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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作家,编剧。
北方女子,现居北京。
崇尚美好主义,热衷探索人性。
被圈中好友称作硕果仅存的文艺青年活化石,被她的拥趸誉为像刀光也像月光的奇女子。
代表作《别了,我的文艺女青年》等。
微信公号:zuojiawangqing
新浪微博:@作家王晴
《人间不责备》,写给那些还在寻找自己的人。
他们大部分时候纯粹、勇敢、坦率、坚持,但也因此被误解、被伤害、被折损。
他们也懦弱、难过、怀疑、别扭,但作为悲观的乐观主义者,始终保持自省和力量。想通了,想明白了,用血肉之躯对抗着生活。
王晴的文字,像刀光也像月光,清澈且火热,柔软且无惧。
书中35篇文章,她用剥开自己为代价剥开这个世界,将自己置身万丈深渊,去掘取荒芜世间的救命清泉。
欢喜和焦灼都在里面了,
绝望和希望也都在里面了。
人间不责备。人间给了你想要的所有,你就可以为绝望寻找到出口。
★一个文艺女青年,带领纯粹和文艺回归的进阶之路。
本书作者王晴自20世纪90年代来京,误入文艺圈,后被读者奉为一个真正的文艺女青年的标杆。
随着2019年《乐队的夏天》带领摇滚乐火爆回归,王晴也带着新书《人间不责备》温暖而至。因为她独特的写作视角和不肯妥协的生活方式,这本书得到了圈内好友许巍、朴树、张楚、老狼、谢天笑、姜昕、丁薇、苏阳、马条、梁龙等各界文艺人士的鼎力推荐与支持。
也希望王晴用她文字的温暖,安慰到你们每一个孤独的夜晚。
★35篇带着哲思的散文,王晴的文字,像刀光也像月光,清澈且火热,柔软且无惧。
她用剥开自己为代价剥开这个世界,将自己置身万丈深渊,去掘取荒芜世间的救命清泉。
帮那些抑郁的、绝望的人,寻找到出口。
摇滚没有终结,玫瑰没有眼泪——致张炬和张永光
什么是生活?生活,就是在你的生命中,无论发生了多么残酷而情分丧尽的事情,你都得不动声色地走下去。好比面对死亡,无论我们多么痛彻心扉,从来都只能束手无策。
[1]
炬和永光,是摇滚音乐人张炬和鼓三儿张永光。再写他们,是因为老狼在《我是歌手》总决赛上,召集了一帮当年经典的摇滚音乐人重新聚首,唱了《礼物》这首歌。
他们人到中年,身材不如当年健硕,嗓音也不比当初清亮。可令人感动的是,在各自经历了更多世事与冷暖后的这次重聚,比赛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一个纯粹的时代,以及那个时代中纯粹的人,一次集体的追忆。
时间往前追溯。十四年前,许巍、汪峰、张楚以及更多摇滚音乐人,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录下了一首《礼物》,以此纪念张炬逝世十周年。
那个视频我看过很多次,热血沸腾。
我看到尚还年轻的摇滚青年为爱歌唱,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鼓王,在里面敲打着强劲的鼓点。意气风发。令人恍惚的是,九年之后,为纪念别人而奉献音乐的鼓三儿,竟也成为了被我们纪念的人。
世事之无常,说不出的悲怆。
看看时间,凌晨一点。
我放弃了给姜昕打个电话的念头。
倒了杯烈酒。独乐不如众乐,但疼痛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的好。夜深成一个黑洞,就着一杯伏特加,我独自一人,在那个洞里沉潜了好久。
次日中午,骄阳之下,我跟姜昕通了电话。
没说几句我就脆弱了。有点突然,有点像个对死亡还很陌生的孩子。我想跟姜昕说,说我看那个视频,三哥还那么年轻,那么有激情,他本来是缅怀别人,怎么突然他就被人缅怀了......
但刚开口,我就哽咽了。姜昕明白我,安慰我说,宝贝别哭了,对于逝去的人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只能去把握现在还能感受的美好。
提前经过黑夜的人,比我强大。
[2]
姜昕和三哥,可以说,是我的青春里对我影响较大的人。
大概二〇〇二年吧,我还年轻到价值观尚未成形,因为志趣相投,和姜昕一见如故,交成好友。当时她正和三哥恋爱。可以说,他们见证了我的成长,我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从开始到结局。
三哥比姜昕年纪大一些,姜昕比我年纪大一些,但回忆起来,那时候我们都是年轻人。年轻得像是春天的风,只想为美好负责,从来不去想未来会发生什么。就那样裹挟着美好往前走,不用费力也无须讨好什么地高兴着。
那时候他们住鼓楼,我住雍和宫,离得近,就总是在一起。
三哥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常常有朋友到他家,一聊就是夜暮清晨,晚了他就执意挽留,别走了,就在这睡吧。他家的那张蓝色大沙发,收留过许多人。对那个沙发的质地和气味,至今我都记得清楚。
那时候一起玩的,基本都是些摇滚圈的典型性人物。
一个美好小分队,在自己的舞台,演着自己的戏,不需要与外部世界有太多的交叉。
世界的功能对我们来说非常有限。饿了出去吃饭,之后买些烟酒零食带回家。他们家,常年亮着几盏昏黄的小灯,常年走动着一帮音乐圈儿的朋友,自给自足着。精神的营养,够我们用了。
三哥有他自己的朋友圈子,他喜欢跟那些更老的摇滚音乐人在一起。他们还喜欢聊些政治、战争、男人之间的话题。我和姜昕不爱听,就单独出去玩。
我们一起吃饭、游泳、织围巾、写小说。看看演出,见见朋友。那时候我们经常在雍和大厦游泳。游完泳出来,我俩就坐在安定河边,
吹着夏天的风,听姜昕给我讲他们早期摇滚圈儿的一些事儿。他们的纯粹,他们的爱情,他们的青春岁月。
回避不了地,就会讲到三哥。
姜昕说三哥跟她之前交过的所有男朋友都不一样,他没有大长头发,热爱生活,也不要求她洗衣做饭生孩子。只有一点是严肃的,他不止一次地跟姜昕说,我希望你能做好音乐,做好你自己。
事实上,我看到的也是这样。三哥心细,也较真儿。在音乐上对姜昕形同师长,生活中,他像是个操心的父亲。走在路上有个水坑,他会提醒姜昕,姜昕吃饭太快了,他也会提醒姜昕。他们去郊外,姜昕喜欢河对岸的花,为了不弄湿她的鞋,三哥会背着她蹚过那条河。年过半百的两个人,依然会为采一朵花去认真地浪漫。
我看到他们的类似细节,数不胜数,并常常为他们的日常浪漫感动。我说,你们俩的爱情,是我的终极理想,是我的梦。
日子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回想起来,那些年月,是我截至目前的人生中,比较快乐的年月。他们后来搬到顺义,我们之间的走动不再那么频繁,但也比一般朋友要频繁得多。
搬到顺义的他们,似乎更享受生活。一座带花园的房子。花园里有玉兰和丁香。两只肥猫为伴。房间里到处都是软软的毯子和垫子,依然常年亮着几盏昏黄的灯。一切都是温暖的味道。
我一去,就赖着不想走,饿了在他们家吃,困了在他们家睡。
我和姜昕比较随意,没什么顾忌。三哥是个讲究的人,总觉得我年纪小,会特意照顾我,有时客气得让我不适应。这样有营养的友情以及浪漫的生活方式,在这个时代,我觉得是极大的富足。
这种浪漫,直到一个早晨,从我接到一条微信开始,一切戛然结束。在所有那些我以他们为爱情榜样的日子里,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我的梦是以这样的方式碎掉的。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早晨。平安夜次日的那个早晨。大概十点多钟,我正准备出门,突然收到张楚的微信。他问我:姜昕怎么样?我以为只是张楚的日常问候,也只是日常地回了一句:她很好呀,深居简出,比我们都逍遥呢。
然后张楚的回复,让我完全蒙了。
内容只有五个字:三哥去世了。
我不相信。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我开始在房间里打转,因为过度的冲击导致大脑一片空白。等我慢慢恢复知觉,身体里有一股强烈的内力在排斥这个消息。我开始拨打姜昕的电话,没人接。这种联系的断裂,加上跟其他几个朋友确认,让我开始恐慌,这也许是真的了。可是怎么可能?凭什么?为什么?成千上万个问号,把我的脑子糊成了一团。
就在几天前,我们还在一起吃饭,是三哥特意为我安排的一个局。热心的三哥想要介绍我和一个音乐人认识,特意去城里接了我,特意定了餐厅,不吃海鲜的他还特意定了螃蟹。搞得很隆重的样子,一点都不摇滚。
吃完饭,他张罗着去他家喝酒。一如往常地热情,拿出珍藏的红酒让我们品尝。一会儿又去调试灯光,问我们是这样好些,还是那样好些。他永远热情地张罗着一切,有着大人的温暖又像个保持好奇的孩子。聊到夜深,他又开车送我返回城里,一直送我到家门口。
我下车后和他挥手作别,却没想到那是我见三哥的*后一眼。
这样一个热情又热腾腾的生命,突然就告诉你没了,谁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