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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鸿,女,辽宁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创作二级,现为《作品》杂志编辑部主任。以散文创作和文艺评论为主,跨媒体开设专栏及主持读书栏目,内容涉及多种艺术领域。著有《编辑手记》等。
《香巴拉》为“无界散文·第二辑”系列图书之一。《香巴拉》的作品主要内容为作者行走于滇藏地区的所感所悟。香巴拉是陶渊明的桃花源,是充满农业文明的理想国。作者通过香巴拉,似乎是在对现代工业社会表达一种失望。作品思想深刻,读来让人好似游走于世界的美好与安宁之中。
“人有界,学有度,思无涯,行无疆。”我社既打造“无界散文”系列丛书以来,已出版“无界散文·**辑”,共计4册,分别为:《梵音之起》《虫洞》《饥饿的身体》《东张西望》。本次出版为“无界散文·第二辑”,共计6册,分别为:《在云南》《邯郸道》《香巴拉》《生灵书》《在沙漠》《新疆坦途》。无界散文系列图书,关乎心灵的文字,敏锐且有文思的封面设计,以及精美无比的印刷装帧,以飨读者。
那些感动过我的事物与一个地方的无限接近或深情,是缘于一个人或一件事。对世界无限的热爱,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也给了我迈步向前的勇气。越走越深,越辽远,越寂静,越饱满。对于昆明,对于云南最亲切的记忆,是我的那一张小小的床、忠实的旺财,还有那一只很娇媚的兔子,那就是“家”,但至今我也说不清这个家的确实地址是在哪一个区、哪一条街上。从2001年的昆明、开远、蒙自之行开始,以及时隔不久的昆明、版纳、思茅之游,再至2003年的与老迈一家(《欧阳海之歌》的作者金敬迈)的昆明、版纳之旅,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掐指算来,从那之后所有的我一人“在路上”,前前后后就不下十次,并再也不能说是“游”,只能说“走”。此时的我,已被大自然“启蒙”。巴西作家PaulCoelhe在《朝圣日记》一书中说的:“当你旅行的时候,你会以一种实在的方式体验到再生的过程。你会遇到全新的环境,时间会过得更加缓慢,而且在大多数的旅行中,你甚至不懂那里的语言。因此,在旅行中,你就像一个刚刚离开子宫的孩子”。对一个地方的记忆常常是意料之外的,而这些记忆就随着你走的路程的增加而积累了起来,到哪一天,你盘点起来就会发现是多么得富足。昆明可爱的“缪小资”和彭颂,还有去了丹麦的俊朗的克兰,开远的卖桑葚的小男孩,澜沧县戒毒所的苏所长,思茅美丽的纳西族四姐妹,版纳傣王的一家还有余阳,基诺族女法官左璐,楚雄直率的女作家黄晓萍,泸沽湖的“老表”们,德钦的扎西、木梭、马建忠,保山的兵哥哥们,腾冲的张大姐一家,怒江富有传奇经历的龙建平、丁大妈,独龙江遇上的兵妹妹……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他们丰富着我的视野,让我成长,更重要的是让我越来越谦和。生活的轨迹既然不能事先确定,为何我开始的旅程不是他地而是从云南开始?也许这就是机缘,我信!也就如我之所以成为父母的女儿、丈夫的妻子、儿子的母亲、他人的朋友一样,是天命!许多东西是天赐的,不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是你本拥有的还是他人给予的。这一切理当感谢,于心!水到渠成。当这一切拥有在心中洋溢着,还不如将他们形成文字,让更多的朋友来感受。让我那些高原上的朋友“走出来”,也让我身边的朋友感受高原的人文。所以,这绝不是一本浮光掠影的游记,告诉你何地好玩,何地有什么好吃,何地如何玩能省钱。有关云南的文字很多,将他们放在我的脑海里整合,先跳出的是她,那就她了——香巴拉。何来的“背影”?无须面对当地的人或事,在他地沉浸于其中,也许会少了溢美和虚伪之词。面影最终会成为背影,一切都会远去!太多的具象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想抓住的是那飘摇的经幡(风马旗),藏区随处可见的玛尼堆,玛尼石上篆刻着的“六字真言”。那字上所着的五种颜色的含意大约是与玛尼堆上五色旌幡的含意相同,即代表着无上的大自然:蓝色表示天空、白色表示祥云、红色表示火焰、黄色表示大地、绿色表示森林与江河。经幡在风中飘动一下,就是向上天诉说一次六字真言……这寓示着什么?也许就是天地人和、世象适度与平衡吧?!香巴拉,藏经中所言及的理想王国,而由此衍生的“香格里拉”成为唯一一个只有引申义而没有本义的词汇。抒情多于神秘,发明多于发现,无多于有、美多于真。于我而言,用头脑行走于天地间,用眼睛观察真实的人文,那样的境界才是我的“香巴拉”。我珍惜我的拥有。那一刻,松赞林寺,我转动所有的转经桶,是想触摸神的指尖……望枯红颜的等候留在家的女人们从男人一出门便把一生的梦系在等待上,他们夜间守一盏孤灯与寂寞相伴,做点小针线活,省吃俭用苦苦度日。一听说有马帮回来,便到西门口张望,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望穿秋水,望枯红颜竟也无怨无悔,自己认命,不思再嫁。我走进下寨街一户人家,那古朴典雅的民居使我流连,坐在门洞黑影里的老太太却幽幽告诉我,她九十岁了,在这里坐了七十年了,就是等一个人,自从新婚第二年送他下坝子后,她就在这儿等着。听说他在老挝,听说他在那儿又讨了老婆有了儿女,听说他还是想回来的……我感到肌肤一阵阵发凉,七十年前坐在这里的一个俊俏的小媳妇像一个幻影,这幻影和门洞的白发老妪互相交叠着穿越过七十年光阴寂寞的黑洞,我不知道这样的一生意味着什么?再走进一家,里边三位老婆婆是三姐妹,三个人的丈夫先后跟随着马帮出去后就再也不曾回来……小李说,有一位老人现在很有“知名度”了,他领我来到姚奶奶家。小李告诉我,姚奶奶没能等来丈夫却等回了丈夫的儿子。姚奶奶十四岁嫁给了一个姓马的十七岁的男人。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她的男人跟着马帮去了老挝。她天天盼,月月盼,但没有盼来丈夫,却盼来了她的丈夫在老挝又娶了个女人,又安了个家的消息。这种心痛是无法言说的,但只要丈夫没死,她还抱有一丝希望。丈夫来了信说异国的女人怀了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要交给她抚养,她又得到了一丝欣慰。她等啊等,没有等到孩子,却等到了丈夫的死讯。他求她念夫妻之情为他守节。那个异国的女人也说,为了他,我们姐妹俩一起守。那年她才十九岁,她清楚这个“守”字的含义。后来她看到了照片上的儿子和那个异国的女人,儿子的名字叫“平安”。异国的女人没有守住,很快嫁人了,儿子交给了外婆,等有机会送来给她。这一等就到了1980年,儿子已在法国定居,中国开放后才可以和妈妈联系,还寄来了照片。又过了十二年,她已经七十七岁的时候,在她的小院里,一个头发斑白的男人跪在了她的面前,喊出了“妈妈……”这一声痛彻她的心腹。我一步步踩着迤萨老街上那些石头路,抚摸驿路上专供马锅头喝水的大石缸,拍下一张张的沉重历史。仔细辨认着建造石缸时刻在上边的文字“村之西,通衢也。商旅往来,络绎不绝,当丁壬日暮途穷商贾云集,常数千人……”不知这些石头上留下了几多男人的汗水,收贮着几多女人的眼泪?公元1960年第一辆汽车第一次开到了迤萨古镇,于是,这个古镇上每天不绝于耳的马蹄声逐渐远去。对于遥远的哀牢山来说,迤萨古镇诠释的是一段云南人写就的行走和生存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