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隐居》[肯尼亚]恩古吉·瓦·提安哥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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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恩古吉•瓦•提安哥(1938—),肯尼亚小说家,曾用英语写作,现在只用本土语言吉库尤语。提安哥出身于利穆鲁一农民家庭,1964年毕业于乌干达马凯雷雷大学,后入英国利兹大学续修文学。1967年回国,在内罗毕大学任教,改英国文学系为非洲文学和语言系。1977年因抗议当局对英语的强制性教育而被政府逮捕,获释后与家人过着流亡的生活,直到2002年才得以安全回国。他的代表作有《孩子,你别哭》《一粒麦种》《大河两岸》等。

【编辑推荐】

《隐居》描绘了一个尚未被“陌生的白人”和他们的宗教破坏的富有魔力的世界。在《乡村神父》中,造雨人仍在使用根深蒂固的神秘力量,而神父却无法制造奇迹结束干旱;在《暗中相会》中,约翰被夹在道德的枷锁中进退两难。现代文明的理念和古老的部落习俗屡屡发生冲突,终酿成悲剧。

【名人的书评】

当代非洲生活的记录者和解说员

一位风格独特的作家,一名捍卫非洲语言的“战士”

一个反殖民主义的强有力的声音

这本短篇小说集中收录的故事就是我过去十二年的创作型自传,也是我在这十二年中的感受。我的文字是认识自我以及在社会、历史中所处地位的一次尝试。

——恩古吉·瓦·提安哥

【隐居的书摘】

前言

1960年的某一天,我在马凯雷雷大学的大厅外见到了乔纳森·卡里亚拉先生,在冲动的驱使下我拦住了他,我告诉他我写了一个短篇故事,不知他是否愿意看一看。卡里亚拉当时正在读英语专业的*后一年,他经常参加《笔端》的活动。《笔端》是马凯雷雷山上原创文学中心办的一本杂志。我对他撒了谎。我当时读大学二年级,故事还只是我脑海里的一个构思。但由于我在冲动之下撒了谎,所以我现在必须把故事写出来。这个故事就是后面的《无花果树》(这本小说集中的《穆古莫》)。卡里亚拉读完这个故事很激动,问我:是否读过D.H.劳伦斯的作品。这对我来说很难忘也很受鼓舞。这就是我三年创作的开端。在这三年里我写了《回归》《干旱》《乡村神父》《牺牲者》《暗中相会》《大雨滂沱》,还有《黑鸟》和《瓦本兹人》的*部手稿,另外还有两部小说和一部戏剧。1964年,我创作短篇小说的灵感已经枯竭。我曾经尝试写一些我与英格兰的故事,但失败了。约克夏的荒野、勃朗特的乡村、苏格兰的高地,特别是因弗内斯那黄色的金雀花和银色的桦树,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但它们让我真实地生活在东非大裂谷旁利穆鲁镇的美景中。这是兼有美好与恐惧的回忆。于是我创作出了《一粒麦种》。

1971年我结束在伊利诺伊埃文斯顿的西北大学为期一年的关于非洲文学的轮替教学,之后返回肯尼亚。我看到的是人们疲惫迷茫的表情:我所到之处人们都在借酒消愁,他们想要摆脱昨日的记忆以及明天的希望与恐惧。我去过利穆鲁的很多酒吧,我在那儿喝酒、唱歌、跳舞,试着不去看也不去想。一个朋友给我讲了个有趣的段子。一个酒吧女招待因偷窃而被捕,而她偷的是她一夜情的对象,一个老商人。讲这个段子的朋友一直在谴责这个卑鄙又业余的小偷。但我好奇的是这个女孩居然又回到了那家酒吧,一整天都在炫耀她的财富和幸福。这就是三个故事的开头(《瞬间的荣耀》、《十字架下的婚礼》和《梅赛德斯的葬礼》),这三个故事本是《隐居》系列的*部分。我同时也开始了一部小说的创作:我怎么才能不看,不听,不想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本短篇小说集中收录的故事就是我过去十二年的自传,也是我在这十二年中的感受。我的文字是认识自我以及在社会、历史中所处地位的一次尝试。我在写作时回忆起种种往事,在父亲家争吵的夜晚;母亲为了孩子们的温饱和教育在田间操劳;我的大哥华莱士·姆万吉,在殖民地警察的枪林弹雨中躲进森林;他从森林发给我的消息鼓舞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继续接受教育;我的堂兄吉奇尼·瓦·恩古吉,刚刚从绞架上逃脱,只因为被抓到随身携带了一些子弹;叔叔们和其他的村民们因为宣誓而被杀害;肯尼亚百姓在反抗英帝国主义和其恐怖暴行时所表现出来的勇气。我还记得有些亲戚和村民替白人拿枪,*后变成了他们的帮凶。我记得那种恐惧,背叛,瑞秋的眼泪,绝望与爱的瞬间以及令人崩溃的亲情,我试图通过写作来找到这一切的意义。

在写作这条路上,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和鼓励:卡里亚拉,乔·姆提噶,G.G.库鲁玛,卡里艾涅·约哈纳,伊迈·伊基代,皮特·那扎莱斯,休·丁威迪,钦努阿·阿契贝,还有很多来自利姆鲁的人。肯尼亚众多素未谋面的男女老少的来信鼓舞、感动了我。我在内罗毕大学完成了非洲口头文学和书面文学的授课工作,并从中汲取了快乐,信念和希望。塔班·罗·利咏,奥克特·彼泰克,艾达·噶秋奇亚,克里斯·万加拉,巴杜尔·泰加尼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我们几乎每个月都有文学庆典。当然还要感谢《布萨拉》,学生们的写作工作坊,戏剧社团和出现在肯尼亚文学领域的令人激动的新名字,例如:基贝拉,卡西噶,查尔斯·曼古阿,姆万吉·鲁海尼,贾里德·安吉拉。

此外还有美丽的尼昂布拉,我从她那里获得了勇气和力量,击退了长久以来的绝望和自疑,从而能够庆祝片刻的荣耀。正是因为这一切,才有了《隐居》。

恩古吉·瓦·提安哥

约克郡的荒野、勃朗特姐妹的乡村、苏格兰的高地,特别是因弗内斯黄色的金雀花和银色的桦树,一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但它们却让我真实地生活在东非大裂谷旁利穆鲁镇的美景中。这是兼有美好与恐惧的回忆。

大雨滂沱

纽卡比将她瘦弱的肩膀上扛着的一大捆柴火卸下来,重重地扔在她屋门外的地上。她两手叉腰地站了几秒钟,然后坐在柴火堆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次回到家真好。像驴子一样干了一整天活儿之后能够休息一下,是多么愉快惬意啊。

她这一辈子都在干活儿,干活儿,一天都不得闲。她以为这样可以让她忘掉失望和痛苦,但无济于事。她的生命似乎毫无意义,她坐在那里茫然地望着天空,她真的太累了,身心俱疲。

她知道她不再年轻。几周前她望着镜中地自己,发现她以前那头浓密地黑发露出了两三根银丝。她浑身战栗,发誓再也不会照镜子了。年纪这么大了,却没有一个孩子!这正是她所担心的。这无法想象。她无法生育。

很早以前她就隐约知道了这一点。这一点影响了她的社会地位,给她带来了精神痛苦。无法弥补的失望和失落感像一条虫子在她的骨髓里蠕动,慢慢将她吞噬。

那是生活中的一种失望和失信之感,就像一个人把全部生命都寄托在他那美好的梦想和伟大的前程之上,但*后却一败涂地。

纽卡比有很多梦想。但*不变的梦想就是希望能有“很多”孩子。自她成人起,就一直渴望着能够结婚生子。她总把自己当作一个老妇人,夜晚和她的老伴儿一起坐在噼啪作响的炉火旁,孩子们围坐在身边,出神地听她讲自己族人的故事。她已经找到了她梦想的男人,但是……但是……穆隆古并没有带给她任何东西。对于她的哭泣,渴求和希望,他毫无反应。她美好的梦想化为了乌有。

她内心滋生出嫉妒之火。她避开村子的其他妇女,也不摸任何一个孩子。是不是女人,男人和孩子们都联合起来针对她?他们是不是都互相递眼色戳她脊梁骨?她想做的只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她儿时的小伙伴,恩杰瑞,由于结了婚且和她住在同一个村子,也突然成了她的敌人。恩杰瑞生孩子时,按照传统纽卡比本应去探望,但出于嫉妒,她从来都不去。纽卡比没有见过恩杰瑞的孩子们。所以你知道,她的疲劳不是一个小时的疲劳,而是积攒了一辈子的疲劳。纽卡比还记得她妈妈以前总唱的那首歌的几句歌词。

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

一定会感到疲倦。

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一定会孤单,

请上帝宽恕她!

她叹了口气,盯着她和她男人长期居住的泥屋。她顿时感觉似乎她妈妈唱的就是自己。她是不是被诅咒了?她是不是不干净?她男人带她看了很多医生,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治愈她。

突然间,她心中的痛苦升腾汹涌起来,直达她的灵魂,她的喉咙。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这感觉让她窒息;这感觉会杀了她。这种说不出的感觉令她无法承受。她起身快速逃离了她的小屋,逃离了Ridge,她不知疲倦地跑着。她像一个被“主宰”了的生物,被驱动着。头顶的烈日渐渐西落。但是这个女人急着逃离家园,她不能停歇。那种感觉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顺着山脊走。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一片片的耕地在她眼前蔓延开来,一直延伸至山谷,与灌木丛和森林交织在一起。她可以看到赶着回家的女人们背着一堆堆东西爬着山坡。恩杰瑞就在她们中间。纽卡比机械地,或者说是出于本能,避开了她们。她抄近路,很快来到了山谷里。在灌木丛中,她没有走那条常走的小路。荆棘刺进了她的肉,但她依旧向前,强迫自己穿过藤蔓交错的迷宫。这个地方的野蛮、荒凉,似乎很是匹配她的疯狂。甚至现在她都不知道她要去向哪里。她很快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她从未到过的森林里。没有一丝阳光透下来,天堂也好像有了变化。她再也看不到微笑的云朵了,因为森林太过茂密。她*次感到犹豫,害怕陷入这神秘的森林里。但是那说不出的感觉驱使她一直向前,向前。

一块长长的岩石矗立在森林里。这对于一个疲惫的旅者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纽卡比坐在了岩石上。她开始恢复意识,但她仍然迷茫,且体力透支。她不知道几点了,也说不出她走了多久。一个声音对她说,声音不大,是耳语——

“女人,如果你待在这里,你就会死去——一个孤独的女人将会死去。”

她不想死。她不想。她站起身,吃力地前行。凄凉的绝望如乌云般压在她的头顶。*终她还是拖着身子来到了一块儿空地。空地?不。整个国家看上去都是阴郁的。太阳过早地落下了,阴暗的灰色覆盖了大地。冷风吹起,带着垃圾在空中回旋。天空皱起了脸,愤怒的乌云聚集起来。闪电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天空摇晃着,大地在她脚下颤抖着。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起初她因惊恐而寸步难移。不一会儿几个雨点滴在她的皮肤上,一种愉悦的感觉传遍全身。没错!*初的几点小雨滴平复了她的情绪,她觉得可以将她冰冷的心暴露在这寒冷的大雨之中。她想要哭喊着:“来吧!雨啊,来吧!浇透我,让我淋死吧!”

大雨好像听懂了她无声的哭泣,竭尽全力地泼在她的身上。*开始的小雨点不见了。现在是夹杂着狂怒的瓢泼大雨。这太可怕了。如果她不想被雨浇死,她现在就得赶紧回家。她用尽全身力气狂跑起来。她恐惧地喘着气,她的全部生命好像都集中于一个挣扎——挣扎着从寒冷的暴雨中脱身。这场暴雨对于一个虚弱的女人来说太可怕了。因此,当她来到山顶,她决定步行,任凭大雨淋身。

这时,她听到了微弱但有生命力的哭声。她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孩子的哭声。她停下来,向左望去。雨小了一些,哭声听得更清楚了,是从山坡下的一小丛灌木中传出来的。当她的目标如此之近时却要再次下山,对于纽卡比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这是一个审判的时刻;是一个我们平时很难得到的,用来证明我们人类价值的时刻。这样的时刻太难得了。若不抓住,就会转瞬即逝,令我们终身遗憾。

她已筋疲力尽,目的地近在咫尺,她那惯有的嫉妒又浮了上来,更加疯狂地折磨着她。去救另一个人的孩子!她开始向上爬……向上爬……但是雨又猛烈地下起来,狂怒的暴雨中传出激烈恐怖的咆哮声。纽卡比的心险些停止跳动。她无法再前进一步。因为那哭声一直在她心中回响。她转过身,沿着山脊下到灌木丛,尽管她毫无力气,也不知道能否再爬上去。那个孩子大概两三岁,蜷缩着躺在一个小的掩蔽处,所以没有被雨淋到。

纽卡比一句话也没问,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当她开始再次爬山的时候,她试着用身体保护孩子,几乎无法抬起双腿。但是,哦,好温暖!这种甜蜜的、苏醒的温暖从一条生命之溪流向另一条生命之溪!纽卡比的血液在血管中融化,奔流。她站起身,双脚踏在湿滑的地上,她又重获希望和信仰。她哭道:“让我救他。给我一些时间,哦,穆隆古,让我救他。然后再让我去死!”大雨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也并未因她抱着孩子而怜悯她。她必须靠自己。她重获的对生命的信心给了她力量,当她快到山顶时她滑了下来。她醒过来了,毫无畏惧,准备继续向上爬。孩子不是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孩子不是给了她温暖,那种重新点燃她冰冷的心的温暖吗?她继续努力,孩子紧紧抓住她,躲在她怀里。她拖着双腿,爬上了山顶。雨停了。

纽卡比全身都淋湿了,又累又饿,她吃力地、静静地走过山脊,走向她的小屋。她的血液中汹涌着胜利的感觉。她的双眼闪烁着新的光芒,无惧将要到来地黄昏。她的胜利之感横扫她体力的透支。她走到了自己的小屋,倒在床上。

她的男人因担心她而心烦意乱。纽卡比一眼也没看他。她只是指了指那个孩子,他用干衣服将孩子裹起来。他也给他妻子递了几件干衣服,又添了些柴火,心里一直嘀咕着纽卡比从哪儿捡来的这个孩子。

纽卡比陷入极度兴奋之中,嘴里喃喃着:“雨……雨……落下来……”然后就没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他仔细看了看这个孩子。当他认出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恩杰瑞的小儿子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纽卡比那时已经睡着了,因此看不到她丈夫脸上的表情。*初他不明白他那“善妒的”妻子怎会接触到这个孩子。

然后他想起来了。他曾看到恩杰瑞发疯似的在山脊上找她失散的孩子。当他抱着熟睡的孩子出门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他的妻子终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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