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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李敖:红粉三千,我只爱一点点》陈才生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陈才生,男,1962年生,河南林州人,安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中国阅读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华美学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1995年以来主要从事李敖与台湾文化思想研究,主要著作有:《缪斯钟情的女儿——女性作者写作奥秘》《李敖这个人》《李敖的灵与肉——李敖思想研究》《李敖评传》等。
在李敖的的情感档案里,他与清纯才女罗君若、台大美女王尚勤、电影明星胡因梦、乖巧柔顺的小蕾、善解人意的刘会云、聪明勇敢的王志慧……一段又一段的罗曼史中,你会看到性学博士张竞生的影子、试婚论者罗素的影子、爱情经营论者萧伯纳的影子……这些中外先贤的思想成为他浪漫人生的哲学背景。
★读李敖情爱往事,犀利解读两性关系的本质。
★撩妹达人李敖一生交过女友“不计其数”。他是如何频频得手,屡获女子芳心?
★学撩妹达人李敖的风流手段,你也能情场得意。
★李敖把妹的经典语录:
1.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骑着白马的王子
所以,请不要苛求他不够高大和英俊,不要责怪他送给你的只是一双手套而不是九十九朵玫瑰。宝贝们,要知道,不是王子,你才是他永远的公主,他的爱便是让你变成公主的水晶鞋。
2.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把爱挂在嘴边
所以,请不要在他回答“爱不爱你”不够干脆时心生怀疑,不要让他把这种回答变成一种无奈的习惯。宝贝们,你要学着体会无言的承诺,请相信,当他静静的看着你微笑时,当他轻轻的抚摩你的头发时,当他自然的牵着你的手时,他就是爱你的。
3.不是每个男人都善于反驳
所以,当出现误会而他却沉默不语时,请不要推开他兀自哭红了眼睛。也许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无关的女人或者一件他绝不会做的事,他总相信那是事实,就不需要太多解释。宝贝们,不要轻易把这份坚持当做一种默认的表示。难道,你没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4.要知道,你的他不是超人或者蝙蝠侠
所以,当他不能在你有困难时第一时间出现。请你不要责难他,因为在你无助时不能守在你的身边,那份担心已经是他*的惩罚。宝贝们,请记住,当他事后关心的询问时,请给予温柔的回答,告诉他已经没事了,不要牵挂。
5.面子对男子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在他的朋友面前,请给他十足的地位。如果他在朋友面前忽略了你,不要任性的以为那是不重视,也许他只是想显出你的温顺。不要介意在人前当个小女人,宝贝们,要知道,那可是被宠爱的女子才有的特权哦。
6.也许男人总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所以,当你故意说不而他却真的走开时,请不要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他,要知道,一头雾水的他此刻心里比你还要郁闷。如果你的他总不能领会你的意思,那么,宝贝们,就明白的告诉他吧,他会爱的轻松许多,而你也可以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为什么不呢?
7.男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也会迷恋游戏,也会想和朋友出去喝酒,打牌。这时,请不要短信电话步步紧逼,也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带你一块前往。你们自己不也会有女人们私有的空间吗?宝贝们,给彼此足够的空间才会有新鲜的空气。
8.男人也会脆弱,也会突然的莫名情绪低落
所以,当他的脸上写满疲惫,眼中充满厌倦,请不要再去追问是不是不爱你了。要知道,时刻的讨好,谁也做不到。宝贝们,此刻,不要再去问他怎么了,只要安静的陪在他身边就好。
9.总的来说,男人不懂女人心
可有时候,你们不也常常忽略他们的感受?有义务陪女朋友,又没有权利放弃工作。在坚强的标志下,男人们只能把所有的事情一肩扛。生活本来就很让人疲惫,当他为了未来打拼的时候,宝贝们,你们不该再让他们太累。
10.不主动,美女就会让别的男人爬到她身上2.不拒绝,就会有丑女人爬到你身上3.不承诺,就没哪个女人愿意让你爬在她身上
11.我跟女人的关系,可以分为四大类,第一类是和我有性关系的;第二类是没有性关系但有肌肤之亲的;第三类是相识却长入我梦的;第四类是完全不认识的,主要是她们的照片,尤其是裸照。
12.我相信男女之间的一切关系,都是唯美的关系,恋爱应该如此,结婚应该如此,离婚更应该如此,男女之间除了美以外,没有别的,也不该有别的。
13.爱情的关系好像一起上一座山,上山的时候,可以在一起,到了山顶,就该离开,不要一起下山,不要一起走下坡路。男女之间最高的技巧是不一起走下坡路,应该在感情有余味的时候,先把关系结束。不要搞到山穷水尽、疲惫不堪。
……
_?九 与影星的闪电婚姻
那是20世纪70年代后期,李敖出狱后不久,出版家沈登恩三顾李宅,与他磋商,希望重版他被查禁的旧作《胡适研究》与《胡适评传》,终于得到李敖的首肯。李敖说:“李敖14年被封锁,如今重返江湖,只出版两本出过的书,未免太寒酸了,总该出一本台湾没发表过的。我在受难期间,在香港出版过一本《借古不讽今》,如加以增补,改名《独白下的传统》出版也不错。”沈登恩满口答应。立即秘密筹划出版工作,并请专人给作者拍照、设计封面,请作者在扉页题词,于是,李敖挥笔疾书,写下了一段让千万读者瞠目结舌的文字:
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
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
李敖、李敖、李敖,
嘴巴上骂我吹牛的人,
心里都为我供了牌位。
沈登恩又请李敖为该书写简介:
《纽约时报》说李敖——“受人欢迎的青年作家”,“以写讽世文章出名”,“当地标准下的一个野人”;《圣路易邮讯报》说李敖——“中国传统的著名批评家”;伦敦《中国季刊》说李敖——“一个得人心的英雄”;香港《星岛日报》说李敖——“有才气有勇气,还有挟才勇俱来的流气”,“41岁了,盼他重新执起笔来”。
李敖自写《传统下的独白》闯祸起,被追诉多年,一直翻不了身,这本《独白下的传统》,是书名翻身,不是他。李敖大隐于市,常常几个月不下楼,神龙首尾皆不见。这本重新执笔的新书,聊可如见其人,并为仇者所痛,亲者所快。远景过去没有李敖,李敖过去没有远景,现在,都有了。
沈登恩不愧是一流的出版家和推销家,他不仅请李敖为三本书写了浓缩而奔放的简介,并在出书前夜,找到“中国时报”副刊版的主编高信疆,要他作整版宣传。高信疆明白,如果将此事告知董事长余纪忠,这个广告就可能流产,于是“先斩后奏”,等报纸出来后,才打电话给老板说:“我发了李敖的文章,事先没告诉你,因为我不想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可以处理我。”余纪忠问:“有问题吗?”高说:“没问题。”余说:“那就好。”于是,在出书之日,也就是上报之时,“中国时报”不但在副刊上大幅刊出李敖的长文《快看〈独白下的传统〉》,并且派出两位记者采访李敖,在1979年6月6日社会版刊出《李敖变了吗?看他怎么说!》,这是台湾报纸第一次图文并茂地大胆推出李敖。从此文坛奔走相告:李敖复出了!
李敖两年零七个月的隐居,自此告一段落。
《独白下的传统》出版后,各界震惊,“佳评如潮”。5000本书在一日之内售罄,台湾出版界再起波澜。扉页的题词在饱受牢狱之苦的李敖眼中,只是一种玩笑、一种调侃、一种玩世不恭的表露,但在那些写惯了、看惯了“雅训”之文的作者、读者眼中,自然有一种目瞪口呆的效果。读着那跃跃欲试、充满信心、笔法鲜活的文句,人们似乎又重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李敖文风。黑牢的苦难并未磨去他斗士的锋芒,他的思想更成熟,也更加激进了。面对国民党的斧钺交加,李敖没有退缩,他继续积蓄力量,向腐败的政治发起更为强大的攻势。在该书自序中,读者感到李敖仍是十多年前的李敖——洋洋洒洒,旁征博引,收放自如,少了卖弄学问的痕迹,多了行云流水的笔致,“虽或疏卤,然绝无烟火酸馅习气”,用浅一点的话讲,他仍然“敢骂人”,尤其爱骂读书人。
在众多报刊对此书的报道和评论中,《工商日报》登出一篇引人注目的文章,题目叫《特立独行的李敖》,其中写道:
李敖又公开露面了,不但公开露面,还出了一本新书,不但出版了新书,并且又在创作一本“最伟大的小说”;这是继“中美断交”后最惊人的消息。
在一阵“寻根”、“自我肯定”、“老王卖瓜”、“乡土、乡土”这虽正确却不甚精彩的开倒车潮流中,卷来了“李敖逆流”,使得爱困的读者们再度被惊醒,在拍案叫绝声中又年轻了十岁。人性中最具破坏性也最具建设性的宝贵特质——不满现状,因为这阵再起的逆流而得到共鸣与抒发。
报载李敖出书的消息,第二天,各大书局、报摊已经找不到《独白下的传统》的踪迹,书局老板都以惊讶又带点兴奋的口吻说:“一天之内就卖了30多本,现在已经再版中。”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购得再版的“独书”,封底最后一行写着:“远景过去没有李敖,李敖过去没有远景,现在,都有了。”这一行字看得人百感交集,有伤感,有希望,也有怀疑;伤感为作者的过去,希望是看到作者的未来,怀疑却是怕被出版社和自称“最高明的宣传家”的宣传术所愚弄。
看完全书,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李敖仍旧是李敖,虽然笔调和缓了一些,文字仍然犀利、仍然大快人心、仍然顽童性格,最重要的,这位步入中年的顽童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台湾“中央电影公司”的著名演员——胡因梦。
胡因梦,本名胡因子,曾用名“胡茵梦”,后改今名。1953年生于台中市,祖籍东北沈阳。祖上本姓瓜尔佳,是满洲正红旗的贵族。1971年台湾辅仁大学德文系肄业。走上社会后即出演电影《云深不知处》的第一女主角。后与做游艇生意的富家子弟沙芃相识相恋,并赴纽约度过一段试婚的日子,但终因性格等原因与沙芃分手。留美期间,在一家模特学校学习,接触到美国民间歌谣及艺术家的作品,也经验了美国的性解放浪潮。21岁时返台,从此展开长达15年的演艺生涯。胡因梦小时候家住台中存信巷,与李敖家相距不远,所以她很小就听到过表哥和母亲谈论李敖的怪行怪语,想象着这位怪人的庐山真面目。她看到过李敖的母亲身穿素净的长旗袍从街上走过,也读到过李敖过去所写的《传统下的独白》等作品。后来她还听到父亲说他和李敖的爸爸过去是同事,于是,她对李敖好像更熟悉了。
《独白下的传统》出版时,胡因梦出演的《梅花》和《笕桥英烈传》正在台湾上映并引起轰动。她读了此书之后,凭着在美国接受的现代思想的勇气,写下那篇热情洋溢的文字。
胡因梦写此文时,并不认识李敖。该文发表后,马上遭到国民党“中央文化工作会”的警告。文工会行文党营机构“中影公司”,警告该公司所属演员胡因梦不得写文章捧异己分子李敖。李敖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禁对胡因梦另眼相看。
胡因梦对官方警告不予理会,反倒传出她想结识李敖的消息。在李敖的朋友萧孟能的暗中操作下,终于胡、李相会。后来,台湾与海外的报章风传李敖、胡因梦由相识而相恋、由相恋而同居,花边新闻此起彼落,热闹经年。李敖也由“社会版”人物一变而成“影视版”要角。
1980年1月1日晚,李敖接受了新闻媒体的座谈采访,胡因梦亦与之同来。这是李敖16年来首次在新闻媒体“抛头露面”,给人的印象是年轻精明而略显腼腆。访谈中,他表现出的幽默诙谐的语言、亢奋敏捷的思维、出口成章的口才,征服了所有在座的听众。胡因梦娴柔雅致地坐在他身旁,时而倾听,时而插话,长发披垂下的笑靥,透散出一股朦胧若梦的氤氲与宁静。次日,《台湾时报》以《李敖、胡因梦与青年朋友谈——历史、文学与电影》(龚鹏程)为题给予报道,报道中说:“已惯于孤独的李敖,还是那样年轻,年轻得依然浪荡、骄狂,而又充满了感慨。感慨:‘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世界是变了,新生一代的想法和态度,都和他所想象中的年轻人不同了。……来自历史与社会的关怀和爱恋,捕攫了一群童稚而热情的心灵,来此对坐一堂,共度一个多趣的夜晚。或许李敖和胡因梦将为他们带来无穷的启示,在人生、历史和爱情之间。”
《时报周刊》的发行人简志信(简瑞甫)是李敖的朋友,他坚邀李敖写一篇白描胡因梦的短文,于是,这位风流才子用20分钟时间,写下一篇充满诗情画意的妙文《画梦——我画胡因梦》:
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别人,是胡——因——梦。
通常明星只有一种造型、一种扮相,但胡因梦从银幕画皮下来,以多种面目,教我们欣赏她的深度和广角。她是才女、是贵妇、是不搭帐篷的吉卜赛、是山水画家、是时代歌手、是艺术的鉴赏人、是人生意义的勇敢追求者。她的舞步足绝一时,跳起迪斯科来,浑然忘我,旁若无人,一派巴加尼尼式的“女巫之舞”,她神秘。
胡因梦出身辅仁大学德文系,又浪迹纽约格林尼治区,配上满洲皇族的血统和汉玉,使她融合了传统与新潮、古典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她是新艺综合体,她风华绝代。
你不能用看明星的标准看胡因梦,胡因梦不纯粹是明星。明星都在演戏,但胡因梦不会演戏——她本身就是戏。
你不必了解她,一如你不必了解一颗远在天边的明星;你只要欣赏她,欣赏她,她就从天边滑落,近在你眼前。
胡因梦对李敖的才华更是由衷地爱慕,她曾将李敖翻译的英国人约翰顿的诗亲笔抄写在笔记本上,以此表示她对李敖作品的喜爱。
看到胡因梦与李敖相恋,刘会云不露声色地从李敖视野中消失了。这给他们的爱情提供了发酵的机会,两人很快过起试婚的生活。几十年后,胡因梦这位对心理学早有兴趣的才女,在她的自传中,从一个局中人的角度对李敖的性爱心理有过深入的分析,她的感觉之细微,出语之大胆,见解之独特,结论之新奇,是以往李敖的任何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过的:
在感性的层面,李敖抱持的是传统未解放男性的价值观,似乎只有“性”这一件事,是优于其他各种感受的。然而他的“性”,也带有自囚的成分,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他仍然无法充分融入你的内心。多年的牢狱生活,他已经太习惯于意淫,但意念是物化的,因此在最基本上的人之大欲上,他是物化的,精神层面的展现几乎完全被压抑了。换言之,你感觉不到他内心深处的爱;似乎展现忘我的爱,对他而言是一件羞耻的事。如同许多在情感上未开发的男性一样,性带给他的快感仅限于征服。那是一种单向的需求,他需要女人完全臣服于他,只要他的掌控欲和征服欲能得到满足,他对于那个关系的评价就很高,这一点你可以从他的回忆录中一览无遗。
……
每当我期望和李敖达到合一的境地时,却总是发现他仰望天花板上的那一片象征“花花公子”的镜子,很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骑术”,当时我心中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白天他写作,我喜欢坐在他的大腿上和他撒娇,逗他开心,晚上入睡时,我喜欢搂着他,和他相拥而眠。这样的示爱举动不是单方面的事,它需要流畅的回应和共鸣,但李敖在示爱上保留而腼腆。你别看他在回忆录中把自己写成了情圣,甚至开放到展示性器官的程度,其实所有“夸大”的背后,都潜存着一个相反的东西。研究“唐璜情结”的精神医学报告指出,像唐璜这类型的情圣,其实是最封闭的、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他们在表面上玩世不恭、游戏人间而又魅力十足,他们以阿谀或宠爱来表示对女人的慷慨,以赢得女人的献身和崇拜,然而在内心深处,他们是不敢付出情感的。对这样的心态诠释得最好的,我认为就是李敖自己在牢中所写的一首打油诗《只爱一点点》: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海深,
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眉来又眼去,
我只偷看你一眼。
在这首诗的后面,李敖又说了一些他对爱情的观点,替“唐璜情结”做了进一步的诠释。他说:“我用类似‘登徒子’(philanderer)的玩世态度,洒脱的处理了爱情的乱丝。我相信,爱情本是人生的一部分,它应该只占一个比例而已,它不是全部,也不该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扯到它。一旦扯到,除了快乐,没有别的,也不该有别的。只在快乐上有远近深浅,绝不在痛苦上有死去活来,这才是最该有的‘智者之爱’。”
上述的观点确实是李敖的精神指导原则。然而,这个指导原则完全建筑在“二元对立”之上——只能有快乐,不能有痛苦;只能有秩序,不能有混乱;可以潇洒地玩世,不能有人性的挣扎。一向自视为“超人”的李敖,在人生观上其实并不超越,他和众人是一样的。他以“智者之爱”作为期许,然而从古至今能全观的智者都觉察到,“二元对立”就是人性中的颠倒和各种病态的根源,对立性愈大,病情愈重。
这段渗透着个人情感体验的心理分析,给人们展示出另一个李敖——自囚自闭、怯于亲密、洁癖、苛求、神经过敏、嫉妒心强、歇斯底里——一个以情圣自许的大丈夫的另一面。一位是美国性解放浪潮中熏陶出来的“新女性”,一位是中西杂糅的爱情唯美主义者,两人的性爱生活之和谐与冲突程度,不难想象。
既然如此,为什么后来两人能由同居而走向结婚?据胡因梦回忆,正是她的母亲在中间起了“推手”的作用。她回忆说:
和世界缔结金兰本来已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再加上老母的阻挠,事情就更复杂了。话说李敖拿了一笔钱给刘小姐(刘会云),请她到美国standby一阵子,但一阵子过后,李敖突然心疼起这一笔钱来。有一天老母在金兰和我们聊天,李敖话锋一转面对老母说:“我已经给了刘会云210万,你如果真的爱你的女儿,就应该拿出210万的‘相对基金’才是。”老母一听脸色大变,撂了一两句话转头就走,李敖的脸色也很难看。第二天我回世界大厦,母亲斩钉截铁地对我说:“李敖已经摆明了要骗我们的钱,你可是千万不能和他结婚啊!”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当初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人是你,现在举双手双脚反对的人也是你,我又不是你们之间的乒乓球,嫁不嫁该由我决定才对。本来对这件婚事心里是很犹豫的,现在为了争取自主权,反倒意志坚定地非嫁不可了,于是穿着睡衣跷家回到金兰。五月六日的早上,在客厅里,由高信疆和孟绝子证婚,我的新娘服就是那身睡衣,婚礼的过程中,还得派人紧盯着门眼,怕老母半路阻挠。婚后所发生的事,李敖又动用了他高度选择性的记忆力,只记得我父亲请我们吃了一顿友善的晚餐,却忘了结婚证书在当天下午就被我撕成两半的“不友善”举动。
1980年5月6日,李敖与胡因梦结婚。胡因梦为此解释说:“我嫁给他也许可以帮助他走上正途,婚姻如果可以给他安全感,我可以试一试我的力量,也许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次日,“中国时报”登载了这一消息,标题是“李敖胡因梦昨天结连理,作家娶明星婚礼很简单”。
胡因梦喜好星相,更听信卜算。据李敖讲,她为了能与李敖结百年之好,特意请台湾佛教中人林云出主意,她问林云:“林二哥,我跟李敖的婚姻会保持多久啊?”林云回答说:“你们的婚姻可以有五年。”胡因梦问:“五年以后呢?”林云说:“五年以后李敖会变心,就不喜欢你了。”胡因梦说:“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他不变心?”林云说:“有办法。”他从身上掏出四个铜钱来,对胡因梦说:“你拿这四个铜钱,在你们家的床的四个角,每个角放一个,这样子五年以后,李敖还会继续喜欢你。”胡因梦回家以后,就要在李敖床上的四角钉上铜板。李敖问:“你在干什么?”她说:“林二哥说的,放四个铜钱,我们的感情五年以后还会继续好。”李敖说:“胡闹,我哪相信这个东西。”为此两人还闹了一场小别扭,胡因梦说李敖“不爱她了”,这些观念上的分歧日积月累,渐渐成为两人分手的诱因。
结婚的当天晚上,胡因梦的父亲胡赓年请女儿、女婿吃饭。
胡赓年,生于1904年的东北沈阳。曾就读于南京金陵大学、南京国立东南大学,23岁去日本,先进早稻田大学、再入东京帝国大学。回国后加入国民党。曾任南京陆军军官学校教官、陕西韩城县县长、陆军第38集团军军法处处长、旅顺市长、辽宁青年团干事长、沈阳“中央日报”社长、沈阳市“立法委员”等职。他在吉林女子师范教书时曾经是李鼎彝的同事和朋友。1949年到台湾,任“立法委员”。
如胡因梦所言,李敖对这次吃饭印象深刻。当时,胡庚年谈到自己的“立法委员”生涯,突然说:“我虽然做了国民党,可是我对国民党万念俱灰。我从(民国)三十八年来了台湾到现在,在‘立法院’里面,我一句话都没说过!”他边说边做了个手势,一副泰然自得的样子。李敖听后,感到很难过。他难过的不是此公放弃了他的言责,因为他们其实都放弃了;难过的是,他放弃了言责以后,居然还那么得意!这未免太不得体了。于是忍不住回他说:“‘立法委员’的职责就是要‘为民喉舌’,东北同乡选您出来,您不替东北同乡说话——一连31年都不讲话,这可不对吧?一个警察如果31年都不抓小偷,他是好警察吗?这种警察能以不抓小偷自豪吗?”这番“有眼不识泰山”的训诫式的质问,自然使老泰山甚为不悦。后来,李敖以此为由头,写下了他的著名文章《永远失职,永不失业》。
就在李敖与胡因梦结婚的第二天晚上,李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恶狠狠地说:“李敖,我要杀你全家。”李敖笑着说:“我只一个人,你怎么杀我全家?”对方说:“好,那我就杀你一个。”李敖大声说:“那你排队吧!要杀我的人一大堆,还轮不到你呢!”
第三天,李敖又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那时已是深夜三点钟,一个自称中视林导播的,打电话找胡因梦,李敖说:“现在是夜里三点啊!”对方说:“没错,我知道是深夜三点钟,你叫不叫胡因梦来听?她不来听,明天我就公布胡因梦跟我的床上照片。”李敖说:“林导播,胡因梦在跟我结婚前,就开过一张名单给我,名单里面没有你,可见你是冒充的,如果你有照片,那你公布好了。”
李敖的作风就是如此,他用奇特的方式处理来自周围的干扰,决不让对方使自己怄气。
李敖大隐于市,常常几个月不下楼,神龙首尾皆不见。但他并没有与世隔绝,他出版《独白下的传统》,也正是要用这本新书,使读者如见其人,并为仇者所痛,亲者所快。
海外杂志有一种说法,说“他们(国民党当局)把李敖放出来了!是他们的决策,是他们的一着棋。”是以此来表示其言论自由和民主。对此,李敖说:“事实上,这真是既不了解国民党又不了解李敖的浅见!第一,国民党没有慧眼和雅量下这种棋;第二,李敖的个性与人格也不屑被国民党这样下棋。国民党并非‘说放就放’的弹性政权;李敖也非‘你说放就配合你放’的弹性人物。这种浅见,真未免高估国民党和低估李敖了!”他从复出一开始,就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准备迎接再次的“封杀”。
此时此刻,他的斗争锋芒所向已经不再是当年“文星”时那样,局限于中西文化的论争,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社会现实,对准了国民党当局,对准了社会上的一切邪恶势力。他认真地思考着民族的过去和未来,发表自己对社会改革的见解,“以历史批判当政政党,以笔杆左右党外选情”。
他在这一阶段发表的《奇情与俗情》《第一流人的境界》《蝙蝠与清流》《重要不重要与不重要重要》《擦鞋者言》等文章,便表露出此时的心境。
俗话说:上得山多终遇虎。祢衡碰到曹操讲道理,可以不死,但碰到黄祖那样的敌人,也只有一死了之——君子“患有所不辞也”。
李敖如此不思悔改,再一次激怒了国民党当局,压力也再一次铺天盖地涌来。首先是舆论对李敖进行封锁。复出文坛后,李敖一直在“中国时报”开专栏,现在“中国时报”的负责人高信疆自然首当其冲,官方要求他在国民党全会期间,停刊李敖的文字一个星期。于是,李敖致信高信疆辞去专栏写作,抗议某方面“直接间接扼杀异己的言论,究竟要闹到什么地步才同归于尽”?
在舆论封锁之后,接着便是组织舆论工具要把李敖批倒批臭。国民党的党报《中央日报》首先跳出来,攻击李敖。
也就在此时,李敖与胡因梦的关系发生重大危机。由于李敖与萧孟能之间出现财产纠纷,胡因梦也被牵扯进去。胡因梦认为李敖趁萧孟能出国期间,侵吞了萧的古董和家具,拍卖了萧在水晶大厦的房子,退租了花园新城的房子,并且把与萧共有的天母“静庐”的房产换到了自己的名下……她想,“我‘幻想’中的李敖,是个具有真知灼见而又超越名利的侠士,而不是一个多欲多谋,济一己之私的‘侠盗’”。现在,她感到这个幻想彻底破灭了。加上与李敖结婚后,压力始终不断,国民党逐步封杀她在演艺事业上的发展,使她非常沮丧。于是,她打定了与李敖分手的主意,并卷入了帮助萧孟能“索回”财产的官司之中。
就在他们结婚后3个月零22天(8月28日),李敖从报上看到胡因梦参加了国民党幕后策动的斗臭李敖集会,并口出“伪证”(此前,曾有李敖与四海唱片公司的侵权纠纷,胡因梦甘愿为唱片公司“挺身作证”,李敖向公司索赔未果),李敖想:“全世界无此婚姻行规或婚姻伦理、也无此做人或做人太太的离谱行为。”于是,他放下报纸,通知叶圣康等朋友,告诉他们决定招待记者,宣布离婚。
当天下午,李敖在大陆大楼举行记者招待会,并散发书面声明一纸:
一、罗马凯撒大帝在被朋友和敌人行刺的时候,他武功过人,拔剑抵抗。但他发现在攻击他的人群里,有他心爱人布鲁塔斯的时候,他对布鲁塔斯说:“怎么还有你,布鲁塔斯?”于是他宁愿被杀,不再抵抗。
二、胡因梦是我心爱的人,对她,我不抵抗。
三、我现在宣布我同胡因梦离婚。对这一婚姻的失败,错全在我,胡因梦没错。
四、我现在签好离婚文件,请原来的证婚人孟祥柯先生送请胡因梦签字。
五、由于我的离去,我祝福胡因梦永远美丽,不再哀愁。
李敖
1980年8月28日
此时的李敖没有悲哀,没有沮丧,没有忧愁,没有痛苦,而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仇恨,他要用一种超乎常人的奇特方式,向世界表示自己的战斗力。
也许是这一纸声明在起作用,不久,李敖又赢得了一位空中小姐的芳心。这位小姐对李敖说过一段话:“你有许多优点,其中之一是你跟胡因梦离婚前后,她说了你那么多的坏话,可是你却不说她一句坏话,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可是我跟姨妈们谈起来,大家都欣赏极了。”李敖听了,用梁启超的两句诗答道:“十年以后当思我,举国犹狂欲语谁?”
在李、胡婚变中,究竟性格的成分占了多少,事理的成分占了多少,政治的成分又占了多少,已很难说得清楚,但至少在胡因梦的理想生活中,像李敖这样危机四伏的生活是难以适应的。一个是梦里求真,又操练情感;一个是浑身是戏,亦幻亦真。本想着天地绝配,天长地久,谁料想,阴错阳差,缘尽梦醒。李、胡的证婚人孟祥柯(孟绝子)也无奈地说:“在李敖的天地中,胡因梦找不到真善美。李敖的天地中不是没有真善美,但那是董狐、司马迁、文天祥那一类血泪染成的真善美,是‘慷慨过闹市,从容做楚囚’式的真善美,是悲壮而深沉的真善美,而不是胡因梦心目中的真善美。”这番话自然是对李敖的赞美之词,但他并没有提到,在两人婚变中,萧孟能告李敖财产侵占一事,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胡因梦对李敖的看法。单就爱情角度言,“大女人主义”的胡因梦也许忘记了“大男人主义”的李敖的爱情箴言:“我相信,爱情本是人生的一部分,它应该只占一个比例而已,它不是全部,也不该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扯到它。”
20年后,当女作家戴小华拜访李敖时,李敖旧话重提,谈到了这段姻缘,此时,他的剖析也许冷静了许多:
胡因梦有她的优点,她不爱钱,力争上游;可是她的缺点是心太大,知识跟不上,就容易相信怪力乱神,正好碰到我不相信这些,而我又绝不会为了迁就女人而毁弃自己所信奉的,所以注定了我俩不能在一起。
如此看来,李、胡的婚姻危机已蓄积在先,财产侵占案的浮出水面只是两人分道扬镳的一根导火索罢了。至于两人内心深处究竟有多少相通相联的情结,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了。
2000年1月21日,李敖外出散步,意外地与胡因梦相遇,当晚,李敖有日记如下:
两点五十分,在东丰行街大安路口,碰到迎面走来的戴墨镜的美人,她同时看到我,原来是Terry,她过来,两人相拥,Terry泪下,说“我写完了那本书后,觉得不该写”。我拍着她的背,长拥而别。
我与Terry十多年不见了。
_?十 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20世纪80年代,被李敖称之为“报刊时代”。他通过办刊办报痛击当局恶政,呼唤自由民主,在台湾社会产生深刻的影响。
话说1984年,李敖于“千秋评论丛书”之外,又加出了“万岁评论丛书”,与党外杂志展开了大串连。其中,关系最深、持续最久的是台湾人郑南榕的《自由时代》系列。郑南榕打着李敖的旗号(以李敖挂名总监),高喊要做到100%的自由,其中最大的舆论突破,是对蒋家三代的总清算。
经李敖授意,郑南榕在《自由时代》系列连载了江南的《蒋经国传》,引起社会的强烈轰动,其中有一位署名王小屯的读者来信说,如果把“自由时代”系列和“千秋评论”“万岁评论”联系起来看,你会发现台湾历史中那种独一无二的悲情。
看到郑南榕的大动作,李敖十分高兴,这一天,他电话约郑南榕到仁爱路的一个茶馆谈话,但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只好独自回家。
就在茶馆门口,李敖被一个姑娘吸引住了。她长头发,高个头,亭亭玉立,下穿一条白短裤,把大腿衬得修长而灵巧,这是李敖最欣赏的美女造像。那女子一路朝东走,李敖情不自禁跟了上去,直到她转弯上了光复路,李敖才意识到自己的车还停在茶馆的门口。当他准备回头取车时,忽然发现前面那女子优雅地回了一下头,他看到了一个美丽恬静的脸庞,李敖羡慕地望着她,女子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复又朝前走去。
这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美人。李敖折回头去开车,复又沿仁爱路向光复路寻去,北到南京路,南到信义路,那女子早无踪影。
李敖回家后,接到了郑南榕的电话,原来《蒋经国传》的连载受到官方的注意,他被“约谈”了,并说文化大学请他和李敖去跟大学生见面,他去已不便,请李敖代表。
文化大学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学术气氛比较浓厚,学生对台湾的文化现状十分关心。李敖到学校后,即被同学们围住,纷纷拿出李敖的作品请他签名,其中有一位在他签名时说:“能为我写两句话吗?”李敖抬头一看,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仁爱路碰到的那个难忘的女孩。她朝李敖微微一笑,似乎也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她说:“原来,你就是李敖!”李敖在她送的书上写道:“我喜欢匿迹,却厌恶销声。”就这样,他们认识了。
这位漂亮的女生,就是王小屯。
这年夏天的一个上午,小屯身穿短裤,一如往常地在台北市仁爱路的公共站牌前等公共汽车,就在公共汽车来临前的那一刻,一位中年男子从她背后冲了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头一看,眼睛一亮,原来是李敖。李敖笑着问:“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她对李敖本来就无恶感,想到告诉他反正也没什么,于是很大方地告诉了他。没想到李敖电话攻势惊人,没多久两人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
王小屯又名王志慧,当时19岁,家住南港,聪慧善良,不喜奢华。她虽然在文化大学读植物系,但酷爱文学艺术,在中学时便是李敖的崇拜者。自从两人结识以后,王小屯常到李敖家里去,帮助他整理文件、修改来稿,成为李敖的一个得力助手。
那是1984年10月15日,李敖正在家中与小屯整理稿件,郑南榕急匆匆推门进来,告知李敖一个惊人的消息:江南在美国自己的寓所遭暗杀身亡。李敖气得一掌把写字台上的茶缸击得粉碎,小屯见状赶忙去抓李敖的手,发现他的手已经流出了血。
次年2月,李敖的《万岁评论》第14期出版,该期的书名为《江南·江南·哀江南》,在书中收录了李敖文两篇:《中华民国总统怎样暗杀政敌?》和《说他妈的谁干的》。刊物发行后不久,刺杀江南的凶手之一“小董”(董桂森)托人送密件给李敖,再一次证实了他的判断。(关于国民党刺杀江南的原因,台湾《中国时报》2001年1月8日报道,当时负责辅导“竹联帮”陈启礼的台湾“安全局”第三处副处长陈虎门,他于17年后透出内幕:“制裁江南并无关私人恩怨,也无关乎他的著作,完全因为江南是背叛国家的‘反间’。”)
李敖在与王小屯相恋的第七年,他们的恋情终于被小屯的父母知道。当小屯跟父母说她将要结婚的对象是李敖时,全家立刻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她妈妈当场就哭了,坚决反对,并对她说:“你完全可以嫁给更好的人,为什么偏要选择李敖?他比你大不说,还那么不保险。这门亲我不同意。”
李敖得知这一消息后,赶忙请小屯的哥哥从中说合,加上小屯又撂出狠话:“如果不嫁给李敖,我就一辈子不嫁!”两位家长才终于点了头。
1992年3月8日,李敖与小屯正式决定结婚。此时,李敖57岁。
在结婚的当天,李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开玩笑地对小屯说:“你该不是想骗婚吧?”小屯机智地回答:“你那么奸诈,谁骗得了你!”两人高高兴兴地按约定驱车赴南港去见岳父、岳母,随行者有他的好友陈兆基、陈良榘、陆啸钊、陈彦增,这也是他们的证婚人。
王小屯的父母都是河北省人,生活节俭,不慕荣华,比较开通。由于李敖的年龄比丈母娘还大,在见面时,李敖遇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局促,他不知如何称呼他们。但他还是念念有词、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鞠躬行礼,在四个证婚人七嘴八舌的掩护下,称呼便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岳父、岳母也没追究,一家人又高高兴兴地回台北举行仪式。
直到仪式开始前,李敖和小屯才想起没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就不能向户籍机关陈报,于是李敖又买了街上出售的“结婚证书”,上面“中华民国”都是印好的。证婚时,由于李敖反对新娘戴戒指的俗套,故小屯亦未戴戒指。李敖拿起一个易拉罐的拉环开玩笑地说:“要戴戒指,就用这个拉环代替吧!”在一片笑声中,证婚完毕。李敖在结婚证书中写下了四句话:
证人从老,
证书从俗,
正朔从伪,
三从出炉。
李敖想,小屯若生古代,一定是三从型女人,她思想忠贞保守,对不熟的人常常一言不发,看起来架子很大,被郑南榕的太太叶菊兰、林世煜的太太胡慧玲戏称为“王大牌”。其实,真正能了解自己、帮助自己的,还是小屯。
1992年8月3日,小屯生下一个男婴,取名李戡。
1994年11月23日,小屯又生下一个女婴,取名李谌。
李敖对自己与小屯的这桩婚姻怡然自得,三年后,他有文记之:
太太小屯,儿子戡戡,别人下海,我们上山;太太小屯,女儿谌谌,上山以后,旁若无人。不亦快哉!
自从与小屯结婚后,社会上再也未见有关于李敖情事的花边新闻了。
_?十一 君子可以坐怀不乱
谈到自己的性爱观,李敖始终坚持自己的灵肉一体论。他曾夫子自道说:“我虽然是肉体上的‘野兽派’,但仍以精神上相恋为前提,没有爱情的买卖性关系我基本上是不来的。我虽然一生中有五次和妓女上床记录,但以实际考察她们生活素材为主轴,并非纯肉体发泄。”这段记述有人信,有人不信,但他有两次坐怀不乱的经历倒是确有人证。
那是20世纪80年代,康宁祥竞选“立委”落选的那天晚上,台湾社会群情不安,“国家安全局”公共关系室主任林家祺找到李敖,请他一起来出去走走,李敖感觉其中隐含着监视之意,只是不说破而已。在第一次坐牢出狱时,这个林家祺曾奉上司吴俊才之命帮过李敖的忙,李敖对他一直心怀感念,并曾刻了一方图章送他。他感到此人练达能干,和蔼可亲,不像一般的警察特务那样面目可憎,因此,对他的邀请并没有反对。
林家祺拉李敖来到一家著名的酒店,开了房间,叫来两个朋友,喝起酒来。李敖早已戒酒,但不便扫兴,乃喝果汁代替。这时音乐声起,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走进来,开始伴着音乐跳舞唱歌助兴,李敖闲着无事便与她们搭讪,同其中一个女孩聊得尤其投入。最后,曲终人散,李敖也准备打道回府,林家祺拦住他说:“李先生不要走,还没完呢。”李敖说:“不必客气了,你安排得很好。”林家祺说:“我们一起去找个地方休息。”李敖只好跟大家上车来到一家旅馆,四个客人每人分房一间,李敖走进去,眼前一亮,房中有个美女迎上来,不是别人,正是酒店中跟他聊得很投入的那个女孩。那女孩将门关上,靠近李敖,抚摸着他的肩膀,情眼迷离。李敖说:“我不花钱买人肉体。”那女子含笑说:“先生,有人帮你买单了,你不用担心。”李敖摇摇头说:“那也不行,这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既然林先生请客了,他付的钱你照收就是。”女孩似乎也很高兴,说:“那就请先生先喝杯茶吧。”说着,殷勤地为李敖沏茶。李敖与她聊了片刻之后,起身离去。
数年后,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李敖碰到林家祺。林家祺对李敖笑着说:“李先生你真是的!那位小姐后来告诉我实际情形了,你真是坐怀不乱!”李敖说:“我不要扫你们的兴,也不能挡美人的财路,一切心领了。”
还有一次,李敖的小老弟苏荣泉找到他问:“老大,有空吗?”李敖问:“什么事?”苏荣泉说:“明天下午三点我带一位漂亮的年轻小姐到你书房去,随你要跟她做什么,全部我请客了。”李敖说:“我忙得要死,那有这种闲工夫。”苏荣泉说:“你不是要考察妓女生活吗?你太落伍了,不知道新人类怎么想,认识一下新人类吧。”
第二天下午,苏荣泉果然来了,领着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等苏荣泉离开,李敖请那女孩一起淋浴,边洗边聊,李敖问了她一些生活问题,那女孩答得无拘无束,李敖心情也十分愉快。沐浴完后,李敖开始穿衣,女孩见状,走上来,奇怪地望着他,一脸疑惑。李敖摸了下她的头说:“小朋友,回家去吧。”女孩拉着他的手问:“你不……”李敖点点头:“我不……”女孩说:“苏先生特别介绍了,我很愿意跟你做。”李敖说:“我也愿意跟你做,可是我可以不做。”
过了几天,苏荣泉见到李敖,说:“老大啊,原来你坐怀不乱!”李敖笑着说:“你这个小老弟太不了解大哥了。”苏荣泉说:“可是我钱都付了,又不能要回来。”李敖说:“你请客就是了,客人吃得少,也是请客啊!”苏荣泉说:“你不是常讲君子爱人以色吗?”李敖说:“是啊,但君子也可以坐怀不乱啊!”
四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加上一个『十分厉害』的东北籍的妈妈,构成李敖成长的家庭背景。妈妈年老后又要与他一起居住,这对一向特立独行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心理承受力的考验,如何维持家庭的安定团结且又能保持自己独来独往的习性,的确成为一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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