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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衢,江苏省新沂市人,青年作家、导演,江苏省重大题材签约作家。著书两部,在《大家》《天涯》《花城》《散文》《青年文学》等期刊发表六十余万字作品。代表作《黑河的孩子》《捕鱼人》等,电影作品《花与棋》《出租车司机》。曾荣获第六届紫金山文学奖、*二届全球原创文学作品奖等。有作品译为韩、日、英文等。
创作,犹如淬火之后的锤打,*好的方式是冷却后的熔炉,谨慎之后的大胆总要胜过一贯的小心翼翼和肆无忌惮。《捕鱼人》《秋风吹荡》《远方》的世界是童年,原址是阿湖水库和窑湾镇,《捕鱼人》的内核是一部戏剧,手法上,试着去触碰小说的边界。《秋风吹荡》是为怀念与水库大院厮守一生的老人。《远方》里的沙婆婆无私而勇敢,为看护生态失衡的家园不计代价。《第二种爱》写的本书为一部中短篇小说集,包括《捕鱼人》《秋风吹荡》《远方》《秋风吹荡》《第二种爱》《黑白电影》《为什么没有项羽呢》等篇目。这些作品大多反映普通民众的平凡生活与思想感情,内容淳朴真挚,情节设计巧妙,对人物刻画逼真、写实,文笔流畅,具有较强的文学性与可读性。反映出作者高超的文学创作水平和对现实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
红莲
穿过西郊一条灰色的地下通道,再往前走就是顺泰水泥厂了。晴天路好,红莲从家门口骑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可是雨天涵洞积水就麻烦了,红莲得推着自行车爬上泥泞的陡坡,再搬着它跨过湿淋淋发亮的钢轨,退步下坡,走几分钟才能到达坑坑洼洼的公路边。去年买的“捷安特”在和同学逛街时被人偷去了,她现在骑的车又破又旧,是父亲从旧货市场花八十块钱淘来的。平常好好的,一遇到急事它就掉链子,结果弄得红莲老迟到。尤其遇到阴雨天气,好多次她气得恨不能把它扔到桥下让过路的斯太尔压个稀巴烂——众目睽睽之下她得将油腻腻的链条对着尖嘴牙盘转动蹬轴,将它们压牢压实,心里不能急,必须耐着性子一次次尝试,结果弄得满手油垢。上月发工资她新买一条芬妮雅白裙子,没想到头一天穿就被污油弄脏了,气得她一整天没吃饭,而且这事发生在一个大晴天,所以红莲发誓这个月底她无论如何得买一辆新车。为此,她的旧车平时根本不上锁,她希望尽快被人偷去,这么一来她就有理由对父亲说了。但奇怪的是,好像越这么想,这种事情就越不会发生。紧接着,另外一件事发生了。这件事发生得有些偶然,红莲一度认为可能是对方有意安排的,但又不很肯定。六月二十五号这一天飘起了毛毛雨,红莲早早吃了饭就上路了——果然不出所料,自行车经过桥洞时她就感到脚底一松,心里倒没像以往那样咯噔一下,因为时间充足,她就推着自行车慢慢朝前走,走到公路边扎好车,开始压链条。一上路链子又掉了。如此反复几次,红莲气得没办法。正左右为难呢,一个清瘦麻利、小眼高鼻的小伙子跑上来帮她修好了。红莲道了声谢,然后骑车上路了。
雾毛子一飘就是好几天。红莲第二天上班的路上链条没掉,但下班时掉了,地点就在桥洞的另一端。这一次还是那个小伙子帮她修好了。红莲冲他微微一笑,骑着骑着她感觉有点奇怪,怎么这么巧呢?第三天上班经过时,她特意打量桥洞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人,下班时也如此。不过,这一天红莲的自行车没掉一次链子。到了第四天,红莲就盼望着车链子掉,掉,掉——可它就是不掉,因此也没见到那个人。不过,自打买了新车后,这种事就再没发生过。至于后来的事,不能一概以“偶然”来论了,不过她当时有那么点惊讶的感觉,随后又归于平淡了——其实生活就本该如此的。
红莲在水泥厂工作已经一年多了。这是一家国营老厂,曾经倒闭过,可随后又奇迹般恢复了生产。原先胖墩墩的杨厂长和他的一家人不知去向,新厂长是浙江台州人,白手起家,他取了一个吉
利的厂名:顺泰。以前各部门的领导都调换了,新上任的车间主任中,其中一位就是红莲的二舅,他给红莲安排了一份较为轻松的工作:食堂会计。每天的工作内容一是给加班的工人安排午饭和晚饭,二是收取餐费。这些人大部分是装卸工,家住乡下,每天一次往返,忙的时候加班,晚上也在厂食堂吃,然后结伴赶夜路骑车回家,因为结伴赶路较为安全。厂里大概有五十多名装卸工,人员流动大,为便于管理,厂里将他们分为四个组,每组又选出一位有“声望”的人做组长。在消耗同样体力的情况下,干装卸挣的钱是种地的好几倍,而且两者之间并不矛盾——装卸按件计工,做一天拿一天的工钱,一旦家里有事(比如农忙时节)可以随时请假,两头都不耽搁——这也是他们心甘情愿吸着无数颗粒粉尘顶着炎炎烈日挥汗如雨的原因。因此,能谋到这份差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容易了,找关系,花点钱*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说到这儿,我们先得了解一下水泥厂周遭的环境。这么说吧,在厂里,只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澡堂子。以前冲澡是不收钱的,新厂长来了之后把每张澡票的价钱定为三块,因此那段时间热气蒸腾的澡堂里几乎见不到人,大家宁愿骑几十里的山路回家冲个凉水澡也舍不得花这份冤枉钱——由此可以想象出他们的伙食标准了。不过,从上星期开始,厂里决定沿袭过去的做法:免费冲澡。冲过澡,饿了,他们简单吃顿饭,这么一来,红莲总算能把一些人的姓名和长相统一在一块了。食堂加上红莲一共四个人,两个壮硕健谈的男厨师,另一个是四十五岁、圆脸粗腰的李大姐,因为人手少,只要手上没活儿,他们都尽量替对方分担一些,在这种友好互助的气氛下,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再者说,红莲年纪*小,即便有什么事的话,姑且不考虑她舅舅的关系,他们也都会让着她,比方说,她经常拒绝给客人端茶上菜,甚至连话都懒得搭理。这并非因为红莲看不起他们,其中也包含一个女孩天生的自尊,更确切地说,是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平常,红莲从不随便与人搭讪,即便那人主动她也不理。装卸工大多是结过婚的,与她同龄的很少,而且,庄稼人大多本分老实,稍有点出格的事也不敢去做,知道红莲的性子,他们很尊重她的。一方面,红莲觉得他们干的活又脏又累,对身体不好,十分同情他们;另一方面,她又有意疏远,和他们保持距离,对他们的言
行举止抱着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水泥厂背倚国道,厂内大小烟囱林立,每天烟尘弥漫,许多工人在那种蜂窝似的干灰色厂房里工作了五年、十年,红莲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将来也和他们一样,正是在这种十分矛盾的心态中,红莲度过了一个个冷寂无聊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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