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山川无尽绵延》远人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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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主办深圳市光明新区文化艺术发展中心

顾问王晓华

主编远人

编委陈瑛陈昌云余巍巍王猛

远人,1970年代出生,17岁发表处女作,创作涉足诗歌、小说、散文、评论,迄今有500余件作品散见于《大家》《花城》《钟山》《博览群书》等海内外20余家报刊。出版有长篇小说《伤害》《秘道》,随笔集《真实与戏拟》《新疆纪行》等,主编出版《21世纪的中国诗歌》。有作品入选30多种选本及年度*诗歌。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推荐】

本书是“当代中国生态文学读本”系列第十一辑。《山川无尽绵延》不拘体裁,从小说、文艺理论到诗歌,选编了陈鹏、淹月、聂作平、程远、李路平、马永波、王国华、奉荣梅、汪树东、汪破窑、王池光等多位60、70、80后作家、诗人、学者的作品,文字流畅清晰,风格各具特色,文学到学术的过渡和跨越完美契合在编者的编选意图之中,显得层次立体却娓娓道来。本书充分体现了编者的立意,即在今天的文学表达中,有一种直接面对生态的文学能提供给读者一方心灵和阅读的净土,为当代文学提供一种亲近自然、回归自然、塑造自然的文学样式。

【名人的书评】

立意高远,旨在为当代文学提供一种亲近自然、回归自然、塑造自然的文学样式。

希冀在今天的文学表达中,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唤醒。

本书的编者是著名诗人、作家远人,其本身在诗歌、小说、随笔等领域多有涉猎,

并都取得不俗成果,在不同体裁作品的编选上具有权威性。

【山川无尽绵延的书摘】

1992年初秋。那年我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勃发,以为世界轻而易举就能征服的年龄段。那年对我的意义是我*次徒步登上了华山之巅。从深夜11点半到早上6点,整整七个半小时的攀登,终于在薄雾阴沉的天亮前到了峰顶。可惜,那天没看到日出,迎接我的是一场突然而至的漫天大雪。下山后,旅馆老板淡淡地说,今天早上下了场小雨。

雪也罢,雨也罢,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是下山之时,整座华山千姿百态地在我面前出现,一面面绝壁上,布满宛若斧头砍劈的痕迹,令人觉得刘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不是传说,而是真实。我*次被一座山彻底震撼。我当时涌上一个念头,以后,我每年都要去攀登一座山。

很遗憾,少年时许下的诺言在今天并没有实现。我至今攀登过的名山大川屈指可数。人很难像徐霞客那样,将自己的一生交付给大自然。如果人人做到了,徐霞客的名字和文字也不会流传至今。不过,也恰恰在徐霞客那里,我们得以从文字中见识很多我们没有去过的崇山峻岭。而且,对“一生好入名山游”的先人而言,总是大自然才激发出他们毕生的豪气与豪情。徐霞客游记的开篇就是“溪回山合,木石森丽,一转一奇,殊慊所望”的《游天台山日记》;性格并非豪放的杜甫在登上泰山时也忍不住发誓要“一览众山小”,至于李白,一生*瑰丽的篇章也当属与山有关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了,甚至,*让他“相看两不厌”的,也是一座山。我们的确可以体会,若没有大自然孕育的那些奇峰大山,我们的文学史甚或文明史都难以建立令人仰视的高度。

一座山的本身就是一种高度。有了高度,人才会有登临的欲望;有了登临,人才会有开阔的视野;有了视野,我们才会有对天地的认识。所以能够肯定,让人遥襟甫畅的,是因为到了一种高度;让人逸兴遄飞的,是因为完成了一种登临。大自然的连绵山川给予人的,永远是让我们体会*真实的面对与*彻底的自我敞开。这也是人与自然*理所当然的生态关系体现。

只是人到现代,与大自然的关系越来越远。城市成为人类的栖居之所。城市有城市的好处,但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大自然从我们身边远离所带来的损失。城市使人浮躁,大自然使人安静。当我们走出城市,面对那些无尽绵延的山川,我们也许会承认,只有大自然才具有真正的鬼斧神工,只有大自然才可进入我们心灵的需求层面。

大自然其实永远都在召唤着人。我记得*深的是英国登山家乔治·马洛里在面对《纽约时报》记者提出“你为什么要去登珠穆朗玛峰”时的回答,“因为山就在那里”。是的,大自然的每座山都在那里。它的召唤永远都是沉默。山川沉默,是山川的本身瑰丽使它有资格沉默。人也会在山川前沉默,但不是因为有资格,而是人在面对时能够体会,山川不是让人类征服的,我们面对它,只有去热爱的资格。

正面环形山

陈鹏

直到黎明垃圾车开来

和楼底垃圾箱一起砰砰作响

这后院安静的灰色之钟

把我敲入睡眠

——特朗斯特罗姆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不道德,我认为我们之间也就是简单的男欢女爱。我的想法也许太天真,毕竟她来路不明,也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更不是我女朋友或妻子。从一开始就无其所是。有时候三周,有时候四周,周五傍晚我们去往玫瑰酒店807房。三个多月了吧。大约三个多月了。这样一来,我明白我被人利用了,但我并未把它搞个清楚。她是被人送来的。那个男人,远远站在街对面,身影模糊,光头硕大,冲我摘下一顶软呢毡帽,颔首致敬,然后像安静的马一般退入阴影。她出现了,像海豚浮出海面:亚麻套头衫,露脚趾的咖啡色凉鞋,漆黑的长发。腿也许裸着。全裸。也许没穿内裤。就像老雨果的艾丝美拉达。此时腾起一阵浓雾,那是汽车尾气和昆明晚秋暮色的混合物。她冲破雾帐和阴影向我步步靠近,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带着清爽神秘的意味,丰满又紧绷的身体宛如橡皮。我恍然发现街对面的光头佬消失了。我冲她点头,并肩走了很久,直到玫瑰酒店亮起霓虹。我指指那里。她点了点头,小心挎着我的胳膊,随我走向茶色玻璃大门。就是这样。故事通常就这么开始的。807号房有一扇厚厚的木门,进去后开阔雪白的空间没有丝毫色情意味。她褪下长衫,脱掉凉鞋,幽暗的光线将其肩胛骨和乳房上面那一小片平滑的滩涂渲染得相当优美,一对饱满的乳房结实上翘,有香槟的光泽;腰部纤细,让我想起周杰伦或汪峰的歌;腿很直,右膝弯着,刀子般瞄准我的小腹。她的脚踝、膝盖和髋关节比例恰到好处,也许用优雅也不足以形容;体毛明显修过,像一粒种子。她抬起手,将我抓住。我只好放缓节奏,任何鲁莽之举都会将她突然实施(或早有预谋)的裸呈破坏的。我稍稍退后,为了仔细看她。她忽然做了一个手势,嘴巴张得很大,发出类似坏掉的小喇叭的呜呜声。我明白了——一个无法说话的姑娘,一个哑巴。是的,千真万确,一个不能说但能听的小哑巴。我慢慢靠拢,轻轻抱住她。她抬头吻我,动作谨慎而笨拙。

就这么开始了。每三周或每四周*后一个周五,晚八点,固定不变。从807窗口望出去,城东环形山非常清晰,像淡蓝的鲸鱼骨架。但那不是真正的山,是巨大的城市垃圾,再细看时会让你想起诺亚方舟。嗯,我通常六点出门,楼下一个中年妇女仰着脖子唱歌;两只狗在花园里疯咬;几个孩子打起来了。我开车,从二环上三环。路灯闪亮,沥青路面像婴儿一样纯洁,巨型立交桥拖着复杂的影子,霓虹带快速拉伸变形。我沿三环下桥,经市体育馆调头回环西立交。玫瑰酒店就在桥东约两百米处。多俗的名字,玫瑰。昆明遍地玫瑰,谁都以为它象征烂俗的爱情。我在楼下三块钱买了一把,*终还是扔了。不,不要玫瑰。我讨厌玫瑰。多丑的名字,玫瑰。各种店铺、广告、牌匾上的丑陋名字还少吗?就连我的名字,杜上,你听听,也丑陋不堪,可你有什么办法,父母起名的时候不会征求你意见。总比杜下好一点吧。杜下。好在不是杜下。现在我告诉你她的名字里也许有个莉,也许没有,是我起的。我蘸着口水,写在她手心里的。莉。她乐不可支,然后在我手心里写道:同意。字迹必然娟秀,和她无声的笑容非常搭。我瞅见她一排整齐的牙齿以及后槽牙上隐约出现的极小的洞。可她的气息清新极了,像一只橙子。我吻着她,用舌尖寻找那个小小的洞,却以失败告终。我迷失了,像兔子迷失于森林。通常,我在玫瑰酒店酷似黑帮电影外景的地下车场停好车,沿干燥的带有石灰和下水道臭气的长廊找到电梯。这架老掉牙的奥迪斯也该换了,打开时发出抽筋断骨的咔咔声,上行时磕磕绊绊,像一场便秘;当它停下,是一次像咳嗽打嗝的重重一顿,仿佛随时可能坠毁。我猜它至少服役五十年了。我知道人们一般对背面之物忽略不计。酒店更重视大堂的直达电梯,有时候还在印有星期几的地毯上洒些香水。我抵达八楼,长长的过道沉默如海,我有些不安。807在西南角,尽头,向外凸出,像走廊的一只耳朵。7点58,我在807的“7”上,轻敲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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