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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满堂,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第六届副主席,中国广播电影电视社会组织联合会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名誉会长,第十二届、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委员,大连广播电视台国家一级编剧。1983年开始电视剧编剧生涯,编剧1000余(部)集。作品获第5届亚洲电视节、第39届亚广联ABU娱乐类金奖,第3届首尔电视节*编剧奖;中国电视剧“飞天奖”15次,其中1等奖6次;中国电视“金鹰奖”5次,其中1等奖2次;全国“五个一”工程奖10次;获中国电视剧“飞天奖”(第27届《闯关东》、第29届《温州一家人》)优秀编剧奖、“金鹰奖”(第24届《闯关东》)*编剧奖、四川电视节“金熊猫”奖国际电视剧评选(第13届《老农民》)*编剧奖、“飞天奖”突出贡献奖、“华表奖”*故事片奖、第十二届四川电视节“金熊猫”奖国际电视剧评选活动银奖、中国电视剧50年优秀编剧奖、中国2009年度影视十大风云人物奖。代表作品:《闯关东》系列,《家有九凤》《大工匠》《北风那个吹》《钢铁年代》《雪花那个飘》《温州一家人》《大河儿女》《老农民》《于无声处》《温州两家人》《*后一张签证》《爱情的边疆》等。
李洲,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大学电视编导专业,后在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进修。参与拍摄电视剧《闯关东》《闯关东中篇》《钢铁年代》等,曾任电视剧《大河儿女》文学统筹,电视剧《老农民》《*后一张签证》《爱情的边疆》联合编剧。
孟河医派传人翁泉海亦医亦儒亦侠,他医术精湛,行事光明磊落,很快便扬名上海滩,却受到同行的嫉妒和排挤。西学东渐,中医备受打压,国民政府通过“废止旧中医案”使中医药业的处境雪上加霜。危难时刻,翁泉海挺身而出,毅然带领中医同仁赴南京请命,为保护中医这一民族瑰宝险遭不测……
上海沦陷后,日寇特务机关关押逼迫翁泉海等人研制治疗腹泻的秘药。国民党军统派特务秘密潜入研究所,跟翁泉海接头,获得药方和情报,并截获了这批珍贵的药剂,拯救了很多中国远征军将士的性命。日本特务头子怀疑是翁泉海泄密,下令对他展开追杀……
这部作品通过七个医案贯穿始终,展现了民国时期上海滩波澜壮阔、社会动荡的生活画卷,弘扬中国传统医德医规的同时,揭露了江湖医生坑蒙拐骗的丑恶嘴脸,管窥儒家文化中的经商之道、持家之道和做人之道!
继《大宅门》之后,作家出版社隆重推出中医题材巨制《老中医》
七个医案传奇两代济世名医
十里洋场,既有江湖游医装神弄鬼,也有孟河大夫治病救人
西学东渐,中医历经磨难几近被废,众多中医世家流派失传
读懂了中医,就读懂了人生,读懂了根深叶茂的中国传统文化
敬畏生命大医精诚
著名金牌编剧高满堂数下江南,走访孟河名医,闭关三载打造出一部家国情怀、荡气回肠的扛鼎力作——《老中医》。
*章
秋月锁寒窗
年过半百的中医翁泉海怎么也想不到,他来到上海行医没多久,竟然遭受牢狱之灾。
事情源于一个秋雨绵绵的傍晚。翁泉海在自己的诊所给*后一名患者诊过病,正准备关门,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急匆匆闯进来,喘着气说:“翁大夫,我叫秦伯山,我弟病危,特请您前去诊治。”
翁泉海客气地说:“秦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刚到上海,现在只坐诊不出诊。”
秦伯山央求道:“翁大夫,我知道您是江苏孟河来的名医,也知道您刚来上海不久,更知道你们孟河医派医规甚严。可是救人如救火,我弟弟要是能来,我也不会劳您大驾,他病得着实太重了,求您救救他啊!”他双膝跪倒,给翁泉海磕头。
翁泉海急忙伸手拉秦伯山,可是,秦伯山就是不起来,哀求说:“您要是不去,我就跪死在您面前!”
翁泉海无奈,只好跟着秦伯山前去诊病。走进秦府,深宅大院,显得豪华气派。秦伯山引着翁泉海走进秦仲山的寝室,屋里弥漫着药味儿和不详的气息。翁泉海在床前坐定,隔着幔帐给秦仲山切脉。秦仲山紧紧抓住翁泉海的手说:“我有的是钱,只求这条命。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我绝不亏待你。”翁泉海神情凝重,没有言语。
翁泉海诊过病来到客厅,对秦伯山和秦仲山的妻子说:“恕我直言。病人脉若游丝,似豆转脉中,舌苔全无;面色萎黄,形体瘦弱,寒热往来,气弱难续,已病入膏肓,恐难支撑数日。早做准备吧。”
秦伯山恳求道:“翁大夫,求您再想想办法,我们不怕花钱。”翁泉海摇摇头说:“银子金贵,可碰上命了,就如尘土一般,我实在无回天之术。”
翁泉海走到门口,秦伯山一把拉住翁泉海的胳膊说:“翁大夫,您既然来了,不能就这样走了啊,求您开个方子吧,也算给病人一点安慰。”翁泉海站住想了想,沉吟道:“可以开个安慰方,但是我有话在先,用我的方子,不可同时用其他的方子。切记!”
然而,秦仲山当晚服了翁泉海开的药,天还没亮竟然死了!秦伯山、秦仲山兄弟俩感情深厚,弟弟死了,秦伯山悲恸欲绝。他认定弟弟是被翁泉海害死的,他要告倒翁泉海,不让他再害人。
秦伯山不心疼钱,不怕花银子,他一纸诉状,将翁泉海告上了法庭。这真是飞来横祸,翁泉海心想,难怪自己那些天右眼皮老是跳呢。秦仲山虽病入膏肓,但也不至于吃了他开的药当晚就一命呜呼,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事已至此,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被告人翁泉海涉嫌医疗事故一案开庭了。检察官和辩护律师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展开激辩。检察官的起诉书称,死者姓秦名仲山,一年前病重,请数名大夫诊治,病情不见好转。九天前,秦仲山之兄秦伯山请被告翁泉海诊治,秦仲山服用被告翁泉海的药,当夜毙命。所以说翁泉海开具的药方可能与秦仲山死亡有关。
辩护律师认为,检察官说被告翁泉海开具的药方可能与秦仲山死亡有关系,但法庭上要以事实为根据,不应该出现“可能”两个字。
检察官解释说,我们接到此案后,请上海中医学会对被告翁泉海开具的药方进行了鉴定,此药方并不致命,但是秦仲山确实是吃了被告翁泉海的药后当夜死亡,所以说这两者之间可能有因果关系。另外,被告翁泉海曾说过,秦仲山会数日之后死亡。检察官问翁泉海说这样的话,是诊断失误还是口误。翁泉海回答,诊断无误,也无口误。
检察官抓住这一点进行推论,被告翁泉海作为孟河名医,成名已久,他的专业性毋庸置疑,所以他的处方应该是准确的。可患者秦仲山当夜亡故,除了因服用他的药物所致,还有可能是他诊断失误,从而导致用药失误!目前,秦仲山已经死亡,诊断是否失误,无从考证,但诊断失误必会导致用药失误,即使药方不致命,可药不对症,也有可能致人死亡!
律师辩称,检察官的起诉书存在疑义,其推论也不能成立。因为既然上海中医学会对被告翁泉海开具的药方进行了鉴定,此药方并不致命,充分说明用药无误。秦仲山死亡必另有原因,跟被告翁泉海无关。此案存在诸多疑点,应该等调查清楚后再进行庭审。
法官认为律师的话有道理,便宣布休庭。
翁泉海暂时被拘押,偏巧他父亲带着葆秀和孙女翁晓嵘、翁晓杰来上海投亲,闻此噩耗,顿时就蒙了。安排好俩孙女,翁父和葆秀到看守所探望翁泉海。二人来到到牢门外朝里面望去,见翁泉海正在给人犯切脉。
看守喊:“翁泉海,你家人来看你了。”翁泉海望着父亲一愣:“爸,请您稍等。”
他给人犯切过脉才起身走到牢门前问,“爸,您怎么来了?”
翁父说:“我带着葆秀和俩孙女来看你啊,你怎么就摊上官司了?”翁泉海说:“爸,儿子谨遵医道,诊断准确,铭记‘十八反’‘十九畏’,处方合理干净,心里敞亮!此事定会水落石出,请您放心。”
听儿子言之凿凿,翁父心里有了底,感觉踏实了不少。
回到翁泉海诊所后院,葆秀急忙做饭,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几个菜上了桌。可是,翁晓嵘、翁晓杰都不动筷子。葆秀催姐妹俩赶紧吃饭,不然就凉了。晓嵘、晓杰都说吃不进去。
翁父说:“吃不进去也得吃,人靠一口气顶着,这口气是吃出来的!不管碰上什么难事,人都得站着,要是饿倒了饿病了,那就真被难住了,吃!”他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葆秀忙着给姐妹俩夹菜。
28岁的葆秀是老姑娘了,她模样俏丽,心灵手巧,勤快能干,这么大了不是嫁不出去,而是等着她的心上人——翁泉海。翁泉海的结发妻子七年前去世,女儿晓嵘、晓杰还小,多亏葆秀悉心照料。葆秀内心把晓嵘、晓杰当成自己的女儿。现在,晓嵘已经16岁,晓杰也14岁了,可葆秀还把她俩当小闺女宠着、疼爱着。
饭后不久姐妹俩睡了,葆秀坐在旁边守着,怕进蚊子,不让开窗。她还说:“风为百病之长,无孔不入,《内经·风论》中提到,‘风者,善行而数变’;《内经·灵枢》中说‘圣人避风,如避矢石焉’,就是说人躲避贼风应该像躲避箭矢一样谨慎……”翁晓杰笑道:“秀姨,您又给我们上课了。”
葆秀拉上窗帘欲走,一阵嗡嗡嗡的蚊子声传来,她到处找蚊子。直到在自己胳膊上一巴掌拍死个蚊子,她才安心走出去,关上房门。
葆秀来到堂屋门外,见翁父坐在那里抽着烟袋锅,她走到近前说:“伯父,时辰不早了,您早些睡吧。”翁父愁眉紧锁说:“葆秀啊,我得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去,烦劳你照看好我那两个孙女。”
葆秀深情道:“伯父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爸临走的时候,把我托付给您,这些年,您对我照顾如亲生女儿,我早把您当成自己的父亲,把晓嵘和晓杰当成自己的孩子,翁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官司还没了结,那就是还有疑义,咱们再等一等吧。”
葆秀安慰翁父说再等一等,可她自己却一刻也不想等,决心要探出事情的缘由,还翁泉海一个公道。她要先从死者秦仲山家下手。早晨,翁晓嵘发现秀姨不在家里,就急忙去告诉爷爷。翁父也不知道葆秀去哪里了,两女孩子急得抹眼泪。翁父安慰俩孙女不必着急,葆秀那么大个人,不会跑丢,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办,办完事她就会回来。
这会儿,头发蓬松、衣服破旧的葆秀正在秦仲山家门外站定。女用人刚打开门,葆秀就上前打招呼:“阿姨早,我看您这气色不大好,是不是刚刚病愈啊?”
女用人看着葆秀问:“你怎么知道?”
葆秀说:“您面色苍白如纸,这是病后气血亏虚啊,另外,您是不是四肢冰冷,全身乏力?”女用人忙问:“这是什么病?”
葆秀微笑道:“这是脾胃虚弱,运化失常,气血生化无源。我给您个调理的方子,您可以试试。这方子我用过,挺不错的。”女用人笑着说:“那敢情好啊,看病得花钱,这就省了。”
葆秀求道:“好心的阿姨,您给我弄点吃的好吗?”女用人抿嘴说:“小事一桩,等着。”不一会儿,女用人拿来干粮,还有一碗水。
葆秀吃着干粮问:“阿姨,这户人家得了什么病啊?”女用人说:“命都没了,还管得什么病干什么!”葆秀笑着说:“我要是赶上就好了,说不定我能治呢!”
女用人撇嘴:“你别吹牛,我家老爷有的是钱,上海滩有名的大夫寻了个遍,泼出去的银子海了去了,可到底还是没治好。”葆秀央求道:“阿姨,我是远道来的,初到上海滩,两眼一抹黑,求您给我指条路,能吃饱饭就行。我们也算有缘分,求您好人做到底,帮帮忙,我不忘大恩!”
女用人想了想说:“我家老爷刚去世,家里乱糟糟的,正好缺人手,我帮你问问。”过了一会儿,女用人笑嘻嘻地出来说:“好事让你摊上了,我家太太叫你。”
葆秀跟着女用人来到秦府大堂,秦仲山的妻子上下打量着葆秀,好一阵子才说:“我家也就是临时缺把手,又看你可怜,要不,你跨不过秦家这一尺三寸高的门槛子。听说你懂点医术?看来还是个灵巧人儿,那你给我看看吧。”葆秀忙摆手说:“太太,我怎么敢给您看呢,您还是找大夫吧。”
秦妻气哼哼地说:“找什么大夫,一个个张嘴华佗再世,闭嘴扁鹊重生,面儿上看都是满肚子学问,可一旦伸上手,草包肚子就露出来了,全是骗钱的。来,给我捏捏膀子。”葆秀忙走上前,不轻不重地给秦妻按摩肩膀。
秦妻继续说:“我家老爷为了治病,请了多少有名的大夫,宁雪堂的吴雪初啊,堂医馆的赵闵堂啊,还有泉海堂的翁泉海!花了多少银子啊,可到头来人还是死了。都是废物啊!”秦妻活动着膀子,“舒坦!果然有两下子,从今往后,我这膀子归你了。”
葆秀在秦家安顿好之后,怕家里人挂念,就瞅个机会悄悄回来,把去秦仲山家打探的事告诉翁父。
翁父埋怨说:“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呢?叫人多担心!”葆秀安慰道:“伯父您尽管放心,我心里有底。您年纪大了,这些事得我们小辈来办,您就省省心吧。”
翁父望着葆秀感叹说:“孩子,这些年你对翁家尽心尽力,对两个孩子就像她们亲妈一样。眼下,泉海碰上了要命的官司,你又不畏艰难……”
葆秀打断道:“伯父,您不要再说了,如果当初没有您收留,我就会像一根草在风中飘着,能不能落地都两说,翁家的大恩,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这次我打探到那秦家请了不少大夫看病,事情到底出在哪儿,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