精选《未来的祖先(穿过心头的时光之剑,安妥自我的灵魂之书。花城杂志主编田瑛首部散文选集)》田瑛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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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田瑛,生于湖南湘西,现任《花城》杂志主编。迄今已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等作品近100万字。出版有中短篇小说集《龙脉》《大太阳》,主要作品《大太阳》《炊烟起处》《早期的稼穑》等。

【编辑推荐】

田瑛为《花城》杂志的主编,不知为何多年来人称“田老板”,估计和他湘西风格的匪气与霸气相关。此书是他的首部散文随笔集,开篇《未来的祖先》就是一篇写故乡湘西的沉甸甸的好文,首发于《边疆文学》,《新华文摘》《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羊城晚报》《中华文学选刊》等多家转载。书中还收入了作者多年散文随笔创作的精选,如《童年光景》《一个饮者的朝圣之旅》《都市的匪情》《独好》《生命的奖赏》等。叙说人生,行走天地。穿过心头的时光之剑,安妥自我的灵魂之书。

【名人的书评】

我的写作如提灯夜行。众人聚集在阳光下争相奔跑,我不为所动,依然踽踽独步走我的路。对于我,只需要那一团光照耀便可,*终也能到达我想去的地方。——田瑛每次阅读*终都会引向自己的内心,既是与作者的交集与交心,也是与自己的对话与潜对话。《未来的祖先》,即使隐去作者的名字,也是一篇让心沉下去、又悬起来、既而飞往时光深处却不知如何好安妥自己的灵魂书。”——舒文治

【未来的祖先(穿过心头的时光之剑,安妥自我的灵魂之书。花城杂志主编田瑛首部散文选集)的书摘】

未来的祖先未来,当我也成为祖先,我将在何处?是枕着故乡的青山长眠,还是装进石制小盒永久地寄居别人的城市?我现在就很想知道,但无从知道。天晓得。我家的历代祖坟,分布在四面山头。父亲在世时,曾带领我认过一次祖,那是我一生中走过的最艰难的路程。作为父亲,他在履行祖上传承下来的法定仪式,由天地作证,让儿子在每一处坟头依次跪下,然后连磕三个响头。父亲神态严峻,目光如炬,紧盯着儿子的举动,不会放过任何细节。在儿子的膝盖骨触地瞬间,他要听到一记沉重地跪响,看见钻心的疼痛传达到儿子脸上,这样父亲才能够放心,长眠地下的先人才得以安心。我是家族的不肖子孙。一次偶然也许是必然的机会,我走出了大山,背弃故乡远去,最后在几乎最南边的都市立足。我无异给自己下了狠心一刀,割断了与祖先的联系。后来,我试图重走一遍祭祖之路。无奈记忆中的路线早已经模糊,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径。我的脚步始终停留在山脚下,没有勇气迈进一步,没有将起码的孝心送达祖先。我仅作象征性祭拜,就地烧了香和纸钱,整个过程偷偷摸摸进行,象见不得人的做贼行径。光天化日之下,一个逆子的形象暴露无遗。人心的荒凉直接导致了山寨的全面荒芜。我的家自然不能够幸免,属于我名下的所有田土同山林只好任其抛荒。对于我,土地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在我初为人父之时,一个铁的事实告诉我,我和我的后人再无法回到老家的大山里去生活了,即便去也只是过客,而非主人。儿子不可能重复我的童年,重复那个与野兽无异以山为伴的童年。作为父亲,我仅仅给了儿子一片天空,却由此失去了一方土地,一份世代积攒的家业等于败在了我手里。唯独不能释怀的是那片杉树林,想起来就钻心地疼。那是母亲用生命捍卫过的林场。母亲独自守过几年家,她在整个家业便在。母亲俨然一个女王,精心治理着她的王国。她真的像一个勤勉的执政者,每天早起例行巡视一番她的领地。但她的步履缺少应有的从容,略显仓促的碎步来自她内心的恐惧。山路固然坎坷,但让她过不去的是横陈前方的一口无形陷阱。她的王朝危机四伏,随时因她不在而彻底倾覆。一次趁我回家,她执意要领我去查看山产和田产,让我掂出一个王国足够的分量。我们在一片林中站定,四周出奇的静,但母亲的讲述如石落深潭,使得林子顿时险象环生起来。山外缺木材,于是就有人冒险来偷树,他们带了锯子或斧头,常常于夜深悄悄潜入山里将树放倒,同时放倒人格和良心。母亲的树连连被偷,守山便提上了议事日程。她是懂得先礼后兵的,几次遭遇贼人,好言将其劝走。但知道他们不会罢休,肯定还会再来,便躲藏在隐蔽处守候。果然有了动静,患有严重眼疾的母亲顾不上寒风刀割般的疼痛,紧盯着黑暗深处不眨一眼,定要洞穿黑暗看个究竟。接下来我们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母亲终于等到了铁锯锯在心上的那一刻,她手上的板斧长上了翅膀,挟带着一个老人的愤怒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同时她自己也开始了亡命飞翔。第二天,树林里发现了一摊血迹,母亲逢人便说一摊血的故事,意在警告一切歹人。她恰恰隐瞒了自己夺路奔逃的细节,回到家才发觉浑身多处划伤,成了血人。听完母亲讲述,我止不住鼻子发酸,直视着母亲,母亲荒山似的头颅,板土似的脸庞和一双残阳似的眼睛使我一阵战栗。残阳是可怕的,残阳过后是黑暗,我担心另一种黑暗的到来。母亲最终没有随我进城,她的晚年是在老家度过的。她害怕在城里终老火化成灰,到头来魂无归所。我答应遂母亲愿留下来养老,并且提前给她选好了坟址。母亲很满意这一结局,欢喜得露出了婴儿般的微笑。在她下葬的那一天,我抱着她的灵牌一步一跪引棺上山,这微笑定格成遗容贯穿了葬礼始终。这些年以来,我形同一只候鸟,每到一定季节,就要飞回老家去,老家是心灵最好过冬的地方。其实我就是一只人间候鸟,年纪越大越恋巢,恋那个生命最初的摇篮或巢。我惊异于自己的变化,原来早年出走是为了更好的回归。我像是外出寻找一件东西,兜了一大圈又原路返回,丢失的东西不在别处,正好在出发的起点。至此,我才明白人和土地的关系,人一生下来,命运就和你落生的那块土地融为一体了,一辈子分离不开。山是你的骨骼,路是你的筋络,溪流是你的血脉,累累顽石是你的灵魂。你硬要分离,那么你走吧,走到天涯海角,它的影子总跟着你,依附着你,你能背得动一座山一块土地走么?你得背着它走,直到你负荷不起,非得回头不可,那样你就如释重负轻松了,万事大吉了。这时候你才意识到土地是比人还要固执的,它既生养了你,就要收留你,即使你死在外面它也要把你的骨头找回来落土为安。现在,我就伫立在自家的老屋场上,面对一幢破旧的祖屋发呆。这是我个人特殊旅程的首日,行前还自鸣得意,此时却已经兴致全无。我别出心裁地制订了一项重温旧梦的计划,决定从我生日那天起进驻寨里,并且住上整整一年,重新经历一番童年的四季,每天写一篇日记,完整记录下我生命中的365天。我想浓缩毕生的时光,过滤筛选迄今所经过的全部日子,然后凝聚成一块无形的碑,历史和现实是碑的两面,来世今生全在上边了,将来竖在我的坟头或灵前,安慰自己也昭示后人。事实证明,我连以亲戚身份留宿一夜都不能够做到。要不是正屋还在,我简直不敢认这个家。昔日的屋埸翠柏掩映,一片参天古树为祖上所栽,构成了寨上独一无二的风景林。是怎样的砍伐使这片森林毁于一旦?而且毁得很彻底,连树蔸都被挖得精光。木屋失去遮蔽等于失去依靠,孤零零地站立荒野,用不着风吹雨打,也能感觉到它在摇摇欲坠。由于常年无人居住和失修,旁边的厢房先倒塌了,所有的木头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地瓦砾。厢房阁楼曾经是我的天堂,借助一架木梯,我往返于天地之间,在上面读书,睡眠,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仅取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打发光阴。应该说阁楼给了我某种高度,可以凭空看得更远一些,后来之所以能够翻越后山去到山外世界,和我在阁楼上获得的视野不无关系。眼下,天堂变成了废墟,或遗址,只供我来祭奠和凭吊。这些年,我没有少给别人捧场,每到一地,总要先去瞻仰名人故居,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来光顾我的老家,所以它才败落成这个样子。当然人和人不能比,我只不过暗自神伤罢了。穿过杂草及腰的坪场,大门就在近前。在没有打开大门之前,我在努力搜索记忆中的一声门响,它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口音。北风呜呜地吹着口哨在屋顶上空盘旋。半个多世纪前的今天,同样的一场北风催生了我的降临。都说婴孩出生呱呱坠地,我却没有哭,我的异常沉默激怒了急于得子的父亲,他以为是个死胎,继而迁怒于祖宗,便冲到神龛前抓起香炉高高地举起。父亲的举动要逆天了,这一掼下去,等于要把田家的天砸在地上打破了。人若不逼到绝境不会走这一步,父亲说老祖宗连自己儿孙都不保还要你们做什么?于是,高悬的香炉开始了急速坠落。香炉粉碎的瞬间,引爆了我的哭声。那声哭响彻在腊月初六的正午,盖住了北风的呼啸,也驱散了彻骨之寒。往下的故事是不宜细述的,一切概成了过眼烟云。冥冥之中,我感觉这扇大门万万不能打开了,让它永久地封闭应当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我很想再看它一眼,透过门缝,我发现室内光线明亮,原来屋顶已经天窗洞开,在日光的映照下,整个堂屋尽收眼底。我一眼看见供在神龛上的父母遗像,他们用慈祥的目光凝视着我,又似乎嘴唇轻嚅呼唤着我的乳名。那一刻我的双膝一软扑倒在地,隔着门槛,隔着这道我儿时一跃而过现在却无力跨越的天堑面朝神位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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