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一个全本精校的网站:修书网(hairstylefavorite.com)
(校对精校版:就是内容质量好,无乱码,无屏蔽字,无星号,无广告,章节目录完整)
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小鸟睡在我身旁》黎戈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黎戈,70后。金陵人士。嗜好阅读,勤于动笔。长期为多家媒体供稿,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今天》《鲤》等刊物。代表作品有《私语书》《因自由而美丽》《静默有时,倾诉有时》《各自爱》《时间的果》等,广受文艺界好评。
皮皮,00后,黎戈的女儿。喜爱自由的小鸟,喜爱用画笔勾勒内心世界。书中插图都由她所画。
十年前,黎戈有了女儿,学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长袜子皮皮”,取了诨名皮皮。从那时起,她的生活慢慢从《心是孤独的猎手》转变至《所有东西都粘在了他身上》,那个能不打招呼独自出门旅行的女人,消失了。
这本书讲的就是这一场转变,它关乎努力:用握着的一支笔撑起皮皮的吃穿;分享喜爱的作家给皮皮,穿起“精神母子装”;把用来看书写字的时间匀出大半来卷寿司、捏肉圆。
更多的是无关努力的发现:怀皮皮时喜悦胀痛内心的感觉,平庸物事被皮皮点石成金、蒙尘心灵被皮皮点滴照亮的瞬间,皮皮也不可随意干涉、随意依赖,家人不言不语的照顾和陪伴,还有人原来也可以保持难得的“普通”,也可以爱上平淡的流年。
在书中,她写女儿皮皮,爱鸟爱自然爱画画的小女孩,灵动敏感尽显;写母亲,贤惠爱家、惜物惜人、温和长伴;写身为人母的女友,各具姿态,各自精彩。在皮皮那些只有儿童才创造得出的画与手工的映衬下,黎戈的文字似乎也不再一样。
----------------------------------------------------------------
我只是个普通又普通的母亲,普通又普通的女儿。
生活于我,是妈妈贴在冰箱上的留言条,是皮皮偷偷画好的生日卡;是回家就闻到的饭菜香,是被子上总有的阳光气味。
如小津的电影,彼此关爱、照顾,絮絮地依赖,
如山里的树,没有抵达某处的焦虑,所在之处即是归处。
收录备受期待的黎戈新作,曝光作者女儿皮皮的童心手作,展现文字之外的日常生活。首版附赠2张童心书签。
在人人追求不凡的时代里,发现平凡中的美感,普通中的闪光。
让每一个焦虑的父母,获得面对惊惶的勇气。
写给女儿,你是睡在我身旁的小鸟,我要保护你飞翔!
写给母亲,感谢您的惜物惜人、温和长伴!
写给终会经历人生转变的姑娘,从女孩到女人,再到母亲,希望你能内心强大,不停成长。
写给努力着也失败着,害怕着却还在爱着的人们,你们平凡的每一天里其实都闪烁着光芒。
分享
晨起改书稿,喝挂耳咖啡,朋友大宝自制的肯尼亚,香气很浓,这样皮大人起床时,就能闻到满屋子的咖啡香。下午喝茶,*近喝的是岩茶,我给皮闻了下茶壶盖,有淡淡的烟熏香,这是岩茶中的小赤甘,也就是铜骏眉。
我希望皮快点长大,可以和我分享一切我所爱的东西。
皮已经到了每个小女孩都有的阶段,老是想穿我的衣服。皮小小的身板,把我的吊带衫硬生生穿成了吊带裙,短衫穿成了及膝裙,有种青涩的风情。我在淘宝收藏了几家童装店的地址,看见上面有迷人卡通、花花姑娘这类装饰物的衣服,就想给皮买,买之前照例要征求她的意见,小朋友并没有我预计的那种惊喜,却总是对妈妈想当然的角色设定很不屑,她说:“我不喜欢被打扮成可爱的样子,我讨厌‘可爱’。”然后酷酷地选了件无装饰、无花边、无蝴蝶结,很简素的衣服。
养孩子这件事,给我*的启示就是:对方是独立的价值个体,在“爱”之中,一定要包含尊重,尊重她的个人意志、审美、执行力,不能把对方强纳于自己的评分体系。不能把对方作为一个教学平台,滔滔不绝地演讲自己的大道理,获取教学快感。我在做母亲之前,是个ji其自我的人,但并不懂得“爱是重心挪移的能力”。
二十岁的自由课
过年对于我,没有任何的人际负担。爸爸去世后,那边本已淡薄的亲戚网彻底断了,妈妈家的表姐表哥都移民加拿大了,我也没有同事、领导,所住小区是在山下,多是有钱人的二居所,一到过年全都回一居所团聚了,整幢楼灯火稀落,人气寡淡。
依旧是早晨六点起床工作赶稿,中午稍歇,下午去妈妈那儿,陪她和皮皮。街上唯1开门的,仍然是冬雨书店,这家旧书店小到只能供一人转身,天热的时候,可以听到老板在阁楼上睡午觉的呼噜声,非常微妙亲切的伴读。它因在我徒步半径之内,成了近年来逛得*多的实体书店。他家的碑帖和画册很多,我一本本地翻过去,消磨这淡静的节日时光。
我喜欢这温和不语、清清淡淡的长伴。
晚上回来,整理资料书,备稿,忙到半夜睡觉,午夜醒转的时候,再看一会枕边书,一直到天慢慢亮起来。手边的小温暖,是花了五十八人民币买的电子恒温宝,就是电热杯垫,冰冷的夜间,它给我一口温水,一点点温度。
我浸泡在巨大、无垠、冰冷的孤独之中,觉得真是……好爽啊!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二十岁那年,妈妈给我买了这套房,希望我可以独立生活,可是,当年的我,有着少女的怯弱,被汹涌而来的世界吓坏了,无法完成成年礼,只想躲进一个安全的怀抱,赶紧找了一个年纪大很多的人结婚,我快乐肆意地过了十年,直到我三十岁,这把保护伞倒掉。
我慢慢走出了爱人的羽翼,自由原来并不是温泉,而是冰冷的大海,你不奋力搏击,很快就会饿死。我像野兽一样无助地哭嚎,之后带着蛮力工作,再工作,即使是吐胆汁吐到凌晨,也只能漱漱口,坚持工作。睡不着的夜里,我不停地算着剩下的生活费还能维持多久,孩子新一年的衣食开支、越来越多的补习班费用,又把哪块的费用扣下来补上这块。数学那么差的我,天天在算着这些。
三十岁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家里的水电费是多少,连垃圾都没倒过,有时她爸看我脚趾甲太长,就把我脚放在他膝盖上,帮我剪,我已经被宠废了。
之后的十年,家败如山倒,我哆嗦着跑到野生环境中,发现自己也能生存,还能养孩子,现在连小麻醉的手术,我都一个人去做,不需陪护,在麻醉慢慢退却的恍惚中,走回家。绝望的岸,原来是勇气,我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前几天看是枝裕和的访谈录,问他为什么某年突然风格转变,他说那年他的精神之父去世,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孩子了……去年爸爸患癌,我好像头顶避雨的屋檐给掀了,那几个月里,我几乎不能写成篇的东西,就是某种稳定的结构模式被打破了,然后,从墓地回来的那个晚上,突然之间,生命的不确定,把我的某种禁锢打开了。
一直以来,不管做人和感情,包括在写作领域,我都过于追求安全感,行事和行文皆拘谨,我的文章几乎是掐着文字地盘写的,小心翼翼,生怕读者生倦。而死亡的突袭,让我懂得无须计较与安排,只须领取而今现在,我开始松开拳头生活和写作了。
我想吃,想玩,想看好多好书,想去看这个世界,看到很硬朗有阳刚之美的男人,也还会心跳。我的心,还像二十岁一样,总是有股扑腾的热气,像咖啡上的那层香香的雾,始终没有散掉。
我是个肄业生,该回到人生的课堂,重新修完二十岁那年因为结婚而逃掉的必修课:“自由”。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痛饮这空旷的、空旷的孤独,想在午夜孤独地醒来,孤独地看着天亮起来,然后打开电脑,慢慢地敲下日出后的*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