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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享誉国际的著名诗人孙文波首部谈论现代汉诗的长篇随笔,充满真知灼见。书中知识驳杂,涉及历史、政治、哲学、地方志等等。书写生动,警句频出,展现了一位当代沉思者的精神光谱。
我们还是应该看到现代性是当代诗的龙骨。
我不喜欢重写历史事实的诗歌。
现在的很多人写下的东西,并不是当代诗
新,很可能不正确,有问题,但新,永远是对一个人写作的基本要求。
那些仅仅把一些局部认识拿来当做变化的*性,
以期用之反对前代诗人的做法,让人感到十分可笑。
——孙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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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新诗写作者,我非常珍惜这一百年来新诗所获得的成就。这是好几代诗人,以对文化的巨大热爱,以及对文化前途的深入考察,以自己的智慧和学识,做出卓绝努力得到的回报。而正是对之珍惜,我们才需要小心维护,并以我们的殷勤工作,将之向健康、有效的方向推进。这当然需要不单付出热情,还要我们以更高的要求,更深入的探索,一步步走。同时,我们还需要既不骄傲自大,也不犬儒主义地看清楚存在的困难。在当下的环境中,恐怕困难已经不是来自于传统主义的否定,而来自于我们如何分析什么是今后写作的可能性。而且,这里面当然地包含了我们对自身写作得失的清醒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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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基于文学的终极认知,没有在其关于语言、形式、时代认知,以及审美判断等等方面,做出真正具有前瞻性、创新性的努力,我对所谓的重建诗歌的地方面目,根本上是不信任的,也不认为是能够实现的。如果仅仅以为使用了某某地诗歌这样的说法,就能够获得地方面目,一切岂不是太简单了。中国当代诗歌所生存的环境,如果不考虑到其困境,不考虑其在创造性的思想观念上的现状,不考虑其从业人员对自身利益的私心考量,只是将其导向纯粹性的发展,无论怎么说,都会让人感到太一厢情愿了。
3
不知何种原由,我特别不喜欢看到国内出版物用“现代汉诗”这样的词。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强调呢?难道我们用汉语写出的东西能被误看成英、德、法,或者其他国家的诗么?现代诗就现代诗嘛!其实就是用“现代诗”这样的命名,也不过是因为有“古典诗”的原因。历史上对诗的表述一般是“诗经”“两汉诗”“魏晋南北朝诗”“唐诗”“宋诗”,没有见到其中还加个“汉”字。如果搞成“唐汉诗”“汉诗经”,不别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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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诗意”的认识,当然是基于一个人对诗的认识之上的。如果没有真正从个体的认识上看到诗,也就不可能得出“什么是诗意”的有效结论。很多时候,我看到的不少人谈论“诗意”的言论,是建立在历史的、共同体的,以及可以冠之谓“审美一致性”的认识上的言论。他们对“诗意”的要求,没有让我看到来自于个体经验的认识。由此,他们也就不会理解一个从写作的经验出发,并面对语言的变化有独立认知的诗人,在写作中追求的“诗意”是什么。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总是在一般人对“诗意”的要求中看到“责任、自由、人性”这样的空泛的大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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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批评当代诗歌,尤其是批评一些具体的诗人的作品时,喜欢说“他是在用观念写作”。每次一看到这样的说辞,我心里就想笑。连这种话都敢说,还搞批评?因为说出这样的话表明的是,说话者根本没有了解,诗歌写作,从来都是在观念的支配下完成的。远的不说,现代主义以来,有哪一个伟大的诗人不是在自己明确的对诗的认识之下写作的?马拉美有关于“纯诗”“诗的音乐性”的观念,才会写出《骰子一掷永远消除不了偶然》这样的作品,艾略特、庞德有“后期象征主义”的观念,才会在写作中反对维多利亚时期的浪漫主义诗歌。至于,二十世纪的超现实主义、阿克梅派、运动派、纽约派等等诗歌流派的写作,谁不是建立在对怎么写作的清晰认知下的呢?就是中国当代诗歌,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到现在,不管是不是建立了流派的诗人,只要稍微写得有趣一点的诗人,哪一个又不是有自己关于写作的一整套说辞的呢?即便是那些强调写作的感性,认为写作是反对理性的行为的诗人,不也是在一套关于诗歌是什么的说辞下,展开自己的写作的。可以这样说,正是在对写作有了清楚认识,形成了一整套关于当代诗歌的观念后,作为个体的诗人的写作才呈现出清楚、具体的个人面貌。相反,那些没有观念的诗人,大多数人都只能是面貌模糊不清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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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年来,我们见到过的谈论诗的大多数文字,基本是建立在乡愿上的,就是少数表现谈论者独立见识,还算不错的文章,亦没有完全摈弃乡愿。可以这样说,不彻底认识到乡愿的劣质性对谈论诗歌的负面意义,其余的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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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诗的形态的接受,取决于对诗的形式价值的认知,任何一个从事诗歌写作的人,必定很难对全部的诗都接受,因此褒贬,在很大程度上只能被看作是分类学。或者是自我认同意义上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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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一个人没有把诗写坏,让人们读到的不是一首坏诗,我的意思是他已经做得很值得称赞了。原因在于更多的人以为自己写出的是好诗,其实连没有写坏都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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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还在写的、我一直引为同道并尊重的诗人,我早已经不把他们写出了好诗当作一种要求。我其实根本不关心他们今天,或者明天是不是写出了一首好诗。对于我来说,写出了好诗还是没有写好,一点都不重要。在我这里,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的写作呈现出了什么样的可以被称之为“重要性”的特质。以及他们的写作是不是从建设的意义上为诗歌带来了什么。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我来说,写坏了的诗亦成为他们写作中重要的,也许是*重要的构成部分。因为,就我看到的情况而言,正是在写坏了的情况下,他们呈现给我们的是诗歌在当代发展中的思考,是一种寻找新可能性的路径的努力。而对于那些纠结于谁又写出了一首好诗的谈论,我基本上没有兴趣。在我看来,只有差诗人才把将每一首诗写好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而真正重要的诗人,只关注写作为诗歌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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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现代诗与散文的关系,现在的人们多数会提到废名的一段话。其实,早在二十世纪初,庞德在其《回顾》一文中,已经有很清楚的论述。所以,每当有人议论当代诗的“散文化”时,我一般不会说什么。我觉得,那些以为只有用咬文嚼字的方式,用比喻、意象,或者喜欢在诗篇的构成上用语言的意外、变形、偏移来要求诗的人,其实是狭隘地理解了诗。如果照他们的那种要求,恐怕二十世纪一多半的诗人都会被踢出诗人的队列。其实,现代诗的确立,应该说是建立在语言对意义的发现之上的。在这一过程中,节奏、形式、对意义的抵达,是非常重要的完成“诗意”呈现的必须要素。只要做到了这几点,不管具体的诗篇怎样被一些人认为“松散”,仍然是不可否认地是诗的。我自己在这一点上深有体会。有时候,当题材需要把细节的叙述作为必须,在语言的推进中以减小缝隙的方式来完成一首诗的建构时,它们也许会被认为是“散文化”的,但如果不这样,其对于细腻、生动的情感要求,以及对于准确的意义要求,又怎么可能完成呢?从这一点上说,它亦是对个人“诗学”如何建立的具体实践。要知道,对于任何一个诗人来说,怎么写作,完全是一种诗学观念的具体实践。正是在这样的实践获得了作品的支撑后,我们才会看到一个诗人是怎么被确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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