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写字桌的1971年叶兆言短篇小说选》叶兆言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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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叶兆言,1957年出生,南京人。1974年高中毕业,进工厂当过四年钳工。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中文系,1986年获硕士学位。八十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三卷本短篇小说编年《雪地传说》《左轮三五七》《我们去找一盏灯》及八卷本中篇小说系列,另有长篇小说《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花煞》《别人的爱情》《没有玻璃的花房》《我们的心多么顽固》《苏珊的微笑》《驰向黑夜的女人》,散文集《流浪之夜》《旧影秦淮》《杂花生树》《陈旧人物》等。

【编辑推荐】

《写字桌的1971年》是著名作家叶兆言的短篇小说精选集,收录叶兆言zui有代表性的短篇小说名作,包括《儿歌》、《作家林美女士》、《十一岁的墓地》、《写字桌的1971年》等作品。

“华语短经典”丛书荟萃了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的短篇小说经典,包括史铁生、王安忆、迟子建、张炜、阎连科、刘庆邦、叶兆言、张抗抗、方方、赵玫、徐坤、苏童、毕飞宇、李洱、孙甘露、路内16位作家,每人一卷。

华语短经典(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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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的书评】

叶兆言的故事总是引人入胜,我想这是来自于他写作时令人尊敬的诚实,正是这样的诚实让他的才华和叙述中的人物故事熔于一炉,让他的故事张开了,让我们的阅读迅速投入进去,并且不能自拔。

———余华

叶兆言近年来的写作彻底放下了架子,越来越多地考虑小说的可读性和耐读性,经过多年的摸索和调整之后,其小说空间更显明朗而宽大,俗中见雅,对人性的探索也抵达了令人满意的深度。

———苏童

【写字桌的1971年叶兆言短篇小说选的书摘】

雪地传说

那个眼睛明亮清澈的姑娘叫苏琼。三百个青春年华的大姑娘和小伙子来农场报到时,队长马龙一下子就被苏琼那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住了。在一个当作礼堂的大草棚里,队长马龙致了简短干脆的几句辞,欢迎知识青年来农场安家落户扎根边疆,然后宣布散会。会后,姑娘小伙子欢呼着从队长马龙身边走过,队长马龙叫住了苏琼,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一本正经地问她叫什么名字。苏琼说:“我,姓苏,江苏的苏,王字旁一个京的琼。”

队长马龙想了一会说:“这字念‘穷’?我一直当这字读‘京’。”

苏琼笑着说:“是读琼,和穷人的‘穷’字一个音。”

“穷好,”队长马龙和苏琼一起往外走,“穷则思变,而且这天下,也是我们穷人打下来的,你说是不是?”

时间是一九六四年,地点是西北边陲的大戈壁滩。从一开始,大家就看出队长马龙对苏琼有好感。到了第二年,有一天,队长马龙看着苏琼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很严肃地说:“农场里要有一个卫生员,你来干吧。”苏琼听了十分着急,这种美差落在别人身上不知怎么高兴,她却说:“我不当医生,我又不会看病。”队长马龙纠正说:“不是医生,是卫生员,看什么病呀,发发药就行了。”苏琼仍然不肯答应,说:“我也不会发药。”

“不会,不会学吗,”队长马龙发现苏琼根本不想接受他的好意,拿她也没办法,“你真不愿意,就算了。”又过了一年,春天里燕子归来的时候,队长马龙把苏琼叫到办公室,板着脸对她说:“上次叫你当卫生员,你不当,现在后悔了吧?”苏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脸红。她确实后悔了,戈壁滩上的风沙走石,终于使她明白当初拒绝队长马龙的好意,明摆着大错特错。大家都知道队长马龙对苏琼印象好,一边干活,一边给她出点子拿主意,唆使她想办法换个轻松些的事干干。

苏琼从队长马龙的办公室出来,过了没几天,当上了农场的广播员。她的普通话说得不好,每次广播时,大家一边听一边笑。有时念了错别字,大家笑得更厉害,见面时都寻她开心。话于是长了翅膀,传到队长马龙耳朵里,他脸一竖,说:“什么普通话不普通话,听得懂就行。这儿不是大学,少跟我咬文嚼字。”他是有名的死人脸菩萨心,有人吃准他对苏琼有些偏心,故意逗他:“马队长,你干吗老是护着苏琼?”队长马龙听了,一愣,说:“我就是护着她,怎么样?”

队长马龙是农场的神秘人物,快五十岁了,孑然一身,好像从来没打算过成家。他显然是个有来头的人,有一回,一位职务很高的将军,大老远地开了一辆汽车来看他,关在房里和他足足喝了一天酒,醉了两三天才醒过来。关于队长马龙的神奇故事在年轻人中流传。都说他出生入死身经百战,比他大出许多的官的资历都不如他。知道些内情的人说过一个故事,那就是队长马龙小时候,他娘曾给他找过一个童养媳,他不喜欢那养媳妇,便跑出来参加了革命。革命成功了,他娘逼着他完婚,他一急,又跑到了大西北。他媳妇气势汹汹追到了大西北,他躲着不肯见,媳妇说:“不完婚可以,面总得见一见。”于是他被拉出来苦着脸见一面,媳妇说:“你是不是嫌我丑?”他摇摇头。媳妇又说:“你有了别的女人?”他继续摇头。媳妇最后说:“那好,我回去嫁人了,你别指望我没人要。”见过那媳妇的人都说队长马龙昏了头。都说要是那女人不算漂亮,便再没有漂亮的女人。队长马龙不肯结婚永远是个谜。

三百个青年男女到农场不到三年,成双结对开始谈起恋爱。男男女女住在兵营似的大房子里,谈恋爱便往戈壁滩上走。有一次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昏了头往戈壁滩深处越走越远,走迷了路,差点丢了小命。苏琼长得漂亮,是小伙子都想追她,她天生不是个有主意的人,挑来挑去,挑得眼花缭乱,终于选中一位叫胥海峰的大个子。

茫茫戈壁滩上的春天短得不能再短,然而恋爱的季节使农场变得异常温馨,变得生机勃勃充满活力。苏琼和胥海峰像所有孩子气的青年男女一样,好好坏坏哭哭闹闹,刚说完甜言蜜语,不多久又写绝交信。

“怎么?你们又吵架了?”有一次队长马龙看见苏琼两眼泪汪汪,关心地问她,“干吗老是吵?”他对她始终有一种父亲一样的感情。

苏琼说:“没吵架,我才不会跟他吵架呢。”

队长马龙严肃地说:“还没吵架,眼睛都红了!”

于是胥海峰被叫到办公室吃批评,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也是个倔脾气,喝得醉醺醺的竖在那儿,起先还嘴硬,让队长马龙熊了一顿以后,一阵委屈,竟淌下眼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队长马龙这才知道是苏琼不要他了。遭受失恋痛苦的小伙子把队长马龙当作了倾诉对象,他爱苏琼爱得死去活来,越说越恨,恨自己没出息,越说越伤心,伤心到最后,索性号啕大哭,队长马龙一向喜欢这位熊腰虎背的小伙子,板着脸安慰他:

“有什么好哭的,这么大的个子,哇哇哇地哭,丢人不丢人?”

对苏琼有一种父亲一样感情的队长马龙觉得应该做做和事佬的工作,他找到苏琼,告诉她胥海峰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苏琼脸上一阵红,红过以后,又掠过一丝不屑一顾的神情,表情冷漠无动于衷,说他有什么好的,又说就算是好,也还是不喜欢他了。队长马龙感到非常的失望。

隔了不久,苏琼和胥海峰消释前嫌和好如初。又隔了不久,传开了苏琼已经怀孕的消息。队长马龙觉得这不可能,然而事实很快就证明千真万确不容置疑。农场里议论纷纷沸沸扬扬,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不止一个人,用了不止一种方法,打破沙锅问到底,询问苏琼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红着眼睛死活不肯讲。队长马龙有些冲动,又把胥海峰叫到办公室教训,胥海峰认认真真地听着,听到一半,眼睛瞪大,脸上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胥海峰脸上的表情,充分说明他和这一事件无关。过分的痛苦与悲哀使他的那张脸整个地变了形,队长马龙的情绪也受了感染,眉头紧锁,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胥海峰的肩膀,让他走。胥海峰木头似的站着,动弹不了。“怎么会这样呢?”队长马龙自言自语地说着,无精打采地看胥海峰,“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受了欺骗的胥海峰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咆哮着向门外冲去。此后让人心碎的几天里,失去理智的胥海峰身上揣着一把小刀子,无数次地纠缠苏琼,一定要把话问个明白。苏琼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东躲西藏,有时在路上被胥海峰堵住问话,吓得尖声尖气大叫救命。没有一个小伙子敢出来阻拦,胥海峰的强壮在年轻人中出类拔萃。任何一个和苏琼有过交往的男人都可能成为怀疑对象,冤有头债有主,胥海峰发誓要把他找的那个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有一次,胥海峰追踪苏琼一直追到队长马龙的办公室。队长马龙说:“你昏了头是不是,想杀人,来,你先把我给杀了。”

胥海峰说:“马队长,你闪开,不关你的事。”暴怒的队长马龙扬手一记耳光,把胥海峰打得晕头转向,狼狈而逃。胥海峰在前面跑,队长马龙盯在后面追,跑出去了一大截,胥海峰猛地站住,亮出小刀子,恶狠狠地说:“马队长,你别逼我,要不然,我真不客气,我说话算话。”队长马龙说:“我也说话算话,你给我把刀扔了,要不然,有胆子就捅我一刀。”胥海峰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手腕一晃,小刀子反射出一道银光。“你别过来,听见没有?”队长马龙愣了愣,坚定不移地向他走过去。胥海峰浑身打颤,脸上的表情只剩下绝望。

胥海峰突然扔下小刀子,向戈壁滩深处跑去。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黄昏的太阳血染似的,胥海峰的影子在夕阳下逐渐消失。队长马龙转过身来,对身边看热闹的人交待,让他们赶辆车,去把胥海峰找回来。天说黑就黑,戈壁滩上冷得狠,别冻出毛病。车找来了,几个小伙子说笑着出发,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胥海峰。胥海峰在戈壁滩上冻了一夜,第二天回来,人瘦了一圈,接着又生了一场大病。

农场里开始传播种种对苏琼不利的流言。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她是一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的女人。农场里负责妇女工作的李大姐,十分严肃地找到队长马龙,说这事得好好管一管。

“怎么管?”队长马龙皱着眉头,嫌烦地说,“孩子已经在肚里了,你有什么办法?”李大姐说:“马队长,这事可不能马虎,

你不能老护着苏琼这丫头,农场里这么多年轻人,不能把风气搞坏了。不结婚就把个肚子弄大了,算什么事。”她不管队长马龙脸色多难看,喋喋不休说了一大通。

“把那男的找出来,让他们结婚,这事不就完了。”队长阴沉着脸,摆了摆手,“开个会,把那个没出息的找出来。”

于是开了个清一色男人参加的大会。一宣布会议内容,立刻引起怪声怪气的哄堂大笑。笑声不停,站在台上正说着话的李大姐十分尴尬,朝脸色铁青的队长马龙使了使眼色。队长马龙白了白眼睛,只当不明白那眼色的意思。李大姐无奈,只得等哄笑声弱下来,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题,又是一阵怪笑。

队长马龙大踏步走到讲台中央,说:“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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