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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皆,山东潍坊人,曾为南京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文学评论中心主任、副教授,现供职于北京空军指挥学院。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第十届江苏省青联常委,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及文化现象分析、女性文学研究。近几年开始散文、随笔和小说写作。著有评论集《容易被搅浑的是我们的内心》、《为一只金苹果所击穿》、随笔集《说吧,女人》。曾获庄重文学奖、冰心散文奖、总参二部专业技术重大贡献奖、全军优秀文艺作品奖、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文学自由谈》30年重要作者奖等。以及第五届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二等奖、“《文学自由谈》20年作者奖·新锐作者奖”、第三届汪曾祺文学奖银奖。
写散文的我是水性的,所以从流飘荡任意西东,那种生命的流动感让我愉悦。有一股内心的活水流动在这一部分文字里,是欣慰,是熨帖,是感恩。写散文,你只需要面对自己的内心,不用考虑外在,也不用考虑逻辑的限制,可以自我肯定,也可以自我怀疑。散文是一种治愈,走火入魔,抑或把自己撕碎了揉进去,全凭你愿意;然后,你发现自己平静了,干净了,好了。
“女神”的家务事儿艾丽丝·门罗小说集的腰封上写着:“她们的生活细节,世上女人天天都在经历;细节背后的情绪,无数女人一生都不曾留意。”而我恰恰相反,至少在家务问题上。对于家务,也许大多数女人是:什么都不想,干吧!而我是太认真太投入以至于有股学究气了。对于家务有着深刻而广阔的内省的结果,是它使我心比身还累。一方面,我对自己在家务方面的低能煞是不服,绝不认为人生会为做饭之类的事情毁掉;另一方面,对于家务我又的确有着女神经质的恐惧,家务的纠缠远甚于三千烦恼丝,使我深切感受到活着之累。再没有什么,比家务更能激发我的“女神”本质,比如今天早上,我去找饼干时,看见了置物架上的两个吸尘器,这两个吸尘器搬家之后没再用过,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它们。看见吸尘器之后,我就看见了地上的灰尘。因为过节,钟点工快两周没来了,地上的灰尘已经集结,如鬼魂一样游荡。我不正该用用吸尘器吗?但这两个吸尘器都不适合用在地上。随即我又想起家里还有个清扫地面的机器人,它在阳台上,也被我熟视无睹已久。一想起家里有这么多清洁电器,地板上却这么脏,我简直懊恼到痛心疾首。但是,我马上要出门,没有时间去对付机器人了,我先把一个吸尘器拎到了客厅显眼的地方,好在中午回家时能一眼看到,提示自己去找机器人。光雾霾就够受的了,别再让满屋灰尘弄毁我们的肺了。这一想,我就觉得那些灰尘直接贴到了我的肺壁上。吸尘器一走,置物架上就空出一个地儿来,吸尘器旁边是两箱碟片,我得把它们挪过来。箱子是塑料整理箱,一碰,其中一个的箱沿与箱盖结合处就碎了,可能已经风化到极点。那无法合拢的碎口,就张在我的心里。灰尘会从那里进去的,也进到我的心里。我不甘心地试了几次,终究是合不上,于是我的心里只好张着口子了。本来我已留意到箱子上的灰尘,这下更觉灰尘之厚了,它们正列队从裂口处进到箱子,侵犯我的碟片。我对灰尘之所以敏感到神经质,是缘于一次搬家。那一次,眼看着每挪走一件家具,地上就是一摊灰尘,如厚厚的棉絮,我才明白自己的家有多脏。我们就在这灰絮中过了几年吗?尤其想想孩子那幼嫩的肺,我简直难以呼吸!后怕,我不敢回头看了。我被击打到失魂落魄,搬家的人却见怪不怪地说,家家都这样。我愈发感到无处逃遁的窒息。想想当然是的,我们本来就生活在尘世嘛。可是,我却多么乐意忽视这个事实。也许有人会觉得不可思议:不就是灰尘吗?拿块抹布抹抹不就行了吗?可是,这世上我最想逃离的就是抹布!我每用一下抹布就要洗一次手,我不抹灰就是害怕灰尘弄脏我的手。所以,拿块抹布对我绝非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如果我轻易去拿抹布,就会永远处在洗手中。我有洗手癖,如果感觉手上沾染了灰尘细菌,我就什么都不能放心去碰,什么都不能踏实去做,我就好像在踮着脚尖生活,直到用洗手液洗过手,我才能回到应有的状态。自从逃也似的离开那个旧家,我就幻想着一个没有灰尘死角的新家。可是,没有灰尘死角的新家在哪儿呢?也许永远都不存在,任何光亮的新家,终会变成一个充斥灰尘的旧家。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人生的象征。我渴望一尘不染的生活,可生活的定律却是:越想目下无尘的人,越容易看见灰尘。写到这里,我意识到,毫无疑问,我对家务的神经质的恐惧,是由于我本来的神经质,与家务没有多大关系。可即便这样想过,已成过去的那种缠绕感依然不能消失。人的很多感觉,是不能被内心说服的。总算转身离开,不再跟置物架死磕。打开冰箱,又闻到一股腥甜的异味,直感是细菌扑面而来。拿出一样样东西凑在鼻子上,想闻出其中罪魁祸首,都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保鲜袋里的肉已流出血水,呈黏液状附在袋下,但拎出来闻闻,并无异味。先到厨房去把粥热上,再回来连头带鼻子伸进冰箱,终于确定是保鲜袋下的黏液,粘在袋底的比较少,所以刚才拿出来没闻到。等钟点工来清理还是……?关于冰箱致癌的种种,本来就盘踞在脑子里,此时又把我的心电了一遍,引起瞬间痉挛。一秒都不能等待,就近抄起餐桌上的抹布伸向那滩黏液。心里又添了一处不妥帖,抹布本来不该用那块的,家里的抹布分了生熟和有无油污等。清理完冰箱,把本来属于餐桌的抹布留在了厨房,它已经不宜再上餐桌了。粥热好了,先关了火去卫生间洗手。厨房里忙完了我总要去卫生间洗手,为了用洗手液,也为了用擦手擦脸的毛巾,用洗涤剂洗手和厨房毛巾擦手,于我是不作数的。每次即便我在厨房洗过手,也一定要去卫生间再洗一下,厨事才算了结并被抛在了身后。洗手,就是跟厨房划清界限的一个必要步骤。我从不愿意亲近厨房,洗杯子都宁愿去卫生间,在我的感觉中,厨房总是与油污和烂菜叶相连,而在更遥远处禁绝我的,是蟑螂。不是“君子远庖厨”的问题,是我对厨房有着神经质的拒斥。每次看见有人拆洗油烟机,我都感觉是在拆洗一个烟民患癌的肺,那粘腻的一层油垢,让我想到香烟的焦油,死死地扒在肺壁上。那被抽出去的油,又到哪里去了呢?它们只要不从地球上消失,就会黑漆麻糊地粘在我心上。我受不了西餐,同时又受不了中国厨房,无论多么高档的厨房,终究要面对油污。可能有人会说,那你就不该吃饭!是的,我一直在想,人能不吃饭活着该多好。再彻底点,像我这么麻烦的人,也许就不配活着。洗完手再回来看粥,还在沸腾,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凉呢?我要出门了呀。可是,白热了一顿吗?而且,晚上再热会不会让亚硝酸盐增高?亚硝酸盐,这个词又在我脑子里画了个惊叹号。因为健康知识过多,我的心理极不健康了,一听我说吃这不好吃那不好,儿子就要怒斥我。前几天身体异样,我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吃腊肉导致的呢,要百度一下还忘了。想起身体的异样,又跟癌两点一线连了起来。癌是一个定点,身体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我画上一个箭头,射向它,它已经变成一个稠密的箭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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