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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夏多布里昂作者:(俄)契诃夫作者:(印度)泰戈尔作者:(奥地利)卡夫卡作者:(英)莎士比亚等译者:郭宏安译者:耿济之译者:冰心译者:叶廷芳译者:黎奇等
夏多布里昂、契诃夫、泰戈尔、卡夫卡、莎士比亚等所著的《企鹅经典(共7册)(精)》包含《墓中回忆录》《莎士比亚四大悲剧》《契诃夫短篇小说选》《英伦印象》《卡夫卡随笔集》《泰戈尔诗选》七部作品。
本书以企鹅出版集团授权使用的 企鹅 商标作为丛书标识,并采用了企鹅原版图书的编辑体例与规范,延续了 企鹅经典 书系 简装,而不简单 的一贯风格。
坚持 名家名译 ,入选品种均是经典名著,译者均是声望卓越的翻译家,是读者公认的、文质兼美的经典译本。
《墓中回忆录》
墓中人语
布列塔尼的圣马洛港外,格朗贝岛孤悬在锚地上,一块无名的方石立于其巅,石上立着一个不高但是粗壮的花岗岩十字架,这是夏多布里昂的坟墓。没有墓碑,没有铭文,没有雕饰,简朴至极。坟墓的前面就是波涛汹涌的英法海峡,狂风、暴雨、飞溅的浪花,让它一年到头都潮湿、冰凉,带着铁一般的颜色,孤独然而傲
岸地面对着一片空阔。这是夏多布里昂在五十五岁时自己作出的选择,他费了不少的周折方才得到这几寸土地。
人们告诉他,1768年9月4日, 预告秋分的狂风掀起的海浪发出阵阵咆哮 ,盖住了他降生时的 哭叫声 ,他认定这惊心动魄的景象预示了他一生的命运。1848年革命的枪炮声震动了巴黎,他所反对的七月王朝垮台了,他只能说一声 干得好 ,却不能出去看一看——他太老了。夏多布里昂于1848年7月4日去世。他生于风暴,死于风暴,八十年的人生旅途走得不容易,他想用文字为自己立一座纪念碑,是为《墓中回忆录》。岁月的风暴可以扫除许多东西,却似乎盖不住他从坟墓中发出的管风琴般雄浑的声音。他这本从酝酿到写作历时四十年的著作题为 墓中回忆录 ,如果不是出于狂妄,那就是出于一种巨大的信心,相信活人会倾听他这个死人的诉说,继续接受他的文字的魅惑。
夏多布里昂不止一次提醒他的读者,他们听见的乃是一个死去的人在讲述他和世界、和历史的纠葛,他的《回忆录》乃是他 用尸骨和废墟造就的一座建筑 。他在谈到幼年受到死亡的诱惑时,这样写道: 那些看到这一幅幅图画而心绪纷乱并且企图仿效这种种疯狂的人,那些因我的空想而喜欢我的《回忆录》的人,应该记住他们听见的是一个死人的声音。 他在《回忆录》快结束时,又写道: 读者,想象一下这些图案吧。绘制它们的这双手绝不会伤害你们,它们已经干枯了。记住,当你们看见这些图案的时候,它们不过是一个画家在其坟墓的拱顶内里随意涂抹的涡饰罢了。 他曾在1833年和1848年分别为《回忆录》写过序言,都明确表示希望《回忆录》在他死后五十年出版。他不想生前出版这部《回忆录》,其原因有二: 首先,我会不那么坦率,不那么真实,这由不得我;其次,我始终想象我是坐在我的棺材里写作的。 总之,他不愿意 压住这个发自坟墓的遥远的声音 ,因为 我更喜欢在棺材里头说话,我的叙述将伴随着那些因发自坟墓而具有某种神圣性的声音 。这部《回忆录》就是他的坟墓,他的棺材,他唯一能够长久地享受宁静的地方。
活人写作,死人说话,这不是矫情,不是作态,也不是故做惊人语,这是他内心的需要,他需要在泯除一切个人恩怨的平静中对历史和人生作出解释和思考,他也需要在纠结着现实和想象的空间里用文字来创造自己的生平。他在执笔撰写《回忆录》的时候,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他是在两个世纪之交 扎进翻腾浑浊的水中 的,他游离旧岸是带着 遗憾 ,而怀着希望游向的新岸却是一个 未知的岸 。旧岸已经永远地消失,然而他却没有片刻忘怀;新岸已经呈现在眼前,然而他看见的却是 新的风暴 。这个用言语和行动为了一个他并未心仪的事业和一些他并不崇敬的人奋斗了一生的人,终于怀着解脱和依恋的心情说: 明天的景象已与我无关,它呼唤着别的画家:该你们了,先生们。 他给世人的遗言,说得轻松又沉重,多么像活人作死人忆: 我的窗子开着,朝西对着外国使团的花园。现在是早晨六点钟,我看见苍白的、显得很大的月亮,它正俯身向着残老军人院的尖顶,那尖顶在东方初现的金色阳光中隐约可见,仿佛旧世界正在结束,新世界正在开始。我看得见晨曦的反光,然而我看不见太阳升起了。我还能做的只是在我的墓坑旁坐下,然后勇敢地下去,手持带耶稣像的十字架,走向永恒。 他还活着,可是已经告别了世界。假使他用语言为自己建立了一座丰碑的话,他却并不想活着的时候亲眼看见它,他知道,《墓中回忆录》将是一个年迈的勒内回首走过的道路而留下的痕迹,读者将时时刻看见一个拿着笔的龙钟老人在体验着文字的创造。对于四十年间不倦地写作《回忆录》的夏多布里昂来说,生命不再是叙述的对象,文字不再是生平的载体,文字和人生已经合而为一。以考证对《墓中回忆录》,以阅读对《墓中回忆录》,人们将得到两本不同的书:一本是实录,一本是创造;一本是历史,一本是艺术。前者或有夸张不实之处,往往为人垢病;后者则创造了想象的奇迹,放射着史诗的美。瑞士作家拉缪论及夏多布里昂,有言曰: 一个人想成为什么,也许比他是什么更为重要。 人与文的不尽重合,甚至分裂,这也许是从事精神创造活动的人的特权吧。
……
《墓中回忆录》的文笔历来为人称道,长期以来一直被奉为法国散文的典范,即便那些指责他 做作 、 自大 、 目空一切 的人也往往因其文字的美而感到恼火。夏多布里昂曾因《阿达拉》、
《勒内》、《美洲游记》、《基督教真谛》等著作而被称为 魅惑者 ,除了 一切全新:山川,人物,色彩 之外,文字的魔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文字的魔力除了来自语言的新奇、组合的大胆等修辞手段之外,行文的节奏和词语的响亮是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如果将作品分为用眼睛读的和用耳朵读的两类,夏多布里昂的作品无疑是属于后者。福楼拜甚至认为,评价一本书,要看它能否大声朗读:能就是好书,否则就一文不值,因为 没有节奏 。福楼拜一日朗读《殉道者》,就从中听见了 长笛小提琴二重奏 。《墓中回忆录》是有节奏的,而且用词响亮,最宜于高声朗诵,有天风海雨惊心动魄之感。有节奏还意味着和谐,《墓中回忆录》是和谐的,和谐中有句子的运动,应和着情绪的变化。风景的描绘在他那里不是静态的,也不是客观的,更不是僵死的。一切都经过了想象力的安排和布置,犹如一幅幅层次丰富、纵深幽迥的油画,在视觉的陶醉中向心灵发出呼唤,具有一种强大的暗示的力量。夏多布里昂是写景写情的圣手:于景,他并不在细部流连,他的笔是一把大刷子,注意经营阔大深远的景观;于情,他的笔则变成了一根锐利的探针,感情的任何细微的襞皱都一一触及。夏多布里昂的散文具有一种大河奔涌的宏阔气势,然而在雍容中也能露出讥讽的锋芒。他也许是能在浪漫主义的激情中保持冷静的唯一的作家,他有着古典主义的均衡感。
这里奉献给读者的是一部选集,其量仅当全书的八分之一。不敢说是 项上一脔 ,然意在精彩也。
郭宏安
1995年4月,北京
《傲慢与偏见》
第一章
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这条真理还真够深入人心的,每逢这样的单身汉新搬到一个地方,四邻八舍的人家尽管对他的心思想法一无所知,却把他视为自己某一个女儿的合法财产。
亲爱的贝内特先生, 一天,贝内特太太对丈夫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内瑟菲尔德庄园终于租出去啦?
贝内特先生回答说没有。
的确租出去啦, 太太说道, 朗太太刚刚来过,她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诉我了。
贝内特先生没有理睬。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租去的吗? 太太不耐烦地嚷道。
既然你想告诉我,我听听也不妨。
这句话足以逗引太太讲下去了。
哦,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朗太太说内瑟菲尔德让英格兰北部的一个阔少爷租去了;说他星期一那天乘坐一辆驷马马车来看房子,看得非常中意,当下就和莫里斯先生讲妥了;说他打算赶在米迦勒节以前搬进新居,下周末以前打发几个用人先住进来。
他姓什么?
宾利。
成家了还是单身?
哦!单身,亲爱的,千真万确!一个有钱的单身汉,每年有四五千镑的收入。真是女儿们的好福气!
这是怎么说?跟女儿们有什么关系?
亲爱的贝内特先生, 太太答道, 你怎么这么令人讨厌!告诉你吧,我在琢磨他娶她们中的一个做太太呢。
他搬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打算?
打算!胡扯,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他兴许会看中她们中的哪一个,因此,他一来你就得去拜访他。
我看没有那个必要。你带着女儿们去就行啦,要不你索性打发她们自己去,这样或许更好些,因为你的姿色并不亚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你一去,宾利先生倒作兴看中你呢。
亲爱的,你太抬举我啦。我以前确实有过美貌的时候,不过现在却不敢硬充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了。一个女人家有了五个成年的女儿,就不该对自己的美貌再转什么念头了。
这么说来,女人家对自己的美貌也转不了多久的念头啦。
不过,亲爱的,宾利先生一搬到这里,你可真得去见见他。 告诉你吧,这事我可不能答应。
可你要为女儿们着想呀。请你想一想,她们谁要是嫁给他,那会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卢卡斯爵士夫妇打定主意要去,还不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因为你知道,他们通常是不去拜访新搬来的邻居的。你真应该去一次,要不然,我们母女就没法去见他了。
你实在过于多虑了。宾利先生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我可以写封信叫你带去,就说他随便想娶我哪位女儿,我都会欣然同意。不过,我要为小莉齐美言两旬。
我希望你别做这种事。莉齐丝毫不比别的女儿强。我敢说,论长相,她没有简一半漂亮;论脾气,她没有莉迪亚一半好。可你总是偏爱她。
她们哪一个也没有多少好称道的, 贝内特先生答道, 她们像别人家的姑娘一样,一个个又傻又蠢,倒是莉齐比几个姐妹伶俐些。
贝内特先生,你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的孩子?你就喜欢气我,压根儿不体谅我那脆弱的神经。
你错怪我了,亲爱的。我非常尊重你的神经。它们是我的老朋友啦。至少在这二十年里,我总是听见你郑重其事地说起它们。
唉!你不知道我受多大的罪。
我希望你会好起来,亲眼看见好多每年有四千镑收入的阔少爷搬到这一带。
既然你不肯去拜访,即使搬来二十个,那对我们又有什么用。
放心吧,亲爱的,等到搬来二十个,我一定去挨个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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