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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老舍是他常用的笔名。他创作了《骆驼祥子》、《四世同堂》、《茶馆》、《二马》、《龙须沟》等大量文学作品,赢得了 人民艺术家 的崇高赞誉,受到人们的喜爱。《骆驼祥子》是30年代中国优秀的作品之一,也是现代中国一部杰出的长篇小说。它奠定了老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骆驼祥子》是他个人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的重要作品。
《老舍小说全集:天书代存·蜕·火葬》全面——老舍先生所有的小说作品无一遗漏。权威—— 人民艺术家 老舍的原文原作,无删节、无篡改。《老舍小说全集:天书代存·蜕·火葬》汇集现代著名作家老舍先生所有的小说作品,全面详实地展示了老舍先生小方面的成就。
得一字一字的说明这四个字:天一书一代一存。 天 代表牛天赐。 书 是书信的书。 代 当代替讲,即狗拿老鼠多管闲事之意。 存 就是胡适文存的存。这么一解释,再把它们加在一起,就颇像个书名,而且是个很不坏的书名。 天书代存 ,念起来声音很响: 天书 又满有 推背图 烧饼歌 等字样所带着的神秘,而 代存 也和 亲善 一样有点鬼鬼祟祟,正自迎时当令。起个书名,有时候比写一大本书还难,特别是在这事事需要漂亮广告的时代。 天书代存 无疑的是个好书名,那么,它的内容如何,几乎可以不必过问了。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到底得说说它的内容,一来表示著者——或编订者——有相当的诚实,二来为是好往下写这篇序。
《牛天赐传》在论语上登完,陶亢德先生邀我继续往下写,作为《宇宙风》的特约长篇。我很愿意写,并非因为《牛天赐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地方,也非我对于传记文字特别有拿手,而是为每月进一些稿费。可是,我找不出工夫来写。人虽为稿费而生,但时间捆着我的手,我没法用根草绳把太阳拴住,如放风筝然。
有一天,我就跟赵少侯兄这么一发牢骚。敢情他有主意。他原来也是个崇拜牛天赐的,知道的事儿——关于牛天赐的——并不比我少。马上我们有了主意,合作好了。二人各就所知,把事实都搬出来,然后穿贯在一处,岂不只等提起笔来刷刷的一写。可是继而一想,谁去刷刷的一写呢?我忙,他没工夫,怎办?一人写一段又不大像话,因为无论我们把事实排列得怎样详密,文字到底是自己的; 风格即人 ,我们不能因为要稿费而甘心变成矿物或植物,把 人 字撇开不管。我们不能。这几乎使我们要说:说点别的吧!
少侯兄又有了主意: 你手里存着有牛天赐的信没有?
有些封,干吗? 我以为他要买我的呢。
你看,我也有好些封, 他说, 而且存着些与他有关系的人的信。
还没听说开个铺子,专卖信件的! 我很不客气。
你听着! 大概他是想好了主意。 把你我所存着的信都放在一处,然后按着年月的先后与信里的事实排列一番,就这么原封儿发表,既省得咱们动笔,又是一部很好的材料。假若将来有别人给他写传,还没法不利用这些封信。咱俩合编,报酬平分,怎样?
我愿意,我一向以为既能省事又能得钱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可是, 你存的比我多,当然搜集时所费的事也比我多,报酬似乎不应当平分, 这只是为显着我公道大方,完全没有诚意。
可是牛天赐的第一部传记是你写的,你至少可以说你使这些封信增高了价值,虽然它们原来就有价值。还是平分。
我不便再说什么,怕作过了火。可是我又想起来个问题: 咱们替他发表,他,牛天赐,要是不答应呢?
管他呢! 少侯兄很有把握似的, 咱俩揍他一个,还有什么可怕的,假若他一定找揍的话。
武力就是正义, 我完全赞同他的意见。不幸,牛天赐而找《宇宙风》的编辑先生去捣蛋,我想我们俩是能长期抵抗的,因为我们现在是精诚团结,拥护稿费的。
最后,编订那些信也需要些时间。可是我们相信在暑假前无论如何能竣事;现在顶好先预支些发表费——不过,这是我俩与编辑先生之间的私事了。
版权页:
牛天赐致王宝斋函
王老师:
这封信恐怕要很长很乱,应该报告给您的正事与愿对您说说的闲事都很多,我简直不知道先由那里说起好。当我一拿起笔来,我的心中就浮起许多可爱的图画,似乎都值得用心的描写下来。可是及至我想把它们排列好,谁先谁后一丝不乱,我又写不出来了。这些景象像美丽的小鸟,当我想过去捉住一两只的时候,它们就都飞去;飞人一片晴空里,使我痴立茫然!
好吧,我就想到什么写什么吧,趁热打铁,不必管秩序了。
公寓的生活我觉得很不错,谁也不管着谁,而大家又似乎不能不承认是一家人;随着偶然的事件,大家的关系时时变动:这件事使我与他接近一些,那件事又使我与另一位特别的冷淡。这很有趣,因为在动一点感情之后,我常要想出个理由来,不管想得出与否,这使我心中不至静如死水。
经您的托付,老板与老板娘都对我很客气。老板娘的言语是多而漂亮,这么漂亮,使我有点怕她。我常常躺在床上,低声练习她的语法与音调,或者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使句句话里带有音乐。 您 字就是新学到的一个字,不过还不像在老板娘口中那么好听。
同伴儿们中,我已与个姓马的交得很熟了。他是个很活泼直爽的人,一天到晚老张着大嘴笑。什么事他都觉得好笑,有时使我觉得他是缺乏一些判断力的;不过他确是个可爱的人,因为他好笑,所以他的脸就显着分外的开展。对于这个人,以后再说,现在我对于他的观察还不大充足。
您走后,我就拿着您给买的那张文凭到健美大学去报名。北平的大学是很多的,我所以单选定这一家者,多半是受了那个姓马的影响,他就在健美大学读书。他既是那么快活爱笑,我想他所在的学校也必是足以使人快乐的,所以我就去报名。
报名处的职员对我很客气:这恐怕就是北平所以可爱的一点,到处人们是和蔼客气的。当我还没掏出文凭来,他就笑着问我,似乎为是显着和气: 哪儿的人哪?哪个学校毕业呀? 对于第一问,我自然是有把握的;第二问,可把我问住了,我没有注意文凭上写的足哪个学校。急忙掏出文凭来,我临时参考了一下,这使我的耳朵都发起烧来。接过文凭,他看了看,笑着问我: 这个学校在哪里? 又把我问住了!我对北平的地名还是那么生疏,临时去想就觉得更少了,仿佛北平的街道都没有名似的。我不能说它是在前门乍站,虽然这个地名最先由心中浮上来。心中一难过,我的傻劲上来了,告诉他: 这文凭是买来的。 说完,我预备把文凭接过来,到别处去投考,反正此地有的是大学。即使大学不这么方便,反正诚实是个美德,我想。可是,他的态度感动得我几乎落了泪,他还是笑着说: 也成! 我赶紧掏出报名费,惟恐他再反悔了。都是新的现洋,他逐一的敲了敲,收起去。然后他让我填表,考那一系。我并不知道要考那一系。他看我迟疑不定,可就又笑了: 国文系没有算学! 说也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怕算学呢?好吧,我就填上了国文系,心中很高兴。世上的事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么难,我所以高兴;但是假若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呢?我不敢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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