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韩石山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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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韩石山,山西临猗县人,生于一九四七年。一九七○年毕业于山西大学历史系。曾任《山西文学》主编,现为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早年写小说,继而散文、随笔、评论,均有涉猎。近年来潜心于现代文学研究与人物传记写作,主要著作有《民国文人风骨》《徐志摩传》《李健吾传》《寻访林徽因》等。

【编辑推荐】

《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编辑推荐:我的看法是在读书中发端的,也是在阅读《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的过程中完善的。我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德行与智力,却不敢无视那么多书本的品质,还有它们的作者的诚挚。

【名人的书评】

【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的书摘】

这是我多年前写的一本书。当时觉得真理在握,气冲斗牛,现在老了,不这么看了,觉得自己也可能是错的。

最近看到一本专为反驳我而写的书,名为《著名作家的胡言乱语——韩石山的鲁迅论批判》(房向东,2011年1月上海书店出版社),前面还有北大某教授的万字长序,名为《 反鲁英雄 韩石山、苏雪林优劣比较论》,前者说我的言论怎样的 操蛋 ,反来则让它 见鬼去吧 。护法的韦驼不过尔尔,其所护之法,又能如何了得。拜读之下,又犯了心思,觉得自己很可能还是对的。

退一万步,即使我的看法不一定正确,鲁迅研究既然是一种研究,也应当允许有这么一个思路,有这么一个观点,何至于到了 操蛋 且 见鬼 的地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总比一家独尊好些。只能说好,不能说一个不字,叫什么都行,叫研究总觉得别扭。我的看法是在读书中发端的,也是在读书的过程中完善的。我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德行与智力,却不敢无视那么多书本的品质,还有它们的作者的诚挚。

当年书成之后,送了几家出版社,这家让删一些,那家让删一些,删了又不出,后来还是中国友谊出版公司给出了。此番修订,原本想将删去的恢复过来,想想,还是免了吧,还是尽量保持原先的模样。有两三个材料,实在不忍心舍弃,加在了书中适当的地方。有看过原书的朋友,粗略翻阅,不难发现。

原书中的一些掉字衍字,错了的人名地名,凡是看出的,都改了过来。

感谢陕西人民出版社的朋友,给此书一个修订再版的机会。

2011年4月3日于潺谖室

版权页:

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

胡适的文风

这一章说说鲁迅和胡适两人的文风与社会理念的不同。先说文风。

不管两人的留学背景有什么不同,思想品质上有着怎样的差异,也不管他们生前身后有着怎样的遭际,作为后人,我们看到的是他们的文章,想学的和不想学的一切,也都包含在他们各自的文章中。换句话说,他们的文章写得怎样,能从中学到些什么东西,这才是最最重要的。要在不长的篇幅里,全面地谈两人的文风,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择其大端,略加论列,有个大致的判断就行了。为了保持论述的公允,每人只选两篇文章,且都是前期的。

先谈胡适,以便谈鲁迅时有个比较。

什么是文学,或者说什么是好文章,胡适有固定的看法,终其一生没有什么改变。

一九二一年年底编辑出版的《胡适文存》,后来称做第一集,收有一篇《什么是文学》。一开头便是,他曾说: 语言文字都是人类达意表情的工具;达意达的好,表情表的妙,便是文学。 接下来说,怎样才是好与妙呢,这就很难说了。他曾用最浅近的话说明如下: 文学有三个要件:第一要明白清楚,第二要有力能动人,第三要美。

这是篇文章,也是写给钱玄同的一封信。原信没有署年月日,《胡适文集》的编者注明,此信写于一九二○年十月十四日。信中引用的那句话 语言文字是人类达意表情的工具 云云,就更早了,是他在《建设的文学革命论》中说的。该文载于一九一八年四月十五日出版的《新青年》第四卷第四号。可说是新文化运动初期的作品。

这些,可说是胡适关于文学与文章的最初的主张。

一九五九年,胡适已六十八岁,眼见就是古稀之龄了。五月十六日这天,有台湾大学的六名侨生代表到南港 中央研究院 来拜访胡适,这些学生组织了一个海洋诗社,还带来了他们的刊物《海洋诗刊》。交谈中,胡适说:

大部分的抽象派或印象派的诗或画,都是自欺欺人的东西。你们的诗,我胡适之看不懂,那么给谁看得懂?我的《尝试集》,当年是大胆的尝试,看看能否把我的思想用诗表达出来;如果朋友们都看不懂,那成什么诗?白居易的诗,老太婆都能听得懂;西洋诗人也如此,总要使现代人都能懂,大众化。律诗,用典的文章,故意叫人看不懂,所以没有文学价值。我的主张,第一要明白清楚,第二要有力量,第三要美。文章写得明白清楚,才有力量;有力量的文章,才能叫做美。如果不明白清楚,就没有力量,也就没有‘美’了。

一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胡适和胡颂平聊天时说起,过去有一位朋友请他吃饭,这位朋友的儿子写了一些诗,说是新诗吧,又带些旧诗的样子,已排印好,预备出版了。主人夫妇对他们的儿子很夸奖,要他看一看。他看了之后,发现这孩子写的诗,全是不通的。他在他们家里,他们又预备了很好的饭菜请他,怎么说好呢?这让胡适很犯愁。只好说,这是孩子的老师不好,不肯好好的指点孩子的错误。又对主人夫妇说了下面一段话:

无论诗或文,第一要做通。所谓通,就是通达。我的意思能够通达到你,你的意思能够通达到我,这才叫做通。我一向主张先要做到明白清楚。你能做到明白清楚之后,你的意思才能够通达到别人。第二叫力量。你能把你的意思通达到别人,别人受了你的感动,这才叫力量。诗文能够发生力量,就是到了最高的境界,这个叫做美。

这两件事,都记在胡颂平整理的《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里。与一九二一年的看法相比较,将近四十年后六十八九岁的人,和四十年前二十八九岁时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不光对写作,就是一些小的事情上,也是这样。胡适晚年曾在台湾师范大学演讲,提到律诗和京剧,斥为下流。座中喜欢律诗和京剧的人听了大为惊愕,事后梁实秋告诉他们,这是胡先生数十年一贯的看法,可惊的是他几十年后一点也没有改变。确也是的,无论是对文学艺术,还是对社会政治,胡适的许多观点,一生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这有浅的一面,也有执著的一面,常人是难以做到的。

胡适平日谈论他人的诗文,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最爱用的一个术语是 通 字。仍以《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中的事情为例。

一九六○年三月二十一日对胡颂平说: 韩退之提倡做古文,往往也有不通的句子;他的学生皇甫、孙樵等,没有一个是通的。但白香山的文章就写通了,元微之也写通了。在唐宋八大家里,只有欧阳修、苏东坡两人是写通了。

同年三月二十七日,胡适看过《张荫麟集》,上面有红色原子笔的批语。其中一条是:张荫麟说他的译文受林琴南翻译的影响,这话不确切,还有一些句子不通的。对书中译笔不通的地方,都划上了红杠。又对胡颂平说: 你们做文,先要把句子做通。像某君‘天道循环之’的‘之’,无论如何是不通的。

同年六月二十一日看了胡颂平抄录的《唐中岳沙门释法如禅师行状》后,胡适说: 中古时代,从三国末到唐朝的文章,有许多文章是不通的;因为活的文字已经死了,用死的文字来写活的语言,所以很少能做通的。

以上是胡适本人的看法,再看别人对他的文章是怎么看的。温源宁的《一知半解》书中有篇《胡适博士》,谈到胡适的文笔时是这样说的:

胡博士的文笔,清清爽爽,受到应得的赞赏,正是文如其人。我们一想到赫克尔的文笔那么清清爽爽,于是,可以依据物质、力和遗传的习性来说明的简单的宇宙机构,一下子在我们心目中出现了。我们一想到赫胥黎的文笔那么清清爽爽,于是,人类一下子成了一种容易理解的很简单的动物。我们一想到约翰?司图阿特?米尔的文笔那么清清爽爽,于是,我们一下子认识到,思想过程要靠三段论法和命题来形成。胡博士的文笔清清爽爽,值得赞赏,他的信条清清爽爽,更值得赞赏,这跟赫克尔、赫胥黎和米尔不是有些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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