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文人自在杀气》大仙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大仙,诗人、作家、随笔艺术家、中国重量级专栏撰稿人。1959年生于北京,祖籍热河宁城。出版过诗集《再度辉煌》、小说《先拿自己开涮》、《北京的金山上》、随笔《一刀不能两断》、《20不着46》、《前半生后半夜》、《一剑不忍封喉》、体育评论集《休等英雄迟暮》。
《文人自在杀气》介绍了大仙,与毕熙东、李承鹏并称为中国足球三大评论家;曾著有《北京的金山上》、《一刀不能两断》、《前半生后半夜》等作品,人称 夜店小说之父 ;大仙的散文随笔,开创了中国90年代的 随笔后空翻 ,其短小精悍的随笔技法,成为60后、70后文艺女青年的镇宅瑰宝;进入本世纪,大仙的生花妙笔更多的是献给80后,顺便留点给90后。有关都市夜生活以及情感白刃战的随笔,随着大仙犀利悲怆的笔触,一把抢占了80后灵魂的制高点。从60后到90后,甚至到00后,都被大仙一语贯通——不忘60后、善待70后、热爱80后、发现90后、等待00后。
只不过是人
鲍勃·迪伦的偶像迪伦·托马斯在诗中写道:只不过是人,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压低声音,怕惊醒白嘴鸭,怕无声无息地一走进一个翅膀和鸣叫的世界。
这就是说,我们要在词语之林,与文字相遇,倾听一种来自语言根部的声音,那是一个翅膀和鸣叫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语言发出悦耳的轰鸣。在语言之乡,写者为王,他们在词语的锋芒上加冕。
很久以前。大山子附近机场路与京顺路之间,我在赤杨与白杨的防护林中穿行。一些清晰的早晨,我沿着林子向远处走去,或将会走到天涯深处,脑海中闪现文字的格局,通常是华莱士·斯蒂文斯的诗篇《星期天早晨》——她轻轻地梦着,感到——古老的灾难正幽幽逼近,犹如水光中宁静的倒影。芬芳的橘子和明亮的绿翼,仿佛死者仪仗中的一些装饰……这些才是衡量她灵魂的尺度。
语言在空我中独大。于寂然中傲立,言辞的傲慢者,他们在影像光色中漫游,抵达精神的终端,灵魂的极地。万里长空得以作证——生命语言,俯冲灵魂!
只不过是人,是一些有力的存在,是语言自足的觉醒,是生命自在的体验。只不过是人,一些清闲的人,气度高出气质的人,气息高过气候的人。他们敏感、放纵,布起一道文字战线,成为楔人世界的文化尖兵。
文人在语言上自给自足,他们是丰衣足食的高手,享受衣食无忧的文字待遇。即便他们穷困潦倒,那是在纸面上,内涵可充足了。他们落魄都落成时尚,魂魄中有魂就够了,把魄扔一边儿,所以叫落魄。文人要是魂魄都齐了,强大无敌,世界还敢带他们玩么?必须得让他们有残缺。
所以文人,带着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功力,迂回至语言的侧翼。猛攻文字的核心。超然物外,抵死尘埃。在生命的两极,达到平衡的快感。
只不过是人,人中的文人,文人中的性情人。性情人也想找个情人,仅此而已。
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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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追击令
《致女儿书》实际上可以分两方面看,一方面是王朔的家史以及对女儿的倾诉,另一方面则是他的生存历练——孤高的人生观以及对日常事物的挑战。我比较看重的是,后一方面——刺激灵魂,壮大精神!王朔在序言中说: 疼有多疼,疼一般什么时候来,来的时候多长,什么时候能过去,实在过不去怎么办?小说、文学就是聊这个,分析人、还有性——的。所以女的爱看小说,也懂小说,简称知音。 没错,文学就是打击人类的疼处,当然,也是疗救生命的痛处,而人类容易被疼痛包围的,往往是女性,在于女人的内心过于敏感纤细,那些不用洗面奶就能以泪洗面——以日月洗灵魂洗出一片空灵的女性,往往是容易被文字击中的人,也是文学作品必须链接的对象。
在这个男权称霸的年代,女人是易碎品,碎了又把自己拼起来,虽然拼得不像从前那样完整,但,却拼得比从前更有棱角,在男人喜欢用武力征服世界的同时,女人柔媚的刀锋多捅向内心。在物质逼人的年代,男人的恶习要比女人多出一些,女人本身是干净的,多是被男人带脏的。所以,文学语言要与女人达成一致的呼吸,按女人的心理节奏气韵悠扬。所以王朔称女性为文字的知音,我则一贯认为——字儿是码给女人的。虽然是《致女儿书》,但篇章中仍有一些王朔昔日混迹酒桌饭局的铭心场景,在 大笨象 、在 基辅 、在 昆仑新罗 、在 苏丝黄 ,这些21世纪之初主要混的场合,的确有很多老干葱与新少女之间人情言语的历史交流。那句著名的 崩溃就是想起了以前的历次崩溃 ,在几年前的夜场中经久传唱。比如,我们常爱跟感性女子说:扛过秋天你再崩溃。感性女子却说:要是我把秋天扛崩溃了呢?2005年在 蒋酒 ,王朔开了一瓶杰克丹尼,一瓶很快就净饮而光,朔爷又开了一瓶,又光,进入喝聊并骇的境界,然后是走骇。所谓 走骇 就是谁撤都不辞而别,抬腿就颠儿,等我扛到最后再细数眼前人,全都不是原来那拨,可又开了酒在喝在聊。然后这些聊的这些混的转天就忘,个别精华处则埋藏心底,成为日后码字的灵感。
说王朔现在有些通灵了,这话应该不假,比如他说一闭上眼就在另一个世界里,一个是视觉存在,一个是文字思维,就像电影画面上打出的一行行字母,字幕消失了,自我也消失了。码出的字迹一旦成为灵魂的疾病、思想的创口、肉体的苦行僧、意志的清教徒,就会达到这种不假思索的通灵感悟,作家就是给人类发布 魂魄追击令 的怪癖之士,他一举手一投足,精神一涅槃一轮回。我还觉着,王朔的《致女儿书》还应该是给生于1985至1995这一代中国网络的追风少年看的,这本身就是一部丰富的成人童话,把历史和现实搭配得残酷而浪漫。中国这代网络青年,内心太苍白,精神太空虚,需要《致女儿书》给他们带来很多血肉,从而成为血肉丰满的一代有志青年。不要以为90后还很幼稚,93年出生的14岁的小小少年,都知道什么叫 伪摇滚 了。——我们都是上帝,人这一生,是我们精神分裂时的一个浮想。王朔的《致女儿书》,直取人生核心,不,连核儿都不要,直取心!
北京文化直穿内心
从理论上说,我是一小市民,是一个生活在北京市的居民,所以叫市民。我不高大、不伟大、不博大、也不宏大;有些弱小、狭小、渺小,抽冷子撮回麻小,所以我是小市民。我比较怵一种文化,就是貌似文化,就是把什么都整成文化,五千年的中国就是文化堆积太多了,把自己压得直喘,离开文化不会说话,会说几句的,还不是人话。我在北京从小混大,北京是一种怎样的文化,到现在我都没搞清。你可以说它是胡同文化、四合院文化、军区大院文化、七大姑八大姨文化、北漂文化、国贸中心文化、哇塞欧克欧耶我靠文化,拧巴没谱既二又怨文化,你甚至可以说它是温柔白领与火辣麻小撞击的文化,是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与 过把瘾就死 巅峰对决出来的文化,是那英王菲与雪村刀郎火并出来的文化,是三里屯后海簋街与CBD金融街中关村互相影响的文化,是圆明园画家村与798后工业艺术区演变的文化,是南锣鼓巷与世贸天阶互相瞧不起的文化,是炸酱面勾搭金钱豹金钱豹纵容炸酱面的文化。其实,北京文化有时就是一杂种,看过张元拍的《北京杂种》没?没看过回家看去。你可以说北京文化显得杂乱无章,但北京文化特别牛的就是——在杂乱无章中,理出一套章法。说白了,就是那种——蓬勃的交叉,多元的凝聚,二的超脱,牛的无理!北京,如今的紫禁城就是一座后现代城,在这座城里有各式各样的文化。有下午三点半准点儿到报摊买《北京晚报》的大爷大妈,有在晚霞消失的时候准时出现在青鸟健身中心的风雅小资,有夏日在建国门古观象台下狂敲三家的膀爷,有深秋于星巴克独闷卡布基诺的怨妇,有的人在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磨叽中把人生彻底耽误,而有的人在爱你没商量的拼搏中起死回生,有的人在理性的平安大街与癫狂的五环路上游刃有余,有的人在冷漠的婚姻与焦灼的婚外恋中一败涂地。
北京的文化,比伦敦激昂,比巴黎亲切,比纽约稳健,比东京大气。它给人们提供的空间感、归属感蔚为辽阔。可以就近比较上海和广州,上海接近西方,广州接近港台,北京接近内心!
北京文化,就是大大咧咧而又不动声色,为什么不动声色?因为只动女色。一个男人一旦不动女色,就没特色。不管是什么文化,都是血肉铸成,有血有肉所以血肉模糊。北京文化,绝无一定之规,直穿内心,环绕肝胆。1985年,我交的那个798厂青涩的98女郎跟我说:见着咱爹,你未来的老丈干子,别谈文化。我问:那谈什么?98女郎说:谈什么还用我教?工人家庭,你跟我爸多谈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