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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美美,居港15年的北京人。专栏作家,著有《网人网事并不如烟》。资深传媒人,曾先后供职于香港及内地多家报纸、电视台及新闻网站。目前仍以自己的方式关注并记录着中国互联网的前世今生。
本书内容精选自资深媒体人狸美美近年在《香港文汇报》开设的个人专栏《网人网事》。作者每周都会拣选当下与互联网有关的大小热点事件记录并议论成文,短小精悍,日积月累,至今已逾300篇,成为一部私人视角的独特的互联网史记。
这些“每周一网事”真实记录了中国网民眼中的世间万象和社会热点,以及每一个“那么近又那么远”的网络热点事件如何慢慢延伸到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也即无处不网络、无时不网络、无事不网络的社会现实,清晰地呈现出互联网如何改变了生活,又如何成就了时代的过程。
作者用新闻记者的敏感全方位记录了这个全新的网络时代。她品评时事、臧否人物、记录点滴变化、洞晓世事变迁,阐发观点、针砭时弊,张扬着年轻人的气质和胆识。这些文章既有“意义”,又有“意思”:所涉猎的题材不论大小,均有益于世道人心,都能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启人心智、发人深省;而其文字背后,总能看到一番匠心独运和精妙构思的努力。
作者行文舒缓有致、张弛从容;语言洗练简洁、诙谐幽默,既有年轻人的蓬勃朝气,也不无老记者的老辣从容。在分寸和尺度的把握上,到位不缺位,到位不越位,也显示了不俗的功力。
新网络36行
您年纪一把的宝贝儿子又打了一夜“网游”?您失业在家的亲爱女友又逛了一天“淘宝”?先别忙着唉声叹气,他们,也许正在工作,而且,挣得比您还多。
近日,一个《新网络36行》的帖子正在各大论坛广泛流传,其中罗列了若干种经网友推荐、专家筛选的与网络有关的新兴职业。这些在老一辈眼中匪夷所思的“新工种”,正在成为越来越多年轻人创业的敲门砖。
——就比如前文提到的“淘宝”。
若说金融危机下为拉动中国就业做出了卓越贡献的,淘宝网一定得算一个。这个如今国内*的C2C(客户对客户)购物网站,在创业五年间,注册会员已超过9,800万。去年一年,淘宝网的成交总额高达999.6亿元人民币,有40万人单纯依靠淘宝网的收入而解决了就业问题,另有超过100万人在从事淘宝周边的外围行业,达到间接就业。
具体到我们所讲的“新网络36行”,其中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工作与淘宝网有关,包括*直接的“网络掌柜”(网店老板)、“网络店小二”(通过电脑帮网店上货、与客户沟通的人)、“换客”(与别人交换闲置物品的人)等,以及间接催生的“网络麻豆”(帮网络店铺展示商品的模特)、“网络推手”(利用网络帮企业或个人推广品牌)、“网络代购”(帮人从异地买东西)、“网络砍价师”(通过网络平台帮买家与卖家讨价还价的人)、“网店装修师”(把网店制作得更吸引人的专家)、“网络团长”(聚集若干买家资本,与商家谈判寻求*价格的人)之类。根据淘宝自己的预期,今年,通过淘宝直接就业的人数将增至60万,而间接就业者将增至200万人。
除了“淘宝产业链”之外,其他的网络新兴行业还包括“网络游戏代练员”(有偿帮网游玩家打机“升级”者)、“红客”(帮客户对付“黑客”的人)、“印客”(把网民的文字图片制作成印刷品,以便永久保存)、“播客”(制作原创视频,依靠点击率赚钱的人)、“调客”(专门做网络调查的人)等等,五花八门,“雷”人①不止。总之应了那句俗语: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后,您想打探一下这些新行当的“钱景”?嗯,实在是不一而足。比如有网络美少女拍拍照就月薪过万,也有无名写手辛勤数月只得百元入荷,还有同开网店的甲乙丙丁,这边日进斗金,那边无人问津……说到底,“新网络36行”提供的是机会,不是奇迹,*可以保证的—它们都是“朝阳产业”。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
注:①“雷”,网络流行语,意为“因出人意料而令人惊诧”,有时会略带嘲讽之意,但在本文中没有。
网民很忙
对于中国网民来说,这两个星期是“真心的”(网络潮语,意“真的、确实”)忙,忙着接收各种突发事件,忙着分辨各种谣言。
先是“人造韩寒”事件继续有着新进展:被指早期文章为捉刀代笔的韩寒正式起诉了打假名家方舟子,且一诉不行,还换地再诉。这场从节前即开打的跨年大架让网民们结结实实从兔年兴奋到了龙年。春节那几天,除了春晚,就看它了。而在这骂来骂去的口水战中,网民们津津乐道着—谁真?谁假?
然后就是重庆市副市长王立军的“休假式治疗”。2月8日,新华网发布消息,称“王立军副市长因长期超负荷工作,精神高度紧张,身体严重不适,经同意,现正在接受休假式的治疗”。次日,新华社再度发布消息,确认“王立军曾于2月6日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滞留1天后离开。有关部门正对此进行调查”。消息一出,网民的肾上腺激素大爆发,“王立军”立时成为新浪微博搜索的*名,“休假式治疗”亦成为*流行语。由于牵扯敏感的政治问题,官方再无更多消息,于是各大境外媒体及时政网站成为网民扑向的*目标。当设法翻过防火墙之后,各种版本的“内幕消息”悄悄而广泛地在内地微博及电子邮件间流传。
而让网民们没有料到的是,就在王立军这个爆炸性事件还没消化的时候,网上突然间又传出了更加骇人听闻的惊天消息:2月10日深夜,新浪微博上忽然疯传朝鲜兵变,新任领袖金正恩被枪杀。对于这则消息,网民们再也HOLD不住了,不知有多少人频频刷微博至天明,其中能力强的还翻墙去刷BBC及CNN。直至次日,中国网民的这场内心澎湃终于惊动了境外媒体及大洋那边的中情局,而事后被证明这是一场“首先诞生于新浪微博”的网络谣言。
说到这里,小狸忽然发现,这三件让网民极度兴奋的事件中,或多或少或这样或那样的都与“谣言”二字沾了边:韩方之争中,定有一方造了谣;王立军事件中,定有一些传闻实属猜测;至于金正恩同学,有个网民说得好:由于朝鲜不通互联网,所以现在金正恩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如此也牵扯出一个如何应对如今越来越泛滥的网络谣言问题,因为互联网下的谣言,分分钟就变成网络暴力。而小狸觉得,“谣言止于‘智’者”、“谣言止于‘治’者”,前者需要一群更加心态成熟公民责任明确的网民,后者则需要一个更加公正透明及时回应的政府。
二〇一二年二月
这位代表,给个微博先
相信*近每日端坐在人民大会堂内的那些委员代表们,有不少人的包里都藏着一个IPAD,更相信有不少人在茶歇甚至会议中时,会忍不住用手机狂刷微博。微博,这个兴起于2010年,于去年两会时还属新鲜玩意的东西,在仅仅过了一年之后,已经荣升为民众与代表委员们沟通的*主要渠道。
来自新浪的统计显示,截至3月4日,入驻新浪微博的全国人大代表有141名、全国政协委员183人,总计324人。虽然与5000多人的代表委员总量相比,这个数字尚不足十分之一,但仰仗微博区别于传统媒体线性传播方式的全新网状传播法,这几百人的言论影响力却不容忽视—有人算过,假如1个代表拥有1万个粉丝,每个粉丝再有100个关注者,那仅仅需要两次传播,就可以达到百万量级的影响力。而事实上,这些开博委员代表的粉丝动辄都几十万上百万,有的甚至高达七百多万,这些数字乘以刚才的基数,再乘以开博代表委员的数量,早已是一个天文数字。而除了这324个通过实名认证的代表委员外,尚有不可计数的隐身“潜水员”及在腾讯和其他微博安家的委员代表。
越来越多的代表委员开始利用微博向民众征求提案。政协委员、著名主持人崔永元说他在发出一条征集议案的微博后,半天就收到了300封电子邮件。而另一位委员更在开征议案后一夜间收到上千封邮件。而广受网民欢迎的“微博控”浙江组织部长、人大代表蔡奇的征集议案微博,更得到15,000条评论,被媒体誉为标志性事件。蔡奇说,他一共带了50条议案上两会,其中95%都是网民提出的。
尽管有些代表委员仍然不适应通过微博征求议案,认为“不严肃”、“阶层单一”、“容易断章取义”、“内容真假难辨”等,但不可否认的是,微博确实在传统的两会中,甚至是中国的政治生活中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就像有的网友说:“我预测,今年两会代表委员见面以后,不是互留电话,而是互相问,你的微博昵称是啥,然后互粉一下。”更有人抛出金句,说“以前代表委员是分为‘敢说话的’和‘不敢说话的人’,以后应该分成‘微博控的’和‘微博空着的’。”
一切归于5亿网民实在是个难以忽视的数字,所以即便微博不是*的,但没有微博肯定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各位代表委员,准备好你们的微博先。
让真相再快一点
8月13日凌晨,身背10条人命、在逃8年的惯性抢劫杀人犯周克华终于被重庆警方击毙;8月19日,也就是将近整整一个星期之后,重庆警方通过微博辟谣,“悍匪周克华已被击毙毫无疑问”。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答案是,有网友不信周克华被打死了,提出质疑,质疑没人解答,就显得越发可疑,可疑的情绪一产生,怀疑的人就越来越多,人越多发现的疑点就更多,疑点更多相信的人就更更多……总之鸡生蛋蛋生鸡,再加上官方好似配合般的“鬼祟”行为,让一时间“周克华没死”,甚至“死的其实是便衣警察”的说法甚嚣尘上。
也怪不得别人,如果整整一个星期,触目所及的皆是某一方“貌似很有道理”的“外耳轮廓对比”、“枪口角度、距离分析”、“体貌特征疑点”、“物品细节揭秘”等“技术帖”,而另一方不仅完全失声,还不时上演“不公布监控视频”、“不发正面照片”、“神秘封山”、“封杀质疑微博”等戏码,您说,若不想被“洗脑”,容易么?
据说,理论上的危机公布黄金时间为1小时,即在危机发生后1小时内的应对措施,是控制舆论走向的关键。在这一点上,重庆警方慢了八百多拍。这个节奏让许多肩负道义的网友急得抓耳挠腮,眼看着流言快要变成真相,不少人大呼警方不要这么“淡定”了。其中,教育部前新闻发言人、语文出版社社长王旭明就转发了质疑被击毙者为便衣警察的微博,并评论为“公安部该说话了”。他事后对记者说,他转发的意思是请公安部门赶紧站出来说话,因为“止住流言的*好办法就是拿出事实、表明态度,一定要让真相跑在流言的前面,而不要让流言传遍天下、上了跑道。”
官方的慢动作,影响的绝不仅仅是周克华一个人的死活,从另一个层面说,中国官方这种习惯性的隐藏反而推动了“公民”的养成—在不断的造谣辟谣中,老百姓被迫练就“怀疑”的思维习惯以及“不信任”的生存方式,而这正是监督政府的必备素质。
不过,“公民”并不等于“公民社会”,因为后者还必须有政府制度的配合。而也正因为“社会”没跟上“公民”的脚步,才使得这成为当今*的隐患。
淘时代
前几天看到一条有趣的新闻,说某男相亲时觉得对面的姑娘哪里都好,正暗自窃喜之时,却得知姑娘的淘宝ID已是“皇冠”级(淘宝网用户的级别根据购买经验多寡,由低往高依次显示为“桃心”、“钻石”、“皇冠”等),马上打消所有念头,理由是“对方看来经常购物,自己肯定配不上她”。某男的这段经历,经微博传播后确实得到了不少屌丝(网络潮语,意为草根)男士的认同,但更多的吐槽之声则指某男不仅武断而且落伍,完全没有跟上如今的“淘时代”。
在某男的段子之外,这几天还有另一则新闻,说广东清远的一位幸运儿在“双11网购节”中成为当日支付宝(内地著名的第三方网络支付平台)的第1亿名用户,从而赢得支付宝给出的20万元奖金。而这个奖项,据说是支付宝在当日交易量达8000万笔时的“临时起兴”,而在该项有奖活动公布后,马上又有阿里巴巴旗下的网店及支付宝移动平台分别“加码”20万。换句话说,这位第1亿名幸运儿有可能一举拿到60万元奖金。“说给就给的60万奖金”加上“单日交易量超过1亿笔”,仅这两组数字,应该就已经让没跟上以淘宝为代表的网购时代的某男们所不理解了。
事实上,在刚刚过去的“双11网购节”,电子商务所创下的一系列数字让自称网购达人的人们都吃了一惊:以战绩*惊人的阿里巴巴(包括天猫商城和淘宝网)为例,11日零时后第1分钟,已有超过1000万独立用户涌入天猫;两个小时后,交易额达2.5亿,相当于美国总统100年的薪水;中午11点,天猫成交额突破79亿元,超越去年美国的“网络星期一”(感恩节后的*个星期一,是美国在线销售市场中全年销售额*的一天);13点,交易额破百亿。而天猫加上淘宝,全日一共吸引了2.13亿独立用户访问,通过支付宝完成的交易额达到191亿元。
191亿,这是个什么概念?有媒体算了,如果将百元大钞摞起来,能摞1.9万米,相当于世界*建筑迪拜塔的23倍,如果用常见点钞机清点,要耗时133天。如果您嫌这个解释无厘头,那给个正常版的:今年十一黄金周期间,上海近400家大中型商业企业、5000多个网点,总营收不足65亿。
而值得注意的是,191亿也是去年“双11”时淘宝自身销售额的6倍,这表示现代电子商务在超越实体传统商业模式的同时,也在完成着大跨度的自我超越。
尽管“双11”之后,舆论的反省之声不断,但真实的数字更不容回避,至少,淘时代不仅是来了,而且正有昌盛之势,某男们*起码也应该了解下网购,别再冤枉好姑娘才好。
相见?还是怀念?
上网,看到一个现代童话故事:一个年轻的广州男孩,趁十一长假自助游去了西班牙。在异国的日子里,他连续三天在三个不同的城市邂逅了同一个女孩。心动,从未停止;勇气,却总是欠奉。带着遗憾,男孩回了国,但对女孩却是念念不忘……写到这里,小狸忽然想暂停一下提个问题,这故事如果发生在不同的时代,会有什么不同的结局?
穿越一:故事发生在几百年前,男孩女孩一别再没能相见,男孩带着一辈子的思念与自己心中的记忆直到老去;
穿越二:故事发生在几十年前,男孩回国后几经纠结,然后辗转找到报馆的朋友登了寻人启事,女孩看到这份启事的概率为“准确的时间—登启事那天她恰好看报纸”“准确的地点—报纸是全国发行或者正好是姑娘所在的省报、而且是姑娘看的那一份”“冰雪聪明—从短短数十字判定寻的是自己”,三项相加的结果小狸算不出,只知道基本上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非穿越三:故事发生在今天,男孩回国后对女孩甚是思念,于是给西班牙国家旅游局官方微博发了个私信,把姑娘的各种信息一提供,在2万多名网友的转发下,不到48小时,就把姑娘找到了。*消息说,这位北京姑娘已经和这位广州小伙子取得了联系,面对媒体,女孩说“今后的事一切随缘”。
古代人纠结了一辈子的事,现代人两天就搞定了,不仅搞定了,而且飞快地进入了下一个环节。这是网络时代的奇迹,亦是网络时代的效率,但这种奇迹和效率,对现代人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还是刚才的三个场景,小狸再问一个问题,到底哪个时代的男孩更幸福呢?也许很多人都会脱口而出“当然是2天找到姑娘的男孩*幸福”,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生活在非互联网时代的男孩们,因为见不到心上人而愈加思念,又因为思念而使得心中的她愈发完美,随着时间流逝,那种渴望与失望并存的幸福和煎熬,慢慢变成伴随一生的隽永记忆与怀念。这期间的心理活动、情感层次变化细腻而丰富,当有一天回头看,终于明白每一次体味其实都是一种幸福。而有微博的男孩们,飞快地钟情,飞快地得到,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已经进入了下一个环节,不是说结局一定不好,但很有可能就此“没意思”了。
距离产生美,不满才是满,在很多东西变得唾手可得的今天,让梦想别那么轻易地照进现实,也许是一种智慧。
二〇一二年十一月
跨界“抢劫”(上)
本月1日,中国电信以“半价”的幅度降低了包括美国和台湾等部分国家及地区在内的国际话费标准,这已是这个著名垄断企业在不到半年里的第二次割肉促销—三个月前,它刚刚降低了香港地区的收费价码。如今,在香港漫游加长途一分钟只要七毛九,相比于十年前的一分钟八块四,这简直就是天堂的价格,然而……对不住,小狸还是不会用,原因很简单,姐有微信。
前几日,看到一个微信帖子,开篇一句话:“移动说,搞了这么多年,今年才发现,原来腾讯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可不是么?半价也是钱,而且只能打电话,人家微信不仅能免费通话、更能免费视频通话,还能发短信、群聊、贴图、找朋友、当微博……电信移动加联通,以上哪条您三位能比一下?
这篇文章讲的就是跨界竞争,主旨认为未来十年将是一个“外行”集中抢劫“内行”固有粮库的“海盗嘉年华”,不少“转帖反馈”都深表赞同且感到震惊。
再震惊它也是事实,早在两年前,小狸就写过《那些被网络谋杀的生活》,里面提到的很多“生活”转为业界角度其实就是跨界竞争的结果。而如果说两年前的跨界竞争还算“斯文”—比如欺负欺负唱片店、冲印店什么的,那两年后的今天,跨界竞争已经大有图穷匕见之势,直指那些传统垄断行业,或者说,彻底颠覆了人们的生活方式。
您可以想想您现在的每一天:早上起来,坐在巴士上看的是手机新闻,又快又全免费还环保,谁要花钱买报纸?看完新闻刷的是微博,所有*手资讯都在微博上,*先身在现场的永远是网友而不是电视记者;刷完微博玩微信,和散落在地球村各处的损友臭贫三百回合,这要是换成国际短信一块钱一条谁受得了?贫完想起今天要交水电费、要还信用卡、要充值电话费、要缴罚单,还要把出差的机票酒店订了,要帮亲戚挂个专家号,要提前买好晚上约会的电影票,*后还要买张彩票,于是登录支付宝,三下五除二把这一堆事全搞定,至于银行,路远排队不说,那能买彩票么?……
移动们没料到会被一只企鹅打劫了核心业务,银行们也没料到卖东西的会威胁他们的饭碗,报纸电视倒是一开始就在提防网络媒体,但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年,网络媒体也忽一下子被自媒体—那些传播学中的“受众”抢了风头。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们都不是专业的,但却是能致命的。
跨界“抢劫”(下)
微信紧逼电信,支付宝直取银行,上回书说到各个传统行业的垄断大佬们一个没留神就被“玩票的外行”打劫了核心业务,有读者阅后对小狸表示:“真的是这样,仔细一想好震惊!”然而,更让人们震惊的还远不止此,比如今期要说的支撑跨界抢劫的核心、亦是未来网络发展的大趋势—移动互联网。
当慢热型的古董们甚至是一般大众还在感慨互联网对传统生活带来的巨大冲击时,其实普通互联网亦已经过时了。而仿如昨日还在念叨的互联网时代新贵代表新浪、搜狐、网易三巨头,其实也正在被腾讯、阿里巴巴和百度所取代,而后者正是移动互联网的积极实践者。
还是可以先想一下一个现代人今天的生活:去哪里不会走,打开手机中的Google地图,GPS卫星定位后,手机会自动导航给你指路,细致到每个路口的距离、每种交通方式的耗时都清清楚楚;想吃饭不知道去哪家,手机掏出来“开饭啦”(著名的食肆评估软件,内地译为“大众点评”)一下,风评好的、环境优的、有特价的……只要您想得出的要求都能满足。不仅如此,看到合适的,随手来个“在线订位”,踏踏实实吃饭去;再比如,一两岁的小宝贝放在家由保姆看着,各种不放心,没关系,装上监控摄像头,手机随时查;而利用各种时间空隙上网看个新闻、淘宝一下、发个快递、缴个账单、甚至检查一下身体,都已是太稀松平常的事,就像之前有人说的那样:有了移动互联网,你就是世界的中心,可以随心所欲地享用各种服务。
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的*统计,截至今年三月底,中国内地的移动互联网用户总数已达到8.17亿,其中仅去年从1月到11月间,移动互联网用户的净增长就达到1.11亿。难怪在5月7日召开的今年全球移动互联网大会上,马化腾掷地有声地表示:“移动互联网不仅仅是来了,而且是压倒性地来了。”
马化腾同时说的还有一句:“创业的*机遇将来自跨界融合。”事实上,本次大会上的一个重要议题就是讨论涉及九大行业的移动互联网整合,包括:金融、慈善、汽车、医疗、教育、媒体、体育、法律、旅游。而这些指日可待的跨界融合,不仅将重新定义移动互联网—业界就说,移动互联网已经不仅仅是互联网的一种形态,未来移动互联网就是互联网—更将重新定义人类的生活。
其实,有被打劫的,就有当海盗的,危机的另一面就是机遇,全看你够不够机灵。
淘宝帝国(下)
今年双11时,小狸为了体验手机淘宝上的“抢拍神器”,特意于零点时加入抢购大军,并用神器成功抢到限量旅行箱一枚。在满意神器的表现之余,没想到傍晚时分又接获了第二个惊喜—零点拍到的箱子,19个小时后已经端坐在家里了。19个小时内完成下单到签收,这个速度在平时都要点赞,更何况是双11当天?而事实证明,今年双11期间的物流确实比较给力,至少小狸几单货品的配送时间都与平日无异甚至更快,而这,也正是今日要说的淘宝帝国的*后一块拼图—菜鸟网,也就是阿里建立的大数据快递平台。
今年5月底,刚刚退休18天的马云,宣布联合国内*的资本集团复星系和银泰系,以及目前国内传统物流界的几位大佬顺丰、圆通、中通、申通、韵达联合组建定位为“中国智能物流骨干网”的菜鸟网。其中天猫出资21.5亿占股43%成为*大股东,银泰投16亿占股32%,富春集团和复星集团各投5亿分别占股10%,而顺丰及三通一达各出5000万分占1%。菜鸟网注册资本50亿元,首期投资1000亿,整体投资3000亿,有人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这只鸟的资本。
在马云的时间表中,未来五到十年间,菜鸟网要成为一张能保障全国24小时配送(即任何地方的点对点快递不超过24小时);日配送量达2亿包裹(意味着支撑300亿销售额)的超级物流网。而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一个是广布物流节点,整合现有各快递公司资源,实现仓储平台共享;另一个就是通过阿里擅长的大数据、云计算实现信息共享,提升仓库利用率及运作效率。
也所以,如果把菜鸟网简单地看成是阿里要分羹快递业务就太小瞧马云了,如同当年的淘宝一样,马云瞄准的从来不是桌上的蛋糕,而是桌子本身。正如马云自己在菜鸟网成立仪式上的致辞中所说的:阿里巴巴永远不会做快递,但是菜鸟网可能会影响所有快递公司未来的商业模式。
看着菜鸟网轻松网罗进包括顺丰在内的当今物流界*的几巨头,就让人无限感慨,这些大佬们应该相当地不爽,5000万投资只占1%股份,说话自然没分量,但如果不加入,那势必被边缘,未来会更不爽,就如同当年的淘宝一模一样。
今年双11,菜鸟网*次亮相—与全国快递公司协同配合,承担双11期间所有的物流保障。在19个小时下单签收的佳绩背后,除了各个快递公司大规模硬件投入的功劳,更是菜鸟网30人专业数据挖掘团队的成果,是全新数据雷达服务的成果。
未来的淘宝帝国,以菜鸟网代表的物流平台将是*让人兴奋的一块,因为它不仅能让整个物流业重新洗牌,甚至还可能撬动几十万亿的国家交通基建资源,它的未来,很可能比淘宝更辉煌。
跑偏的育儿鄙视链
上周各社交媒体又现爆款文章,讲的是内地中产家庭在女子教育上攀比成风,“绝不让娃和没有英文名、看喜羊羊的孩子同读没外教的幼儿园”,文章中称,为了让孩子“赢在起跑线”,那些中产爸妈们倾尽财力、削尖脑袋让孩子扎进更“高端”一点的、所谓“门当户对”的群体,从而形成了一个多方位的教育鄙视链:包括有外教的看不起没外教的;全外教的看不起部分外教的;有持牌外教的看不起业余外教的;有欧美发达国家外教的看不起只有东南亚英语国家外教的;兴趣班学马术、高尔夫、冰球等贵族爱好的妥妥地看不起学画画、舞蹈、围棋、跆拳道等传统项目的;假期出游则呈现“欧美-日韩东南亚-港澳台-国内各地-本市景点”的鄙视链;甚至动画片都分了三六九等,看原版英文动画片的看不起看翻译过的进口动画片的,看翻译的又看不起看国产动画片的……以至于才出现了文章里的案例:5岁女孩交朋友的准入门槛是“要有英文名字”,而众多父母在看着放学后孩子们自然地分成“聊喜羊羊的”和“聊米奇妙妙屋的”之时都老怀欣慰。
*近关于中国中产的文章非常多,赏樱指南、学区房、幼升小面试家长,以及这次的鄙视链,每个议题都带有十足的娱乐性,用某知乎网友不太客气的总结就是:“中国中产就是个笑话”。
笑话的成因众多,离不开这个时代和社会。微博的热搜每五分钟一变,但不论怎么变都逃不出明星八卦、金钱和猎奇,而即便是为数不多的一些时政或社会热点,下面点赞*多的首条评论也十有八九和钱或抖机灵儿有关。在一切向钱看的全民娱乐大背景下,中产秉持着“物质至上”的心理也是再正常不过。而中国目前的这一代所谓“中产”,有相当一部分的资产是成就于楼市,早年间恰巧买了几套房,如今糊里糊涂身家几千万。这类人本身的“中产”是时代造就,与个人能力并无太大关联,换句话说,其本身并没有那么优秀。对于女子教育,他们本身并没有足够的学识和技能来鉴别方法的好坏,只能追求“更贵的”来“保证”更好的。另一方面,在中国,从年收入5万到100万都被算作中产,既然都是“中产”,面子不能丢,而且不从众恐怕就要“掉阶级”,5万以下的族群在中国几乎是隐形的,细思极恐,唯有奋力追赶。
有意思的是,在这组育儿鄙视链上,金字塔的*都是指向纯粹的欧美,换句话说,中产们都觉得越西化越好。但真正的西化教育是什么样的呢?这让小狸想起一位朋友,嫁了德国人,两口子都是外企高管,生了俩漂亮混血,目前全家生活在香港。她没有英文名,微信名是中文和汉语拼音的真名,她朋友圈里孩子和自己的出镜率是二八开,从没晒过给孩子买了啥、报了什么班,*爱晒的是她日复一日从不间断的越野跑、全球各地参与的马拉松,以及一家四口参加的家庭越野赛、风帆赛或者国外房车自驾游。再看她的两个孩子,全都开朗活泼、朋友众多、肌肉紧实、长手长脚、拥有漂亮的小麦色,运动能力一流。在朋友圈形形色色的中产堆里,他们远算不上*有钱的家庭,但却真是小狸*喜欢的一个。
西化教育,或者说一个更好的教育方式的精髓,更多的应该体现在精神上,重点是父母的榜样和陪伴,这和起不起英文名、看不看“生肉”(没翻译过来的)动画片、上不上5万一年的婴儿游泳班没有太大关系。
二〇一七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