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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寿裳(1883—1948),浙江绍兴人,现代著名教育家、传记文学家、鲁迅研究专家。
1902年以浙江官费派往日本留学。历任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成都华西协和大学、西北联大等校教授。1946年台湾行政长官陈仪邀请许寿裳主持台湾省编译馆,不久编译馆裁撤后并入教育厅管辖,转往台湾大学任教。
与鲁迅相识于东京弘文学院,成为终身挚友。他曾先后介绍鲁迅到浙江两级师范学校、教育部工作。鲁迅去世后,许寿裳承担起了整理亡友鲁迅文字的重任。
鲁迅与许寿裳的关系,不仅是乡情、同窗之谊,更是鲁迅情逾兄弟的挚友,许广平当时在给许寿裳的信中说: 回忆之文,非师莫属!
许寿裳不仅是鲁迅的同乡,更是鲁迅情逾兄弟的挚友,两人自1902年在日本留学期间相识,此后35年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可以说是撰写鲁迅传记的不二人选,因此许寿裳回忆鲁迅的文章,对于研究鲁迅的生平、思想和作品有着不可代替的重要意义。
作者许寿裳以事实为根据,将传主的经历、行状、思想、作品都放在特定的历史背景和时代思潮中加以考察,内容详实,范围广博,感情深挚,文笔醇厚,对于传主的各个生活侧面都作了充分的描述,力图描述一个真实的鲁迅。
原汁原味,未删节经典版。作为同类型著作中首屈一指的鲁迅传记,该书曾遭到删削修改,比如鲁迅关于 革命要先革心 ,又比如作者对鲁迅寂寞心境的剖析,等等,此次我们一律据原刊或初版本付排,以显示历史原貌。
用著名版画家刘春杰先生的作品《勇气》作为封面设计主图,聆听大先生的心跳,体悟民族脊梁的纯粹与勇气。
大师写大师、名家写名家的传记经典。在许寿裳的学术成就中,公认极具价值的是传记文学研究和协作,他认为成功的传记文学描写入神,巨细毕现,能产生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艺术效果,可以帮助读者了解时代和人物的相互影响。他的《章炳麟》和关于鲁迅的两部回忆录忠实地体现了他对传记文学的理解,是中国现当代传记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经典之作。
《鲁迅传》出版说明
在现存的鲁迅回忆录中,鲁迅挚友许寿裳的回忆最为真实,因而最具权威性。他所撰写的《亡友鲁迅印象记》和《我所认识的鲁迅》这两部回忆录,时间跨度长,内容翔实,范围广博,感情真挚,文笔醇厚,是鲁迅研究者和爱好者的首选入门书。
令人遗憾的是,历史上由于某些原因,许寿裳回忆鲁迅的文章曾被错误的删削修改,比如鲁迅关于 革命先革心 的观点被删去了,他对鲁迅寂寞心境的剖析也被删去了。为呈现历史原貌,此次我们所收录许寿裳的鲁迅回忆录,一律据原刊或初版本付排,比如《亡友鲁迅印象记》一书就依据1947年10月峨眉出版社版本排印,未作删节修改。因而,书中的古字、异体字一仍其旧,如 沉默 用 沈默 、 沉痛 用 沈痛 、 预科 用 豫科 等等,另有多处顿号使用了逗号,保留了原刊或初版本的原貌。另外,在得到国内鲁迅研究大家陈漱渝先生的首肯后,本书也参考了陈先生于1998年所主编出版的《现代贤儒——鲁迅的挚友许寿裳》一书的部分内容,在此也谢谢先生的许可。
特此说明。
鲁迅传小引
鲁迅逝世,转瞬快到十一周年了。那时候我在北平,当天上午便听到了噩音,不觉失声恸哭,这是我生平为朋友的第一副眼泪。鲁迅是我的畏友,有三十五年的交情,竟不幸而先殁,所谓 既痛逝者,行自念也 。因此陆续写了十多篇纪念的文字,如《怀亡友鲁迅》《怀旧》《鲁迅的生活》《回忆鲁迅》《关于〈弟兄〉》《鲁迅和民族性研究》《〈民元前的鲁迅先生〉序》《〈鲁迅诗集〉序》《鲁迅的几封信》等,都是 言之未尽,自视欿然 。近来,好几位朋友要我写这印象记,我也觉得还有些可以写的。只是碌碌少暇,未能握笔,最近景宋通信也说及此事,有 回忆之文,非师莫属 之语;我便立意随时写出,每章只标明目次,不很计其时间之先后。可惜现在身边没有《鲁迅全集》,有时想找点引证,多不可得,这是无可奈何的!
一七 西三条胡同住屋
鲁迅爱住北平,但是他的西三条胡同住屋,是出于不得已而经营的。他原来在一九一九年把绍兴东昌坊口的老屋和同住的本家公同售去以后,就在北平购得公用库八道湾大宅一所,特地回南去迎接母太夫人及全眷来住入,这宅子不但房间多,而且空地极大。鲁迅对我说过: 我取其空地很宽大,宜于儿童的游玩。 我答: 诚然,简直可以开运动会。 鲁迅那时并无子息,而其两弟作人和建人都有子女,他钟爱侄儿们,视同自己的所出,处处实行他的儿童本位的教育,《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文中所云,(全集卷一《坟》) 只能先从觉醒的人开手,各自解放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 这便是他的儿童教育的意见。他对于侄儿们的希望很大,很想为他们创造出一个最适宜于发育的环境,所谓 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呐喊·故乡》)
鲁迅对于两弟非常友爱,因为居长,所有家务统由他自己一人主持,不忍去麻烦两弟。他对于作人的事,比自己的还要重要,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利统统来让给他,我在拙著 《关于〈弟兄〉》一文已经提及。一九一七年,他和作人还同住在绍兴会馆的时候,北平正流行着传染病猩红热,作人忽然发高热了。这可真急坏了鲁迅,愁眉不展,四处借钱,为的要延医买药。后经德国医师狄普耳诊断,才知道不过是出疹子,于是他第二天到部,精神焕然地笑着对我说: 起孟原来这么大了,竟还没有出过疹子,倘若母亲在此,不会使我这样着急了。 接着又述昨夜医师到来的迟缓,和他诊断病情的敏捷,但是我看见他的眼眶陷下,还没有恢复呢!又记得一九二一年,作人养疴在香山碧云寺,因为费用浩大,鲁迅又四处奔走,借贷应急,并且时常前往护视。
作人的妻羽太信子是有歇斯底里性的。她对于鲁迅,外貌恭顺,内怀忮忌,作人则心地糊涂,轻听妇人之言,不加体察,我虽竭力解释开导,竟无效果,致鲁迅不得已移居外客厅而他总不觉悟,鲁迅遣工役传言来谈,他又不出来,于是鲁迅又搬出而至砖塔胡同了。从此两人不和,成为参商,一变从前 兄弟怡怡 的情态。这是作人一生的大损失,倘使无此错误。始终得到慈兄的指导,何至于后来陷入迷途,洗也洗不清呢?
鲁迅搬出以后,就借钱购得西三条的房子,是一所小小的三开间的四合式。北屋的东间是母太夫人的房,西间是朱夫人的房。太夫人谈锋极健,思想有条理,曾用自修得到能够看书的学力。朱夫人是旧式的女子,结婚系出于太夫人的主张,因而 瑟琴异趣 ,鲁迅曾对我说过: 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北屋的中间,后面接出一间房子去,鲁迅称它为 老虎尾巴 ,乃是他的工作室,《彷徨》的全部以及其他许多的译著,皆写成于此。这老虎尾巴将永久成为我国国民的纪念室。它的北窗用玻璃,光线充足,望后园墙外,即见《野草》第一篇《秋夜》所谓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南屋是他的藏书室。说起他的藏书室,我还记得作人和信子抗拒的一幕;这所小屋既成以后;他就独自个回到八道湾大宅取书籍去了。据说作人和信子大起恐慌,信子急忙打电话,唤救兵,欲假借外力以抗拒,作人则用一本书远远地掷入,鲁迅置之不理,专心检书,一忽儿外宾来了,正欲开口说话,鲁迅从容辞却,说这是家里的事,无烦外宾费心。到者也无话可说,只好退了。这在取回书籍的翌日,鲁迅说给我听的。我问他: 你的书全部都已取出了吗? 他答道: 未必。 我问他我所赠的《越缦堂日记》拿出了吗?他答道: 不,被没收了。
鲁迅毕竟是伟大的,他受了种种的诬蔑委屈,搬出了八道湾住宅,又生了一场病,对于作人和信子的事,日记上却一字不提,这是我在他死后数个月,为的要赶撰年谱,翻阅他的日记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