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老解观象/副刊文丛》解玺璋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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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解玺璋祖籍山东,北京人氏,工人出身,恢复高考后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自1983年以来,一直供职于北京日报报业集团,曾在《北京晚报》的五色土副刊、书香专刊、文化导刊以及《北京曰报》文艺周刊担任编辑和主编多年,2004年10月至2008年初调同心出版社任常务副总编辑,现为高级编辑。《北京日报》"老解观象"专栏主笔。编报、编书近30年,闲暇时,喜欢舞文弄墨,对文艺评论、文化批评情有独钟,写过电影、戏剧、文学、电视剧评论干余篇,杂文、随笔数酉篇,文化批评专论数十篇,计有数百万字,曾获多种全国及,北京市新闻奖和文艺批评奖,有《喧嚣与寂寞》《中国妇女向后转》《雅俗》《速读中国现当代文学大师与名家丛书·张恨水卷》《京剧常识》等专著问世。

【编辑推荐】

“老解观象”是《北京日报》文化新闻版在2009年重点推出并认真经营的一个文化时评类栏目,每周五在《北京日报》13版右上固定位置刊出。该栏目由解玺璋一人执笔,自2009年2月6日首次刊登,至2011年12月31日,共刊登近150期,本书收纳期间文章近80篇。经过一年的经营,该栏目已经称为《北京日报》文娱新闻版的重要品牌,在京城文化界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成为文化界很多人每周必读的专栏,每当人们热议一件事的时候,常常想要看看“老解观象”怎么说,其自身已经成为一种“现象”。

【名人的书评】

“老解观象”自刊出以来,一直坚持直言、说理、快捷、平实的风格,对新鲜的、热点的、为公众所关注的文化现象、热门人物、焦点话题、当红作品进行评说,发表意见,鲜明地表达主流媒体的观点和态度,在众说纷纭的舆论中有了我们自己的声音。

【老解观象/副刊文丛的书摘】

心里总有些话想说

解玺璋

年初参加“副刊文丛”的首发仪式,没想到会成为其中的一分子。这应该感谢李辉兄,给我这个机会,或为“副刊文丛”添一道不同的风景。

我和李辉兄都是“老副刊”,几十年一直和副刊打交道,对副刊文字可谓情有独钟。一张报纸是不是有情怀,有品位,有个性,看它的副刊,便一览无余。副刊文字是有灵性、有魅力、有意味的,五味俱全,千姿百态,各领风骚。我在其中独钟情于评论、杂文、小品文。《老解观象》(此栏目为《北京日报》专栏,此次结集成书的文章发表于2009年至2011年之间)现在是叫作时评了,其实也是一种杂文或小品文。

杂文是我*早找到感觉的文体。所谓找到感觉,有点像初恋,忽然喜欢上一个人,理由却不能说得很清楚,只是喜欢而已。杂文于我,大约就是这样。那是1966年夏天,我13岁,读小学五年级。放暑假之前,学校已经组织学生批“三家村”。“邓拓、吴晗、廖沫沙,三家村中是一家”,这两句童谣,当时流行得很广,我现在还记得。不过,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邓拓、吴晗、廖沫沙是些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只是跟着起哄、凑热闹而已。

不久,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竟得到了一本《燕山夜话》。这是一本薄薄的小书,署名“马南邨”。当时,我还不知道“马南邨”就是“邓拓”的笔名,有很长时间,我也不认识这个“邨”字,更没想到,多年后我也被分配到《北京晚报》,做了《五色土》副刊的一个编辑,

一度还负责《百家言》这个栏目,它的前身正是马南邨的《燕山夜话》。而《百家言》这个名字,还是马南邨——邓拓的难友廖沫沙先生主张并题写的,想想也真是一种缘分。

不过,那时我已知道这是一本“黑书”,书中的很多文章,都是被点名批判过的。这是我*次“私尝禁果”。现在我还隐约记得在路灯下悄悄读此书的情景。其中的微言大义固非我所能了解,能够引起我兴趣的,只是那些被作者用来说明道理的有趣的小故事。有一段时间,我热衷于摘抄古代笔记中的名人逸事和格言佳句,就是为写杂文积累材料,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我偏爱这种写法很多年,现在想来,用得不好,还是会有掉书袋之嫌,或给人累赘之感,不能畅所欲言。

渐渐地,我就被鲁迅杂文“俘虏”了,现在叫“粉丝”,其实是有点不问青红皂白,盲目崇拜。他的深刻是我所不懂的,而他的尖锐是我所喜欢的。那时还买不起《鲁迅全集》,有限的零花钱只能买单行本。记得那时*迷他居住上海期间写的杂文,虽不全懂,但文字间的嬉笑怒骂、冷嘲热讽,读来总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唯其如此,鲁迅杂文就成为我所模仿的对象。鲁迅的博大精深是学不来的,简便易学的倒是他的尖刻。那时我在工厂办一张厂报,有时写一些针砭时“弊”的小文章,就得罪了一些人。

改革开放了,越来越多的读书禁区被打开了,终于知道了鲁迅杂文并非杂文的*。我的豆腐块式的小言论——杂谈、杂感、评论、小品开始在一些报刊上发表,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不久我进了《北京晚报》编辑部,在《五色土》副刊编过许多栏目,其中一大一小两个言论栏目——《百家言》和《一夕谈》,一度是由我负责编辑组稿的。那时,给晚报写稿的名家很多,特别是《百家言》,作者几乎全是各个领域的名家。编辑他们的文章是一种享受,也是难得的接受再教育的机会。我常说,虽然我没有机会读到博士,但我是很多老先生的私淑弟子。这是做副刊编辑*的好处,只要你用心,你就能成为一个博学的杂家。这时,能够读到的书,渐渐地也多起来了,梁启超、陈独秀、林语堂、梁实秋、周作人、张恨水,乃至聂绀弩、金克木、张中行、曾彦修、李敖、龙应台、王小波等,每个人都是一座宝库,等着你去打开。想想那时真像是幸运的樵夫阿里巴巴,一声轻轻的呼唤“芝麻,开门吧”,顿时就被眼前的“财宝”惊呆了。当然,我们看到的不是金币,而是知识。知识使我的眼界开阔了,思路也拓宽了,明白了文章法无定法的道理,简单地模仿某个名家,已不能让我感到满足,我更愿意摸索一种符合本人个性的表达方式。

这件事说着容易做着难,光有一厢情愿的想法,恐怕于事无补,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有时候造化弄人,不是人力可以偿其所愿的。我这么说似乎有“宿命论”之嫌,其实也不尽然。随着年齿渐长,我认识到,写得花团锦簇,或写出奇思妙语,未必就是好文章。事实上,文章的好坏,常常并不取决于,或不仅仅取决于修辞和技巧,还要看作者具有怎样的学识、见识、胆识和智识,融入怎样的人生感悟和体验。学识、见识、胆识和智识或许能从书本中得到启示,而人生感悟和体验,却只有靠自身的积累,才能获得。我所谓的造化,就在其中,即时势所造而已。我们有幸遇到这样一个时代,仍处在李鸿章所说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当中;或如唐德刚所言,仍未驶出历史的三峡。这几十年的时势,惊涛骇浪般的大转型,可以说,都让我们赶上了。我们在其中浪迹浮沉,也呛过几口水,也受过些磨难,人生感悟和体验自不必说,我们更看到,社会风尚、人情冷暖、精神信仰的蜕变,所关乎世道人心者甚巨,说到底,这都是时代对我们的恩赐。

我是个副刊编辑、报人,如果我说报纸是社会公器,在我们这里,会让人觉得很可笑。但毕竟我们不能选择做“沉默的大多数”,能够发声,我们还是要发声的。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能为了明哲保身而免开尊口,或者王顾左右而言他。杂文的写法可以千变万化,但针砭时弊、月旦人物的传统是不能变的,一旦丢失了这点精神,杂文的末日也就到了。我的《老解观象》延续了我在杂文写作中始终坚持的直言、说理、快捷、平实的作风,对新鲜的、热点的、为公众所关注的文

化现象、热门人物、焦点话题、当红作品进行评说,发表意见,不求惊天动地,但求润物无声。这次能有机会汇集成册,奉献给更多的读者,也为历史留下一份微薄的痕迹,深感幸甚。还望读者诸君不吝赐教。

丁酉立夏于望京二随堂

爆炒田亮:影视圈心浮气躁又一例

近来的影视圈颇有些心浮气躁,乱象纷呈。商业化和市场化总是免不了要炒作的,但炒什么和怎么炒,还是大有讲究的。张艺谋的电影还没拍,先炒与小沈阳的合作,就显得有点胆怯心虚。胡玫拍《孔子》,也把周润发端出来炒作一番,还拉了濮存昕来垫背,更有点像是急功近利。还有消息说,王宝强要演董存瑞了,接着就是无聊的争吵,你说合适他说不合适,扯来扯去,没完没了,与其说是无聊,不如说是扯淡。

在这期间,关于田亮要演雷锋的消息,更引起媒体和舆论的一阵喧嚣。其实,田亮能不能演雷锋,这是剧组的“家事”,决定权不在你我,而在掏钱的投资商。网友和粉丝以为能够影响投资商,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投资商的小九九是算得很精的,他才不在乎田亮的演技如何,与雷锋是否般配呢。他之所以看中了田亮,就是因为他的“纪律差、绯闻多、讲排场”。一个“问题多多”的人,要演一个在中国近乎圣人的角色,太容易炒作了!所以才把这个问题抛给观众,他知道,有“倒田”的,必定会有“挺田”的,他想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出“好戏”。

有人说,争论一下也好,至少让年轻人都知道了雷锋。想法倒是不错,但是,这雷锋是不是那雷锋,恐怕还要两说呢。从目前的报道来看,这个雷锋很潮,很雷,很帅,很有女人缘,虽然不说我爱你,却有四段姐弟情,等等诸如此类。按照这样的思路去拍雷锋,演雷锋,这个雷锋还是人们心目中的那个雷锋吗?有人根据田亮的某些表现,说他与雷锋相去甚远,其实,想拍这样一个雷锋的投资商,与雷锋相去更远。既然你想拍的是个当代阳光青年的故事,就该自己去创作一个,千万别拿雷锋来说事。想靠雷锋的知名度赚钱,这个钱可是烫手的。

雷锋精神是社会主义新道德传统的一部分,雷锋则是其代表人物。现在有些人热衷于钻到几千年或数百年的故纸堆中为新道德建设寻找资源,将腐朽发霉的东西视如珍宝,拿来做道德教育的本钱;同时对于近百年来的新道德传统,却又弃之如敝屣,毫不珍惜。这些年来,我们看了很多所谓红色经典的改编或重拍,相当多的作品都喜欢玩一些解构、戏仿、调侃、消解、颠覆的游戏,美其名曰回归人性,回归真实。我不明白,是不是粉色、黑色,甚至黄色,就一定比红色更人性,更真实呢?怕是没有这个道理。有人说,雷锋是个凡人,拍电视剧就是要恢复他的凡人本性。其实,雷锋的凡人本性是不劳别人来恢复的,他本来就是个凡人,他做的事,都是平凡小事。这些事谁都能做,但谁都没做,雷锋做了,所以他成了雷锋。在我看来,时代呼唤雷锋,人民需要雷锋,并不在于他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业绩,而是人民从他身上能够感受到一种美好的存在,能够体会到一种可以被普通人汲取的精神力量。如果能够拍出这样一部《雷锋》来,谁演雷锋还是问题吗?

(2009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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