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周大新中篇小说自选集:军界谋士》周大新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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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周大新,1952年2月生于河南邓州。1970年从军,1979开始发表作品。已发表、出版长篇小说《走出盆地》《第二十幕》(上、中、下3卷)《21大厦》《战争传说》《湖光山色》《预警》《安魂》《曲终人在》等;中篇小说《向上的台阶》《银饰》《旧世纪的疯癫》等30余部;短篇小说《汉家女》《金色的麦田》《登基前夜》等70余篇。出版文集20卷。曾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冯牧文学奖、人民文学奖、解放军新作品奖一等奖、茅盾文学奖、老舍散文奖等荣誉。多部作品被译成英文、法文、德文、日文、阿拉伯文、西班牙文、捷克文等,多部作品被改编为戏剧、电影、广播剧和电视剧,根据其中篇小说《香魂塘畔的香油坊》改编的电影《香魂女》曾获第43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现居北京从事专业创作。

【编辑推荐】

《周大新中篇小说自选集:军界谋士》是周大新中篇小说自选集之一,收入了《军界谋士》《走廊》等篇。其中,《军界谋士》获得首届“长城”文学奖,《走廊》获得“昆仑”文学奖。《军界谋士》取材于我国当代军人,尤其是基层青年军官的日常生活,揭示出新一代军人的精神气质与道德风范。全书以军事题材小说为主,展示出昂扬向上的军旅风貌。小说总是要涉及具象的生活,要选择题材。我的中篇小说在题材上,主要指向三个方面:一是乡村生活,这与我在乡村长到18岁的经历有关系;二是军旅生活,这与我先是在野战军当战士、副班长、班长、排长、副指导员,后到团部、师部、大军区和总部工作有关系;三是市镇生活,这与我年轻时在小镇求学且后半生在多个城市居住有关系。

【名人的书评】

【周大新中篇小说自选集:军界谋士的书摘】

在中国文学界,通常把3万字以上13万字以下的小说,称为中篇小说。它是中国独有的一个小说品种。在国际上,小说只分为短篇和长篇两种,把页码少的称为短篇小说,把页码多的称为长篇小说。我觉得中国文学界的这种分法有道理,事物总是有大、中、小之分嘛,小说按其长度做个区分是对的。也是因此,我在写小说的过程中,经常根据自己掌握素材的多少,来决定小说的长度,在写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的同时,也写了不少中篇小说。收在这套作品集里的作品,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小说总是要涉及具象的生活,要选择题材。我的中篇小说在题材上,主要指向三个方面:一是乡村生活,这与我在乡村长到18岁的经历有关系;二是军旅生活,这与我先是在野战军当战士、副班长、班长、排长、副指导员,后到团部、师部、大军区和总部工作有关系;三是市镇生活,这与我年轻时在小镇求学且后半生在多个城市居住有关系。小说里总是要有人物出场。从我的中篇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很多,按年龄来分,什么年龄层次的人都有:既有耄耋老者,也有风华少年;既有壮健汉子,也有妙龄姑娘。其中的女性形象要更多更丰满一些。按身体状况来分,有健康人,也有残疾人。按心理状态来分,有心理正常的人,也有心理病态的人。按职业来分,那就更复杂,教学的、种地的、杀猪的、做银饰的、当官的、卖棺材的、当战士的、当将军的,啥样职业的人都有。小说里既然有人,就会发生故事。没有一点故事的小说应该改称散文。我从小喜欢听故事,所以我的中篇小说里的故事性还是很强的。我一向认为,把读者吸引到自己的小说文本里,是小说家必须要有的本领;读者拿到你的小说若是翻几页就扔下了,那你有再好的思情寓意也不能传达给读者。小说里的故事应该负载精神内容,要有形而上的思考,有超越生活现实的理性思索。没有一点故事的小说很难说是好小说,只有故事的小说也不是好小说。小说的故事必须有精神负载,对读者有新的思想启示。我的中篇小说就思考的内容来说,有关于生命的诞生与死亡的,有关于人生奋斗和得失的,有关于人性探索的,有关于社会公平正义与制度设计的,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对许多我疑惑的感兴趣的问题都有追问和思索。小说总要讲究叙述方式,不同的叙述方式所产生的阅读效果是不同的。衡量一部中篇小说的艺术价值,其叙述方式的创新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我的中篇小说在选择叙述视角、确定叙述语言、创新结构样式、掌握叙述节奏时,都尽了*努力,力图做到陌生化,力争不重复前人、同时代人和自己,很想给读者带去新的阅读享受。小说创新是无止境的,中篇小说在艺术上的创新当然也是无止境的。我在中篇小说的创作上虽然做了些努力,但当把她们集中起来排着队让大家过目时,我还是心怀忐忑的:你们会喜欢她们吗?但愿她们的姿色能令你们满意。感谢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了这套书!如果我还能写出中篇小说,自会继续努力。谢谢打开这套书的朋友们!

据书载,设谋士之制在我国政界、军界古已有之,春秋时称“养士”,三国时称“军师”,清朝时称“幕宾”,辛亥革命时称“顾问”。在外国,十七世纪三十年代,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在军队中设置了咨询“助手”;十七世纪中叶,在路易十四的法国军队中出现了“参谋长”;十九世纪,普鲁士将军香霍斯特在军队中建立了“参谋部”。今天,设谋士之制在很多国家已由军界逐渐扩大至政界、经济界、金融界、教育界等领域。

会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关于“902”演习的作战会议五十分钟以后才开,现在可以略事休息。忙乎了将近一天的军司令部的参谋们,一个个伸腰舒臂地走出了办公室,向宿舍区走去。

季参谋

“怎么样?干一盘吧,老宋!”作训参谋季浇粟紧走几步,扯住通信处的宋老参谋,晃了晃手中那盒写有“季记”二字的军棋。

“现在还下棋呀?”老宋的眉心耸了耸,“天黑以前就要出发演习了,鄙人没这份闲心!”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季浇粟含意莫名地笑了笑。他三十二三岁的样子,因消瘦而颧骨凸现的脸上,露着一股长期从事参谋工作的人都有的那种精明。

“你料到什么?”老宋斜过眼来瞪瞪他。

“马上就要出发,这一去就是二十四小时,你还不抓紧时间跟我嫂子那个一会儿?”

“滚!”老宋脸涨红着扬起了拳头。

“刀下留人——”季浇粟叫了一声,撒腿往前跑……

白参谋

“小黄,你那本《怀素草书字帖》借给我看看,可以吗?”眉清目秀的作训参谋白可,边走边向并肩走着的炮兵处小黄参谋轻声慢语地说道。

“急用吗?”小黄扶了扶他的近视镜,扭头问道。他知道白可的毛笔字享誉整个军部,常有人请他写字。

“嘿嘿,政治部的同志让我给礼堂写两帧条幅,其中有几个字我想看看怀素的出笔。”白可声音轻而柔和地解释着。

“噢,那好!明天下午演习回来我就去郑副参谋长那里要回来给你看,他前两天把那本字帖借去了。”小黄很干脆地说。

“不,不。”白可一听这话慌忙摆手,“首长在看,怎好要过来?算了,算了。”

“这有什么?你这是因公急需嘛!”小黄倒满不在乎。

“不,不,千万别去要!”白可那白皙的脸上完全是一副恳求的神色,“让首长知道是我要用,多不好!”他不安地说道。这白可平时为人处世极其小心谨慎,唯恐给别人一点不好的印象。这也难怪,白可自小从妈妈那接受的教育就是:“认认真真学习,谨谨慎慎做人。”白可那位在邮局当汇兑员的妈妈,大概是怕儿子像他父亲当年那样,因得罪他人而去农场“改造”,所以从白可小时起就注意磨掉他作为一个男孩身上常有的那些棱角、锋芒,让他学织毛衣、学钩窗纱、学练毛笔字、学炒菜做饭,用种种办法来培养他忍耐、平和的脾性。老人的心血没有白费,今年三十岁的白可果然养成一副平和柔顺的脾性,养成了诸事不争、小心谨慎的习惯。

“我的天哪,看把你紧张的!果然是‘白可一生唯谨慎’哪!”小黄放声笑道。

白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急忙拐向了通往单身干部宿舍楼的甬道……

邢参谋

“汪副处长,你觉得‘蓝军’被围后可能的突围方向是哪里?”作训参谋邢植生停住步子,待本处的汪副处长从后边走近后声音挺响地问道。

“哎呀,小邢,忙乎了这么长时间,你让我清净一会儿吧!”四十多岁的汪副处长边说边拍拍额头,并顺手揭去了军帽,露出了一般长期从事脑力劳动的人都有的标志——圆圆的谢顶头。处长因病住院,处里的工作由他主持。

邢植生微带歉意地咧了咧嘴角,右手习惯性地扯了扯右耳耳轮,然后转身和副处长并肩向宿舍区走去。外人猛一看,会认为这两人的年纪不相上下,其实,这主要是邢植生的那副络腮胡和额头上的几道横纹起了混淆作用。须知,小邢今年才二十九岁,连对象还没找呢。这两年别人给他介绍的几个对象,女方都是在见一面之后便摇头说道:“太老!”这一连串的不快气得小邢把脖子一梗:“不找了!”

“副处长,我认为,”没走出几步,邢植生晃了晃手中拿着的“902”演习地域的地图,又开口说道,“伏流河那个方向应该引起注意,‘蓝军’有可能……”

“好了,好了,”汪副处长打断了植生的话,“‘蓝军’究竟往哪个方向突围,军长比你我判断得更清楚!”

植生的嘴角又歉意地咧了咧,右手扯了扯耳轮,默无声息地跟在副处长身旁向前走去……

齐参谋

“作训处的人都死到哪了?”机要处女参谋齐荠走出办公楼门气恼地叫了一句。她怀抱着一沓电报拟稿纸和一个电报摘记本,她本来是要把这些东西发给作训处,供演习中用的,结果因为慢了一步,参谋们都已出了办公室,门锁上了。

“这帮家伙跑得倒快!”齐荠在地上跺了一下脚,但随之又伸了伸舌头。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姑娘嘴里不该出现“家伙”这个词,只见她小心地回顾了一下身后,还好,没人听见。

“看来,得给他们送到宿舍了。”她悻悻地自语了一句,鼻翼一侧那个很小的黑痣跟着一动——那个不该长在那里的小黑痣,虽没破坏她圆形面孔的美感,却把她脸上原本就不多的一点柔顺挤走了。

她“噔噔”地向机关干部单身楼走去……

一踏上单身楼二层那长长的外走廊,齐荠就放开嗓子叫道:“作训处的人在哪儿——”

“哦——”

“唉——”

“嗯——”

随着这三声不同的应答,季浇粟、白可、邢植生三个参谋同时从自己的宿舍里跑到了走廊上。白可、邢植生因为没结婚,季浇粟因为没让家属随军,所以三个都住在这单身楼上。

“给你们处发电报拟稿纸和摘记本,谁收?来,签个名!”齐荠声音很响地说。

“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得大喊大叫!”站在*远处的邢植生一听这话,小声嘟囔了一句,用手中的地图在腿上拍了一下,又转身进了屋。还好,泼辣的齐荠没有听到他的话。

“哎呀,我的天,这么高腔大嗓的,我还以为是地方拥军的姑娘们来给咱洗脏衣服哩。”站得*近的季浇粟笑着说罢,也要扭身进屋。

“想得倒美!哎,站住!”齐荠见季浇粟也要进屋忙喝住他,“快来签名!”

“没见我正忙着吗?”季浇粟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手中的钢笔,“喏,去交给白参谋,让他签名,顺便不还可以说几句——”老季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进了屋。

那边的白可一听这话,秀气的脸上立刻红了个透,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白可的相貌和脾性很得韩副参谋长的喜欢,从前不久白可家乡那位女大学生写来两句“人非草木孰无情,不愿银河一边等”歪诗,断然把白可蹬掉之后,韩副参谋长愤而充当月老,要把军长齐镜的小女儿、机要处参谋齐荠往白可身边介绍。白可和齐荠上星期日在韩副参谋长家里谈了一个来小时,目前正处于极其微妙的阶段,所以老季一说这话,一向腼腆的白可自然要脸红。

齐荠倒没什么,她不是那种生性羞怯的姑娘,何况她和白可的事还处于刚接触的阶段。她原本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白可面前让他签字收下那些东西,但她却想对季浇粟这小小的捉弄反击一下,于是便一本正经地问:“季参谋在忙什么呢?”边问边进了他的宿舍。

“写论文!”本来正坐在桌前抄写《军棋新战法》的老季,这时抬起头来很是严肃地答。

“哟,写什么论文?”齐荠也显得很认真,其实她早就瞥见他抄的是什么了。

“题目是《试论我国美女、俊男的类型及其分布》,你愿不愿听听论文的概略内容?”老季完全是商量正经事的口气。

“当然愿听!”齐荠牙咬着下唇点点头。

“那好,那我就略作介绍:我国的美女大概可分六个类型,其中那种鼻翼一侧有小黑痣的,属于亚美型,多出于驻守鲁中地区军营内的军人家庭;我国的俊男大约可分四个类型,其中那种身材颀长、眉清目秀、语声柔和的男子,属古典美型,多出于……”

“老季——”走廊上的白可这时哀求似的喊了一声,打断了季浇粟的话。

“我看这题目选得挺好的,内容也挺别致,”齐荠倒很镇静地评价道,“真不愧是‘庸俗学教授’,‘学术’上到底有些造诣!”——她很自然地使用了机关干部给老季起的那个很不雅的外号。

“哎哟,齐参谋,你也认为我达到了‘教授’的水平?”不料老季听到这个外号不仅没生气,反而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机关干部们当初之所以给他起这个外号,就是因为他平时常开一些庸俗的玩笑。“麻烦齐参谋替我打听一下,要是哪所大学开了‘庸俗学’课,我一定准备去应聘当客座教授!”老季仍笑嘻嘻地说。

“那是自然,我一定帮忙!”齐荠很认真地答道,“今天我就先帮你办一件事,把‘季教授’的论文题目及主要内容写到大纸上贴到宿舍区大门口,向军机关全体人员作个介绍!”

“哎呀,你千万别,别!”本来很从容地坐在那里说笑的老季此时慌忙站了起来,他知道齐荠属于那种说干啥就敢干啥的姑娘。去年年初齐荠刚从军区机要训练队调来时,人们曾议论了一阵子:“到底是军长的女儿,调动容易!”一天晚上司令部开会时,老季故意当着齐荠的面感叹了一句:“唉,可惜咱爸爸不是军长,要是的话,咱也可以调回驻家乡的部队同孩子他妈团聚!”不料他的话音刚落地,齐荠一下子站起来高声说道:“我在此声明一下,我齐荠调来这里,既不是本人的要求,也不是爸爸齐镜的愿望,而是军党委考虑到我母亲去世,姐姐出嫁,爸爸一人生活太孤单,以组织的名义把我商调来的。明天,我将把我同爸爸关于调动问题的全部通信贴在走廊上,让大家看看!从明天起,谁要再说我齐荠是仗父之势,开后门调来的,我就要跟他吵、跟他闹!”第二天,齐荠果然把那些信件贴在办公楼走廊上……

就是因为老季曾领教过齐荠的这种脾性,所以当听齐荠说要把“论文”题目和内容写出贴在大门口时,他才着慌了。倘她真那样办了,让家属院那些喊自己叔叔的少男少女们看到,成何体统?“对不起,对不起!齐参谋,我刚才是瞎说,我哪能去写什么论文?来,来,我签字,把东西放下就是!”老季说着,急忙去给齐荠的发放簿上签字。

望着终于被自己吓住并且显得颇为狼狈的季浇粟,齐荠无声地笑了一下,但脸上那笑纹瞬间就被一丝轻蔑所替代。说实话,齐荠内心里对这个整天好说一些庸俗笑话的瘦瘦的参谋有些看不起。

老季签罢名,齐荠拿起发放簿昂然转身向门外走去。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汪副处长那特有的皮鞋后跟先着地所发出的“咯噔、咯噔”声,随之响起他的喊声:“浇粟、白可、植生,你们三个随我去作战室参加会议!”

“我还去吗?”季浇粟走到门口望着汪副处长含笑问,“去个新参谋锻炼锻炼以后也有用处,像我这老朽之人,再锻再炼不也是那么回事?”——凡开作战会议,作训处一般都是由处长或副处长带三个业务棒的主力参谋参加。

“多老?可以劈柴烧锅了?”汪副处长嗔怪地瞪他一眼,“军长点名让你们去的,快走!”

“好吧,咱去。”老季慢腾腾地拿上参谋作业用具,跟在白可、植生身后下了楼……

作战会议正在进行。

参谋长正站在巨幅地图前介绍着“敌我情况”。

军长齐镜坐在正对地图的长条案的一头,上身挺得笔直,有些浮肿的眼皮偶尔睁那么一下,把犀利的目光像聚光灯那样投射到地图上,但很快就又闭上。与此同时,他右颊上那个柳叶形的疤痕开始轻微地哆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进入紧张思索时的神态。

军里其余的首长和下属几个师的师长、政委分坐在长条案的两旁,一个个坐姿笔挺,连平时*爱吸烟、好动、开玩笑的六师庞师长,也两手扶膝端坐在那里。

这种严肃的场面和肃穆的气氛,固然是因为这是在作战室开会——西方军界有人说,世上有两个地方,人一进去就会不由自主地沉入肃穆气氛中:一个是教会的礼拜堂,因为它会“决定”一个人是升入天堂还是沉入地狱;另一个就是军队的作战室,因为它会决定一些人的生命是继续延续还是很快中断。但今天出现这种严肃场面和肃穆气氛还有一个原因,这就是军长到会。在这个军,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军长有一种敬畏之感。

敬,一则是因为军长乃这个军的元老,现在在职的大部分军、师、团干部,都是他看着一级一级提起来的;二则是因为他曾率兵打过大小八十三次仗,除四次失利外,其余全是胜仗;三则是因为他那脑子里几乎装满了与军务有关的事情,下属们在工作中遇到任何难题都会在他那里寻到答案。

畏,是因为军长一向不苟言笑且对下属要求十分严格。去年他在五师给营以上干部讲话,站在前排的五师师长安林彬因为身体胖,不习惯站着,稍息动作很不标准且身子不住地乱动,军长发现后当即停住话头,低沉地喝令:“安林彬,出列!给你的下属做稍息动作示范!”结果,五师师长面对全师营以上干部按标准的稍息动作足足站了五分钟……

参谋长把“敌我情况”和“几个歼敌方案”讲完全了。

经过短暂的酝酿讨论后,人们把目光移向了军长,准备听他的“歼敌决心”。

这是一场由军区组织的背靠背对抗演习。齐镜军长担任“红军”指挥,军、师、团三级机关带通信分队和少量实兵参加,任务是把向我内陆“入侵”的“蓝军”一个“摩步师”在魏源一带拦腰截断,吃掉其走在中间的两个团和一个师部。演习不按传统的做法预先规定“红胜蓝负”,军区工作组只当裁判,究竟谁胜谁负要看“厮杀”的结果。这实际上是对该军首长、机关指挥能力的一次考核。

“我的决心是……”军长那低沉、喑哑而冷峻的声音开始一下一下敲击每个人的耳膜,“……四师在七里寨一线展开……”

人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军长的发言,偶尔有人垂首飞快地在本子上记下与己有关的事项。

根据汪副处长的分工,老季正手拿铅笔随着军长的话音飞快地粗绘着“首长决心图”,白可正俯身桌上急速地记录着军长的每句话,植生正根据军长的讲话画着司令部工作统筹图。

“……大家对我这个‘决心’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军长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发言,犀利的目光似乎特意在作训处的四个人身上扫了一下。

室内出现了这种时刻常有的一段沉默。接下去,其余的军首长和几个师的领导都简短地发了言,对军长的“决心”或稍作补充,或表示赞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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