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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若丁,原名范汉生,河南汝阳人,少时在家乡和开封读书,后到武汉、广东从事过多种工作,曾任花城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花城》杂志主编。
长期坚持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小说散文集《并未逝去的岁月》《相思红》《暖雪》《莫斯科郊外》《皂角树》《记忆的尊严》《失梦庄园》和长篇小说《旧京旧京》《在莫斯科》等,曾两度获广东省鲁迅文艺(文学)奖,两度获秦牧散文奖等。
主持策划编辑的《港澳大百科全书》《世界诗库》《20世纪外国文学精粹》等国家重点图书,影响深远,两度获中国图书奖等国家大奖。
编审,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老作家范若丁倾情讲述数十年《花城》杂志编辑部生涯的点滴体悟,《花城》杂志是中国文学刊物“四大名旦”之一,在文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花城》编辑部的故事,折射着中国文坛的一段历史。另有报告文学,记述一群在基层工作,勇于创新、不断奋进的人们的故事。
这是关于一本纯文学杂志的创业史。
这是《花城》杂志编辑部的风雨故事,参与和见证着这个时代的文学行踪。
时间已过许久,岁月未曾逝去。
平凡而厚实的编辑生活,是心底留下的深沉的难以磨灭的记忆。
从编辑部走出来
与编辑界的前辈相比,我的编龄不算长,参加编辑工作的时间较晚。
我是1980年加入到编辑队伍中的,那年我已46岁;2000年66岁从被停刊的《读书人报》总编辑岗位上卸任后,离开编辑工作,走出稿件堆积如山、摆设零乱,隐隐散发着油墨味和烟草味的编辑部。
我多么怀念那种并不美妙的油墨味和烟草味啊。
在我的编辑生涯中,我*怀念的是在《花城》文艺双月刊工作的前十年。这十年我以编辑、编辑部主任、出版社分管《花城》的副总编辑、社长兼总编辑的身份,一直参与及主管《花城》工作。那是《花城》创刊的十年,那是《花城》*不平静的十年,也是刊物和它的编辑部艰难奋争的十年。开放改革伊始,开放与反开放,“凡是”与“反凡是”,前进与倒退在激烈地反复较量,在我们这个特别重视意识形态的国度里,必然反映到《花城》这个当时已颇有些名气,在全国被称为“四大名旦”的文艺刊物上来,反映到我们的工作上来。在中国,文艺从来被看作政治的晴雨表,这些政治上、思想上的较量不可避免地会反映到《花城》那个杂乱但却紧张的小小编辑部里。《花城》坚持开放改革,不断冲破禁区,不断向旧观念挑战,不断为文学回归它的自身规律呐喊,这不能不触犯一些人,也不能不与当时的一些规则发生冲突;加之内部的观点分歧及一些无谓的争论与误会,闹得编辑部内外交困,几乎没有风平浪静的日子,动辄得咎,批判、指责、诬告,将我和两位《花城》前领导描绘成青面獠牙、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妖魔。所幸,当时的省委领导任仲夷、杨应彬等同志,在对我们批评、提醒、劝慰的同时,用他们无畏的肩膀和宽厚的胸怀为我们遮风挡雨;许多作家,如时任全国人大常委的《青春之歌》作者杨沫等,也为我们呼号和辩护,帮助我们摆脱困境。
必须承认,不是所有人对我们这个小小编辑部都怀有善意,冷漠与敌视常常带着刺骨的寒冷向我们袭来。我在编辑部的一张小铁床上住了五年,每当“寒潮”袭来,巨浪扑面,周末办公楼里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像一片海——一片寂静的茫茫无边的死海,我似乎被抛上孤岛,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不期而至。
但我和我的同事们不放弃我们的文学理想!我们坚持住了!
二十年之后的2008年,当时的编辑部负责人朱燕玲要“抢救”《花城》的历史,带着编辑申霞艳和李倩倩来找我,我口述,她们记录,后由申霞艳整理编写成篇,我再加以修改校订,是即为《风雨十年花城事》。在叙述《花城》这段历史的时候,我常常夜不能寐。一个个与我一起奋争的同事的面影在我眼前飘过,一个个作家的面影在我眼前飘过,多少风雨声,多少欢笑声,一一在摆动的窗帘上飘动。往事如影,但毕竟不是幻影,它将留在我的记忆中,留在许多人的记忆中。《风雨十年花城事》也许只是中国当代文学期刊史上的一个插曲,但它确有许多引人回味引人深思的地方。今天,它得以出版应感谢许多人,特别是将我的口述整理编写成篇的申霞艳教授(当年的编辑早已成了教授)。
这本集子里还有几篇写改革开放的文字。改革开放使中国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一点如今谁都不能不承认,即使是一些抱残守缺、顽固不化的人。但是,改革开放仍然不会一帆风顺,甚至并非没有倒退的危险。我的几篇报告文学,记述了一些为改变国家面貌勇于创新、不断奋进的人们,也算是为改革开放留下一些侧影。
特别要提的是本集*后一篇:《中国民主*人——寻觅孙中山的革命足迹》。此篇原为我与章以武教授接受广东电视台和广东中山基金会的委托,为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编写的电视专题片,由我执笔。我自幼就听老师讲过少年孙中山在翠亨村破除迷信的故事,讲过孙中山伦敦蒙难的故事,对孙中山先生崇敬有加。参加革命后,虽多次听过“孙中山批判”之类的讲话,也看过一些贬低孙中山的书刊,但我坚信不管他有多少缺点多少不足多少失败,他是号召推倒两千年帝制的*人,是在中国*真心实意建立共和国的*人,是*先而且百折不回地要在中国实现民主制度的*人,因此,这种崇敬更是不可动摇的。我认为,说他是中国民主*人,既不过分,亦非虚夸。
我和《花城》:从三位开创型资深编辑说起
我和《花城》的缘分说来话长。我原来工作的广东省化工原料公司,与广东人民出版社曾经同在新基路办公,一条马路,对门相望。加之李士非是我中原大学的同学,我逐渐认识了易征、林振名、胡莘华、岑桑、苏晨等,并作为一个业余作者得到他们不少帮助。
20世纪70年代,出版社受形势限制,出版文艺书籍不多;每出书,常通过举办作者学习班的形式组稿。我与后来活跃在广东文坛的廖红球、程贤章、朱崇山、杜峻等人,都曾参加过此类学习班。我写了一些稿子,因与形势配合不紧,多未采用。1976年,出版社一时缺少稿源,找来几个中山大学学生清理积稿,易征看到我的一篇被他们弃置的稿件——《在〈火线报〉编辑部》,拿过去细看,认为文笔清新,没有“帮”气,予以肯定,并将我原先投寄的一些稿件找出来重新审阅,向领导提出编一个集子。1977年初,李士非、易征带领十余位业余作者到化州安埠办学习班,打算组织一批新稿。我的名为《并未逝去的岁月》的集子,就是在这个学习班上定稿的。此书易征任责编,他冒着酷暑,因骑车摔折手臂而一手吊着绷带,一手拿笔改稿,精神感人至深。《并未逝去的岁月》是新时期广东出版的*本文艺书籍,易征特请林墉插图及作装帧设计。林墉很乐意地接受这一委托。那时尚未完全恢复稿费制度,易征特为我申请了200元稿费,相当于我几个月的工资。我问要不要分给林墉一部分,易征说已付给林墉45元稿费,他很满意。今天我所以重提此事,不仅是怀念易征,也是怀念老一代编辑家的敬业精神和对作者的关心爱护。
在易征忙于《花城》创刊那段时间,我与他接触也较多。他非常热爱这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希望迅速哺育它长成巨人。我去到他在红书路(今光孝路)的家里,常常看到他在伏案工作,几次看到他把新设计的封面用图钉钉在墙上,远远近近地仔细端详,并征求别人的意见。那时没有激光照排之说,连做梦也想不到这回事;排版是先由排字工人用一个个铅字排出条样,再由编辑又剪又贴地拼成版样,而后交回印刷厂出清样,等等,十分繁琐。易征的房间里常挂满这样的条样,他与林振名忙碌着,有时文艺编辑室的年轻编辑陈俊年也过来帮忙。易征睿智、博学、思维敏捷、不墨守成规,为人洒脱,有名士风范,在文学界和文化界结交广泛,对《花城》的内容乃至插图和装帧设计,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前几期,读者不仅可以看到为解放思想而呐喊的新作,也可以看到大陆读者甚少见过的港台及海外华人作家的作品;不仅可以看到多年未曾露面的老作家的名字,也可以看到一些陌生的新人的名字。我相信林贤治和《深圳飞鸿》作者林雨纯、刘学强等的名字,是*次印上文学刊物的;他不断催促我写稿,我的散文《开江》《赶花》被他发表在第2期上。他非常重视插图,多请名家林墉等为作品插图,并首创全页插图,竖排的似十行笺风味的淡雅彩色的目录排法,也是他设计的。他为刊物倾注大量心血,多年后我仍然感到,《花城》前两期的面貌,*能折射出易征的面貌;《花城》前两期的风格,亦*能折射出易征为人为事的风格。
丛刊的另一主力编辑林振名,文化素养高,对稿件具有很强的鉴赏能力,在组稿、编稿方面做了大量的别人无法替代的工作。他活动能力强,作者联系面广,与不少作家保持着良好关系,许多重要稿件是他组织回来的。他与易征组回的中篇小说《被囚的普罗米修斯》成为《花城》创刊号的头条,为《花城》打出了*炮。他还是《沈从文文集》和《郁达夫文集》的责编之一,从组稿到印刷,他自始至终地为这两套艰难推出的文集努力着。我调入《花城》编辑部时,他的编制虽在《花城》,而实际已调到对外合作编辑室工作,但仍在为他责编的“花城丛书”中的《泥泞》和《覆灭》两书忙碌着;他对装帧及校对的细心认真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我未到出版社之前,我们两家曾在同一条街(越秀北路)住过,有时路过我家门口,他会进来坐坐,对我多有帮助。
在中原大学时,我已听说李士非会写诗,后来我分配到中南局,他分配到新华书店。那时的新华书店具有出版社的功能,编印发一条龙。1973年初老同学程度将我刚写的散文《春来早》拿给他看,他当时任广东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室副主任,看到我的习作很兴奋。这篇散文在当时虽未得到发表,但他对我的业余写作给予了很大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