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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是我国当代文坛屈指可数的文学大家和文学奇才,是一位当代中国*叛逆性、*富创造精神和广泛影响的具有世界意义的作家。贾平凹的写作,既传统又现代,既写实又高远,语言朴拙、憨厚,内心却波澜万丈。
他笔下的喧嚣,藏着哀伤,热闹的背后,是一片寂寥,或许,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之后,我们所面对的只能是巨大的沉默。他的散文也充分体现了上述的特点,因而读来特别耐人寻味。
外人觉得他神秘,像团谜;朋友觉得他有趣,耐嚼,耐回味,像那种怪味胡豆。从舞文弄墨到吃喝拉撒睡,说起他,话题总是很多。他就是著名作家贾平凹,《名家散文典藏·平凹散文:丑石》收录了贾平凹的经典散文代表作数十篇,让读者细细去体会、咀嚼。
二十世纪*后的几天,我在一家医院打点滴,住315病室,有朋友来探视,说:你住315呀,3·15是打假日。我笑了,真是打着贾了!我这个姓不好,是贾不是假,却始终被假东西困扰着。我的书几乎全被盗版过,仅我搜集到的各种假版本就装了一书架,先见到过的盗版书还是按原书模样做的,再见到有随意改变了版型的,或大或小还有精装的,发展到后来,就见到人家自己编选印刷,甚至冒名顶替。我使相当多的人成了几十万元户。曾经有个人开着小车,领着他的女秘书来感谢我,我莫名其妙,他才说他现在是一家公司经理,八年前盗过我的书积累了资本才洗手不干从事了别的生意。我哭笑不得,我还能对他说什么呢?现在我的书仍不断地被盗版,连字画赝品也很多,有一天去西安的古文化街和古玩城,在五家店铺里发现了字画赝品,气得我当场撕下那些假货,可人刚走,听说另一批赝品又挂上了。朋友们劝我,罢了罢了,北京的潘家园古玩市场上随处可见到启功的书法赝品,启功从不打假,甚至还说过做假的比他还写得好的话,那些赝品摊上就同时挂一个镜框,里边复印了启功说那段话的报纸文章。启功先生是大文化人,我是不可比的,而且他年事已高,衣食无忧,钱对他已没了多少作用,我却上有老下有小正是花钱的时候啊!于是就向有关部门反映,也参与了几次去书店抄假书的行动,可结果都是不了了之,才作想启功先生如果说那话,也是无奈之言,我也便说了一句:权当我在养活人哩,皇帝养活一国的人,我才养活了几个呢?受过了不法书商的种种亏,我一向不敢轻易与这些人打交道,只信着出版社,却哪里知道,出版社也是有坑人的。他们之中有人与不法书商勾结,出了事自己说一句“我们也是受害者”一推而已,背地里数那昧心钱。有的出版社自己盗自己版,印了一次又一次,版权页的印数永远不变。当今的社会,假风盛行,城里人抱怨乡下人出售的猪鸡吃了激素,瓜果注了色素,乡下人指责城里人卖给他们劣质种子,失效化肥,吵吵嚷嚷要地方政府来管。怎么管?官有贪的,吏也污了,甚至有些官吏原本就是以钱买来的。有一句流行话:除了娘是真的外,什么也难保是真的。话是狠毒了些,却也说得过瘾。终于有了个3·15打假日,但3·15的打假打的多是日常生活用品方面的假,知识产权的打假,也只注重那些音像制品,打击盗版书的事却总是政策模糊,措施不力,越打击越泛滥,那些巨资正如大的嫖客在扫黄期间嫖得更安全一样,盗版盗得大赚其财。可怜的作家们和正经的出版人士还四处奔波参加各种版权会议,出决议,发声明。在一次会议上,有人就说起了一个真实的笑话:一家专卖饺子的饭店,生意不错,也想建设什么饺子文化,出资了几十万元请来了国内一些民俗专家研讨饺子的起源。这些专家研讨来研讨去,认定饺子的起源在于性崇拜,饺子本身就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结论出来,饭店老板就躁了,说:我花了几十万元来论证,原来我成了个卖?菖的!说了这么多关于盗版的事,似乎有些不像是序了,但正因为市面上盗版的多,出版社和我受害,也害了读者,出版社*能做到的是以正版书极快地覆盖市场,一旦发现市面上没了正版书,就想方设法来补充。这就是他们常来找我编些集子的理由。但是,交叉编选,读者便也有了意见,我也深感腻歪,这些年里拒绝了许多出版社,也得罪了许多熟人和生人,曾声明再不编选了。可有的出版社自己就找人编选,编选好了让我来同意,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不忍心编选人付出的劳动,好说歹说之下便签字了。这一回,浙江文艺出版社又要选编一本,推辞了许久未能推辞掉,因为牵涉到方方面面一些我尊重的朋友。推辞不掉就愉快合作,好的是浙江文艺出版社以前出版过我的一本小说集,其作风严正,而由李星先生编选,他又是国内著名的文学评论家。编选的目录我看过了,李星先生颇有他的想法和角度,我企望这本选集能得到读者的认可和喜欢。贾平凹
我们这些孩子,什么都觉得新鲜,常常又什么都不觉满足;中秋的夜里,我们在院子里盼着月亮,好久却不见出来,便坐回中堂里,放了竹窗帘儿闷着,缠奶奶说故事。奶奶是会说故事的,说了一个,还要再说一个……奶奶突然说:“月亮进来了!”我们看时,那竹窗帘儿里,果然有了月亮,款款地,悄没声儿地溜进来,出现在窗前的穿衣镜上了:原来月亮是长了腿的,爬着那竹帘格儿,先是一个白道儿,再是半圆,渐渐那爬得高了,穿衣镜上的圆便满盈了。我们都高兴起来,又都屏气儿不出,生怕那是个尘影儿变的,会一口气吹跑了呢。月亮还在竹帘儿上爬,那满圆却慢慢儿又亏了,缺了;末了,便全没了踪迹,只留下一个空镜,一个失望。奶奶说:“它走了,它是匆匆的;你们快出去寻月吧。”我们就都跑出门去,它果然就在院子里,但再也不是那么一个满满的圆了,尽院子的白光,是玉玉的,银银的,灯光也没有这般儿亮的。院子的中央处,是那棵粗粗的桂树,疏疏的枝,疏疏的叶,桂花还没有开,却有了累累的骨朵儿了。我们都走近去,不知道那个满圆儿去哪儿了,却疑心这骨朵儿是繁星儿变的;抬头看着天空,星儿似乎就比平日少了许多。月亮正在头顶,明显大多了,也圆多了,清清晰晰看见里边有了什么东西。“奶奶,那月上是什么呢?”我问。“是树,孩子。”奶奶说。“什么树呢?”“桂树。”我们都面面相觑了,倏忽间,哪儿好像有了一种气息,就在我们身后袅袅,到了头发梢儿上,添了一种淡淡的痒痒的感觉,似乎我们已在了月里,那月桂分明就是我们身后的这一棵了。奶奶瞧着我们,就笑了:“傻孩子,那里边已经有人了呢。”“谁?”我们都吃惊了。“嫦娥。”奶奶说。“嫦娥是谁?”“一个女子。”哦,一个女子。我想,月亮里,地该是银铺的,墙该是玉砌的:那么好个地方,配住的一定是十分漂亮的女子了。“有三妹漂亮吗?”“和三妹一样漂亮的。”三妹就乐了:“啊啊,月亮是属于我的了!”三妹是我们中*漂亮的,我们都羡慕起来;看着她的狂样儿,心里却有了一股儿的嫉妒。我们便争执了起来,每个人都说月亮是属于自己的。奶奶从屋里端了一壶甜酒出来,给我们每人倒了一小杯儿,说:“孩子们,你们瞧瞧你们的酒杯,你们都有一个月亮哩!”我们都看着那杯酒,果真里边就浮起一个小小的月亮的满圆。捧着,一动不动的,手刚一动,它便酥酥地颤,使人可怜儿的样子。大家都喝下肚去,月亮就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了。奶奶说:“月亮是每个人的,它并没有走,你们再去找吧。”我们越发觉得奇了,便在院里找起来。妙极了,它真没有走去,我们很快就在葡萄叶儿上,瓷花盆儿上,爷爷的锨刃儿上发现了。我们来了兴趣,竟寻出了院门。院门外,便是一条小河。河水细细的,却漫着一大片的净沙;全没白日那么的粗糙,灿灿地闪着银光,柔柔和和得像水面了。我们从沙滩上跑过去,弟弟刚站到河的上湾,就大呼小叫了:“月亮在这儿!”妹妹几乎同时在下湾喊道:“月亮在这儿!”我两处去看了,两处的水里都有月亮,沿着河沿跑,而且每一处的水里都有月亮了。我们都看起天了,我突然又在弟弟妹妹的眼睛里看见了小小的月亮。我想,我的眼睛里也一定是会有的。噢,月亮竟是这么多的:只要你愿意,它就有了哩。我们就坐在沙滩上,掬着沙儿,瞧那光辉,我说:“你们说,月亮是个什么呢?”“月亮是我所要的。”弟弟说。“月亮是个好。”妹妹说。我同意他们的话。正像奶奶说的那样,它是属于我们的,每个人的。我们就又仰起头来看那天上的月亮,月亮白光光的,在天空上。我突然觉得,我们有了月亮,那无边无际的天空也是我们的了:那月亮不是我们按在天空上的印章吗?大家都觉得满足了,身子也来了困意,就坐在沙滩上,相依相偎地甜甜地睡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