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一叶秋》 张大春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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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大春,台湾作家,1957年出生,祖籍山东。

好故事,会说书,擅书法,爱赋诗。著作等身,曾获多项华语文学奖项。 大唐李白 系列,是其融历史、传记、小说、诗论于一体的最新力作;拟以百万字的篇幅,再造诗仙李白的一生,重现大唐盛世的兴衰。

首部曲《少年游》,透过梳理李白早年的萍踪游历,为读者解开诗人的身世、师从之谜。出版后即获评为《中国时报·开卷》十大好书,金石堂2013年度十大影响力好书,诚品、金石堂、博客来年度畅销中文书。

第二部《凤凰游》,讲述青年李白在大唐社会变动最剧烈的时候,沿长江而下、奇遇不断的浪游生活。凭借惊人的才情,既无经验亦无功名的李白,得到上至公侯下至歌姬胥吏的青睐。然而,出身的羁绊却一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第三部《将进酒》,进入李白生命中一段缓慢而关键的时光—婚姻。出蜀浪游第三年,李白化名 五蠹人 ,酒楼散千金,夜宴桃花园,高攀相门女。看似十年蹉跎,实是诗心解脱之始。只是,千里之外, 养在深闺人未识 的杨玉环,崛起于穷山恶水的安禄山,却即将乘着帝王的赏识扶摇直上,陷帝国于深渊……

【编辑推荐】

作为一个小说作者,尤其生于现代,经常自诩为创造之人,殊不知充其量不过是夷坚、伯益、大禹。一量听到了、看到了可喜可愕之迹,就急忙转述于他人,此市井之常情,一切都是听说而已。这正是春、夏、秋、冬系列作品的本质,一言以蔽之:民间。

《一叶秋》是一部短篇小说集。作家张大春再度展现娴熟之极且深具当代感的书场叙事技艺,编织中国传奇笔记材料,重新演绎成此故事集。本书十二篇故事说的也正是一些有关 先见之明 的有趣传说。全书文笔幽默、风趣,引人入胜,可读性很强。

【名人的书评】

【一叶秋的书摘】

小说与诗的不期然而然

《一叶秋》简体版序

小说在何处发生?

可别再为小说下定义了,我想说的只是:在什么情境之下,小说吸引我们的那种神采,忽然之间就出现了呢?

小说在何处发生?答案言人人殊,我的只有一句话:不期然而然。小说在不期然而然处发生。

比方说:我们当然不会以为《琵琶行》是小说,当然也就不会以为这首长诗运用了小说之笔而构成;然而,是这样的吗?我们就从这里说起。

就在写作《一叶秋》的那年夏天,我大量阅读历代笔记小说材料。目的倒不是为了《一叶秋》的写作,而是要寻找和古典诗歌可以相互发明印证的掌故。其中自然也包括每一代身为后世读者的老古人对于前贤作品的垦掘所归纳出来的吉光片羽,往往言简意赅,发人深省。其中有一则记载,带给我极大的、读小说甚至写小说的兴味。

南宋初年的洪迈(1123-1202)是《容斋随笔》的作者,《四库提要》称道这一部随笔: 南宋说部当以此为首。 洪迈另外还著有文言小说《夷坚志》四百二十卷,为宋代志怪小说之大成。而《随笔》中有关诗歌的内容,后人曾辑为《容斋诗话》。

《容斋诗话·卷三》有如下两则记载,我们先看稍晚的一则:

白乐天《琵琶行》一篇,读者但羡其风致,敬其词章,至形于乐府,咏歌之不足,遂以谓真为长安故倡所作,予窃疑之。唐之法网,虽于此为宽,然乐天尝居禁密,且谪官未久,必不肯乘夜入独处妇人船中,相从饮酒,至于极弹丝之乐,中夕方去、岂不虞商人者他日议其后乎?乐天之意,直欲摅写天涯沦落之恨耳。

洪迈的疑虑看似拘絷于风教,论者或疑其不免泥于宋人之迂阔。然而他的立论是有道理的。即使从一个已经作嫁的倡女的角度言之,于丈夫出门经商的时候,调拨宫商,登舟售艺,果若不为生计,难道是为了挑情?设使转轴拨弦的目的自为风月而已,则江州司马又如何能以天涯沦落之语相劝而自宽呢?幸而,洪迈还有另外一则笔记。

《容斋诗话·卷三》的另一则早先写作的笔记是这样的:

白乐天《琵琶行》盖在浔阳江上为商人妇所作,而商乃买茶于浮梁,妇对客奏曲,乐天移船夜登其舟,与饮,了无所忌。岂非以其长安故倡女,不以为嫌耶?集中又有一篇,题云《夜闻歌者》,时自京城谪浔阳,宿于鄂州,又在《琵琶》之前。

这一段话并非无的放矢。试想:一个被贬官未几而名望极高的诗人与茶商之妻夜会以肴酌灯乐,纵饮倾谈,难道丝毫没有顾忌吗?然而提出此问之后,洪迈忽然掉开一笔,另从支线展开情节——这正是写小说 离题 (digression)的手段——你会像追问故事里的主人翁 原来去了哪儿呢? 一般地追问:那《夜闻歌者》又复如何?

……

诗在何处发生?答案言人人殊,我的也只有一句话:不期然而然。诗也在不期然而然处发生。请容我引用《一叶秋》书中的最后一则故事作为例证,那侏儒父亲鞭打儿子的情景,从来就给我一种诗意的撞击:

我的母亲很少会跟人说一个完整的故事,更不消说什么带有教训的故事了。姑姑也是一样。前后相隔四十多年,她们二位曾经不约而同地跟我说过一个连 段子 都谈不上的情节,而且内容一样没头没尾,却令我印象极为深刻。

说: 剪子巷那徐矮子还没张板凳高,每回打儿子都得站在桌面上打;他那些儿子倒也没一个矮的,可挨起打来都情着,一步不肯退。

情着 ,在我家乡话里就是 受着 。我初听这情节的时候大约也没张板凳高,再听时我的儿子已经比桌面还高了。第二次说的人是我姑姑,居然连字句都与我母亲四十多年前所说的大致仿佛。徐矮子是谁?他的儿子们又如何了?徐矮子为什么打儿子?打出什么结果了吗?……通通没有交代。

可是,凭一叶而知秋,就是有这么点儿意思。

虽说叶归叶、秋归秋,但是,言在此而意在彼;不正是所谓的 卮言日出,和以天倪 吗?我们惯常说:诗与小说各归其类,之间分际如何又如何。实则它们的诸多本质,不也是可以融通如一、并无差别吗?

中国古史对于西藏民族——吐蕃——的起源有两个基本的看法,一说是属于西羌种;一说是东晋末年南凉国主(鲜卑人)秃发利鹿孤的后代。

但是在西藏人自己的民族观看来,他们是观世音菩萨和一个女魔所生的六个子女的后代,而王室则是印度阿育王的后裔。西藏的第一个王叫仰赐赞普,差不多与汉文帝同时,下衍三十一代,到松赞干布(汉史称之为 弃宗弄赞 )首度与汉文化交锋,络绎于途,往来不绝。彼时国都叫逻些城,就是今天的拉萨。

史料记载也许不一定准确,但是神奇之事未尝不可能发生,松赞干布大约活了近百岁——从陈宣帝初年到唐高宗即位(公元560年到650年左右),而在唐太宗贞观八年(公元634年),松赞干布开始向中土朝贡,接着就是求婚。唐室拒绝了这个请求,而吐蕃方面则认为这是吐谷浑(音读吐浴浑)从中破坏,因而对吐谷浑发动了侵略战争。一直到贞观十二年(公元638年),侯君集督师,大败吐蕃于松州(今四川省松潘县)城下,松赞干布谓}罪,还是请婚,这一回唐室居然答应了,乃有文成公主遣嫁之事。

可是一旦松赞干布谢世,两造关系随即逐渐恶化,到高宗咸亨元年(公元670年)更有薛仁贵讨伐之役。薛仁贵这一次在大非川铩羽溃师,士卒几乎尽数为吐蕃兵歼灭,吐谷浑也算是亡了,国境尽沦于吐蕃,而党项诸羌族可以说完全为吐蕃所兼并。

回头再看唐室于吐蕃坐大之后的局面:

唐代宗(公元762年到779年)时藩镇世袭:广德元年(763年),时在安史之乱平定之后,代宗封安、史降将为节度使,仍驻守原地,遂启藩镇割据之端。时以李宝臣为成德节度使,治于恒州(今河北正定);以李怀仙为卢龙节度使,治幽州(今北京西南);以田承嗣为魏博节度使,治所在魏州(今河北大名东北)。成德、卢龙、魏博号称 河北三镇 , 河北三镇 和山东的淄青(治所在青州,今山东益都)、河南的淮西等节度使,在诸藩镇中最为跋扈, 治城邑甲兵,自署文武将吏,私贡赋,天子不能制 。代宗末年,田承嗣死,由其侄田悦继任魏博节度使,乃开藩镇世袭之恶例。从此,割据一方的节度使擅甲兵、专刑赏,父死子袭,官爵自封,户籍不报中央,赋税不入朝廷,俨然是国中之国。

在藩镇和吐蕃之间,出了这么一个故事。

卢龙节度使李怀仙治幽州时,与地方耆老交际,原先不过故示亲民、虚应故事而已,未料因此而迷上了星学五术,日夜推算穷通夭寿之理。累积了越多的观察和分析,就算得越发精准,有百不爽一之称,老百姓背地里不叫他节度使,都叫李仙,他也不以为忤,甚至还沾沾自喜、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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