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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楼主,原名陈立勇,湖南郴州人,媒体记者,资深编辑,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湖南省煤业集团有限公司。
笔名飘雪楼主缘自于自创诗:飘雪寒风行侠孤,楸枰棋烂恨情无。莫笑江湖几多险,人去楼空谁作主?现已出版《汉朝那些事儿》(1—8卷)等多部历史小说。
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郭小杰陪同学尹波去参加江煤集团大学生现场招聘会,结果却被意外选中,于是,这对来自不同背景、性格迥异的朋友开始了共同奋斗的人生历程。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到了矿山,因公受伤、女友叛离、父母威逼等给了郭小杰沉重的打击。正当他萎靡不振时,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改变了一切……在矿山保卫战中,因为抗洪救灾有功,他从基层被调到了公司机关工作,命运曲线迅速触底反弹。通过努力,他成了矿区*年轻的团支部书记,随之错综复杂的爱情也接踵而至……然而,只有郭小杰自己能体会到在事业与情感的层层纠葛中的成长与蜕变。一幅全景式现代矿山画卷在他的生命中展现,而他终于发现:在矿山工作和生活其实挺好的。
初到矿山
(1)
刚刚进入六月,天空早已收起了春的温和和妩媚,露出霸道而又火暴的面目。火辣辣的太阳不间断地吐着火星子,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地上已经着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已经热得发了狂。
柏油马路被晒得软软的,发出惨白色的光芒,坐在大巴里的郭小杰觉得憋气,迷迷糊糊的他把头探出车窗外去,想呼吸一下凉风快意,不料,他的头刚露出一半,一股热浪排山倒海般袭来,吹在他脸上火辣火辣的,唬得郭小杰赶紧把头缩回了窗内。他用手摸了摸脸庞,心里嘀咕道:“这贼天气,都出不了门了。”回头再看,前后左右的乘客大都斜靠着闭目养神,有的人张大了嘴,口水流了三尺长,还有的发出山崩地裂的呼噜声,和疾驰的车轮声构成了独特的交响曲。
见车内实在没有好风景可看,郭小杰又望向了窗外,远处的群山巍峨起伏,近处的稻田里金黄色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迷人……恍惚中,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红裙子、头扎小辫子的女孩,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她轻启玉唇,声音如百灵鸟般动听……
“小杰,我渴了,我要吃冰激凌!”
“小杰,我累了,借你的肩膀给我用一下吧!”
“小杰,我做梦了,借我一双隐形的翅膀,我想飞到天上去!”
“小杰……”
“小杰,你在发什么呆啊,看你这失魂落魄的痴呆样,又在想嘉嘉了吧?”坐在郭小杰旁边的原本一直处于“休克”状态的小伙子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见郭小杰望着车窗外发呆,他扶了扶眼角的银边眼镜,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郭小杰大腿上。
“啊。”郭小杰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嗔怪道:“尹波啊,
想拍死人不偿命啊?你下手这么狠,想谋杀布衣啊?”
尹波和郭小杰既是同学,又是挚友,在学校被同学们戏称为“穿一条裤子”的人,两人平时喜欢开玩笑,又都喜欢看《三国演义》。这“布衣”两个字源于诸葛亮所作的《出师表》中的“臣本布衣”,喻义为一穷二白。两人没事时总拿“布衣”当口头禅来用。
“臣本布衣,乐躬耕于煤海。”尹波一边说着,一边把郭小杰拉“入座”,笑吟吟地说:“我这一拍跟你拍拍身上的灰垢差不多,哪有这么夸张,要在车上又蹦又跳吗?我的手再重也比不上嘉嘉的‘拂花手’啊。她一抬头,某人的头便低得快要碰着地了;她一招手,某人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赶紧奔去;她一甩手,某人千方百计地变着魔术逗哄她……”
还没等尹波说完,郭小杰就给了他一顿拳头的“狂风骤雨”,尹波只有求饶的份了。两人嬉闹了一阵,尹波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糕点,递一块给郭小杰。郭小杰摇了摇头,说:“你吃吧,我没胃口。”
“这可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这样不吃不喝,是不是想达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爱的*境界啊?上车前,嘉嘉特别吩咐我,如果我不能照顾好你,回头拿我是问。我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你的野蛮女友啊,所以这糕点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郭小杰还是摆手,说:“你少拿嘉嘉来唬我,我又不是吓唬大的。要知道咱们到煤矿来,是来吃苦的。吃糕点先甜后苦,这可不是好现象哦。”
“小杰,你说,我们当初选择到江煤集团,选择到江大能源工程学校进修半年,选择到煤矿来工作,这步棋是对还是错呢?”
“怎么,还没到矿区,就后悔了?”
“后悔谈不上,就是感觉心里没底。听说煤矿又脏又苦又累,很多人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都选择到大城市里去淘金,我们却选择到这穷乡僻壤去挖煤,别人都笑话我们是另类啊。”尹波原本嬉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路在脚下,要靠自己去延伸。父母不能理解,亲人不能理解,同学不能理解没关系,但我们一定要相互理解才对。”郭小杰说着,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是啊,作为家里的独生子,他从小乖巧听话,勤奋刻苦地读书,顺利地考入了江南省的名牌大学——江南农业大学。对此,父母笑歪了嘴,逢人便把儿子的喜讯向外人鼓吹,他们为有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但是,就在郭小杰毕业实习那一年,他和尹波一同去逛街,正巧碰到江煤集团举行的现场招聘会,出于好奇,两人都报了名,结果,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的他们,居然通过笔试和面试,双双被选中,成功入选100人的名单。
按照江煤集团的招聘流程,被选中的100人,要先到与江煤集团联合办学招生的江南大学能源工程学院进修半年,然后作为“特殊人才”分配到江煤集团所管辖的分布在江南省各地的原煤单位,从而开启他们的煤海之旅……
在签协议时,郭小杰的父母坚决反对,但一向乖巧听话的郭小杰这一次却选择了叛逆,毅然和江煤集团签下了合约。原因有三点:一是从小喜欢文学的他在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时便对书中介绍的煤矿很是神往,觉得这是锻炼人的好地方。二是在应聘时,现场活跃热闹的招聘场面感染了他,他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三是他的好友尹波同样毅然选择了江煤集团。
而尹波之所以选择江煤集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家里穷。从小穷惯了的他,觉得去煤矿工作,算不了什么。郭小杰也选择煤矿时,尹波心里多少有点内疚,觉得对不起好朋友。因此,见郭小杰望着车窗外发呆,以为他产生了什么悲观情绪,所以试探性地“询问”他。
事实上,尹波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对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再到选择工作单位时也在一起的同窗好友,当真印证了形影相随这句话。而在江大进修的半年,通过对地测等知识及煤矿知识的学习,郭小杰已对煤矿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执着和追求。
结业后,江煤集团在对100名特招生进行分配时,他和尹波再一次机缘巧合地分配到了一起,被分到江煤集团所管辖的江南省*南端的一个叫河狮矿业公司的单位。不过,公司虽然一样,但所分到的矿井却不一样,郭小杰被分配到河狮矿业公司所属的棋井盘煤矿,而尹波则是与之相隔数十里的周家坳煤矿。
“要是在那里吃不消,我们到时候就一起回省城吧。”尹波沉默半晌,突然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咱们刚来,连煤矿是啥样子都还没看到,就准备打退堂鼓,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波波的做事风格啊。”郭小杰当然知道尹波心里主要是担心自己,傲然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选择了煤矿,就不要打退堂鼓。波波,我们来个约定,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言退缩,都要坚持下去。”
郭小杰说着举起一只手,尹波犹豫了一下,也举起了一只手,两只手重重地拍在了一起。
(2)
大巴到楚南市时,已近傍晚时分,夕阳温柔地亲吻着世间万物,金黄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迷人。尹波早已重新入睡,只有郭小杰怔怔地望着窗外,欣赏着夕阳的美景。但随着暮色的加浓,他的眼神越发显得焦虑起来。
“师傅,还有多久才能到江风县?”郭小杰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半,便问车上的售票员。
“不用多久了,个把小时就到。”四十岁开外的售票员操着浓重的楚南口音说,语速很快而且尾音重,一般人很难听得懂这样的方言。好在以前郭小杰读大学时,有几个楚南这边的同学,当时好奇之下还跟他们学过楚南方言,此时却派上了用场,他用楚南话说:“还要一个小时啊,那不都天黑了吗?”
“你是来这里走亲戚的吧?”
“我要到河狮矿业的棋井盘煤矿去。”
“这个时候去棋井盘啊?”售票员一边打量着郭小杰,一边摇着头道,“从江风县到河狮矿业公司要二十来分钟,从河狮矿业公司到棋井盘煤矿要四十来分钟,这车程至少要花一个小时,关键是我们到江风县时天就黑了,到时候可能就没有车了,打的又贵又不划算,不如等到了江风县,先在县城住一晚,明天再去棋井盘……”售票员正好心地喃喃自语,郭小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
“请问是郭小杰先生吗?”
“是,请问您是哪位?”
“小杰,你好。我是棋井盘煤矿的党支部书记,我叫白磊。我代表棋井盘煤矿热烈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来时,大家就各自所分配的矿区主要领导进行了一番“刨根问底”,郭小杰当然知道自己所分配到的棋井盘煤矿的矿长叫毛红林,党总支书记叫白磊,此时当然惊喜交加:“谢谢白书记,我初来乍到,对煤矿还只是个门外汉,到时候还请您不吝教诲……”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懂礼貌,又谦逊……”电话那边的白磊赞叹一番后,问道,“你现在到哪了?”
“刚过了楚南市,到江风县还要个把小时。”
“哦,好。我和周家坳煤矿的康书记在江风县汽车站等你们,尹波和你在一起吧。”
“对,他在我身边。”
“他的手机打不通,你把手机给他,康书记有话要对他说。”
尹波这时早已被他的电话吵醒了,他用手擦了擦惺忪的睡眼,强打起精神,拿过电话,刚说了个“喂”字,康子书极富磁性的声音便传来了。
“尹波啊,欢迎你来河狮矿业公司,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我们在江风县汽车站为你俩接风,快到站时打电话给我们……对了,你们肚子一定很饿了吧?我们已备好饭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康子书不愧是当领导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尹波只有洗耳恭听的份了。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尹波笑着对郭小杰说:“命苦的人就是命苦,我怎么就没有分配到棋井盘煤矿啊,你看看,这个康书记说话这么婆婆妈妈,以后我可有得受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你们两个刚好趣味相投啊。”郭小杰笑道。
尹波“啐”了一口,嬉笑道:“看样子嘉嘉不但教你跳舞了,而且还教会你耍嘴皮子了,真是孺子可教也。”尹波摇头晃脑起来,气得郭小杰横眉瞪眼的。
两人说说笑笑,汽车在走过一段“野旷天低树”的路段后,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透过路灯,“欢迎您进入江风县”八个金黄大字清晰可见。
郭小杰四处张望着,想从感观上寻找这个县城的品位,得出的初步印象是:街道整洁,餐馆林立,饮食业应该发展得很好。车子一阵左拐右绕,郭小杰想起白磊的叮嘱,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码时,汽车突然一个急拐,他重心不稳,身子一个趔趄,手机掉到座位上,幸亏尹波抓了他一把,才没有跌倒。郭小杰捡起手机,正要发牢骚,就听见售票员站起身来说:“前面就是江风县汽车总站了,各位旅客请准备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切勿遗忘丢失……”郭小杰心想,刚才只不过是司机转弯时的无心之过,到嘴的牢骚话也就咽下去了。
郭小杰和尹波两人所带的行李并不多,都是一个大背包而已。随着人流刚下车,立即有人上前道:“两位去哪里,要不要车,我们的价格很便宜,十块钱可以绕着江风县转一个圈……”
“谢谢,我们不需要。”尹波操着普通话说。他们一听,就知道是远道而来的,于是更加来劲了,又上来几个中年妇女,连拉带扯。
“这么晚了,要睡旅馆吗?我们那里挺便宜的,十块钱一晚上。”
“要吃饭吗,两菜一汤,才十块钱……”
郭小杰和尹波想要挣出他们的包围圈,但两人都提着重重的行李,又被他们连拉带扯的,哪里出得去?
“干什么?强买强卖吗?”正在这时,只听见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暴喝,围观的人被唬住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但见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和一个白净儒雅的中年汉子冲进人群,那伙人眼看做不成“生意”了,立马作鸟兽散了。
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问道:“你们两个就是郭小杰和尹波吧?”
郭小杰和尹波应着,忙向白磊和康子书问好。白磊笑道:“刚刚没有吓坏你们两个吧?”说完看了看四周,接着道,“江风县这股拉客之风该杀杀了,这样子,外地人哪里还敢来啊。”
“这些是政府部门管的事。”康子书接过话说,“别光顾着说话啊,两位年轻人饿坏了吧,先吃饭再说。”
“对,你看我,差点忘了正事。我们在路边土菜馆已经订了一桌饭菜,来,来,来,这边走。”走出汽车站大门,左拐不到五十米,白磊和康子书领着郭小杰和尹波走进了一家“来是客土菜馆”。店子虽然不是很大,但生意却异常火爆,店里的坐椅上几乎都坐满了人,显然这家店子是沾了汽车站附近这个位置的光。
“服务员,215包厢马上上菜。”白磊冲着服务台叫道。
“好的。”一名服务员应道。
这里所谓的“包厢”,只不过是一间用木板隔开的简单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大圆桌、几张凳子和一台简易的电风扇,别无他物。
“本来要去好一点的地方,但考虑到你们肯定很饿了,所以就选了这个*近的饭店,虽然简陋了点,但菜的味道还可以,你们就将就着吃吧。”白磊说着引领郭小杰和尹波入座。
“谢谢。”郭小杰道。
“你们太热情了,这么远来接我们。”尹波道。
“这是应该的。”康子书拍了拍尹波的肩,笑道,“你们千里迢迢而来,辛苦了啊。”
吃完饭,白磊对康子书说:“时候不早了,你带着小尹回周家坳。我和小郭回棋井盘,改天有空再好好聚聚。”
“好的,晚上小心点,一路顺风。”康子书伸出手来,和白磊握了握手,又和郭小杰握了手。白磊同样伸出手热情地跟尹波握了手。
郭小杰和尹波眼看这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相互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钻进了各自的车子。
车子驶出县城,便朝一条山间小路驶去,山路虽窄,但好歹是水泥马路,且晚上车辆少,因此,开车的谭师傅开得很快。
“谭师傅,慢点开,别着急哦,现在才八点多,到矿区也就九点左右,我们搞煤矿的都讲究预防为主,安全*嘛。”别看白磊长得五大三粗,但说起话来,却不急不缓,颇具领导风范。
“白书记放心,这条路我都是轻车熟路了,不会有事。”谭师傅说着,看了郭小杰一眼,问道,“小郭坐这样的山路车,不习惯吧?”
“没事。”郭小杰自和尹波分别后,没来由地伤感起来,机械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