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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珍,青年作家。生于湖南,长于广东。曾出版小说集《柒》《我们夜里在美术馆谈恋爱》《十一味爱》。现居北京。
“我所有小说、诗歌和白日梦的出处索隐”
近年来屡获小说大奖的青年作家文珍首部散文力作
手绘三十四幅温暖回甘的美好日常
九篇如小说般曼妙曲折的风物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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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出生命中的暗与光,也写出人情里的暖与凉。
《三四越界》是文珍出版的*本散文集,所谓“三四”,除经济学上著名的“三四定律”之外,亦有再三再四越界创作之意。从她原本擅长的小说跨界到散文,以洞悉世事的敏感,如电影导演一般,让镜头从生活中的常见之物一一掠过,再闪回到过往人生中的悲欢离合。物无哀喜,人或有情,便能在寒冷时节生出温暖,在幽暗的角落拢住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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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朵花,就有多少关于爱与活着的秘密。”
写散文在我看来,就是带陌生朋友跋山涉水去看一朵开得正好的花。没什么目的,也不讲什么道理,仅仅只是两两相望,就好像一个温柔奇迹,观看另一个奇迹本身。
这本书的扉页上写着:献给“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一年的,亲爱的外婆”。
我的外婆生前*后几年,不幸患上了阿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整个病情恶化的过程,就是一点点失智、不认识家人朋友、也不再能正确感知自身情感的过程。
在写作本书的整个过程中,我很少直接提及,却不断回想起外婆。
回想她活了八十四岁的一生。必然也有所爱,有所憎,有所困惑,有所不甘,年迈后见外孙女穿好看衣裙仍会兴致勃勃地点评,也会好奇自己没吃过的东西……一个人越老,就越回到童年。很可惜的,
是她的步伐太急,一下子走到了我们都追不上的黑暗之中,无穷无尽的生之喜乐再不能和她分享。
就以这本讲述过去的时光和心爱物件的书,献给她,也献给这个世界上所有恋物更恋旧的人。
——文珍
1、《三四越界》是近年来屡获小说大奖的青年作家文珍首部散文力作,小说曾获李敬泽、谢有顺、格非、梁鸿、阿乙等名家推荐,散文即以“越界”为名,大胆突破自我文体边界。
2、作者跨时三年,以梦、花、抽屉、镜子、楼梯、船、书、灯、雨……九种自己*心爱的事物起兴,旁征博引,援古喻今,又时时从他人文章回归自身亲历,完成九篇情致心血一同铸就的风物文章。字里行间既有中国散文名家的水意氤氲,兼具英式随笔思维跳跃的幽默冲淡,行文从容隽永,落笔温婉秀劲,欲留白时疏可走马,情至浓处密不透风。
3、亲绘三十二幅风致嫣然的插画,有文中提到的实物,也有童年幻影和梦境再现。另附赠两张精美水彩明信片,和书中插画加起来暗合三四之数。画画同样是极具匠心的越界创作。
4、书中文章曾以专栏形式刊于《野草》《天涯》《书城》《江南》等杂志,发表后多次被选刊和文学公号转载,当年即入选多个散文选本和排行榜,获读者好评无数
5、本书采用130*185精致小开本,方便上班通勤携带,或睡前灯下阅读,随时随地可进出作者以美妙文辞建构的诗学空间,合卷后当对周遭寻常事物产生焕然一新的美学认知。真正的美和生活不在远方别处,就在日常人心瞬息万变的曲折动荡之中。
之八•灯一灯如月看多时。1我现在的家是2009年布置的,买的*件家具就是灯。一个长鸟笼形状的灯。时常我一个人在家里,什么台灯工作灯吊灯都不开,独开这一盏。尤其黄昏的魔术时刻,夕阳随影流光,渐渐从茶几转移到玄关,*后和这个长鸟笼灯的灯光汇合,随即阳光便消失,三足金乌纵身一跃,彻底跃入西山的阴影中。我时常想那金乌跳得那样仓促,会不会跌痛。但鸟笼灯永远安详地、幽幽地亮着。橘红色,不亮堂,却是暖色调,像一个洞穴内篝火曲折传出的光。放在餐桌边,完全不够看书,只能勉强看清楚桌子对面的眉目。偶尔有朋友来看我,开这盏灯的好处在于在暗中,可以坦然地凝视对方而不觉得突兀。尤其是阴天或者夜晚。友人的眼睛里就像跃着烛火,又像远方的星。料想他们眼中的我或许亦如是。你底眼睛看见这一场火灾,你看不见我,虽然我为你点燃,哎,那烧着的不过是成熟的年代,你底,我底。我们相隔如重山!到今年,鸟笼灯已经在我家亮了九年。很多来过我家的朋友都记得这盏灯。2012年我援疆半年,为当时的临时居所买下的*个大件,也是灯,白铁玫瑰环绕的铁艺落地灯——并非偏爱钢铁柔情的美式田园风格,只因为淹留此地统共不过一百八十天,华凌市场虽大,真正性价比高的选择实在也有限。大理石底座,全钢灯杆,非常沉,我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设法把它从离住处南门尚远的华凌市场运到出租车上,下车后又如何费劲地从一楼搬运到了六楼。然而灯亮起的那一刻,所有必要不必要的辛劳都得到了回报——几天来看上去简陋破败的居所突然就被抹上了一层神光,旧丝绒窗帘的颜色也变得柔和了。那半年,只要在乌鲁木齐的日子,我进门的*件事,总是先伸足果断地踏亮那盏灯。整个房间瞬间就笼罩在暖光里,让我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亚心之城里,唯有这一小块亮光是完全属于我的。我可以在这灯下读书,发呆,吃葡萄,像原始的穴居人守着洞口的篝火,以一种足以吓退猛兽的教人安心的明亮。因为灯泡瓦数很高,在一些边地寒冷的夜晚,甚至可以直接带来热暖。半年后离开新疆,犹豫再三,仍然决定把这沉重的落地灯拆卸成灯罩、灯杆和灯座,分头装箱,千里迢迢运回北京。好比把自己在乌鲁木齐的一部分光阴仔细打包运回,中间尚藏有无数个借灯光驱散寒冷和黑暗的夜晚。帮我拆灯打包的朋友随口问:这灯很贵吧?其实不贵的。那种田园铁艺在北京,几年前就过时了。我笑着,没说话。回忆中有时还夹杂一只小猫的身影——离开乌市前*后半月,终于机缘巧合收养了一只小猫叫阿思琅——在明亮的黄光里向我跃来。那真是记忆中关于新疆*美的画面之一。2黄仲则的《癸巳除夕偶成》里,本是“悄立市桥人不识,一星如月看多时”。一灯如月是一个朋友和我说起的。后来我也一直没有再问他是不是即兴改编,只是觉得这句改了意思也甚好。黄诗的好处,原本不在“一星如月”的以小见大,而是“悄立市桥”的孤清。除夕独看星月的人,并不知道为谁风露立中宵,而区区四字,寂寥情态全出。此处“星”若改成“灯”,则有星的室外就移到灯下内室,抬头变作低头,“看多时”虽同样凄寒,却因为空间变得狭小,寻常事物也更多了几分百无聊赖。是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突然察觉了一件小事。你的房间里,竟然并没有一盏我记得起来的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陆陆续续想到替你添置安排的一切,却一直忘了买灯。你的工作台上本来是有台灯的,只是光的颜色不大对。根本你整个房间的颜色都不对,太惨白了,日光灯一打开就清清楚楚暴露出所有细部的摆放随意,临时,不讲究,凑合。不知为什么,其他都还可以忍受,一想到你这样一个好人在这样惨白的灯下看书,就不免非常之难过。分开之后那么久,我一直避免想到一个游子深夜归来,在那样一个房间里疲惫地和衣而卧的场景。白天伏案工作,晚上斜靠在床边就着台灯看书。这些形象都太具体也太真实了。如此很容易就带入感情,让人感到虫蚁噬咬般的微细痛苦。这些天虽然说了很多话,仿佛都和感情无关,只和人世间那些固有的道理有关。我原本以为这次诀别能够解决我所有的精神问题。然而后来才发现,闹半天一切只是从一块浮冰,千辛万苦地跳到了另一块浮冰上。而我又并不是企鹅,而只是一个穿着单薄、仍在不断流失热量的人。因此就一直一直感到冷。太阳出来了,从外部似乎获得短暂的温度。同时身下的冰块又在渐渐化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小块小块的春日融化的冰。这才发现离岸已远。早已回不去了。上述是一篇废弃小说里的段落。小说没有写完,我甚至忘记了*初要写这小说是为了什么。过了差不多一年再看到浮冰的比方,觉得小说主人公的处境委实是非常艰难的,几乎也要感同身受地替她寒冷起来。这样难,怪不得要一直写信。但是写这样曲折的信又有什么用呢,连写小说的人都吃力得编不下去,*后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讲起这个残篇,只因为开头也是灯。我原本一直是如此迷恋灯的人,所以就继续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吧。比如说,*盏灯到底是谁发明的呢。世人只知爱迪生发明了灯泡——在后世的中文里,渐渐变成尴尬的比喻。还有什么关于灯的歇后语?“瞎子点灯——白费蜡。”“太阳下点灯——白费蜡。有趣的隐喻。残酷的戏谑。灯很难雪中送炭,*多锦上添花,偶然照亮那些幸福或哀凄的眉眼,一旦熄灭,面容又瞬间隐至暗处。灯只不过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