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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彦英,陕西人,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中国散文学会副主席,河南省作协副主席,著名作家。
本篇所收作家郑彦英的杂谈作品,反映了作家对社会、政治、经济、生活的真知灼见,反映出作家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友以及社交、工作、生活的真实状态和情怀,阅读本篇,可以走进郑彦英的内心世界,从作家的敏锐观察和深层次批评,可以清晰地看到作家的品格和立场。
2003年,十月杂志邀请我省作家郑彦英开辟《在河之南》专栏,全年连载郑彦英散文,本书即收录连载全部作品,并收录作者近年创作的笔记、随笔、杂谈、诗画作品,分五卷出版。
我应该去淋雨
1981年10月27日晚上,我坐火车来到郑州,随身带着铺盖卷,随车托运着我的行李,因为我从部队转业了。
我的部队在柳州,那里山清水秀,空气中有温润的水汽。虽然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我的身心却还定格在柳州。一下子看到灰苍苍的郑州,心里泛起的第一个词,竟是“荒凉”。
然而,在河南的一个一个日子,像一根一根棕毛,集合起来做成刷子,一下一下地刷掉了我最初的印象。刷过之后,一幅全新的景象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景象如同连续剧,一集连着一集,从我心里走过,牵动着我的灵魂,让我情不自禁地对河南产生了热爱。热爱深了,便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我在河南工作的第一个单位是省委组织部,然后又到省委宣传部,那时我年轻,职业的性质和我的文学爱好,摆动着我的脚,走遍了河南的山川,走访了河南的各色人等。后来,我到灵宝和三门峡任职,数年后又回到郑州。风来雨去,寒来暑往,风尘洇进了我的衣衫,乡土沁进我的皮肤,人情世故融进了我的血液。于是知道,这一片土地下,埋藏着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随便翻开一块土地,就会展露出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而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人,虽然形色各异,但只要仔细考究,就会从他们身上发现黄种人的气质和汉民族的魂魄。
于是,2003年,《十月》杂志约我写一个刊载一年的专栏时,我欣然答应,并取名为《在河之南》。一年以后,我应中州古籍出版社黄天奇先生之约,将这一专栏结集成书。然而,日子里的风霜雨雪不断地变幻着眼前的景色,穿行在日子里的人不断地演绎着生动的故事,这些故事一日接一日地激动着我的心,牵动着我的笔。
于是,一篇篇文章,一幅幅诗画,在我的心里翻云覆雨,然后落在了纸上。
于是,就有了这一套“在河之南”。
写到这里,计算机上跳出了天气预报:小雨。连着一个图像:遮雨红伞。伞上是雨,伞周围,是水流。
广袤的中原土地上,小麦正渴望这一场雨。
我突然觉得,我是中原大地上的一株小麦,根扎在中原的沃土里,享受着阳光雨露。
那么,我应该去淋雨……
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有一天,湖南卫视《零点锋云》栏目播出了德国汉学家顾彬和我国青年批评家叶开的对话。我接到叶开先生的信息后,当晚就坐在电视机前等待这个节目。因为顾彬曾在去年说过一句话:“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引起国内很多人的反感和批评,当然也有许多赞同的声音。叶开先生在中国文坛常常有独到见解、精辟论述。所以,他俩放在一起对话,本身就是一个文学事件。虽然顾彬一开始不承认他说过“垃圾”的话,但这一场对话所涉及当代文学的问题很尖锐:一个是语言的问题,一个是形式的问题,一个是意识的问题。两位评论家一致认为,中国当代文学的语言和形式都存在重大问题。他们举了一个例子:莫言在四十三天之内完成了五十万字的长篇小说《生死疲劳》,翻译成德文会达到八百页,语言之粗糙可想而知。以这样的速度写小说,不可能认真琢磨语言,前后甚至对照不上,乱七八糟。而且用的是章回小说写法,这种形式是倒退,不能和当年的鲁迅比,更不能和托马斯曼比。托马斯曼的小说从头到尾,结构一点问题也没有,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妥当的。如果把托马斯曼和莫言比,莫言差得很。对当前比较流行的,比如安妮宝贝之类的书,两位评论家更是毫不客气地认为是垃圾,而且说德国也有这样的女作家,写得很脏,和美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丑!其实这两个问题产生的原因都是一个写作态度问题,也就是为什么写作的问题。虽然叶开认为余秋雨是我国当代标志性的散文家,但是顾彬认为他的世界观不行,他不勇敢,他胆子太小,北岛就比他强,但是把北岛和现代作家周作人、梁实秋、林语堂比较起来,差距还是很大!和鲁迅更没法比,鲁迅的文章到了让你删一个字都很难的程度,鲁迅的《阿Q正传》成了人类的一个形象。为什么当代作家与现代作家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因为中国当代大部分作家的写作,是为了获得大的发行量,是为了媚俗,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为了改善自己目前的经济生活状况,为了赚取更多的稿费。叶开认为,产生这个问题的原因很复杂,一方面是当代作家大都和中国传统文化断裂,不像现代作家,他们传统的文化教育在十八岁以前就完成了。胡适说“四书五经”他不仅能够背,里面的注释都能背下来。而当代作家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另一方面,当代作家大都不懂外语,不像鲁迅、林语堂他们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有相当深厚的外语功底。于是,当代作家就像站在一个深渊上的独木桥中间,这边靠不上,那边也靠不上。他们的对话切中了中国当代文学的要害,就像掐住了蛇的七寸。我看了以后,非常震动,虽然顾彬先生的一些观点有些偏颇,但总的来说,我受益匪浅,于是又向叶开索要了一份对话的完全版。我要对照我自己,同时也对照河南作家。通过对照,我发现我自己身上存在很多问题。我在写散文的时候,认为自己在语言和叙述上已经是精雕细刻了,但是和冰心所翻译的泰戈尔的诗比较起来,相去甚远。在写作态度上,我的作品,批判现实主义的色彩很暧昧,比不上李佩甫先生的批判勇气。但就是佩甫先生,他的批判性也很难做到彻底。和鲁迅先生比起来,鲁迅先生能够将民族的,甚至人类的劣根性都加以批判,而且用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天然去雕饰地加以批判。我们能做到吗?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掌握,我们不但不能和胡适他们比,甚至不能和如今的高中生比,因为我们这一茬作家在学习的时候,学校把这些都当作“四旧”了。更别说外文,我们不但没有注重学习,甚至将自己因为不懂外文引起的一些笑话拿出来津津乐道。现在想起来,不禁汗颜。好就好在我知道了差距,知道了目标,我就会下力气迎头赶上。当然,我也希望河南作家从中受到启发,丈量差距,不用扬鞭自奋蹄。这正是我写这一篇短文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