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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代)曹雪芹等四大名著有些是长期流传在民间的故事经过文人加工而成,有些是文人独立创作,所以它们的作者都没有定说,历来都是学术界的研究课题。人文版的四大名著的作者署名是在严格遵循学术研究最新成果的基础上确定的。《红楼梦》前八十回署曹雪芹著;后四十回署无名氏续,程伟元、高鹗整理。《水浒传》署施耐庵、罗贯中著。《三国演义》署罗贯中著。《水浒传》署吴承恩著。
《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权威定本四大名著(人民文学版)》看点:四大名著的魅力无需赘言,而人文版 权威定本四大名著 ,除了版本优势,其校点、注释更是的看点。目前市场上四大名著的版本,很多都是没有注释的白文本,对于一般读者阅读古典小说,注释无疑是不可缺少的辅助工具。人文版四大名著的注释都是由杰出的古典小说研究专家完成,这些注释精准到位、简练流畅,并且已经形成了独特的 人文社风格 ,这也是几十年来无数读者成为人文版四大名著忠实读者的重要原因。中国四大名著《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是中国乃至全人类共同拥有的宝贵文化遗产,在整个华人世界中有着深远的影响。这四部杰出的古典小说各自问世后便广为流布,到今天,市场上已经有不计其数的版本。读名著,最重要的就是选择好的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是新中国成立后首家出版中国古典小说普及本的出版社,而其中四大名著的出版更是人文社的优秀传统。人文版的四大名著几十年来以最精准权威的形式沾溉了无数读者,下面分别介绍人文版 权威定本四大名著 的版本、校注的特点和优势。《红楼梦》由红楼梦研究所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以庚辰(1760)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为底本,以甲戌(1754)本、已卯(1759)本、蒙古王府本、戚蓼生序本、舒元炜序本、郑振铎藏本、红楼梦稿本、列宁格勒藏本(俄藏本)、程甲本、程乙本等众多版本为参校本,是一个博采众长、非常适合大众阅读的本子同时,对底本的重要修改,皆出校记,读者可因以了解《红楼梦》的不同版本状况。红学所的校注本已印行二十五年,其间1994年曾做过一次修订,又十几年过去,2008年推出修订第三版,体现了新的校注成果和科研成果。关于《红楼梦》的作者,原本就有多种说法及推想, 前八十回曹雪芹著、后四十回高鹗续 的说法只是其中之一,这次修订中校注者改为 前八十回曹雪芹著后四十回无名氏续,程伟元、高鹗整理 ,应当是一种更科学的表述,体现了校注者对这一问题的新的认识。现在这个修订后的《红楼梦》是更加完善。《水浒传》有多种回本,通常以为百回本是定型成书的最早本子,也最接近传说故事的原貌。人文版《水浒传》以容与堂百回本为底本,加以校勘和注释,几经修订和重印,是颇受读者欢迎的经典读本。人民文学出版社版《三国演义》是以毛宗岗本为底本、经过多次整理校订而成的迄今国内发行量大、最权威的版本。毛本是据明代加工修订的一个通行本,流传已久,文字通俗易懂,便于广大读者阅读。经过整理的版本,纠正了毛本中的一些错误,并加上了少量注释,质量上乘。人文版《三国演义》自面世四十多年来,一直是市场上最受读者欢迎古典文学名著之一。人文版《西游记》是以明世德堂本为底本,并参考明崇祯本及清代六种刻本校订整理而成的。该整理本弥补纠正了原底本存在的一些缺陷,又结合其它各本的优点,加以增补和校订,添加了注释,便于读者阅读。面世四十多年来,深受读者的欢迎和喜爱,是一本经得起检验的《西游记》版本。
红楼梦(上、下册):
第一回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 通灵 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 甄士隐 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馀,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当此时,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祷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谈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虽我之罪固不能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风晨月夕,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以悦人之耳舀哉。故曰 贾雨村 云云。
此回中凡用 梦 用 幻 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旨。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何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则深有趣味,待在下将此来历注明,方使阅者了然不惑。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的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别,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 大师,弟子蠢物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性却稍通,况见二师仙形道体,定非凡品,必有补天济世之材,利物济人之德,如蒙发一点慈心,携带弟子得人红尘,在那富贵场中温柔乡里受享几年,自当永佩洪恩,万劫不忘也。 二仙师听毕,齐憨笑道: 善哉,善哉。那红尘中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联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这石凡心已炽,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强制,乃叹道: 此亦静极思动,无中生有之数也。既如此,我们便携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 石道: 自然,自然。 那僧又道: 若说你性灵,却又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也罢,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以了此案。你道好否? 石头听了,感谢不尽。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目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那僧托于掌上,笑道: 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然后好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 石头听了,喜之不尽,乃问道: 不知赐了弟子那几件奇处,又不知携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 那僧笑道: 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 说着便袖笼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竞不知投奔何方何管。
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后面又有一首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诗后便是此石坠落之乡,投胎之处,亲自经历的一段陈迹故事。其中家庭闺阁琐事以及闲情诗词倒还全备,或可适趣解闷,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却反失落无考。空空道人遂向石头说道: 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有些趣味,故编写在此,意欲问世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第二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亦无班姑蔡女之德能。我纵抄去,恐世人不爱看呢。 石头笑答曰: 我师何太痴也!若云无朝代可考,今我师竟假借汉唐等年纪添缀,又有何难。但我想历来野史皆蹈一辙,莫如我不借此套者反倒新奇别致,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再者,市井俗人喜看理治之书者甚少,爱看适趣闲文者特多。历来野史,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污秽臭,荼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又干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终不能不涉于淫滥,以致满纸潘安子建西子文君,不过作者要写出自己的那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拟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亦如剧中之小丑然,且鬟婢开口,即者也之乎非文即理。故逐一看去,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说,竟不如我半世亲睹亲闻的这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所有书中之人,但事迹原委亦可以消愁破闷,也有几首歪诗熟词可以喷饭供酒;至若离合悲欢,兴衰际遇,则又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徒为哄人之目而反失其真传者。今之人,贫者日为衣食所累,富者又怀不足之心,纵一时稍闲,又有贪淫恋色好货寻愁之事,那里有工夫去看那理治之书。所以我这一段故事,也不愿世人称奇道妙,也不定要世人喜悦检读,只愿他们当那醉馀饱卧之时,或避世去愁之际,把此一玩,岂不省了些寿命筋力,就比那谋虚逐妄,却也省了口舌是非之害,腿脚奔忙之苦;再者亦令世人换新眼目,不比那些胡牵乱扯,忽离忽遇,满纸才人淑女子建文君红娘小玉等,通共熟套之旧稿。我师以为何如?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冉细阅一遍,因见上面虽有些指奸责佞贬恶诛邪之语,亦非伤时骂世之旨;乃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称功颂德眷眷无穷,实非别书之可比。虽其中大旨谈情,亦不过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称,一味淫邀艳约私讨偷盟之可比。因毫不干涉时世,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为情僧,改 石头记 为 情僧录 。东鲁孔梅溪则题日 风月宝鉴 。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目 金陵十二钗 。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出则既明,且看石上是何故事。按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日姑苏,有城日阆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情性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便也推他为望族了。因这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品。只是一件不足,如今年已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年方三岁。一日,炎夏永昼,士隐于书房闲坐,至手倦抛书,伏几少憩,不觉朦胧睡去,梦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那厢来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谈。只听道人问道: 你携了这蠢物,意欲何往? 那僧笑道: 你放心,如今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这一干风流冤家尚未投胎人世,趁此机会就将此蠢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 那道人道: 原来近日风流冤孽又将造劫历世去不成。但不知落于何方何处? 那僧笑道: 此事说来好笑,竟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革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衷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恰近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来,陪他们去了结此案。 那道人道: 果是罕闻,实未闻有还泪之说。想来这一段故事比历来风月故事更加琐碎细腻了。 那僧道: 历来几个风流人物,不过传其大概以及诗词篇章而已,至家庭闺阁中一饮一食总未述记;再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想这一干人入世,其情痴色鬼贤愚不肖者,悉与前人传述不同矣。 那道人道: 趁此何不你我也去下世度脱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 那僧道: 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这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于风流孽鬼下世已完,你我再去。如今虽已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集。 道人道: 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白,但不知所云蠢物系何东西,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道: 二仙师请了。 那僧道也答礼相问。士隐因说道: 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弟子愚浊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弟子则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沦之苦。 二仙笑道: 此乃玄机不可预泄者,到那时只不要忘了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 士隐听了,不便再问,因笑道: 玄机不可预泄,但适云蠢物不知为何,或可一见否? 那僧道: 若问此物,倒有一面之缘。 说着,取出递与士隐。士隐接了看时,原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 通灵宝玉 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便强从手中夺了去,与道人竞过一大石牌坊,上书四个大字乃是 太虚幻境 ,两边又有一副对联,道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士隐意欲也跟了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士隐大叫一声,定睛一看,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梦中之事便忘了对半。又见奶母正抱了英莲走来。士隐见女儿越发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便伸手接来,抱在怀中,逗他顽耍一回,又带至街前,看那过会的热闹。方欲进来时,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那僧则癞头跣脚,那道则跛足蓬头,疯疯颠颠,挥霍谈笑而至。及到了他门前,看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 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 士隐听了,知是疯话,也不去睬他。那僧还说: 舍我罢,舍我罢! 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撤身要进去,那僧乃指着他大笑,口内念了四句言词道: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士隐听得明白,心下犹豫,意欲问他们来历,只听道人说道: 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 那僧道: 最妙,最妙。 说毕,二人一去,再不见个踪影了。士隐心中此时自忖,这两个人必有来历,该试一问,如今悔却晚也。
这士隐正痴想,忽见隔壁葫芦庙内,寄居一个穷儒,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者,走了出来。这贾雨村原系湖州人氏,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字作文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
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施礼陪笑道: 老先生倚门伫望,敢街市上有甚新闻否? 士隐笑道: 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作耍,正是无聊之甚。兄来得正妙,请入小斋一谈,彼此皆可消此永昼。 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携了雨村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士隐慌的忙起身谢罪道: 恕诳驾之罪,略坐,弟即来陪。 雨村忙起身亦让道: 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 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
这里雨村且翻弄书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掐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也有动人之处,雨村不觉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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