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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渔,当代作家。曾在银行系统工作。至今已发表300余万字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等多文体作品,多次荣获省部级以上一、二等奖,现为北京作协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
曾出版长篇小说《爱并痛苦着》(2000年),长篇小说《踱城》(2008年),长篇小说《金汤》(2009年)。其中,《金汤》在中国首届“商小说”比赛中斩获二十强。
公元十五世纪初,明成祖征调全国匠师,用十四年建成了规模宏大的宫殿组群,这便是紫禁城的由来。小说主人公石匠刘的祖先,正是建设紫禁城的工匠之一。作为优秀工匠的后人,刘家一族留在了大石镇——京西南一个拥有上千个姓氏的石匠大镇。
《汉白玉》是一部匠人的心灵史,一部传统色彩浓郁的现实主义小说。故事围绕着石匠刘的手艺传承问题推展开来,他们传承着石材开发与雕刻手艺,守护着祖训行规,也见证着时代的变革和自身错综复杂的命运。伴随着石材开发与石材雕刻产业的变迁,大石镇兴衰更迭,人也蜿蜒地成长着。
1.《白鹿原》一般的史诗著作,历史脉络清晰。以庚子之乱作为开端,从清朝末年写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记录了汉白玉雕刻文化的传承与变迁,以及手艺人的命运;
2.书写严谨,基于大量的考察与调研,将汉白玉石料知识与雕刻技术糅合进生动的故事情节中,让读者近距离观摩这项手艺;
3.依托于真实的历史事件与地理人文进行创作,地道京味儿,串联起一群老北京郊区土著的恩怨情仇;
4.架构宏大,书写了四代人的恩怨纠葛,文笔轻盈从容,便于阅读;
5.本书计划改编成文化大戏《京西汉白玉》。实力派作家邱华栋、青年导演郭晟凯、制片人张少军倾情推荐;
6.装帧素雅大气,采用极具质感的纹路纸,呼应汉白玉石雕艺术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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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
斗子不离身儿的刘万代,打李记卤煮的白洋布遮子底下一出来,就开始了他生命里*后的一天。
刘万代站在太阳刚照亮的石板地上,眼睛没离开他刚放下的那只黑边儿粗陶碗,里面盛的是加了蒜末酱豆腐的卤煮火烧。他顺手拧过土布汗塌儿擦着脊背上的汗,这才想起自己大肚子的媳妇刘诸氏,他回身儿瞅着坐在木方桌边的她虎狼般的吃相,就像看到了她肚子里怀着的那小子的模样。红牙白底招牌旗在他身后绺着,他的汗塌儿也在身后绺着。他一口气闷两碗,肚胀得弯不下腰,可嘴里除了油腻还想嚼点什么,于是,从旺火热炉旁的支架上扯下一根新葱,拧巴两下去了干叶与根系,把嫩得满是青汁的叶子放进嘴里细细地嚼。这时,同乡赵二提了一水桶井水撂到地上,让伸过脖子的红骡喝。刘万代伸出钢钎般的食指给赵二指了指桌上那碗料厚汤足的卤煮火烧,说是给赵二凉的。
这是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八月十五的早清儿,云出奇地怪,不成团打绺。太阳出来不红,自带残紫与黑气。站在北平崇文门外东打磨厂街边,他刚干完了打磨厂的活儿茬,清了账,准备蹭同乡运户赵二的骡车,接上父亲一齐回家给奶奶过寿。一家人出来半年多,眼看媳妇的身子足月,也该回咧。明朝年间,从京郊的大石镇来了一伙石匠,他们居住在前门和崇文门之间,整日里为皇宫贵府打制石料,研磨石器。说来也奇怪了,偌大的北京城,无论参神祭天、筑邸开市,都离不开石头,“石令人古”。明清两代所用的汉白玉石料都来自京西房山的大石窝。在当时,采石是十分艰苦的劳役,有“寻山老匠夜经营,撼石壮夫日憔悴”“切磋滤碣动经句,少不周完即损弃”(见《丰润县志》卷十二曹光祖诗《采斑石》)的记载。这些经风沐雨,受光见霜,有着历史沉积的图案和工艺,走近它们,细品它们,玩赏它们,质地、工艺、寓意、造型、功能,越勾连越多,人也就跟着走进了时光的隧道。石雕提升了人的底气与贵气。日久天长,石匠云集,就有了“打磨厂”,随后有了“打磨厂”街名。跟着来了一拨拨商铺:铁匠铺、铜器铺、刀枪铺、乐器坊、豆腐坊、年画店、旅店、饭店、会馆等。街市形成神仙至,铁柱宫、火神庙、娘娘庙、药神庙也有咧,连京城*早的民信局也建在这儿。打磨厂街挤满了店铺,常年人流不断、四季生意兴隆、天天香火鼎盛。老百姓在这里生活生产,游人在这里逛东逛西,富人在这里吃喝玩乐,文人在这里诗书抚琴。香火环绕保佑打磨厂成了京城*著名的繁华闹市。打磨厂不得不又分出了东打磨厂和西打磨厂。
就在这时,一股黑烟,一声响炮,从西打磨厂方向腾起,吃惊不小的人们指指戳戳:大清门,那可是国门啊。
突然,枪炮大作,黑烟升腾,有人喊:“洋兵屠城咧。”
这消息立马被逃将过来的商贩证实,黑烟是瑞蚨祥、内联升连连中了洋炮起火。他们说洋炮是洋兵们摸黑架到天坛圜丘上的,瞄准的正是大清门,谁打里头出来就打谁。人们当然不知道洋兵的司令部就设在斋宫里,更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慈禧太后已然挟持光绪帝乔装百姓出了紫禁城往西逃咧。刘万代心说:不是收夏粮的时候宣战咧,不是说有三十万刀枪不入的(义和)团民,敢往大炮和洋兵头上泼血撒尿吗?
子弹闷声打进老城墙里,烟四处冒。火还没烧过来,地都热咧。刘万代不等媳妇把碗里*后的两段很有油水的肥肠扒进嘴,便用赶磨的臂膀掳起媳妇上了骡车。通往正阳门的大路人挤人,还好骡车设计精巧,是专门为进胡同送石料改装的车辕与细长槽架。赵二拉过红骡,收了水桶、料斗就走,骡蹄立刻掀起股股黄尘。在经过户部街的王府时,看到绫罗裹身的一家人正挤在井边纷纷往里跳,凄厉的绝别之声吓了红骡一跳,四腿与脖梗子立刻硬绷;再往前走,棋盘街自由市上的买卖家儿早跑没影儿咧,招牌幌子撇了一地,有的冒着不多的烟。经过大清门楼门洞,可了不得咧,八九十岁高龄的白发老太太正被几个洋兵奸辱,赵二横眉怒绷了脸,眼睛不敢再往正阳门看咧。头几次来,他在大清门里丁字广场的积水里洗过脚,可眼下他可顾不上脚咧,滚滚黑烟把东、西千步廊都湮咧。再往前走,吃惊的就不止赵二:八大胡同的姐儿们站在楼上吞烟膏子;西皮市街顶住街门的居民和门板一起被刀劈成两瓣。这时炮又密集地响咧,炮弹快够着正阳门的二层檐子咧,东、西千步廊挨了炮立刻火烧得更劲咧,台基厂那边儿不光是木房子木家具点着咧满街焦炭味儿,还有烧粮食味儿。刘万代忙着脱下汗塌儿盖住媳妇的脸,怕她受惊吓而坏汤。红骡有多快蹽多快,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径直向西山根扎去。
013
刘守德是在前天下午到了张明仕家的,张明仕可是永定河一带为数不多的得过天津泥人张真传的名家,就喜欢塑造戏剧人物,经常在看戏时随手掏出白绢子里包着的泥巴,观察演员的动作和表情,抓住生动的瞬间,即时捏塑成型,回家后进行修整敷色。三天前,刘守德几乎是带着一只空脑袋来的,寒暄过后眼睛便不够用咧。他发现张明仕塑捏的人物都是全身像,人体匀称有张力。抓住特点,夸张个性,无论美丑,都能令人过目不望,堪称一绝。他发现在长期的彩塑艺术生涯中,张明仕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人物真实生动,形体写实准确,性格凸显明朗。生活气息浓厚凝重,造型健康,个性鲜活。总之“一如真人,强似真人”。刘守德是通过父亲老龙神结识张明仕的,他只看了柜子里陈列的塑捏近代人物,已经像有一道光从头顶注入,在眼前铺开。作品不仅外形酷肖,而且个性鲜明,神态逼真,真切感人。特别是看到他捏塑的“力捍危疆,身死门灭的盖世之才”袁崇焕,像遛早遇见的熟人,像施助邻居的老人,又像一个孝子。外形忠厚,为人谦卑,目光温暖,神态愚痴。
“他眼睁睁地挨过三天行刑,面对每天等着吃他的被蒙蔽市民,眼里该有多少内容耶。”刘守德已然身临其境,以己之身恤之。
“我想问您,塑他该突出一个字,是什么?”
“忠。”刘守德看着塑像无辜的眼神,还有宽厚的眉毛。把他整个人都想成了十分的憨厚。
“勇。”张明仕放下手里的盖碗茶杯说。
“啊?”
“不过,您说的忠也答对了一半,他是忠勇。他的勇分三重,一是和敌人作战的勇气,二是有道德担当的勇气,三是绝杀毛文龙的勇气。他冲天的干劲,执拗的蛮劲,刚烈的狠劲,很好地补充了他的勇。”
“哟,这您也知道?”刘守德睁大眼睛惊诧地问。原本只恨英雄的长处即是短处,没想到他恰捉到了这个短处,用“三劲”把短雕长咧。
“不过,您父亲说您自会研习,也会前来讨教。我就想说:‘国无论君民,唯以忠心为大本。人何分新旧,不祸害宗旨是英雄。’”说罢,他熟练地捏起一小块泥,塑造了一条胳膊。
刘守德是低头走出张明仕住宅的,几十年来他这是*次为雕塑的事对自己有几分怀疑,几分凄惶,原来父亲早就铺出的路,是自己才知道要往这里迈,如此的不专注,不用心,还说什么老龙神的后人?他想到这里脸红一阵白一阵,都无地自容咧。脑袋里来来回回全是张明仕手不离泥的修为。
从哪里开始?从哪里开始涅?回到家他依然一片混乱,脑袋里的思路一掐一段地漫无目标地乱撞之后,在看到他亲手画的小人书时安静下来。这是他画给孩子们看的。记得其中有抗联,有向阳院的故事,有白毛女,还有一本三国演义,里面有桃园三结义,还有刘备、张飞、关羽。看啊看啊。每天都在那儿看。
刘雪虹是刘家起得*早的人,可现在她不敢这么说咧,因为无论她什么时候醒来,父亲都坐在石桌边,或者站在当屋地里,琢磨。有时,改动几笔,有时就那么空坐着。一待半天。在熹微的晨光中,他突然发现石头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形象,定睛一看人影又消失咧。他顿时豁然开朗,再看那块石头,一个气宇轩昂的人物形象清晰地呈现出来。只见他高冠长袍、手扶佩剑,站立在巍峨的高山上,胸怀黎民社稷,遥望沧海云山。从他脸上的肌肉能感觉到乱云飞渡、微风习习。有了这样的灵感,他才取出了背筐里的胶泥,拿出打好的木条,钉架子、上支柱,一点一点往里面塞泥。可是泥根本待不住,刚开始是湿滋的一干了就往下掉,他拆了自己的棉裤腰,把拆下来的棉花和到泥里,再重新开始。
让雪虹奇怪的是,眼看离约定的交活期限没几天咧,怎么还不见父亲动手涅?她的手心都痒痒了涅。在她看来只有开活才是真正的干。这些琢磨跟活儿有什么关系?就在这天夜里,她一觉醒来,吃了一惊。明明是父亲坐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本翻开的书,可怎么看也不是父亲,因为,因为,那表情根本就不是父亲,父亲从没那么胸有成竹,那么有主见。比山上爷还有气势。比李铁锤还有杀气。他不再是刘守德,他是谁?雪虹只觉得父亲被什么附体咧,完全不是他自己涅。她惊得忘记了喊叫,忘记了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笔和本,她像被雷劈了似的定在那里,眼前的影像全印在脑子里咧。
又过了十几天,经过刘守德细心雕琢,有利用石头本身的纹路的写意,只用寥寥数刀,就造出气势。再通过独创的剥荒、定型、雕琢、磨光、打亮结合的技法。更重要的是,他将泥塑的肌理和细腻入微、形象逼真的艺术风格成功地运用到石雕上,将古老的石雕艺术提高到一个崭新的水平,关公的形象脱颖而出,为什么说脱颖,而不是呼之欲出?因为以往的关公都是武将,单手提刀。被打造成财神像也是武财神,手里从没离开过他那把青龙偃月刀,但刘守德打造的关公却是一个手捧古籍《春秋》,双眼展望未来的充满思想力的关公。
雪虹见父亲又在家里打石活,便有一种无名的激动,她白天也时常偷偷地潜回家中。偷看父亲。从小她就喜欢看着父亲默默做事的样子,别看她平时很外向,做起事来很难安静,但石头能管住她,她此刻安静的时候完全跟她父亲刘守德一样,跟她爷爷老龙神一样,讲这话的人没在意,雪虹听了很是得意,这对她是比女子石匠队长还要大的表扬,是对她*的褒奖涅。只有三四岁的时候,她就留意过父亲,把母亲从手套上拆下来的白棉线,两端都穿进方孔的石钱里。系好后,一端搭在石桌的正前方,另一端压在身前的桌子立面,再系好同样的一条放在左手边。父亲亲手握紧敬爱的小手,蘸着清水在石桌上练毛笔字。每当这个时刻,父亲从不出声,面容安详,眉宇舒展,目光里释放出一种强烈的安妥感,敬爱就在父亲的注视与安妥里运笔。父亲冷不防从正在练字的敬爱手里抽走了毛笔,敬爱不干咧,发起了脾气。大声向母亲告父亲的状。没想到父亲非但没有责怪敬爱,还在敬爱火气消了以后告诉他持笔的要领:指要实,掌要虚。这是她头一次偷艺,父亲从不告诉她这些,也不让她靠近石桌,更不让她动毛笔,故意疏远她,她知道问也白问,就在一旁远远地听。有一次,敬爱练字尿急,起身就跑,系着白棉线的方孔石钱掉到地上,她上前拾起,伸手握了一下毛笔,谁知,笔刚到手,就像中了邪似的自己腾空飞起,原来是被父亲拔了过去。父亲看她的眼神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都有阶级仇民族恨咧。从此,她总是抓空旁听,抽冷子去白薯窖,渐渐地她知道了王羲之、柳公权,知道了南北朝按神妙高精逸能把碑分成六级,还有逆涩回畅的停留技法,还学会了观墨色,在笔墨运行中有浓淡干湿白的五种表情,以及如何人笔相通,直达心境,直至情怀寄寓、生命关注的人格境界。
经过她的不断学习,她在镇、县级书法比赛中脱颖而出,当她代表大古镇出席北京市书法比赛时,小学六年教过她书法的都是已经看出她能到达的境界的,不同时代的几位大师也看好她。从不引人注意,到满篇红圈,起笔、勾、折、捺、收势。有一次大书法家还专门为她的书法讲解了一个课时,老师当时就说,她日后一定比老师更有名气,起码是县市级以上文化名人。出乎意料的是,雪虹对这些口碑和赞誉从不张扬,奖状经常被她折好放在书包底层。口风把得更牢,以至,除几个喜欢书法的老师,大石镇几乎无人知晓。如果不是老师们这么说,很难把写书法的雪虹与工地上的女子石匠队队长的雪虹相提并论。雪虹离开学校很多年,学校里的那几位老师还在讲雪虹的故事。老师们哪里知道雪虹心目中真正想学习的手艺是家传的石雕。一个有梦想而又坚实地走在圆梦路上的人,书法只是她万般无奈的选择。功夫用到咧,心思用到咧,让老师奇怪的是雪虹并不仅仅想写一手好字,她只是想让父亲看在她如此努力的分儿上,略微给她一些石雕补习。如果说敬爱在老刘家学石雕,这运气是胎里带。雪虹要想在老刘家学石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都多少年咧,父亲非但没给她一句话,连正眼也没给一个。这个石匠梦,仿佛离她很遥远,遥远到她不知道今生能不能伸手够到。那是她与父亲的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如此遥不可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破这种局面,让固执的父亲在看敬爱时也朝她望一眼,在教敬爱时也教她一点点。想到这儿雪虹的头更抬不起来咧。
她心里掂记父亲开活,每天急切地奔家跑。她怕自己的心思被父亲看出来,先把水缸叫满水,又去自留地里给秋棒子锄草,直到她发现父亲进了屋,母亲给她打了暗号,她终于可以钻进被窝,雷打不动咧。父亲每天睡得很晚,可雪虹一睁眼,父亲已经站在屋地上咧。她生怕有什么关键时刻自己没能见证。可父亲似乎根本没有睡过。只见他一会儿在石头上画一道,一会儿又用手擦掉咧。三天以后,父亲开始找木头,一点一点破成筷子粗的木条,木活干完了又干水活,拉了水凉好,看看天气,合出一坨黄泥。又用斧子把筷子粗的木条支成八十公分高的木架。这回该动起咧?雪虹刚打了个瞌睡,醒来发现,父亲不见咧。父亲这几天一直翻看的那本书摊开在桌子上,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父亲的书桌,拿起掀开的书皮一看,书竟然是老片线装的。用小篆体写了两个字“春秋”。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她过心的咧,这一次父亲打关公像的过程,对她影响太大咧,使她对石头对老刘家又有了新的有质感的接触,受益终生。但是,她希望“春秋”两个字用楷书体。她练啊,练啊,满脑子都是教师讲的课,她一遍一遍地过,终于捕捉到了应该怎么写这两个字。她偷偷地把自己写字的纸给父亲天天翻看的《春秋》包了一个精制的书皮,她写的春秋两字刚好在书的左侧。她的心都快跳出来咧,只盼着父亲发现,只盼到父亲认可,只盼着父亲把她写的“春秋”两个字打到石像手中的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