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图画见闻志画继》(宋)郭若虚撰劉淑麗整理(宋)鄧椿撰項永琴趙偉整理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4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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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淑丽,山东烟台人。2003年毕业于南京大学戏剧戏曲学专业,获文学博士学位。现任教于烟台大学,从事中国古代戏曲史、元明清文学、中国传统文化的教学与研究工作,出版著作《牡丹亭》接受史研究等。

【编辑推荐】

《图画见闻志》是一部画史著作,全书共有六卷。作者为北宋郭若虚,太原(今属山西)人,宋真宗郭皇后侄孙《图画见闻志》为继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而作。此书广作征引,资料翔实,常有独到见解,是一部由史论、传记、绘事遗闻三部分构成的绘画史。

【名人的书评】

感受古代绘画技法,了解古代书画家的艺术人生。

【图画见闻志画继的书摘】

整理説明《圖畫見聞志》作者郭若虚,北宋并州太原人,(宋)陳振孫《直齋書録解題》卷一四,徐小蠻、顧美華點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412—413頁。出身貴族,宋仁宗趙禎堂兄弟相王趙允弼之婿。(宋)王珪《華陽集·東安郡王墓志》(據正文,“东安郡王”应爲“东平郡王”),《永樂大典輯本》卷五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1093册,第417—420頁。可能是譙王郭守文曾孫、宋真宗趙恒章穆郭皇后的侄孫。(清)勞格《讀書雜識》卷一一、(清)陸心源《儀顧堂題跋》卷九運用了《直齋書録解題》、《華陽集·東安郡王墓志》、《續資治通鑒長編》、《宋史·郭守文傳》等材料,勾勒出郭若虚的家世。光緒十三年(1887)李慈銘在《越縵堂日記》之《荀學齋日記》壬集下推測郭若虚出身后族。對於郭若虚的生卒年説法不一:或認爲其1010—1025年間生;[美]AlexanderC.Soper,KuoJoHsüsExperiencesinPainting(TuHuaCHIENWENCHIN)——AnEleventhCenturyHistoryofChinesepainting:TogetherwiththeChineseTestinFacsimile.Washington:AmericanCouncilofLearnedSocieties,1951.或認爲其1046年生;李裕民《郭若虚的家世及生平》,《美術史論》1994年第1期。或認爲其約生於慶曆年間(1041—1048),約卒於元符年間(1098—1100);謝巍《中國畫學著作考録》,上海書畫出版社1998年,第142頁。或認爲其是北宋天聖(1023—1032)至元豐(1078—1085)時人;鄧白注《圖畫見聞志》,四川美術出版社1986年,第382頁。或認爲其約生於1030—1035年間,死於1085年後。參見南京師範大學2007届郭蘇晨碩士論文《〈圖畫見聞志〉研究》。可以確知的是他元豐六年(1083)依然健在。郭若虚只擔任過一些類似副使、通判等的小官。熙寧二年(1069)時官供備庫使,見上頁注②,熙寧二年(1069)赵允弼故去時,郭若虚正任官供備庫使。勞格與陸心源均認爲是熙寧三年(1070),郭蘇晨認爲實應爲熙寧二年(1069)。熙寧辛亥(1071)冬曾以接伴副使的身份,接陪過契丹賀正旦副使馬禋和邢希古。《圖畫見聞志》卷六“常思言”條。熙寧七年(1074)八月丁丑以西京左藏庫副使,副宋昌言爲遼國賀正旦使。曾任涇州通判,八年(1075)爲文思副使,坐使遼不覺翰林司卒逃遼地(一説坐奉使從失金器),降一官。(宋)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五五,第6235頁;卷二六六,第6534—6535頁,上海師範學院古籍整理研究室、華東師範大學古籍整理研究室點校,中華書局1986年。《宋會要輯稿》職官六五之四〇,中華書局1957年,第3866頁。郭若虚的著作目前僅知此書。謝巍《中國畫學著作考録》提到《畫論》、《紀藝》二書“舊題宋郭思撰,今改定郭若虚撰”,第143—144頁。二書均采自《圖畫見聞志》。《圖畫見聞志》(下簡稱《見聞志》)的成書時間,多數人依據其自序認爲是熙寧七年(1074)。但書中實際記事已超過這個時限,此書*終定稿於元豐年間(1078—1085)的可能性更大。《直齋書録解題》稱“元豐中自序”(第412頁),《絳雲樓書目》卷二稱“篇首自序元豐六年也”(錢謙益撰,陳景雲注《絳雲樓書目》,《叢書集成初編》,商務印書館1935年發行,第55頁)。又考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四(清文淵閣《四庫全書》補配清文津閣《四庫全書》本)云:“又按元豐郭若虚《圖畫見聞志》云,漢文翁學堂在益州。”《見聞志》全書共六卷,分三部分:*部分畫論(*卷),是十六篇闡述繪畫理論的短文,涉及到文獻、技法、理論、批評等方面,集中体现了郭若虚的藝術見解。第二部分畫傳(第二、三、四卷),是唐末、五代至宋初二百八十餘位畫家的傳記、品評。第三部分畫事(第五、六卷),是對畫壇掌故軼事的記載。*部分是畫論。《叙諸家文字》記録了三十家記載、評論繪畫作品之書,這也是郭若虚撰寫此書主要的資料來源。其所録書籍多半散佚,還有一些書雖未見全貌但部分内容見録於别家畫論中,尚有数种完整地傳至今天。將前人畫論之作放在篇首是《見聞志》與唐張彦遠《歷代名畫記》不同之處,既體現了郭若虚對前賢著作的看重,又體現了他對於目録學“綜合群籍,類居部次”編寫體例的吸收。惜作者没有標明所引文獻的出處,也未作任何評論,取捨並非很嚴謹。《叙國朝求訪》指出唐末五代戰亂對藝術造成破壞,而宋代太平盛世,故圖書衆多。《叙自古規鑒》指出畫作的目的在於“指鑒賢愚,發明治亂”,畫作可以表達文字不能傳達的作用,具有宣揚教化的強大功能。《叙圖畫名意》将唐以前秘畫珍圖分爲八類主題,有典范、觀德、忠鯁、高節、壯氣、寫景、靡麗、風俗。作者在轉引他人資料時出現了疏忽,篇中所引繪畫作品與其作者有不少不相符合的。《論製作楷模》述绘畫之法則,分别闡述了釋門、道像、帝王、外夷、儒賢、武士、隱逸、貴戚、帝釋、鬼神、士女等人物的創作要點,又指出田家人物也成爲重要的人物畫題材之一。在花鳥畫領域,出現了黄徐異體、院體花鳥、文人四君子等多重題材創作。《論衣冠異制》指出不同時代的衣冠制度、名稱、形制不同,畫家必須有所瞭解才能避免犯“丹青之病”。《論氣韻非師》指出氣韻是天生的,強調氣韻的高雅或卑賤對畫作的決定性影響。《論用筆得失》談論用筆的重要性、筆與意的關係、用筆三病。《論曹吴體法》總結了曹仲達、吴道子兩種畫風的特點。《論吴生設色》論及吴道子畫作“傅彩簡淡”的着色特點。《論婦人形相》指出不僅要畫出女性的外貌,还要畫出威重儼然的神态,強調要通達畫之理趣。《論收藏聖像》駁斥了“不宜收藏佛道聖像”的説法,列出了三十六位畫佛道聖像的畫家。《論三家山水》評價了李成、關仝、范寬山水畫的風格、技法特點。同时另列出十四位山水畫家。《論黄徐體異》指黄筌、徐熙二人性格、仕宦經歷、生活环境的不同影響其畫作风格,二人各有千秋。除了介紹黄筌父子、徐熙外,還介紹了另外十四個畫家。《論畫龍體要》記載了幾位畫龍大家與其畫龍的區别。《論古今優劣》公正地評價了古今畫家的優劣,没有一味地是古非今,而是具體指出古代與近代在所擅長的繪畫題材領域内的變遷。第二部分是畫家小傳。《紀藝上》專記唐末至五代的畫家,多引用黄休復《益州名畫録》和劉道醇《五代名畫補遺》的資料。《紀藝中》、《紀藝下》專記郭若虚同時代的宋朝畫家,所論多出於作者自己的見解,尤爲珍貴。畫家小传一般包括籍貫、官職、師承、題材、風韻格調、畫迹或畫軸等方面,間有對於畫家構思的稱頌。在叙述事實之中,也間引他書作注,如辛顯《益州畫録》、釋仁顯《廣畫新集》等佚書賴此以存片言。郭若虚評論各畫家不帶偏見,既指出其長處,又指出其不足,如李隱“鈎描筆困,槍淡墨焦,斯爲未爾”,巨然“林木非其所長”,崔白“過恃主知,不能無纇”等。有時将畫家進行比較,如紀真、黄懷玉、商訓都學范寬,紀、黄二人“學范寬逼真”,商訓“不及紀與黄也”。對繪畫世家的譜系也有介紹,如指出徐崇矩、徐崇嗣都是徐熙之孫;唐宿、唐忠祚都是唐希雅之孫。有時指出畫家之間的承繼關係,如李吉“學黄氏爲有功。後來院體,未有繼者”。*、二部分體例沿襲了《歷代名畫記》,第三部分是郭若虚的創新。卷五《故事拾遺》述宋以前繪畫掌故,多抄輯前人文獻而成,*主要的來源是《太平廣記》,另外還有《舊唐書》、《唐朝名畫録》、《歷代名畫記》、《益州名畫録》、《五代名畫補遺》、《聖朝名畫評》等等。郭氏在照抄原文的同時也稍事增補。卷六《近事》包括宋初、孟蜀、江南、大遼、高麗等地區的畫壇故事32則,距郭若虚生活的時代較近,故抄録文獻記載之外,也有來自於他自己的見聞。末一則爲《術畫》,斥方術怪誕、眩惑沽名,非畫之正道。郭若虚發表了許多珍貴的藝術見解,體現出自唐至宋畫學的轉折,包括繪畫題材、體例、技法、美學思想等方面的變化,其論斷基本符合當時繪畫發展的實際。在繪畫題材上,郭若虚精確地指出唐宋的轉變。首先是人物畫式微,山水畫與花鳥畫大興。《論古今優劣》中指出:“若論佛道人物、士女、牛馬,則近不及古;若論山水、林石、花竹、禽魚,則古不及近。”明王世貞《新刻增補藝苑卮言》卷一二指出:“此語亦定論也。”“黄徐異體”體現了院體與文人畫的區别。其次,在人物畫方面,傳統的道釋題材之外,風俗畫崛起。《叙製作楷模》指出田家人物與釋道、帝王、貴戚、隱逸、鬼神、士女等題材並列。從體例而言,《見聞志》由分品論畫走向分科論畫。郭若虚不滿足於僅僅品第論畫,在記宋代畫家時分人物、山水、花鳥、雜畫四門。此後《畫繼》、《宣和畫譜》也采用這種分科的方法。另外書中還以畫家身份、人品爲分類的標準。從技法而言,郭若虚多處闡述了意筆論。《論用筆得失》中他強調了用筆的重要性:“神彩生於用筆。用筆之難,斷可識矣。”指出作畫應該“意存筆先,筆周意内,畫盡意在,像應神全”,也就是説用筆應服從於“意”。畫家要提高自身的修養:“夫内自足,然後神閒意定;神閒意定而思不竭而筆不困也。”又提出畫有三病:版、刻、結,必須要心手協調。郭若虚還強調筆墨與色彩的關係,如“蔡君謨乃命筆題云:‘前世所畫皆以筆墨爲上,至崇嗣始用布彩逼真,故趙昌輩效之也。’”《見聞志》體現出的繪畫美學思想尤爲重要,包括審美功能論、審美趣尚等一系列相關命題。就審美功用觀而言,郭若虚既受傳統儒家教化論的影響,指出繪畫“指鑒賢愚、發明治亂”的作用,又感受到宋代畫學對審美功能的強調。如“恩賜種放”條真宗對近侍講“此(指繪畫作品)高尚之士怡性之物也”,強調了繪畫怡情悦性的功能。在審美心態上,從唐至宋,由開放轉向内斂,由此導致了審美趣尚的不同。宋代人更加注重創作主體的精神活動,重視畫作的理趣。與此相聯繫,郭若虚提出了氣韻説、心印説等。郭若虚在書中多處強調“理趣”。宋代理學興盛,郭若虚生活的年代與北宋理學家周敦頤、邵雍、張載、程顥、程頤十分接近,理學必定會對包括畫學在内的一切文學藝術産生深刻的影響,故畫論亦要“格物致知”,要求畫作體現出萬物的“名體處所”。《叙製作楷模》中郭若虚指出各種事物人物、衣紋林木、畜獸、水、屋木、翎毛均應具有“理趣”。郭若虚還強調對真實的追求。書中批評郭元方“點綴過當,翻爲失真”。“鬥牛畫”寫農夫嘲笑厲歸真畫《鬥水牛》“失真”,作者要求“擅藝者所宜博究”。《見聞志》重視“氣韻”、“格致”,並以此作爲對畫家品評的標準。如贊推官王士元“風韻遒舉,格致稀奇”,稱皇弟嘉王“筆意超絶,殆非學而知之矣”。反之,如果缺乏氣韻則是畫家之疵:王居正“清密有餘,而氣韻不足”,黄贇“器類近穀,格致非高”,劉文惠“傅彩雖勤,而氣格傷懦”。好的畫作必有氣韻,否則雖竭盡巧思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匠人之作,“雖曰畫而非畫”。同时,只有氣韻高才能解決技法上的“畫之三病”。郭若虚認爲氣韻是天生的,“如其氣韻,必在生知”,給氣韻塗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他強調天賦,認爲各領域的大家都“得自天機,出於靈府”。郭若虚又将氣韻與學養、人品聯繫起來,認爲好的畫作都出自有爵禄或者山林高士之手:“人品既已高矣,氣韻不得不高;氣韻既已高矣,生動不得不至,所謂神之又神而能精焉。”他們有高雅之情故能气韻高。《津逮秘書》本《圖畫見聞志》第六卷之後跋語中毛晋評曰:“至深鄙衆工,謂雖畫而非畫者,而獨歸於軒冕巖穴,自是此翁之卓識也。”郭若虚所論的“氣韻”不是捉摸不定的,他強調“以物觀物”,仔細觀察事物,熟知其形,“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要在對表現物件外形充分把握的基礎上傳達出物件的神理,達到神似的目的。出於對主體精神活動的重視,郭若虚進一步提出“心印説”:“凡畫,氣韻本乎游心”,畫是心游之作。“本自心源,想成形迹,迹與心合,是之謂印”、“言,心聲也。書,心畫也”,他認爲繪畫是畫家心性的表現。宋人以心體物,強調“窮理盡性”,用心去體味物之理,争取與自然契合。《見聞志》有着重要的學術價值。本書記載了晚唐至北宋初約二百年的繪畫史,上承《歷代名畫記》,下啓南宋鄧椿《畫繼》,三部書構成了自軒轅史皇直至宋代的完整畫史,爲中國繪畫史提供了珍貴的資料。《畫繼·序》指出:“兩書(指《歷代名畫記》、《圖畫見聞志》)既出,他書爲贅矣。”《四部叢刊續編》本影印宋刻配元抄本《圖畫見聞志》附胡文楷跋称:“蓋其上繼彦遠,下開鄧椿,亦藝苑之功臣也。”清周中孚《鄭堂讀書記》卷四八評曰:“采拾略備,所論亦多深解畫理,誠足以上繼愛賓而下接公壽矣。”本書在當時及後代是研究畫史、畫學必備參考書,元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二二九《經籍考五六》稱其爲“看畫之綱領”。《見闻志》作爲畫史之作,對於某些作家的評定,精準地確立了其在繪畫史上的位置,受到了後來學者的肯定,如《新刻增補藝苑卮言》卷一二云:“張彦遠,顧愷之、張僧繇之功臣也;劉道醇、郭若虚則李成、范寬、關仝之功臣也。”很多重要的文獻都提及《見聞志》。《鄭堂讀書記》卷四八云:“《四庫全書》著録,《讀書志》、《書録解題》、《通志》、《通考》、《宋志》俱載之,惟晁氏、馬氏‘圖畫’俱作‘名畫’,蓋傳寫之誤也。”另如宋黄庭堅《山谷内集詩注》、元盛熙明《圖畫考》、陶宗儀《南村輟耕録》、明曹學佺《蜀中廣記》、李濂《汴京遺迹志》、潘之淙《書法離鈎》、張丑《清河書畫舫》、清紀昀《紀文達公遺集》、勞大輿《甌江逸志》、翁方綱《復初齋詩集》、俞樾《茶香室四鈔》、曾國荃等撰《〔光緒〕湖南通志·藝文志》、鄭績《夢幻居畫學簡明》、周廣業《經史避名匯考》、方以智《通雅》、桂馥《説文解字義證》等也提到本書。可見除論畫之書,方志、詩文集、書法著作、文字學的著作也會參考此書。凡此,可見其影響、流行之久遠。本書也有不足。首先,其記載或評論有時會有所遺漏。《畫繼》卷九指出:“郭若虚所載往往遺略。如江南之王凝花鳥,潤州僧修范湖石,道士劉貞白松石、梅雀,蜀之童祥、許中正人物仙佛,丘仁慶花,王延嗣鬼神,皆名筆也。俱是熙寧以前人物。”明張丑《清河書畫舫》卷六指出:“郭若虚《圖畫見聞志》録五代殆百人而不及嚴徵,豈若虚未之知耶?”《新刻增補藝苑卮言》卷一二認可郭若虚對於衣冠異制的提法,同時指出:“如若虚所論極多挂漏,畫家不可不審也。”當然,古代書籍、資訊流通條件不如現在便利,出現這種遺漏是可以理解的,誠如《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一二《子部二二》云:“然一人之耳目,豈能遍觀海内之丹青?若虚以見聞立名,則遺略原所不諱。況就其所載論之,一百五六十年之中,名人藝士,流派本末,頗稱賅備,實視劉道醇《畫評》爲詳,未可以偶漏數人,遽見嗤點。”儘管書中偶有疏漏,也偶有點評失當之處,但瑕不掩瑜,不能因此貶低其價值。其次,《見聞志》中還有一些記録和評論不是很準確。如《畫繼》卷九云:“予嘗按圖熟觀其下,則知朴務變怪以效位,正如杜默之詩:‘學盧仝馬異也。’若虚未嘗入蜀,徒因所聞妄意比方,豈爲歐陽炯之誤耶?”清孫岳頒等撰《佩文齋書畫譜》卷四八“段贊善”條載:“按郭若虚云:‘《歷代名畫記》中有段去惑,豈非宫贊?’不知去惑已見李嗣真《畫後品》,是唐初人,不得與鄭谷同時,蓋若虚之誤也。”書中有些是明顯的記載錯誤,如《叙自古規鑒》中誤把東漢明帝明德馬皇后説成是光武帝的皇后。此外,本書的分類也受到指摘。《見聞志》采用畫科和身份、人品的雙重編撰體例。於唐末五代只分時代,但於宋代畫家有時以身份分,有時以門類分,略顯駁雜。《鄭堂讀書記》卷四八还指出其“簿録”功底不足:“至郭若虚《圖畫見聞志》列有《名畫獵精録》,竟注爲亡名氏。核郭氏雖在晁氏(指晁公武)之前,然其賞鑒圖畫則妙矣,恐簿録之學萬不及晁氏也。”本書在畫論上*受非議的是“氣韻非師”説。今天看來,此説過分誇大了天分對於繪畫作品的作用,受封建等級觀念影響很深,忽視了後天學習對一個畫家成長的重要性。但是從《見聞志》中我們也可以看到郭若虚對畫家用心揣摩、游歷江山等個人努力、後天環境對於畫作涵養之功的肯定。如他指出易元吉進入深山研究猿獐之屬,“欣愛勤篤”,故能“一一心傳足記,得天性野逸之姿”。他説李成“志尚沖寂,高謝榮進”,郭忠恕“去官不復仕,縱放岐、雍、陝、洛之間”,其畫才達到“格非師授”的境界。這足以表明郭若虚並不是狹隘的階級地位至上、天分至上論者。對於“氣韻非師”説的理解,還是要落實到郭若虚身處的宋朝,這是時代的産物。如《畫繼·序》對此評價曰:“或謂若虚之論爲太過,吾不信也。”因爲宋代畫學的特色是注重創作主體的精神活動對於繪畫的影響,對文人畫作之氣韻的認可是一個時代的必然審美趨向。總之,郭若虚的畫論與宋代文化昌明、理學大興的背景密切相關。後世将《歷代名畫記》比爲畫史之《史記》,而此書猶如畫史之《漢書》,二書在繪畫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史論家徐書城以爲:“北宋郭若虚的《圖畫見聞志》,在宋人論著中當数*,無論從‘論’從‘史’而言,均不遜於唐·張彦遠的《歷代名畫記》,有過之而無不及。”徐書城《宋代繪畫史》,人民美術出版社2000年,第228頁。國内對《見聞志》的研究,有對原作進行校勘、標點、注釋、翻譯的,如黄苗子、俞劍華、鄧白、米田水等的校注本;也有對原作内容進行学术研究的。既有專門的碩士論文及相關論著,又有單篇的論文。對《見聞志》進行過校勘、譯注、輯録的主要有1963年人民美術出版社黄苗子校點本、1963年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于安瀾輯《畫史叢書》本、1964年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俞劍華注釋本、1986年四川美術出版社鄧白校注本、2000年湖南美術出版社米田水譯注本、2001年遼寧教育出版社王其褘校點本、1986年人民美術出版社二版俞劍華輯《中國畫論類編》本(節録四篇)。另外1975年臺灣世界書局印《宋人畫學論著》、1997年天津古籍出版社于玉安編輯《中國歷代畫史彙編》,1997年團結出版社鄭劍英整理《四庫全書精品文存》、2000年京華出版社《中國古典名著選》、2009年上海書畫出版社二版盧聖輔主編《中國書畫全書》等也收有《見聞志》。上述個别研究著作有多個版本。。。。圖畫見聞志序序余大父司徒公,雖貴仕而喜廉退恬養,自公之暇,唯以詩書琴畫爲適。時與丁晋公、馬正惠蓄畫均,“蓄畫均”,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蓄書畫均”。故畫府稱富焉。先君少列,躬蹈懿節,鑒别精明,“别”,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裁”。珍藏罔墜。欲養不逮,臨言感咽。後因諸族人間取分玩,緘縢罕嚴,日居月諸,漸成淪棄。賤子雖甚不肖,然於二世之好,敢不欽藏?嗟乎!逮至弱年,流散無幾。近歲方購尋遺失,或於親戚間以他玩交酬,凡得十餘卷,皆傳世之寶。每宴坐虚庭,高懸素壁,終日幽對,愉愉然不知天地之大、“知”下“天”上,津逮秘書本、四庫本有“有”字。萬物之繁,況乎驚寵辱於勢利之場,料新故於奔馳之域者哉!“新故”,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得丧”。復遇朋游觏止,亦出名踪柬論,“亦”,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互”。得以資深銓較,“銓”,原作“鈐”,據津逮秘書本、四庫本改。由之廣博。雖不與戴、謝竝生,“較”下“與”上,原爲“舊文導”三字,並空三格,據津逮秘書本、四庫本改並補。愚竊慕焉。又好與當世名士甄明體法,“士”,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手”。講練精微,益所見聞,“益”,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凡”。當從實録。昔唐張彦遠字愛賓。嘗著《歷代名畫記》,其間自黄帝時史皇而下,總括畫人姓名,絶筆於會昌元年。厥後撰集者率多相亂,事既重叠,文亦繁衍。今考諸傳記,參較得失,續自會昌元年,《津逮秘書》本唐張彦遠《歷代名畫記》實止於會昌元年。按,永昌元年爲689年,會昌元年爲841年。《歷代名畫記》稱:“自史皇至今大唐會昌元年……”《津逮秘書》本南宋鄧椿《畫繼·序》中亦曰:“獨唐張彦遠總括畫人姓名,品而第之,自軒轅時史皇而下,至唐會昌元年而止,著爲《歷代名畫記》。本朝郭若虚作《圖畫見聞志》,又自會昌元年至神宗皇帝熙寧七年。”據此,《圖畫見聞志·序》中兩“永昌元年”,都應改爲“會昌元年”。後歷五季,通至本朝熙寧七年,名人藝士,編而次之。其有畫迹尚晦於時、聲聞未喧於衆者,更俟将來。亦嘗覽諸家畫記,多陳品第,今之作者,各有所長,或少也嫩而老也壯,或始也勤而終也怠,今則不復定品,唯筆其可紀之能、可談之事暨諸家畫説略而未至者,繼以傳記中述畫故事並本朝事迹,采摭編次,釐爲六卷,目之曰《圖畫見聞志》,後之博雅君子,或加點竄,将可取於萬一。郭若虚序。卷*卷*叙論叙諸家文字叙國朝求訪叙自古規鑒叙圖畫名意叙製作楷模論衣冠異制論氣韻非師論用筆得失論曹吴體法論吴生設色論婦人形相論收藏聖像論三家山水論黄徐體異論畫龍體法論古今優劣叙諸家文字自古及近代紀評畫筆,文字非一,難悉具載。聊以其所見聞,篇目次之。凡三十家:《名畫集》南齊·高帝撰。《古畫品録》謝赫撰。《裝馬譜》毛惠遠撰。《昭公録》梁武帝撰。《僧繇録》亡名氏。《畫説文》亡名氏。《述畫記》後魏·孫暢之撰。《續畫品録》陳·姚*撰。《後畫品録》唐·沙門彦悰撰。“後畫品録”,津逮秘書本、四庫本爲“後畫録”。上海中華書局1936年版。近人余紹宋編《書畫書録解題》将此書列入僞托類中。《畫斷》張懷瓘撰。《名畫獵精録》亡名氏。《後畫品録》李嗣真撰。《雜色駿騎録》韓幹撰。《繪境》張璪撰。《畫評》顧況撰。《續畫評》劉整撰。《公私畫録》裴孝源撰。《畫拾遺録》竇蒙撰。《畫山水録》吴恬撰,一名玢。《唐朝名畫録》朱景玄撰。“朱景玄”,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朱景真”。《歷代名畫記》張彦遠撰。《畫山水訣》荆浩撰,一名洪谷子。《畫山水訣》非荆浩原著,現存版本殘缺雜亂,有些是後人僞托。《梁朝畫目》亡名氏。《廣畫新集》蜀·沙門仁顯撰。《益州畫録》辛顯撰。《江南畫録》亡名氏。《江南畫録拾遺》徐鉉撰。《廣梁朝畫目》皇朝·胡嶠撰。《總畫集》黄休復撰。《本朝畫評》劉道醇纂,符嘉應撰。叙國朝求訪畫之源流,諸家備載。爰自唐季兵難,五朝亂離,圖畫之好,乍存乍失。逮我宋上符天命,下順人心,肇建皇基,肅清六合。沃野謳歌之際,復見堯風;坐客閒宴之餘,兼窮繪事。太宗皇帝欽明浚哲,富藝多才,時方諸僞歸真,四荒重譯,萬機豐暇,屢購珍奇。太平興國間,詔天下郡縣搜訪前哲墨迹圖畫。先是,荆湖轉運使得漢張芝草書、唐韓幹馬二本以獻之,韶州得張九齡畫像並文集九卷表進。後之繼者,難可勝紀。又敕待詔高文進、黄居寀搜訪民間圖畫。端拱元年,以崇文院之中堂置秘閣,命吏部侍郎李至兼秘書監,點檢供御圖書。選三館正本書萬卷,實之秘監以進御,退餘藏於閣内。又從中降圖畫並前賢墨迹數千軸以藏之。淳化中閣成,上飛白書額,親幸,召近臣縱觀圖籍,賜宴。又以供奉僧元靄所寫御容二軸藏於閣。又有天章、龍圖、寶文三閣,後苑有圖書庫,皆藏貯圖書之府。秘閣每歲因暑伏曝,近侍暨館閣諸公張筵縱觀,圖典之盛,無替天禄、石渠妙楷寶迹矣。叙自古規鑒《易》稱:“聖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謂之象。”又曰:“象也者,像此者也。”嘗考前賢畫論,首稱像人,不獨神氣骨法、衣紋向背爲難。蓋古人必以聖賢形像、往昔事實,含毫命素,製爲圖畫者,要在指鑒賢愚、發明治亂。故魯殿紀興廢之事,麟閣會勳業之臣,迹曠代之幽潜,托無窮之炳焕。昔漢孝武帝欲以鈎弋趙婕妤少子爲嗣,命大臣輔之,惟霍光任重大,可屬社稷,乃使黄門畫者畫《周公負成王朝諸侯》以賜光。孝成帝游於後庭,欲以班婕妤同輦載,婕妤辭曰:“觀古圖畫,聖賢之君,皆有名臣在側,三代末主,乃有嬖倖。今欲同輦,得無近似之乎?”上善其言而止。太后聞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又嘗設宴飲之會,趙、李諸侍中皆引滿舉白,談笑大噱。時乘輿幄坐,張畫屏風,畫紂醉踞妲己作長夜之樂。上因顧指畫問班伯曰:“紂爲無道,至於是乎?”伯曰:“《書》云,‘乃用婦人之言’,何有踞肆於朝?所謂衆恶歸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圖何戒?”伯曰:“‘沈湎於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號式呼’,《大雅》所以流連也。謂《書》淫亂之戒,其原在於酒。”上喟然嘆曰:“久不見班生,今日復聞讜言!”自“嘗設”至“讜言”一段,引自漢班固《漢書·叙傳》,略有出入。《漢書》爲“《詩》、《書》淫亂之戒”。後漢光武明德馬皇后,明德馬皇后是東漢明帝皇后,而非光武帝皇后。美於色,厚於德,帝用嘉之。嘗從觀畫虞舜,見娥皇、女英,帝指之戲后曰:“恨不得如此爲妃。”又前,見陶唐之像,后指堯曰:“嗟乎!群臣百僚恨不得爲君如是。”帝顧而笑。唐德宗詔曰:“貞元己巳,歲秋九月,我行西宫,瞻閎閣崇構,見老臣遺像,顒然肅然,和敬在色,想雲龍之叶應,感致業之艱難。睹往思今,取類非遠。”文宗大和二年,自撰集《尚書》中君臣事迹,命畫工圖於太液亭,朝夕觀覽焉。漢文翁學堂在益州大城内,昔經頹廢,後漢蜀郡太守高朕復繕立,乃圖畫古人聖賢之像及禮器瑞物於壁。唐韋機爲檀州刺史,以邊人僻陋不知文儒之貴,修學館,畫孔子七十二弟子、漢晋名儒像,自爲贊,敦勸生徒,繇兹大化。夫如是,豈非文未盡經緯而書不能形容,然後繼之於畫也?所謂與六籍同功,四時並運,亦宜哉!叙圖畫名意“叙圖畫名意”一段作品與其作者不符的内容,參照鄧白注《圖畫見聞志》。《列女仁智圖》,《貞觀公私畫史》和《歷代名畫記》載晋王廙有此圖,此誤爲戴逵。《木雁圖》,《貞觀公私畫史》、《歷代名畫記》和《唐朝名畫録》載爲晋顧愷之作,此誤爲王廙。《巢由洗耳圖》,《貞觀公私畫史》和《歷代名畫記》記載爲晋嵇康作,此誤爲蘧僧珍。“蘧僧珍”,津逮秘書本、四庫本作“蘧伯珍”。《卞莊刺虎圖》,《貞觀公私畫史》、《歷代名畫記》載是晋衛協作,此誤爲曹髦。《穆天子宴瑶池圖》,《貞觀公私畫史》載是晋明帝作,此誤爲衛協。《南朝貴戚圖》,《貞觀公私畫史》、《歷代名畫記》載是宋尹长生(或作尹扈生)作,此誤爲戴逵。《丁貴人彈曲項琵琶圖》,《貞觀公私畫史》、《歷代名畫記》載爲梁朝解倩作,此誤爲宋朝袁倩。《剡中溪穀村圩圖》,《貞觀公私畫史》、《歷代名畫記》載爲毛惠秀作,此誤爲其兄毛惠遠。《永嘉屋邑圖》,《貞觀公私畫史》記爲隋朝官本,宗炳作,此誤爲陶景真。《長安車馬人物圖》,《貞觀公私畫史》、《歷代名畫記》記爲隋展子虔作,此誤爲楊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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