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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更生
韩寒「One·一个」、豆瓣网人气作者;《彭博商业周刊》《腾讯大家》专栏累计阅读高达千万;现为科技公司「口袋地陪」联合创始人之一,首席内容官。
一些小事,一些过往的人,心里很深沉的部分却似乎不着痕迹,越是深埋的越是让我们平淡得面无表情,越是疼痛越是倔强而强作冷漠。这本书是关于内心有隐秘,有黑洞的人,的疼痛成长。作者将罪案,惊悚悬疑的元素引入到创作中,难得是,作者注意到大部分青春作品会忽略的,那些生活中似是而非的无解之事对人的成长与内心有着微妙也可能重要的影响。
序·天亮说晚安
大概在四年前,似乎是看了一本与美国总统奥巴马有关的文章,里面提到他的妈妈,一位单身母亲,在照顾孩子的同时,每天清晨还起床学习法律,非常刻苦,最后获得了成功。当时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想:唔,我也要成功。至于怎么成功我不知道,起码应该努力一些吧。写小说是我长久埋在心里的欲望,但从没下笔过。
从那天开始,我决定写作,成为作家。几天之后,就写成了我的第一篇小说《到美国去》,这是个盘旋在脑海中多年的故事,它已成熟,在这个恰好的时刻里,被我写了出来,当时我感觉很棒,以为要通往成功的大道。
呵呵,我错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失眠。不管多努力想要睡觉,但就是睡不着,意识清醒得让人沮丧。我想过各种办法入睡:喝热牛奶,闻薰衣草,吃安眠药。安眠药的效果是最好的,但让人害怕的是我刚吃一颗的那段日子能睡得很好,往后药效渐消,需要两颗,再需要三颗,过多的药物让我在第二天变得昏沉,反应很慢,记不起来很多事。于是我就放弃了,接受失眠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不再抗拒,任由它在夜晚来临。
回想这几年失眠和写作的日子,我搬过几次家,从城北到城东,再到城西,我有了第一只猫,又有了第二只猫。那么多失眠的晚上,我应该有很多想说的,但认真想起来不过也就是深夜走动的身影。
大部分时候我看书,写的时候很少。失眠只能看小说,各式各样的小说。拧开落地灯,让光晕洒在书页上,读上几个故事。我现在不记得失眠时读过哪些小说,只能模糊地想起自己读书的样子:低头盘脚窝在沙发里,昏黄的灯光落在身上,在字里行间等待睡眠。
我租过几处房子,那些老旧房屋的厨房让我喜欢。在失眠的时候,我在这些厨房里给自己做吃的,有时只是胡乱将剩饭剩菜一炒,摊上鸡蛋做蛋包饭;有时异常认真,从冰箱里拿出青菜,解冻肉类,备好葱姜,炒好几个菜,米饭在电饭煲里蒸熟,一粒一粒,细长而饱满。
我向来不爱做饭,觉得麻烦,外卖如此发达,就是为了拯救不善做家务的人。我属于那种喜欢被拯救的人,于是心安理得地让厨房空着。可在失眠的时候,我好像执意于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做顿饭——择菜、洗菜、淘米、滤水、上锅、放油、起盘。
好像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缓慢的庄严,让我在深夜可以只为了自己而生活。至于写作,我未能养成每天都写的习惯,这四年里写得很慢,在一个故事冒头的瞬间,小心翼翼地让它在心里盘旋数日,最后一口气把它们打在电脑里。
当然了,我还要工作,我是一名记者,反正这种职业盛产夜猫子。白天则是恍惚又仓促。那时我只能在清晨六点,太阳初升的时刻陷入浅睡,三个小时后又被闹钟叫醒赶去工作。少睡似乎并不疲惫,只是让人觉得恍惚,周遭的人和事都离自己很远。为了让自己不显怪异,我会喝咖啡,很多咖啡,在同事讲笑话时第一个笑出来,在陈述自己的工作时井井有条。
……
我带着沉甸甸又温暖的胃走回家,北京的夏天不热,清晨更是凉爽,清新的风吹在身上,旋在闪亮的、嫩绿的树叶间,还有鸟声啁啾,有一种鸟固执地叫着 咕咕、咕咕 ,不知道是不是鸽子,反正它们都不见踪影。我走进电梯,回家,猫还是绕在脚边,又趴过来闻闻我的嘴,检查我吃过什么。
有时候我像是等待着上帝给个回应,他确实会给我回应,这书中的故事,是在失眠时聆听他的声音。如果我听到了,我就不放过。回过头来看,我并没有成功,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成功是什么,但是我很喜欢这些故事,虽然有些并不成熟,但是它们是我在失眠时的所得,只属于我,不再被任何人拥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直如此,在失眠中与自己交谈,把记忆深处的故事挖出来,落在纸面,成为我生活过的痕迹。我是如此执着,以至于不再抗拒失眠,可是睡意总会来到,仿佛昔日走丢的睡眠全部回来了。于是我上床,躺进清香的被子里,立刻沉沉睡去。
因为我知道,时光流逝,我并非一无所得,这使我心安。
本书出版,感谢我的编辑王二若雅、徐新芳,感谢我的朋友吴久久、王陈晔、金丹华、周凌峰、郭佳杰、金子棋、彭剑斌和袁复生,他们是我的第一批读者,总会及时给我鼓励和指导。最重要的是,谢谢我先生师北宸,他的耐心与温和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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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电影院的生意就差了。爸爸说以前不是这样的,几年前电影院放电影,全镇的人都来。片子开播,还有一半的人站在院子里嚷嚷着要进来。他只好拿根铁棍顶在门背上。电影院只有徐伯和我爸两人,徐伯负责放电影,其余的都是爸爸的工作。丢钱的那个晚上,爸爸说: 我们先搬到电影院里。 妈妈没说话。
他们都在担心同一个问题。
电影院闹鬼的事曾一度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有天电影散场,爸爸关上门回家,没注意里面还有个人。他看电影时睡着了,直到散场也没醒。第二天爸爸去开门,他像疯了一样冲出来。电影院里有几间空房间,但徐伯的家就在镇上,从来不住。只有爸爸偶尔画海报太晚,才会在此留夜。大多数时候,爸爸都骑两个多小时自行车回家。那天晚上,他也回家了。后来那人说,他醒来时人都走光了,门也锁死,他只能在椅子上躺一个晚上。
半夜,他突然醒了,觉得有点冷。当时灯全关了,只有月光透进来。突然他看到有人飘在空中。他起先纳闷这是什么,转念才意识到是鬼,吓得跳起来跑到门边。那人大喊大叫,但没有任何回应。穿着白衣的鬼一直飘来飘去,像是在舞台上。它也不靠近,过了会便消失了。那人再不敢睡,靠在门口直到天亮。我爸一开门,他就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