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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自编集:苦雨斋序跋文》内容简介: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八日周作人日记云: 收集序跋文,取合编为知堂序文,共五十三篇,写目录成,即寄予天马书店。 十二月十一日云: 校序文并搜稿,当再寄给天马书店。 此 知堂序文 或为最初所拟书名亦未可知。一九三四年二月十八日日记又云: 上午作序跋文小引,下午了,寄给天马书店。 书名似已有改动。一九三四年三月,《苦雨斋序跋文》由上海天马书店出版。第一分三十六篇,不见于自订各文集者十三篇,即《红星佚史序》、《匈奴奇士录序》、《炭画序》、《黄蔷薇序》、《点滴序》、《徐文长故事小引》、《陀螺序》、《狂言十番序》、《两条血痕后记》、《空大鼓序》、《苦茶随笔小引》。
胡适说,大陆可看的唯有周作人的作品;鲁迅评价,周作人的散文为中国第一。 周作人自编集 是周作人生前自己编定或写作的文集,共37种,是作者散文创作中的精华。所以,要了解周作人,了解他的思想,必从周作人自编集入手。
本书为其中的《苦雨斋序跋文》,主要收录了《炭画序》、《绿洲小引》、《茶话小引》、《桃园跋》、《燕知草跋》等。
题跋向来算是小品文,而序和跋又收入正集里,显然是大品正宗文字。这是怎么的呢?文士的事情我不大明白,但是管窥蠡测大约也可以知道一二分,或者这就是文以载道的问题罢。字数的多寡既然不大足凭,那么所重者大抵总在意思的圣凡之别,为圣贤立言的一定是上品,其自己乱说的自然也就不行,有些敝帚自珍的人虽然想要保存,却也只好收到别集里去了。题跋与序,正如尺牍之于书,盖显有上下床之别矣。是说也盖古已有之,但如尼采所说世事转轮,则按时出现既不足奇,而现时当令亦无须怪者也。
我现在编这本小集,单收序跋,而题跋不在内,这却并不是遵守载道主义,但只以文体区分罢了。我是不喜欢讲载道的,即使努力写大品的序,也总难入作者之林,其结果是虽非题跋亦仍是小品耳。我写序跋或题跋都是同样的乱说,不过序跋以一本书为标的,说的较有范围,至于表示个人的私意我见则原无甚差异也。全稿共有七十五篇,今选取其五十三,分为两部,其第一分皆自作题记,有三十六篇,悉留存,第二分存十七篇,皆为人作序跋,大抵涉及民俗学及文学者,其中恐多外行之言,兹选虽志在谨严,殆仍难免,读者谅之。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二月十八日,周作人记于北平。
英吉利谣俗序
听说几位在上海的朋友近来正在讨论 学问 的问题,最近所发表的主张是学问无用论,这使我颇有点儿狼狈。难道我会觉得自己存着些什么 学问 ,怕要变成无用么?当然不是的。我所以感到狼狈的是我现在要写一本书的序,而这本书所讲的似乎是一种学问。
这是绍原所译的《英吉利谣俗》,原名叫做English Folklore,普通就称作 英国民俗 。民俗是民俗学的资料,所以这是属于民俗学范围的一本书。民俗学——这是否能成为独立的一门学问,似乎本来就有点问题,其中所包含的三大部门,现今好做的只是搜集排比这些工作,等到论究其意义,归结到一种学说的时候,便侵入别的学科的范围,如信仰之于宗教学,习惯之于社会学,歌谣故事之于文学史等是也。民俗学的长处在于总集这些东西而同样地治理之,比各别的隔离的研究当更合理而且有效,譬如民俗学地治理歌谣故事,我觉得要比较普通那种文学史的——不自承认属于人类学或文化科学的那种文学史的研究更为正确,虽然歌谣故事的研究当然是应归文学史的范围,不过这该是人类学的一部之文学史罢了。民俗学的价值是无可疑的,但是他之能否成为一种专门之学则颇有人怀疑,所以将来或真要降格,改称为民俗志,也未可知罢。
即使还是一种学,然而他是有用的么,这又是一个问题。民俗学的特质如何,这要等专家来说,我不能乱道,但我想总多少与文化人类学相近罢?他就一民族或一地方搜集其信仰习惯谣谚,以上古及蛮荒的材料比较参考,明了其意义及发生分布之迹,如此而已,更无什么别的志愿目的。他未必要来证明先人之怎么近于禽兽,也未必要来预言后人之怎么可为圣贤。他只是说明现在怎么一回事罢咧,问这有什么用,实在不大说得出来。假如一定要追问下去,我恐怕这用处有点不大妙,虽然用处或者可以勉强找到一点。据英国弗来则博士说,现代文明国的民俗大都即是古代蛮风之遗留,也即是现今野蛮风俗的变相,因为大多数的文明衣冠的人物在心里还依旧是个野蛮。他说, 在文明国里最有教育的人,平常几乎不知道有多少这样野蛮的遗风余留在他的门口。到了上世纪这才有人发见,特别因了德国格林兄弟的努力。自此以后就欧洲农民阶级进行统系的研究,遂发见惊人的事实,各文明国的一部分的人民,其智力仍在野蛮状态之中,即文化社会的表面已为迷信所毁坏。 这意见岂不近于反动了么?我想这或者也不足怪,因为 事实与科学决不是怎样乐观的 。浪漫时代的需要假如是梦想与信仰,那么这当求之于诗人与宗教家,这是别一个方面。固然我也曾听说有理学者以物理学证明王之必要与神的存在,但是在人类的实录上却只能看出王或有或无,神或死或活这种情形而已。他的无用在此,不过据我看来,他的可贵也就在此罢。
因为不是弄学问的,关于民俗学我的意思就只有这一点,有些还是从别人的文章里看来的,对于绍原所译的书什么都没有说到。这也没有什么妨碍,原书在这里,加上绍原高明的译注,读者自能明了其价值与意义。本来绍原叫我做序,可谓问道于盲,未免将为黑齿国女学生所笑,而我之做序更如万松老人所说,正是 哑人作通事 ,指似向人,吐露不出,已经写了千余言,也就可以随手 带住 了罢。
民国二十年七月九日,于北平。
P148-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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