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二十四番花信》宗璞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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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宗璞,当代作家,原名冯钟璞,1928年生于北京。哲学家冯友兰先生之女。著有反映抗日战争时期知识分子生活的四卷本长篇小说《野葫芦引》(《南渡记》《东藏记》《西征记》《北归记》)及《红豆》《总鳍鱼的故事》《紫藤萝瀑布》等中短篇小说、童话、散文作品。曾获得茅盾文学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奖、优秀散文(集)奖。

【编辑推荐】

宗璞出身名门,见识广博,她的散文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和丰富优美的感情世界,体现出高雅的格调。宗璞散文表现出丰富优美的感情:有对名山大川的热爱之情;有对已故的亲朋,特别是对父亲——大哲学家冯友兰的缅怀之情;有对先哲、大师的敬仰之情;有对自己的人生轨迹、文学探索和精神追求的真实记录…‥宗璞有着深厚的学养,坚定的信念,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因此宗璞的散文呈现出高雅的格调。

宗璞幼承家学,既有传统文化的深厚渊源,又受外国文化的长期熏陶,体现在语言上就是文笔清新绚丽、优美隽永。

宗璞的散文情景交融,笔法灵活多变,体现出纯熟的艺术技巧。

【名人的书评】

茅盾文学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奖、散文(集)奖获得者

著名哲学家冯友兰之女

宗璞的散文经典

【二十四番花信的书摘】

一九四四年夏天,我在西南联大附中高中一年级学习。学校安排我们到滇池中间的海埂上露营,夜间有站岗、偷营等活动,得以亲近夜色。我非常喜爱夜光下茫茫的湖水,很想站在水波上,让水波带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把这种感受写了一篇小文,寄给昆明的某个杂志。文章发表了,是在一种很粗糙的土纸上。那是我的第一篇散文。我没有好好保存它,现在已经找不到了。而那闪着银光的茫茫湖水却永远在我的记忆里。

一九五九年春天,我写了一篇散文《山溪》,是访问小五台山林区所得,发表于一九五九年第16期《新观察》杂志。(我曾经误记这篇文章写于一九五一年,在此更正并致歉。)从一九五九年到现在,有五十五年了。这些年中,经历了很多事情,发生了很多变化,有很多感受、很多想法,我断断续续写了不少散文;前后出版了二十余种散文集,内容多有重复。现在把五十五年的散文收集在一起,按内容编成五卷,可以视为我的散文全编了。“选集”受到篇幅的约束,往往有所偏重;“全编”似乎庞杂,思考或有深浅,着墨或有浓淡,但都是我生命的痕迹,读来也许会有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能够出版这部散文全编,端赖我的老战友、好战友杨柳女士,她也是一位资深的编辑。为了编这部书,她做了近三年的准备,反复阅读,校正错字,精心思考怎么样编得更好。没有她的苦心,是不会有这部书的。也要感谢浙江文艺出版社,他们把经济效益放在次要的地位,出版了这部书。这种重视文化的传播的理念,无疑是很可贵的。

宗璞

二十四番花信

今年春来早,繁忙的花事也提早开始,较常年约早一个节气。没有乍暖还寒,没有春寒料峭。一天,在钟亭小山下散步,忽见,乾隆御碑旁边那树桃花已经盛开。我常说桃花冒着春寒开放很是勇敢,今年开得轻易不需要很大勇气,只是衬着背后光秃的土山,还可以显出它是报春的先行者。

迎春、连翘争相开花,黄灿灿的一片。我很长时期弄不清这两种植物的区别,常常张冠李戴,未免有些烦恼,也曾在别的文章里写过。最近终于弄清,迎春的枝条呈拱形,有角棱,连翘的枝条中空。原以为我家月洞门的黄花是迎春,其实是连翘,有仲折来的中空的枝条为证。

报春少不了二月兰。今年二月兰又逢大年,各家园子里都是一大片紫色的地毯。它们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显然是野花的香气。去冬,往病房送过一株风信子,也是这样的气味。

榆叶梅跟着开了,附近的几株都是我们的朋友,哪一株大,哪一株小,哪一株颜色深,哪一株颜色浅,我们都再熟悉不过。园边一排树中,有一株很高大,花的颜色也深,原来不求甚解地以为它是榆叶梅中的一种。今年才知道,这是一棵朱砂碧桃。“天上碧桃和露种”,当然是名贵的,它若知我一直把它看作榆叶梅,可能会大大的不高兴。

紧接着便是那若有若无的幽香提醒着丁香上场了。窗前的一株已伴我四十余年。以前伏案写作时,只觉香气直透毫端,花墙边的一株是我手植,现在已高过花墙许多。几树丁香都不是往年那种微雨中淡淡的情调,而是尽情地开放,满树雪白的花,简直是光华夺目。我已不再持毫,缠绕我的是病痛和焦虑,幸有这光亮和香气,透过黑夜,沁进窗来,稍稍抚慰着我不安的梦。

我为病所拘,只能就近寻春,以为看不到玉兰和海棠了。不想,旧地质楼前忽见一株海棠正在怒放,迎着我们的漫步。燕园本来有好几株大海棠,不知它们犯了何罪,“文革”中统统被砍去,现在这一株大概是后来补种的。海棠的花最当得起“花团锦簇”这几个字。东坡诗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照的就是海棠。海棠虽美,只是无香,古人认为这是一大憾事。若是无香要扣分,花的美貌也可以平均过来了。再想想,世事怎能都那么圆满。

又一天,走到临湖轩,见那高松墙变成了短绿篱,门开着,便走进去,晴空中见一根光亮的蛛丝在袅动,忽然想起《牡丹亭》中那句“袅晴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这句子可怎么翻译,我多管闲事地发愁。上了台阶,本来是空空的庭院,现在觉得眼睛里很满,原来是两株高大的玉兰,不知何时种的。玉兰正在开花,虽已过了最盛期,仍是满树雪白。那白花和丁香不同,显得凝重得多。地下片片落花也各有姿态,我们看了树上的花,又把脚下的花看了片刻。

蔡元培像旁有一株树,叶子是红的,我们叫它红叶李。从临湖轩出来走到这里,忽见它也是满树的花。又过了两天,再去寻时,已经一朵花也看不见了。真令人诧异不止。

“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花朵怎能老在枝头呢,万物消长是大自然的规律。

柳絮开始乱扑人面。我和仲走在小路上,踏着春光,小心翼翼地,珍惜地。不知何时,那棵朱砂碧桃的满树繁花也已谢尽,枝条空空的,连地上也不见花瓣。别的花也会跟着退场的。有上场,有退场,人,也是一样。

2002年春末

原载《书摘》200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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