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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太阳鸟十年精选:历史深处有忧伤》王蒙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王蒙,男,河北南皮人,祖籍河北沧州,1934年10月15日生于北京。中共第十二届、十三届中央委员,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当代作家、学者,文化部原部长、中国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任解放军艺术学院、南京大学、浙江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新疆大学、新疆师范学院、中国海洋大学、安徽师范大学教授、名誉教授、顾问,中国海洋大学文新学院院长。
现在居住在北京,著有长篇小说《青春万岁》《活动变人形》等近百部小说,其作品反映了中国人民在前进道路上的坎坷历程。曾获意大利蒙德罗文学奖、日本创价学会和平与文化奖、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与澳门大学荣誉博士学位、约旦作家协会名誉会员等荣衔。作品翻译为二十多种语言在各国发行。2017年12月,王蒙《奇葩奇葩处处哀》获得第十七届百花文学奖中篇小说奖。
本书中所有的文章都选自辽宁人民出版社*近10年(2007-2016年)出版的太阳鸟文学年选。以前这些文学精品都是按照体裁来分类,这次按照题材内容的不同来重新整合归类。
本书主要是对作者一些历史事件的解读,其中体现着一种忧郁和伤感。历史,虽然已经过去,但让人深思回味的空间实在是太大,值得细细品读。
文化部前部长、著名作家王蒙先生主编,辽宁人民出版社打造20年的文学品牌“太阳鸟文学年选”中*近10年的精华集成,数百名知名作家的作品编入其中。本套书按照题材重新整合,共有13部。
这套“太阳鸟十年精选”所收录的文章均选自过去十年我为辽宁人民出版社主编的太阳鸟文学年选。太阳鸟文学年选作为每年国内出版的多种文学年选中的一种,已经坚持了近二十年。它说明辽宁人民出版社的这套太阳鸟文学年选具有相当的历史性,表现了辽宁人民出版社编辑们的坚持不懈,这也是年选权威性的一个方面。
太阳鸟文学年选近二十年来,纳入其编选范围的文体大致六种,即中篇小说、短篇小说、诗歌、散文、随笔和杂文,这一次编辑将选文的体裁限定在了“美文”,杂文记忆中也只选了三四篇。整套书共十三种,包括《途经生命里的风景》《异乡,这么慢那么美》《故乡,是一抹淡淡的轻愁》《这世上的“目送”之爱》《历史深处有忧伤》《愿陪你在暮色里闲坐,一直到老》《你所有的时光中*温暖的一段》《那个心存梦想的纯真年代》《一生相思为此物》《掩于岁月深处的青葱记忆》《在文学里,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艺术,孤独的绝唱》《那个时代的痛与爱》,除《那个时代的痛与爱》主题相对分散,其他内容包括国内国外、故乡亲人、历史人物、童年校园、怀人状物、读书谈艺,可以说涵盖了人生的方方面面,可供阅读群体广泛。集中国十年美文创作于一书,这个书系的作者也涵盖了中国当代文学写作,尤其是散文写作的大量作家,杨绛、史铁生、袁鹰、余光中、梁衡、王巨才、王充闾、周涛、陈四益、肖复兴、李辉、王剑冰、祝勇、张晓枫、刘亮程、毛尖、李舫、宗璞、蒋子龙、陈建功、李国文、刘心武、李存葆、陈世旭、梁晓声、陈忠实、贾平凹、铁凝、张承志、张炜、余华、韩少功、王安忆、苏童、周大新、格非、迟子建、刘醒龙、刘庆邦、池莉、范小青、叶兆言、阿来、刘震云、赵玫、麦家、徐坤等。还有黄永玉、范曾、韩美林、谢冕、雷达、阎纲、孙绍振、温儒敏、南帆、陈平原、孙郁、李敬泽、阎晶明、彭程、刘琼等艺术家和评论家。他们的阵容,令人想起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当代文学的版图。
为了“优中选优”,我重新翻阅了近十年的太阳鸟文学年选散文卷和随笔卷,并生出一些感慨。文学应该予人以美,包括语言之美、结构之美、韵律之美,更包括思想之美、情感之美、叙事之美,言之有思,言之有情,言之有恍若天成的启示与灵性。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念念不忘,文章也是如此。重读这些当年选过的文章,依然让人或心潮澎湃,或黯然神伤,或感同身受,或心向往之,一句话,也就是我*入迷的文学品性:令人感动。
大概十年前,为了继承和发扬赵家璧先生在良友图书公司主持“中国新文学大系”的传统,我曾为出版社主编过“中国新文学大系”第五辑,我在序言中曾说,文学是我们的*生动、*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我们的“心灵史”。我希望这套选本,也能不辜负读者与历史的期待。
从剃头匠升官谈起
熊召政
一
朱元璋虽是农民出身,但当了皇帝后,身边服侍的人也多了起来。裁缝庖厨、医卜车夫,一应杂役应有尽有。有一位姓杜的剃头师傅,专门负责给朱元璋打理容颜,职称就叫“整容匠”。这一天,杜师傅为朱元璋修指甲。事毕之后,他把剪下的碎指甲小心翼翼用纸包好,揣进怀中。朱元璋看在眼里,问杜师傅意欲何为。杜说:“指甲出自皇上圣体,岂敢狼藉?卑职将携回家去,谨慎地珍藏起来。”朱元璋斥道:“你胆敢诈我,你为朕修了十几年的指甲,难道都珍藏起来了吗?”杜答:“回皇上,卑职全都藏起来了。”朱元璋命锦衣卫看住杜师傅,再派人到杜家去取指甲。少顷,使者从杜家捧了一个红木匣子回来,只见里面全是碎指甲。使者说:“这个指甲匣子供在佛龛上,匣前摆着香烛敬奉。”朱元璋顿时大喜,命锦衣卫把杜师傅带上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个人诚实知礼,朕很喜欢。”当下,就赏了杜师傅一个太常寺卿的官职。这个太常寺卿,相当于今天的中央机关事务局的局长。剃头匠陡升为正部级高官,仅因为收藏了指甲,不要说用今人的观点,就是放在明代当世来看,也是一种令世人瞠目的“异典”。
我在很多篇文章里,都揭示了朱元璋性格的多面性。他既是政治平民化的代表,同时又是政治粗鄙化的代表。我历来认为平民并不等于粗鄙,政治也不等于暴力。政治是一门艺术,历代圣贤对此都有很好的揭示,老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似可视作政治艺术的完美表现。既然是艺术,从道理上讲就应该是高尚的,而与粗鄙无缘;是宽容的,从而拒绝暴虐。但这两点,朱元璋都做不到。
朱元璋的老婆马皇后,属糟糠之妻。朱元璋尽管娶了几十个老婆,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充当“第三者”,离间他们夫妻间的恩爱。这并不是说朱元璋如何高尚,而是因为他是皇帝,有条件把“性”和“情”分开。一夫一妻制是社会的进步,小两口也好,老两口也好,性与情必须统一。否则,不是女的“红杏出墙”,就是男的寻找“第三者”。朱元璋可以完全不必研究爱情这门艺术。因为女人对于他来说,任何时候都不会是短缺物资。他不必偷偷摸摸和别的男人一同去分享某个女人。看中了谁,下一道旨就解决问题。因为有了这个特权,他反而有情有义。他可以“乱性”,但决不会“乱情”,与马皇后两个,始终相敬如宾。
马皇后脚大,有“大脚皇后”的戏称。有一天,朱元璋指着马皇后的脚谑道:“看你这婆娘的一双天足,天底下没有第二双。”马皇后笑道:“如果有第二双,就轮不到我当皇后了。大脚有什么不好,偌大乾坤,只有这双脚才镇得住。”朱元璋哈哈一笑,暗自得意与马皇后是龙凤配。
此后不久是元宵节,朱元璋微服出行。到了南京城的聚宝门外,见街上一户人家门口悬挂一只彩灯,上面绘了一个大脚妇人,怀抱一只西瓜而坐。朱元璋站在灯下,当时脸色就变了。据他猜度,“怀”谐音“淮”,西瓜取一个“西”字,合起来就是“淮西”,朱元璋的老家凤阳一带,统称淮西,即淮河的西边,又称淮右。他自己说“朕本淮右布衣,起于田垅”,他自己这么谦虚是可以的,但绝不允许别人说他是泥腿子出身。他觉得这盏灯笼上的画是讥刺马皇后乃“淮西的大脚妇”,不觉勃然大怒,立即命令锦衣卫将这一家九族三百余人不分男女老幼统统杀掉,如此仍不解气,还将这条街上的所有居民,全部发配到蛮荒之地充军。
因为珍藏他的指甲,一个普普通通的剃头匠成了列籍朝班的大臣;又因为一幅灯画,几百颗人头落地。朱元璋就是这样,让他的政治一会儿成为一幕荒诞喜剧,一会儿又变成一场令人战栗的恐怖电影。
二
君王的喜怒无常,表面上看是性格问题,究其实,还是社会的制度问题。今天人们常常讲,*的权力是腐败的根,*的权力又何尝不是产生暴君的温床呢?朱元璋之所以喜怒无常,就是因为他能够治理天下,天下却不能够治理他。所以,碰到他决策正确的时候,天下就无事,他一旦把事情想拧了、抽风了,旦夕之间,不知什么人就会遭殃。
历史中曾有这么一段记述:
某日,朱元璋从言官的奏本得知,京城各大衙门政纪松懈,官员人浮于事。当天晚上,他便亲自上街寻查。走过吏部、户部、礼部等衙门,但见都有吏员值守。到了兵部门口,却是空荡荡无人值守。朱元璋让随行兵士摘下大门旁边挂着的兵部衙门的招牌,扛起走了。走不多远,一位吏员急匆匆跑过来交涉,要夺回这块招牌。锦衣卫对其呵斥,仍将招牌扛回到皇宫。
第二天,朱元璋召来兵部尚书,斥问昨夜谁在衙门当值。尚书回答说是“职方司郎中及其所属吏卒”。朱元璋又问前来抢招牌的那个小吏是哪儿的,尚书回答“该吏亦属于职方司”。朱元璋当即下旨诛杀那个擅自离职不值夜班的职方司郎中。空下的职位,由那个抢招牌的小吏接任。对兵部的处罚是从此不准挂招牌。因此,从这年开始直到永乐皇帝迁都,四十多年来,南京的兵部再没有署榜的招牌。朱元璋一心要给“国防部”一个耻辱,却不管这衙门的尴尬同样关乎朝廷的尊严。
治乱需用重典,这是中国古代政治的一个特点,但重的分寸很难把握。就像那位官居四品的职方司郎中,仅仅晚上没有在单位值班就被砍了脑袋,无论怎么说,这惩处也重得离谱。
如果说,处理兵部衙门的事属于公务,惩罚再重也还讲得了一点理由。朱元璋对另外一些事情的处理,却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中山王徐达,与朱元璋既是凤阳老乡,又是一起打天下的哥们儿。立国后分封,他列为武将*。徐达作战有勇气,带兵有权威,布阵有谋略,但为人十分谨慎。对朱元璋这位主子,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并不因为两人是儿时的朋友而稍微马虎。尽管这样,朱元璋仍不免时时敲打他,提醒他君臣之义。有一天,徐达自西北与鞑靼征战得胜归来,朱元璋率文武百官为他庆功。酒过三巡,朱元璋突然对徐达说:“你今天回去,就把老婆休了。”徐达听了心里一咯噔,这老婆是他的糟糠之妻,跟着一块儿“闹革命”,吃了多少苦头啊。老婆脾气虽然有点倔,但夫妻相处多年,早过了磨合期,彼此相安无事,且还恩爱。徐达忖道:“不知咱老婆什么事做得不对得罪圣上,让他讨厌?”心里头打小鼓,嘴里却不敢说,只强笑着言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朱元璋对徐达的表现大为宽心,仍大包大揽地说:“你那老婆不配当中山王夫人,朕已替你物色了一个,今夜,你们就一起过。”徐达一听,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原来他都替我找好了女人,我方才若是为糟糠之妻辩解几句,岂不惹他发怒。”他太了解朱元璋了。这个人好的时候跟你称兄道弟,一块儿划拳猜令闹酒,但他的表情是狗脸上摘毛,说变就变了。徐达哪里知道,在他置身西北打仗期间,朱元璋曾溜达着去他府上,他老婆见当今皇上,没有表示出足够的尊敬,还把天子当作兄弟。这态度引起朱元璋的不满,于是便想着将这个女人从徐达身边赶开。于此可见,在这样一个皇上面前,只有事无巨细奉之唯谨,才有可能免招杀身之祸。
朱元璋替徐达做主休了老婆,在一般人来看这叫小题大做,或者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其实不然,在朱元璋的潜意识里,天下的事,不管是大事小事、公事私事,只要他愿意管,就一定能管。只要他动手管,就一定管得住。
在朱元璋看来,徐达老婆在他面前这种不恭敬的态度,时间一长,难免会影响徐达。尽管你徐达军功*,是咱们一起揭竿的弟兄,但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咱现在是皇帝,你只是个臣子,再跟咱表示亲热就等于模糊了君臣的界限,这是*不允许的。窃以为,朱元璋替徐达休妻绝不是抽风,而是借此提醒诸大臣:要尊重他皇上的威权。
三
朱元璋的精明,往往以非常粗鄙的方式表现,这形成了他的执政风格。在中国历史中,这一类的皇帝不在少数,如果讲政治文明,他们是*不文明的统治者了。在他们的政治视野中,混乱的世界,唯有使用暴力才能变得井然有序。对权力的依恋,使他们草木皆兵,把所有人都视为潜在的威胁。如此一来,无论是从统治者还是被统治者两方面来讲,其心理都会因为长久的紧张、压抑而导致畸形。老子讲的“无为而治”,可视为政治的瑜伽。它让统治者放松,在祥和的诗意中恢复和谐宽容的政治原生态。
朱元璋*的悲剧在于,他始终不能放松,他总是用残忍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滑稽。像大战风车的堂吉诃德一样,他试图将所有的假想敌置于死地。
朱元璋永远摆出一副饿虎扑食的姿态。他可以纵身一跃,抓住一只狼或一只奔跑的山羊。但是,对于一只机敏的老鼠来说,老虎的威猛便不起任何作用了。
观诸史载,所有与朱元璋硬抗的官员,都没有得到好下场,但那些“老鼠”式的人物,却常常捉弄他这只“老虎”。
有一次,朱元璋进膳时,发现菜里有一根头发,便找来负责庖厨的光禄寺丞,严厉斥问:“你为何让朕吃头发,居心何在?”光禄寺丞双膝一跪,装出战战兢兢的样子,颤声回答:“启禀皇上,那不是头发。”朱元璋问:“不是头发是什么?”光禄寺丞答:“是龙须。”朱元璋一听,下意识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笑了笑,给了光禄寺丞几个赏钱,让他走了。
还有一则故事:
洪武中期,朱元璋的一个女婿欧阳都尉召了四个年轻貌美的妓女饮酒作乐。不知谁把这消息告诉了朱元璋。他龙颜大怒,立即下令逮捕那四个妓女。这几个妓女知道死劫难逃,都哭哭啼啼,大毁其貌。一位老吏凑上来出主意说:“你们四个人如果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保证你们活命。”妓女问:“我们愿意出钱,你说如何才能活命?”老吏于是献上一计。妓女们觉得这计策有些悬,但一时又无别的解救之方,只好试试。于是她们重新梳妆打扮,一个个争奇斗艳。锦衣卫将她们押到法司。朱元璋亲自审讯。四位妓女一起跪下,哀求饶命。朱元璋不想啰唆,说一句:“绑了,拖出去斩了。”四妓女站起身来,慢慢脱衣服,她们都刚沐浴过,不但脸上、身上,遍体肌肤都用了*好的香薰。外衣一脱,顿时异香扑鼻。朱元璋不觉耸了耸鼻头,这才拿眼去看四个妓女。只见她们首饰衣着备极华丽,卸去外装后更是肌肤如玉,酥胸如梨。其香、其色、其貌,都让人神魂颠倒。朱元璋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叹道:“这四个小妮子可可动人,不用说朕的驸马看了动心。朕此时见了,也被她们惑住,好妮子杀了可惜,放了吧。”
老吏出的主意,就是让妓女们“以色惑主”,这一招儿奏效。朱元璋并不宽恕嫖妓的驸马爷欧阳都尉。几年后,他还是借私自与番邦进行茶马交易的由头杀掉了欧阳都尉。但他却赦免了那四个妓女。那位老吏是“资深公务员”,在衙门里见的事多,对朱元璋的心性脾气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对症下药逢凶化吉。
捉弄皇帝是为大不敬。但碰到嗜杀成性的皇帝,你不捉弄他,他就会让你的脑袋搬家。一边是忠忱,一边是性命,两相比较,忠忱当然没有性命重要。
在其他的文章中,我不止一次讲过,朱元璋还算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而且政绩显著,但其过失与暴戾也非常明显。在他当皇帝的三十多年中,被他诛杀的大臣很多,由他亲手制造的冤案更是不少。大凡*代开国的帝王,多年的征战培植的杀伐之心一时很难收敛,用之于治理天下,便免不了草菅人命。
洪武初年,朱元璋路过南京城外的一座废寺,走进去看看,发觉墙壁上有一幅画,黑痕尚新,显然是刚画上去的,画面是一个布袋和尚,旁边题了一偈:
大千世界浩茫茫,收拾都将一袋装。
毕竟有收还有散,放宽些子又何妨。
毋庸讳言,这首偈是讥刺朱元璋行政苛严,要他放宽一些,争取做到“无为而治”。但朱元璋怎么可能有兴趣去练这种政治瑜伽呢?他觉得写偈的人是“恶毒攻击”,命人四下寻找,但四周空无一人。一气之下,朱元璋只好下令一把火烧了那座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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