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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胜治
被誉为 最有想象力,最会讲故事,最懂复杂人心 的奇幻大神。他创作的奇幻小说,想象力奇绝、逻辑严谨、知识丰富,既具备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又在精彩的故事中揭示了复杂深邃的人性,令人目眩神迷。
曾出版《神游》。《惊门》甫在起点网上线,即受到读者热捧,仅1年3个月全网点击量便已破亿,成为近年来最受关注、最为读者期待的奇幻巨著。
最有想象力,最会讲故事,最懂复杂人心的
奇幻大神徐公子胜治最新经典巨著
玄奇爆趣惊险
仅1年3个月就点击过亿
再度问鼎东方奇幻之巅
卖点一:情节抓人,想象力惊人
以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气势恢宏的架构,无与伦比的想象力,令人惊叹的传统文化底蕴,成为中国真正意义上的部奇幻经典。
卖点二:文字精彩,主题特殊
作者具备较好的文字功底,行文流畅,对国学和传统文化了解极深,借奇幻想象谈世事人情,是他的作品中一贯的主题。
卖点三: 奇幻界金庸 最新经典巨著
作者已经出版过多部作品,具有一定的市场号召力和固有读者群。被誉为当下能提升中国奇幻小说品质的作家,有 奇幻界金庸 之称。
卖点四:起点白金级大神,过亿火爆点击
起点大神级作家继《神游》之后又一奇幻巨作;2014想象力最瑰丽的网络小说,用惊人才气打通人妖两界;连载仅1年3个月就达到全网过亿火爆点击,再度问鼎东方奇幻之巅。
第一章 逸出尘,丹青难绘窈窕身
成天乐这一次定境如画,竟然在画中看到一位古代装束、用古琴弹奏《姑苏行》的佳人。直到他退出入画之定境,回到现实世界里,仍如站在山塘河边那样出神良久,手持画卷并没有在想什么,就似处于一种难以形容的恍然状态,耳边似乎还有那琴声在萦绕。
突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恍惚,只听 耗子 喊道: 成天乐,你已经从画里出来了?怎么还像在画中似的,这样一副表情,刚才看见什么了?
成天乐放下画卷长出一口气道: 我看见了一艘乌篷船从山塘河中驶过,风吹动船帘,船中坐着一位弹奏古琴的姑娘,那真是天籁之音!我简直没有办法想象,此人能将一首现代曲目弹出那样一种意韵来,我几乎连元神都化入了琴声中。而那姑娘的气息显然与众不同,我却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修为。耗子,你在画卷里就没见过那位姑娘吗?
耗子 : 什么姑娘?画卷里的姑娘多着呢!
成天乐: 我说了半天你没在听啊?就是一位穿着古装弹古琴的姑娘,你只要见过,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耗子 却摇着脑袋道: 我没见过,但我知道你说的肯定不是小溪!嗐,山塘街那边有很多照相馆,还有专门出售和出租古装的商店,经常能看见女孩子穿着古装在那里照相,你又不是没见过!山塘桥那边还有评弹馆,里面放着各种乐器,二楼还有茶座演出,天天咿咿呀呀地弹唱,你又不是没听过!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
成天乐摇了摇头道: 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的,你没见过我也没办法和你形容,她就像是从画境中走出来的人。
耗子 : 你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犯花痴了?别忘了你才是走到画境中的人!
成天乐苦笑道: 我犯花痴?那姑娘长什么样我都没看太清,但的确很漂亮,非常美!我只是描述而已,可没有什么想法。
耗子 : 切!你刚才的样子已经把你给出卖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惊艳吗?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你在画中还想再见到那姑娘。
成天乐用手摸着鼻子挡住嘴唇道: 不敢,因为我的确还想再见到她,听一听那琴声。
耗子 : 我还不了解你,果然是这个德行!你不是在画中世界重逢苏福了吗,应该已经好上了吧,怎么又动了这种心思?
成天乐一瞪眼道: 我动什么心思了?看一眼人家姑娘又怎么了!看一眼就成流氓了吗?
苏福这几天不在苏州,成天乐进入画卷世界,却总是不自觉地走到山塘街,沿着七里山塘河来回漫步,一副恍然出神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他退出画卷世界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想再听见那琴声,见到那弹琴的人。
可是那条船、那位姑娘、那张古琴、那曲琴声再也没有出现过。过了几天,在现实世界中成天乐终于收起了画卷对 耗子 道: 走,我们出去逛逛。
耗子 惊讶地问道: 你今天不入画了?
成天乐答道: 画里是苏州,画外也是苏州,修炼元神外景、还转练形,自然是这真实的天地更佳。我们过于沉迷于画境了,苏州就在门外,何必天天宅在家中呢?
耗子 点了点头道: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但画中世界比较好玩!是该出去走走了,我们去哪儿,观前街吗?
成天乐: 不,去风光更好的地方,山塘街。
耗子 : 又去山塘街!你分明是想去找人嘛,是不是画里没找到,就想着在画外碰碰运气?
耗子 还真了解成天乐,成天乐就是这么想的。画中世界十分奇异,不是幻境,不是魔境,也不是妄境,而是一种化境——推衍变化之境。它是在某个时间点上,叠加了画外走入的成天乐这个意外的因素,从而使与现实世界相映的画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相对于现实世界而言,它也可能是某种幻境,因为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也可能是某种魔境,在画中世界同样会受到伤害,从而伤及到形神;也可能类似于某种妄境,因为意识到画中世界不会影响到现实,有些人可能会做出在现实世界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但这些都只是化转的象征,从而使画中世界拥有了类似于幻境、魔境、妄境的某些特征,但它本身还只是一种化境而已。成天乐虽然还不清楚这其中种种微妙的讲究,但他已然明白画中是怎样一个世界。画中人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他既然在画中看见了那姑娘,如果运气好的话,在画外也应该有机会能碰到。
然而他今天的运气却不怎么样,在七里山塘街走了两个来回,步行距离超过了十五公里,仍然没有发现那姑娘的身影,就连那样的乌篷船都没看见。成天乐仔细回想当时见到她的场景,那姑娘坐在船中,船后并没有人摇橹划桨。
山塘河上如今大多是私人承包的旅游船,都配了柴油引擎,用不着摇橹划桨,坐在船舱里掌舵就行,因此有那样一条乌篷船驶过倒也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可成天乐却感应得很清楚,那条木船根本就没有配发动机,也就是说它是随着琴声自行漂过山塘河的,这也太奇异了!
除非是以法力推动,否则没有船会无动力自行的,那绝不是随水漂流的样子。但他在画卷世界里并没有感应到施法的波动,那琴声的律动与画卷中的姑苏仿佛是一体的。在画外的现实世界、苏州的山塘河上,成天乐根本就找不到这样一条船。
走了两个来回,确信河上的每一条船都看清楚了,成天乐这才有些无奈地离开了山塘街。他并没有回宅院,而是去了一家茶室喝茶听琴,那里便是南宫玥曾经学琴的地方,也是在现实世界里他与小苏曾经约会过的地方。
南宫玥如今已经随毕然搬到同里去了,现实世界里苏福也不可能在此时陪成天乐来喝茶,成天乐点了一壶凤凰单枞独自坐下,就在茶室老板弹琴位置的斜对面。甄诗蕊还是那么风姿绰约的样子,从上次见到她到现在,仿佛连坐姿都没有变过。茶室里的客人不多,甄诗蕊在弹古琴,是一曲《流水》,成天乐静静地听着。
这琴声韵雅,却与画卷中听见的那琴声不同,待到甄诗蕊弹完一曲坐在那里饮茶的时候,成天乐才走了过去问道: 您好,是甄老板吗?我叫成天乐,是南宫玥的朋友。
甄诗蕊很优雅地点头微笑道: 我就是甄诗蕊,以前经常听南宫提起你,没想到早就见过了。成总好久没来了,怎么今天突然有了雅兴?
成天乐微微吃了一惊,暗道这位甄老板真是好记性,自己只来过这里两三次,而且都是一年半以前了。他有些惊讶地问道: 您居然还记得我?
甄诗蕊微微一笑: 成总曾经来这儿等过人,也曾经来这儿约过会,但今天就是来听琴的。我很少见到有人能像你今天那样听琴,似乎将心神都融化到琴声中。连我弹琴时都能感觉到,整个茶室只有你一个人真正地在听。
成天乐: 那是甄老板的琴声玄妙,我不自觉就听入迷了!其实今天是有点儿事想向您请教,我听南宫玥说过,您对古琴很有造诣,请问这是一张什么样的琴? 他掏出一张纸打开放在琴案上,上面画的就是他在画卷世界中看见那姑娘弹的古琴。那印入脑海深处的惊鸿一瞥,事后成天乐根据记忆尽量将这张古琴的细节都描绘了出来。
甄诗蕊微微一蹙秀眉道: 好漂亮的琴!但这种样式我竟然从未见过,你是在哪儿看见的?
成天乐: 有一天我走过山塘河,看见一位姑娘坐在船上弹琴,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事后就把那张琴给画了出来,没想到甄老板这种大行家也没见过。依您看,这应该是什么样的琴呢?我当时的感觉,它应该至少有数百年历史了,是一件珍贵的古物。
甄诗蕊答道: 按古琴十四式,你画的这张琴既有‘鹤鸣秋月’的特征,又带着‘九霄环佩’的影子,如果它真是古物的话,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唐代到明代之间。但我没有见到实物不好确定,况且我也不是文物鉴定专家,就算见到了也不一定能准确地断代。
成天乐怔了怔道: 从唐代到明代?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
甄诗蕊笑了: 成总,看来你并不了解古琴。通常的检测方法是没有办法给古琴断代的,你只有看它的样式、工艺、漆面纹路、音色和材质。其实最准确的依据还不是这些,而是鉴别琴师在琴底的留款。
成天乐有些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通常的鉴定方法不行呢?琴是木头做的,我虽然没什么研究,但也听说过碳十四检测法。
甄诗蕊解释道: 琴的确是木头做的,但是一棵树能生长多少年?有可能是千年古木;制琴的材料也要经过处理存放很长时间,加工好的木材同样可以存放千年,而且古人习惯用古木加工古琴。你就看看我这张琴吧,它的样式就是鹤鸣秋月,有人说它是唐代的,也有人说它是明代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加工它的桐木是汉代的,而对古琴的断代是指琴是什么时候制成的。
成天乐又吓了一跳: 您这张琴这么贵重!那它究竟是什么年代的?
甄诗蕊笑道: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连我也断不了这张古琴的年代。只是从它的工艺和音色来判断,最早是唐代,最晚是明代。你画的这张琴,应该出现在九霄环佩之后、鹤鸣秋月之前。如果它是古物而不是今人仿制的话,你说应该是什么年代?
成天乐点了点头: 谢谢甄老板,我明白了。还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纸和笔。
甄诗蕊一招手,叫服务员拿来一支铅笔和一个活页本。成天乐在本子上画了一支双股长簪,问道: 这种簪子不知道您是否有研究?它是一只仙鹤展翅欲飞的造型,翅膀展开成簪花,口衔珠串流苏,仙鹤的双脚处理成了簪叉。我没看见簪叉,是凭想象画出来的,但是簪花和珠串就是这个样子。我对女人的首饰是一点儿都不懂,甄老板你能看出什么来吗?
甄诗蕊有些惊讶地问道: 成总,你真是学美术的?
成天乐有些腼腆地答道: 南宫玥对您提过吗?我确实学过美术设计,但成绩不怎么样,也不太好意思跟人提。
甄诗蕊却摇头道: 不不不,成总太谦虚了!这是古代女子的发饰,名叫步摇,它的造型飘逸出尘,我却从未见过。成总随手画出来就能如此传神,功力很不简单啊!
成天乐很谦虚地答道: 这也不全是在学校里学的,我毕业已经很长时间了。甄老板真的没见过这种造型的步摇,也看不出什么来历吗?
甄诗蕊笑着反问道: 成总没看见簪叉,却看清了簪花,说明这支步摇当时是插在一位女子的发髻中。既然有人戴着它,你为何不去问那位姑娘本人呢?
成天乐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可惜我是在一幅画中看见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很想问问她。
甄诗蕊又问道: 那么这张古琴呢,成总也是在画上看见的吗?如果只是画中的琴,是不可能断定它是古物的。
成天乐又解释道: 琴是我真真切切看见的,连漆面上的纹路都看得很清楚。原来甄老板这张琴也是古物,我却没想到它居然这么贵重,而您竟天天就用它弹曲子。
甄诗蕊很温婉地笑道: 曲是要听的,琴当然是用来弹的,古物不是死物,拨响弦声时琴才会有生命。你在图中画不出那琴漆面上的纹路,但听你的描述,应该是流水断和冰裂断;而我这张鹤鸣秋月上的纹路你也可以看看,是蛇纹断和梅花断。成总当时看见了那张琴,是否有人在弹奏,弹奏的又是什么曲子呢?
成天乐答道: 确实有人在弹奏,是一曲《姑苏行》。
甄诗蕊有些诧异地追问道: 《姑苏行》我听过琵琶弹奏的、笛子吹奏的、古筝演绎的,但用古琴演奏却很罕见。
成天乐皱眉问道: 为什么呢?
甄诗蕊解释道: 《姑苏行》这首曲子有一段节奏是小快板,最开始是为笛子演奏谱写的,用笛子吹奏出来欢快明悦。后来我听人用琵琶演奏过,琵琶左手所按品位间距较短,右手用轮指的指法,也适合弹出那种节奏。而古琴的音高变换全凭左手按弦,每个徽位之间距离也较大,这曲的节奏似乎不太适合古琴的风格。
成天乐也诧异地问道: 可我听甄老板弹过这首曲子啊,就是用这张古琴!那是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喝茶,当时不知您弹的曲调何名,就去问了服务员,服务员告诉我是《姑苏行》。我对这些也没有研究,听了之后才知道的。那天我听到的琴曲,就是甄老板曾经弹的。
甄诗蕊怔了怔才接着解释道: 我确实用古琴演奏过《姑苏行》,但只是用了它的主旋律。一是我水平有限,二是觉得如果用原谱反而不能体现古琴的韵味,那曲子是我自己演绎改编过的。
成天乐摸了摸后脑勺道: 原来那是甄老板您改编的曲调,而我也没听过原谱。看来那弹琴的人肯定也像我这样来这喝过茶,听过您弹的这一曲。
甄诗蕊: 听成总这么一说,连我都好奇了,究竟是怎样一位姑娘,用那样一张琴弹出了我改编过的曲子?如果方便的话,成总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成天乐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还想问您呢,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跑来请教。现在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定来过这家茶室听甄老板弹琴,下次如果再看见她的话,不妨告诉我一声。
甄诗蕊问道: 我还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呢,怎么告诉成总?
成天乐拿起笔,想把那画中姑娘的样子画出来,却感觉无法落笔,可能是没太看清,也可能是他的画技太拙劣,最后只得无奈地放下笔道: 那支步摇,甄老板已经认识了吧?假如哪天您看见了什么人戴着它,就请告诉我一声,多谢了!
甄诗蕊掩口笑道: 成总刚才不是说在画中看见的吗,难道那画中的姑娘能走出来?好啦,我就不追问了,总之见到戴这支步摇的姑娘,我会告诉成总的。
在画外仍然没有见到那弹琴的姑娘,但成天乐却意外获悉那姑娘所弹的《姑苏行》并非原谱,而是甄诗蕊改编过的琴曲。回家的路上, 耗子 嘀咕道: 成天乐,你说得让我都好奇了,那姑娘弹琴究竟有多好听?在画里找不到,还跑到画外去打听,就跟丢了魂似的!你难道忘了苏福吗,这几天怎么不提她了?难道在画卷世界里,小苏又把你给甩了?
提起苏福,成天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画卷世界里,小苏的父亲病了,需要一笔钱做手术,当时还差二十多万,成天乐借给了小苏三十万。那画卷世界是现实的推衍,对于成天乐没有改变的事物而言,现实里也是同样会发生的。现实世界里小苏并没有重逢成天乐,但她父亲也还是会生病,她又向谁去借那笔钱呢?
由于前一阵子成天乐想尽量多地留在画卷世界里,所以运转的法力越来越强、越来越持久,画卷世界中的时间推进很快,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算算日子,小苏父亲生病需要做手术,就应该是这几天发生的!这段日子成天乐足不出户,沉浸于画卷世界里,享受那种种改变过去际遇的满足,却忘了现实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改变什么。
想到了这些,成天乐也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在画卷世界里碰到苏福,恰恰是在他买了即将中大奖的彩票之后。那张彩票上有两注同样的号码,每一注都会中五百万,扣税之后那可是八百万大奖啊,是成天乐全部存款的十倍。可是在画卷世界里,他却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居然没有去兑奖!因为成天乐在画卷世界里与苏福重逢,接下来又发生了很多事,算算日子,现在兑奖截止日期已经过了,那张彩票就这么过期了,唾手可得的八百万,成天乐没有去拿。
难道他已经视金钱如粪土了吗?绝对不是!假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现实中,成天乐就算重逢了苏福,两人又重新在一起,他也绝不会因此而忘记领取那八百万的。之所以会忘了,因为他根本就没在乎,知道那不过是画卷里的世界,就算这一期没领,还可以再买下一期,可现实里是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想到了这些,成天乐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 耗子 ,当然略去了很多 儿童不宜 的情节,只说在画卷世界里苏福的父亲病了,手术费差二十多万,他借钱给她了。但在现实世界里这件事依然会发生,而且就在这几天,他和小苏其实并未重逢,却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
耗子 被他问得有点儿蒙了,琢磨了半天才说道: 那只是画卷里的经历,你改变了过去曾发生的事,碰到人家姑娘献殷勤。可现实中你与苏福已经毫无关系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人家也不可能问你来借钱,难道你真想借钱给她吗?
成天乐沉吟道: 说实话,我还真想!虽然知道那段故事在现实中没有发生过,苏福也不可能清楚我是为什么,但对于我来说那是真真切切的,与真实的经历没什么两样,就冲这一点,我也想那么做。
耗子 : 幸亏你问的是我,假如换成别人,会以为你的脑袋有问题,就算是我也很为你担心啊。你是不是把画里的经历和现实的世界混淆了?假如是这样,可是修炼中的入魔之兆!
成天乐摇头道: 不不不,这不是入魔之兆,假如我不是这么想的话,反而是入魔了。魔境劫你我皆已度过,但修行中的重重考验始终是存在的,你我都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说不应该将画卷世界与现实相混淆,这是对的。但怎样才是混淆呢?进入画卷是一种修炼,在画卷中所见种种,也是我的亲身经历,若在画卷外毫无触动的话,那么反而是在画卷中入魔。我可以做出与现实不同的选择,但并不代表脱离了真实的自己。
耗子 :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画卷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进入画卷中的人还是你自己,难道正因为这样,你就要借钱给小苏吗?
成天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耗子,第四步法诀我们都练成了,等待着境界的突破。法诀中说得很清楚,意味要迎来风邪劫的考验,那么何谓风邪?
何谓 风邪 ?法诀中也有解释,风邪又称外客,是指在修炼中会受到各种意外的干扰,或外魔的入侵。如果说魔境劫中只是心魔内生的话,那么所谓的风邪指的往往是世上已存在的事物。
一个人不可能独立于他所处的环境而抽象地存在,必然会发生各种各样的联系,有时候就算闭门家中坐,麻烦也会主动找进来。成天乐在画中世界去巩固外景、内息,看似与现实无关,但画中世界仍然会发生种种事情影响他的行为,比如这几天他就在现实中去找那位弹琴的姑娘了。
修炼到这个阶段,自古以来有很多传说。修士的元神感应已十分强大,但是形骸却没有得到相应的炼化,他可能会惊动世上很多妖魔鬼怪一类的存在,要么不小心招惹,要么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或驱使之为其行事,或者是做夺舍、借炉鼎之事。
这种事成天乐并不是没见过,比如那孔天晶虽然没什么修为,但也有阴灵托舍借其炉鼎修炼。假如孔天晶也有成天乐这般修为境界,对那阴灵的修炼不是更有利吗?其实成天乐自己也在干类似的事,他一直在帮助 耗子 修炼,只不过并非被 耗子 托舍而已。
风邪劫的考验这只是其一,其二与所谓的妖魔鬼怪无关。至此修炼元神外景,能察觉到的人所未知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碰到了管还是不管?假如管了,会不会有麻烦?假如不插手,会不会心境有亏,甚至自己也会吃亏?这就面临着与以前不一样的选择,没到这个境界是不会有这种处境的,凡此种种也称为风邪。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某人在山上闭关修炼,展开元神外景能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有人在山下杀人放火,他会不会出关去救?无论救与不救,都是在做出一种选择,有其得失。假如他没有这个境界,也就没有这些烦恼了。成天乐在画卷中修炼外景,看似情况不一样,其实修行境界所遇是相通的。
风邪 还有第三种含义,元神所能见到的事情太多,而以本人的能力所能解决的事情太少,愿望和现实之间会产生巨大的落差。其实普通人也有这种境地,所谓风邪并不特指修炼所遇,修行修行、修于行止,本就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事,只不过以一种更超脱的方式去体验、去经历。
度过风邪劫实际上是一种法力极限的突破,元神外景之所见便是神识法力之所至。若想达到这一步,必须先度过这重考验。
成天乐突然问了 耗子 这个问题, 耗子 也在那里琢磨,隐约有所感悟却又没有想得很透彻。恰在这时,成天乐的电话响了,前一段时间他曾闭关半年,这个号码停用了,最近才重新启用。看来电是一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接通听见对方的声音,成天乐的手一抖差点儿把电话掉地上。他如此定力怎么还会有这种反应呢?因为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苏福!
在现实中成天乐与苏福并未重逢,早已毫无关系了,甚至是最不可能联系的人。可成天乐偏偏在画卷中经历了那一切,此刻竟然接到了苏福的电话,叫他如何不吃惊。难道自己在画卷里做过的事,对现实中的小苏产生了某种影响吗?
苏福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许幽怨,柔柔地问道: 成天乐,是我,小苏,你还好吗?
成天乐过了好几秒钟才用尽量平静的声音答道: 小苏,好久不见,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听说你把董洛给炒了,我一直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想找个机会说声对不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想到今天你能给我打电话。
小苏弱声问道: 过意不去?是对董洛过意不去吗?
成天乐: 不不不,是觉得挺对不住你的,多少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小苏: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那是我自己做的事……我前段时间经常听说你的名字,原来成总那么有手段、那么有本事,我当初真是小看人了。
成天乐: 你就不要再夸我了,我觉得很惭愧,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过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假如有事就尽管说出来,我能帮忙的一定尽量帮。
定住心神之后,成天乐已经想到小苏可能是来找他借钱的。她可能是借了一圈也没借到,又不可能再去找董洛开口,万般无奈才会向他求助。刚才他还在想这件事,现才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回忆起这段日子在画卷中的种种缠绵,成天乐已经不再去多想了,小苏如果开口,那就借给她吧。
不料小苏接下来的话却让成天乐目瞪口呆,只听她幽幽说道: 成天乐,以你的才华与能力,应该实现更辉煌的成就,拥有真正敢想敢梦的人生。曾经的事情,让我更加了解你,挫折不会让你放弃,困境难不住你。你不应该仅仅只像现在这样生活,完全可以拥有更大的、让所有人都羡慕的成功。
成天乐为什么会愣住?因为这套嗑儿他太熟悉了!在传销团伙里曾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如今居然又听见苏福在电话里对他这么讲。而苏福的语气很生硬,就像在照本宣科。
成天乐就算再笨,此刻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本人就经历过,难怪苏福没有用自己原先的手机而是用这样一个号码给他打电话。她很可能就在某个传销团伙里,旁边恐怕也有人在监视与监听。成天乐尽量冷静地问道: 小苏,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怎么会突然找我说这些呢?
小苏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或者包含着某种期待,她在电话里答道: 我在江苏盐城,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这是一家跨国企业集团,将在苏州设立分公司,总投资规模有十几个亿,正在物色合适的总经理人选。需要有国际视野与阅历、有国际投资市场工作经验、了解苏州当地情况和各种社会资源的人来担任这个职位。
成天乐,你是最合适的,我希望你能来看看情况、考察考察这家公司。假如能够合作,我愿意当你的助理,为你工作,来弥补以前的过失与遗憾。这也是挽救我的机会,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曾经犯下的错误、受到的欺骗、遭遇的不幸,有机会得到挽救!
挂断电话很久之后,成天乐发现自己正站在小河边的一座古桥上,小苏在电话里的意思他是完全听明白了。苏福应该是陷入某个传销团伙中不得脱身,而团伙一定在逼她发展下线,于是她就打电话给了成天乐。她所做的事情和当初的于飞一样,就是想把成天乐骗过去,但她所说的话却让成天乐听出了另一层含意——她希望成天乐能去解救她,但是在有人监听的情况下,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从她的角度来说,这的确是无奈之举,因为她的父亲重病住院,手术费还差二十多万没有凑齐,她必须要赶紧脱身去筹钱救命,在这种情况下,成天乐仿佛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那电话中种种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成天乐全听明白了,去还是不去,对成天乐来说不是问题,只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