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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奇,笔名蓝风、苍狼等,男,1955年9月生于河南省南召县。1977年恢复高考后考入郑州大学中文系。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疯狂记忆》《城市的狗》,文学评论集《走近南阳作家群》,文学论著《情爱物语》,散文随笔集《飘飞的灵魂》,长篇小说《蓝色寓言》等。现为河南省南阳市文联《躬耕》杂志主编、南阳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南阳文学院副院长。
处于中国权力金字塔的最底层乡镇干部,连接着领导与群众两头,要迎接普检、招商引资、普及教育、计划生育检查,还要安排抗旱、排涝,应付群众闹事、上访……
萧剑平本是机关第一才子,风度翩翩,文采飞扬,深得曾局长信任。不料祸从口出,得罪了领导,多年来一直原地踏步,却阴差阳错被下放到镇上挂职锻炼,成为乡镇“土皇帝”。按政策两年后回来提拔,可谁知是福是祸?去赴任,又如何摆平那群虎视眈眈的“地头蛇”?
为追求政绩,顺利返城升迁,萧剑平使出浑身解数,却不知在各种势力旋涡中能否如愿以偿……
翻开这本书,带你见识令人啼笑皆非的乡镇干部政治智慧,体会机关才子在乡镇政治生态环境中的“奇遇”,了解处于权力金字塔低端的“土皇帝”们独特的生存现状。
★机关才子不同寻常的挂职锻炼路,为你讲述一个个接地气、令人捧腹又令人深思的官场故事
★带你了解具体入微的乡镇政治智慧,见识令人啼笑皆非的乡镇干部的“政治智慧”,体会处于权力金字塔低端的“土皇帝”们独特而辛辣的生存现状。
★作者根据自己亲身挂职锻炼经历而写成,真实,辛辣,为我们描绘一幅中国基层社会的真实政治生态
引语:走近神祗
此时此刻,我把自己关在烟雾缭绕的书斋里,正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试图写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蓝色寓言》。我不知道已经在电脑面前坐了多久,抑或是五年、十年甚至是一个世纪吧!无奈何却连一段像样的文字都写不出来。
我不由气急败坏懊恼无比,真想关掉电脑不写了。想了一会儿,还是先关掉台灯和电脑显示器,让自己进入梦幻状态休息片刻。岂料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顷刻间将我吞噬淹没,让我坠入深不见底万劫不复的地狱底层。我在这片黏稠浑厚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挣扎着。
书斋里撕扯不开呛人欲呕的烟雾,幻化成一片绵厚幽邃虚无缥缈的星云,我变成了其中的一袭极其微小的粒子,只能身不由己地跟随着星雾的整体,在有限的空间里四处飘游。唯有电脑的指示灯在遥远的某个称为“家”的地方,萤火虫一般忽明忽暗闪闪烁烁,如同太阳系里的太阳时刻吸引着它周围的卫星一样,扯拽着我不至于彻底失去自我,被扯进幽邃无尽的宇宙黑洞中去。
我在无垠的宇宙间四处飘荡,青鸟一般悠悠忽忽来到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天堂里住的都是我在典籍上见到过的名人。我很幸运地见到了盘古,见到了宙斯,见到了耶稣,见到了穆罕默德,见到了释迦牟尼。我向他们致意,以表达我对他们的敬意。他们的创造充分证明,只有他们才是制造寓言的巨匠大师。这些寓言大师喻示我:世界上的事情只有不敢想,没有不可能。按照你的初始设想去做吧!
我拜别了盘古,拜别了宙斯,拜别了耶稣和释迦牟尼,又飘飘摇摇飞回到我的书斋里。心情平静下来了,有了一点创作的感觉。我急忙为我的作品设计了一系列的人物,又为这些人物设定了相互间的关系以及故事发展的大致趋向。我将这部小说取名为《蓝色寓言》。
我为什么将这部小说取名为《蓝色寓言》呢?寓言可以是蓝色的吗?为什么不可以呢?因为蓝色是宁静之色,是纯净之色,是梦幻之色,是永恒之色……它没有绿的活泼、红的张扬、黑的幽深、橙的鲜亮,但却静谧深邃,凝重隽永,让人回味无穷啊!
写到此处,我猛然没来由地激动起来,感到自己忽然变得十分的伟大,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淡定的佛陀。我不求像太阳一样烛照众生,不求像圣贤那般闻达于世,只求哪怕像一只萤火虫那样,为自己和世人的灵魂点燃一盏灿亮的圣灯,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此刻我坐在电脑桌前的木转椅中,真就像释迦牟尼端坐于莲花台上,静心默然双手合十,眯眸笑视芸芸众生,心里储满无尽的悲悯。作品中的人物在我的大脑中跃动起来,互相串演出一幕幕跌宕起伏撼人心魂的人间喜剧。我的心随他们之喜而喜,随他们之忧而忧,随他们之悲而悲,随他们之哭而哭……
我梦想我的小说成为不朽。我梦想我的小说能够永恒。或许这是一个我的永远无法企及的梦魇。但是如果人人都像猪和狗一样没有梦想,那么作为人的生命存在,还有什么神圣的意义?不管你的梦想能否实现,你的人生一定要有自己的梦幻。也许二十年后,也许五十年后,也许一百年后,也许一千年后……
我将我的这部小说故事发生的时间,设定为公元二十世纪末的一个春天。同时给这部《蓝色寓言》里的诸多人物,随便各自起了一个不俗不雅的名字。然后在梦一般的境界中,开始了向这些特定故事情节中的子虚乌有的人物的零距离趋近……
我仿佛自己也进入了作品,和小说中的人物瓜藤豆蔓般地缠绕在了一起,分不清我到底是作者还是小说中的人物了。既然这样,我索性就把自己当作小说中的人物吧!如此,我就可以同时在两个“世界”里活着,我的生命就有了另外的意义。
一、奔跑的梦魇
1.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此时此刻,我的这部小说的主人公萧剑平,正坐在一辆由清水市发往清河县的大巴车上。大巴车里放着融融的暖气,萧剑平坐在车里其乐融融其暖融融。但他隔窗望着外面的原野,心里仍然感受到一股冷冷的寒意。
这是一个中国豫西南地区叫做“倒春寒”的季节。都三月快尽了,茫茫原野上的离离百草和河道边上的瘦杨弱柳,都才刚刚泛出一点点儿的绿意。萧剑平此时的心境,就如外面的风景一般乍暖还寒。一阵百无聊赖的酥软困乏漫上身来,他不禁靠在车座上打起盹来。大巴车像秋千一样摇摇荡荡,萧剑平的神思也似云朵一般晃晃悠悠。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几天前令人始料不及的那一幕。
那天萧剑平刚上班。曾局长就在电话里对他说,小萧你来一下我办公室。萧剑平听罢心里一皱:又有啥任务摊我头上了?他可是有段时间不找我写材料了啊!萧剑平上楼敲门进去,不想曾局长却没有给他派任务,只是笑容可掬地让他坐到沙发上,还客气地为他递烟倒水。曾局长的举止令萧剑平很是惊讶: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曾局长用很关心很客气的语气对萧剑平道,小萧你来咱们局――有七、八年了吧?
可是――萧剑平低头嗫嚅道,可有七八年了。
这些年你工作干得不错。曾局长梳了梳稀疏的头发,就是――唉,我对你关心不够哇!
不不,您其实对我挺关心的。萧剑平嘴上忙说,心里却一股怒火窜上来,哼,总算承认这些年对我关心不够,总算承认对我的缓、打、压了吧!
曾局长调来之前,是某县县委书记,来广播局后,由于不懂专业,还不懂装懂,空话连篇,八股味儿十足,开会讲话经常闹笑话儿,常被一些专业人员说三道四。可能曾局长听说萧剑平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还得过几个电视剧本编剧奖,他的讲话稿就由起初的赵逸兵等笔杆儿捉笔,改为让萧剑平操刀了。也许萧剑平写出的东西,就是比赵逸兵他们文辞华美一些。于是长此已久,曾局很快就在局里局外落了个“才子局长”的雅号。
这个雅号自然令曾局长十二万分的满意。作为回报,曾局长很快将萧剑平由副科提成正科,还几次私下对萧剑平开玩笑,小萧,你真是后生可畏年轻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可得为你们这些年轻人做好铺路工作啊!这样的暗示,再笨的人也能心领神会。萧剑平自然在日后的工作中愈加用心。果然一年之后,就传出小道消息,说局里已经将萧剑平作为副处级后备干部,报到了市委组织部。萧剑平也立时成了局里的红人儿。机关上下人人都说,如果不出意外,小萧三两年内就是副处级干部了。
……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叫他萧剑平说了那句不能说的混账话呢?
萧剑平说出那句混账话,是在一次全市广电系统干部大会上。当时曾局长正在主席台上眉飞色舞地讲话。不用说这个讲话还是萧剑平写的,这个报告依然写得文采飞扬。台下的几百号人,似乎都被曾局长的讲话陶醉了,纷纷掏出笔和本子,边听边认真细致地记录着。
当时,萧剑平就坐在前排靠边的位置上,但却没有像别人那样边听边记录。坐在旁边的薛玲玲小声提醒他,萧科长,你咋不记点什么呢?
萧剑平很不以为然地说,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
坐在萧剑平另一边的赵逸兵也轻声说,就算你不想记,也得摊开本子,好歹做个样子啊!萧剑平“嗤”一声笑道,我写的稿子,全文都能背得下来,我记个啥啊!
萧剑平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很正常,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啊!但是没想到会议之后,萧剑平忽然感觉到曾局长对他冷淡了。这种冷淡看不见摸不着。表面上曾局长遇见了萧剑平,仍像过去一样寒暄说笑,再有材料还是找他捉刀代笔,但他却能够明显感觉到。这种疏远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萧剑平的副处级干部的事情没有了下文。甚至连赵逸兵都由副科提成了正科,薛玲玲也由干事提成了副科,他萧剑平仍然在正科的位置上纹丝不动。
……
那次大学同学十年聚会上,萧剑平向大家倾诉了自己郁郁不得志的境遇,同学们大多愤愤不平。但也有李昌国、刘运平、胡光明等几位已经提拔到领导岗位上的同学,却说萧剑平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已经是省商贸厅计划处处长的李昌国对萧剑平说,你脑子是不是写文章写锈了,咋不想办法运作活动一下呢?
萧剑平好一阵迟疑道,叫我咋运作活动啊?
李昌国说,你没听说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做官三十二字笺言吗?
萧剑平不解,问,什么三十二字笺言吶?
刘运平接过话头,连这你都不知道,难怪得不到重用了。这三十二字笺言就是:既跑又送,提拔重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动;只送不跑,提拔不了;不跑不送,降格使用。你既不跑,又不送,就想提拔重用了?你们领导不把你降职使用就不错了。
李昌国说,现在官场里的人都是三分力气干工作,七分的力气拉关系,你老兄却倒过来用十分的力气干活儿,根本不为自己的进步搭桥铺路儿,你得不到提拔就不足为怪了。
坐在李昌国旁边、时任清水市一中副校长的胡光明,还笑着批评萧剑平,说了半天,你还是跟不上时代嘛!光会低头拉车,不会抬头看路,这是啥时候的观念呐?
萧剑平听后默然无声,好一阵子喘不过气儿。心说,老子凭本事吃饭的,从来不屑于请客送礼那一套儿。再说以我这样的性格,就是想跑想送,也放不下架子,抹不开面子啊!
……
令萧剑平万万想不到的是几年之后,一直对他冷如冰霜淡若路人的曾局长,却突然又对他热情起来,让他如坠五里雾中,晕头转向找不着南北了。
曾局长那天柔声舒语地对萧剑平说,小萧,无论从资历、业绩和能力上讲,都早应该安排了。只是那几年市里不让动处级,所以一直没给你解决。今年总算解冻了,却又有了新政策,要准备提拔的处级后备干部先下去任职锻炼两年,然后回来再安排。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把你报上去了。你看这事儿可以吗?
我——你……萧剑平竟一时语塞了。萧剑平无论如何想不到曾局长对他说的竟是这个事儿。这个突兀而至的好消息使他一阵晕眩,仿佛此时突然发生了七级地震。曾局长的办公室在强烈的地震中旋转摇荡起来,让萧剑平眩晕得差点没有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