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九妮》李超杰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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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超杰,回族,1973年生,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1999年参加工作,2001年5月起任砀山县文联办公室主任至今,主攻小说创作。

1996年开始在省级以上文学期刊发表小说作品,先后在《清明》《大时代文学》《民族文学》《安徽文学》《海外文摘》发表中、短篇小说《蛮大爷》《胡二马月》《九妮》《拘留》《酸葡萄甜葡萄》《囡囡的小鸟》《记忆中的槐树林》等;2008年在《安徽文学》发表长篇小说《惊天绑架案》。2014年在《海外文摘》发表长篇小说《月牙堤月牙河》。2017年长篇小说《你上东来我上西》入选中国作协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工程出版扶持项目。多年来,在省级以上文学期刊上共发表小说作品60余万字。

【编辑推荐】

《九妮》收集了作者李超杰几部中短篇小说,以作者比较擅长的乡土气息较为浓厚的题材为主。这几篇小说是以个性化的语言与鲜活人物为特点,形成了作者自己的语言风格。特别是《九妮》这一篇,可以说是作者经过多年的磨砺,曾以自然来稿的形式投给《民族文学》并被头版头条发表出来,蕴含着作者对生活的所思与所悟。

【名人的书评】

小说人物塑造个性鲜明,文笔细腻,语言清新、古典,富有特色。

【九妮的书摘】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写的小说是超凡脱俗的。如今中短篇小说集要出版了,我才去回头看自己这十几、二十几年前写的东西,不看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写的东西竟如此拙劣,甚至有那么一些短篇更是让我羞愧难当得直接撕掉了,真真地把自己羞臊得不行。既然被鲁迅文学院和作家出版社选为出版书目,也不能不挑几篇出来,挑来拣去终选出这么几篇。其中《九妮》发表在2000年12期《民族文学》,属于这些中短篇小说中发表级别*的,所以就用这篇作为首篇与整部小说集的书名。2000年的时候,也是我对创作*沮丧,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适合写作的时候。在这之前的1996年,我仅仅通过一名编辑的推荐,在省级文学期刊上发表了一个短篇小说。之后的几年,我一直就写不出能达到发表水平的小说来。我也自费出去参加过一些笔会、改稿会,期望认识一些名家,希望得到名家的指点。然而,每次带着希望出去又都带着失望回来,那些所谓的名家不过是为了一些出场费与大家合影、签名。没人真正地指导你怎么写作,回家后还是要自己盲人摸象般地去估摸、探索,还是需要自己慢慢地积累、沉淀,多写多练。

好像是在2000年的九、十月份,我又带着希望去北京参加一个某大型期刊的改稿会,两三千块钱花出去,又是一样地一无所获,只不过看了几个一点也没兴趣看的景点,刚刚到家还没卸下简陋的失望的行囊,我邻居——一名经常去清真寺礼拜的乡佬看到我,说有我一封信寄到清真寺里了,让去拿一下。我随口问了句,信封里的信是厚的还是薄的?如果是厚的,我想那不过又是一封退稿信,我就不去拿了。但,那乡佬说信件很薄。我惊奇起来,急忙问,是哪里寄来的?乡佬说,好像是北京什么地方。我再也不顾得问下去了,就跑向清真寺急急地去找那封信。果然,信件是《民族文学》时任副主编叶梅寄来的,上边有叶主编手写的短短几句话:“您的大作《九妮》已通过三审,将于近期刊发,望勿另投他刊,并期待您精彩的下一部。”当时激动的心情,我至今也忘不了,我不认识《民族文学》的任何编辑,也没有通过任何人的引荐,只是用了一封平常的挂号信,我的作品就收到了用稿通知,并且是*的文学期刊。短暂的等待之后,《九妮》在《民族文学》2000年12月份那一期的头版头条发了出来。

从那以后,我对写作开始自信起来,认为自己摸索到的写作路子是对的,也不那么焦躁着急于求成了。我开始写我心中的人物与故事,开始打磨自己的语言风格,开始把自己的所思与所悟慢慢地写出来。我也许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大作家,但,只要能把我心我思表达出来,而且,这些表达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深刻,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人生。还有很多鲜活的人物与精彩的故事在等着我述说,我的写作路还很长。不说了,我得去写作了……

九妮的爹娘成亲那年,农历闰九月。老迷信的说法:闰年是缝不得新被子的。九妮家姥姥把这茬给忘了,觉得孩子办喜事,一辈子就一回,自己不吃不喝,砸锅卖铁,也要给闺女缝一床三新的铺盖。

九妮娘头生生了九妮,是个丫头。九妮家姥姥这就起了心病,逢抽签、算卦、跑马前课的一问,说是九妮娘犯了九女星。

“天老爷!犯了九女星是要连生九个丫头的!九个丫头……那还不要了俺孩子的命!我真是老糊涂了!”九妮家姥姥见天失了魂地念叨,“咋就忘了在新被子上缝个旧补丁了呢?!真该死!让我这老糊涂活着还有啥用?丢三落四的一点也不让人怜惜!”

其实,头胎生丫头一点也不怪,九妮家姥姥偏就认准了这个理,那个后悔呀!恨不得能把自己给剥剥吃了。

九妮家姥姥,把从鸡腚里抠出来的钱,拍到算卦的手里,求个破法。算卦的翻翻眼皮说:“能推碾子就能拉磨,会算也就会破,没有三把神沙,哪敢倒反西岐。”

九妮家姥姥说:“灵验了,另打好酒谢您。”

于是,算卦的密示一个绝方:“老面头包狗牙九颗,立堂屋门口,使出吃奶的劲往南扔。头生妮子起名还须带个‘九’字,管保您万无一失。”

九妮家姥姥心中欢喜,当下起了一大堆带“九”的名字。后来,单把“九妮”叫成了。也叫“小九九”“九祸害”啥的。那多是大人因喜、因恼了的缘故。

算卦的也许是灵验了,却害苦了九妮,九妮下边挨肩来了四个弟弟。

九妮会爬时,娘便有一把没一把地少管她的事了。会跑了,娘又让她一手牵大弟,一手摇二弟。等到四弟也会满地跑了,娘又要她做饭、割草、拾柴火,外带照看三弟、四弟,别让他们溜水边、站井沿、扒墙上埂、爬树掏老鸹。

“大弟、二弟谁照看?”九妮不解地问娘,“他们俩都长了一身的能肉,净去拿棍戳马蜂,掀屋檐逮麻雀,拾坷垃砸长虫。不看着、管着点他们可不行。”

娘故意咬牙切齿地说:“他们长大了,有点不听娘的话了,还总是欺负俺小九九。哪里见过这样的能孩子?还光吃饭不干活。娘一恼,把他们送学屋里让先生老师替我‘理理’去了。”

“先生老师孬不?”九妮怯生生地问娘。

“孬!哪能不孬?孬得烫手,孬得拿棍戳!”娘故意咬牙切齿地说。

“那……”九妮想了想又问,“先生老师长得啥模样?”

“啥模样——嗨!都长得驴脸挂蜡似的,丑得跟猪八戒一个样,满脸的枯树皮。男老师还不许他剃光头,女老师不许她扎小辫,不能看!女孩和胆子小的孩子看见了,夜里睡觉准得尿床发呓声。”娘脸上故意露出嫌弃的样子说。

“哎哟喂!男的不剃光头,长了还不刺挠死啊?”九妮不解地问。

“哪能会不刺挠?刺挠了就呗!天天蹲墙旮旯里,‘哼吱、哼吱’地,刺挠死了,就让你弟弟他们抬了扔屎茅房里去了。狗又不吃,猫也不嚼的,你说不扔屎茅房里扔哪里去?”娘齉着鼻子说。

九妮也跟着娘一起齉起了鼻子,嫌弃地笑着先生老师的邋遢样。半天后,九妮吐了口唾沫又问娘:“先生老师用针和锥子扎人吗?”

“扎!先生老师用的针,都是上鞋底的老牛角大针,锥子是穿玉米棒子的粗铁锥子。还罚学生认稠字,数那没边没沿的洋字码子,也不准用手指头,也不准用脚指头。数不上来,哼!先生就一边着头,一边拿锥子扎学生一下。你说够他们受得了不?”娘跟九妮说着,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还笑出了两眼的泪花子。

九妮讪讪地笑了两下,又愁愁地叹了口气,跟娘商量着说:“你得去给那先生老师说说,不许他扎我弟弟,看他那脏样子!吓着了我弟弟,我可不依。”

“看在俺小九九的面子上,娘以后抽了空去向那先生老师求个情。你看看俺九妮多听娘的话,还从来不惹娘生气,娘说啥也不舍得把俺九妮往学屋里送。让那先生老师急得跺脚,也休想拽俺小九去他那学屋里。”

九妮歪了头害着羞地说:“女孩家哪有惹大人生气的?!娘叫干啥,我就干啥,哏也不打一个。娘没活儿指派了,我也不能闲着呀!哪有活儿找人的?都是人找活儿。”

三弟、四弟后来也被娘送学屋里让先生老师“理”去了。剩下九妮一个人,干啥也孤单单的,特别是大人都上工干活去了的时候,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九妮想,在家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娘也许就恼了,就能把她也撵学屋里挨先生老师的“理”去了。那也总比自己孤单单的

强呀。

第二天,当着娘的面,九妮打碎了一个碗。九妮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偷偷地瞟娘一眼,怕娘真的恼了,又盼娘赶紧恼了。娘却一点也不恼,拾起那个烂碗远远地扔了。

九妮忍不住问娘:“娘,你咋不恼?”

“打就打了,有啥恼的?”

“打碎一个就少了一个呀!”

“管他娘的,旧的不去新的还不来呢!娘总不能不和闺女亲,去和个破碗亲。你打碎了碗,娘打你,那娘以后和碗成娘俩去吧!到老了让碗孝顺我,给我掖掖被角,送口热汤热水……”

九妮笑了,九妮知道碗做不了这些,自己能,自己还能更疼娘,帮娘干更多的活。可,自己毕竟打了一个碗呀!要两斤多小麦才能换一个呢!九妮就扯着娘的手让娘打,娘就是不肯打。九妮央求着娘,哪怕轻轻碰自己一下也算打了,娘却一下也不肯碰九妮。娘说,半下也不舍得碰,打个碗就把俺九妮吓得脸蜡黄了,俺还没找它算账呢。以后,让它再敢吓着俺小九试试?!

“那……娘,你把我送学屋里,让先生老师狠狠地‘理’一顿去吧!”

娘吃惊地看了九妮一会儿,半天后才说出话来。说,娘才舍不得呢,谁舍得把自己家的好孩子往学屋里送?送那里边去的都是吃一个豆屙俩瓣的能孩子,到里边又打,又训,耳朵能拧半尺长。娘说啥也不肯把她的宝贝闺女送去学屋里……

九妮听得头发梢都竖起来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提让先生老师狠狠地去“理”自己一顿了。几天后,九妮拾柴拾到学校跟前,想看看里边到底是咋样“理”小孩的,她又怕夜里做噩梦,不敢近前。给自己撑了八百回胆,终于战兢兢地拣处矮墙豁口,把柴篮子踩脚底下,只敢露半个小脸地向学校里望了起来。半天,九妮也没下来柴篮子。那天,九妮草棒大的柴火也没拾着一根。

吃饭的时候,九妮端着碗偎到娘的脚前,讨好地向娘笑着说:“娘,让我也上学吧。”

娘再想哄她吓她,九妮噘着嘴,眼泪汪汪地把自己看到的一切,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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