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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羽,90后代表作家、知名高产少女作家。中国少年作家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在《诗刊》《读者》《意林》《美文》《少年文艺》等上百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一百万余字,40次荣获各类文学赛事金奖、一等奖。《人民文学》、腾讯网、凤凰网联合评选的2014年中国90后作家排行榜第6名,2015年90后作家排行榜第2名,《创新作文》杂志2015年重点推荐的11位90后作家之首。已出版长篇小说《我的绰号我的班》《千面好男生》,散文随笔集《最女孩》《一只1996年老鼠的真情告白》。已完成的作品有长篇小说《样板班》,童话集《西游梦》《背着书包去旅行》,短篇小说集《用多边三角形造句》,散文随笔集《老鼠的第二告白》等。
《才女升学记》:我是一个秉灵异赋的女生,初中获得过众多文学奖项,以为靠一支笔可以打遍天下,不料中考失利,最后被贵族私立学校——方正中学收留。融入其中,我发现自己是才华上的富人,生活上的穷人,没有豪华被褥,没有高档手机,出入无车接送,买东西小里小气……一连串的物质方面的打击还不算完,第一次考试居然全班倒九,当个语文科代表差点被鸠占鹊巢,戏剧性地替别人代写检讨书,行侠仗义与同学发生肢体碰撞……各种各样的问题滚滚来袭,考验着我的智商和能力。我偏不服输,在父母的调教下,经过努力磨合,成绩一跃而起,成为全班三强之一,得到敬爱的老师赏识,也学会与同学打成一片,享受着愉快的校园生活。
少年之手著老成之文,而字里行间,又时时闪现的是一束朦胧而清新的少年目光,跳动着的是一颗在踟蹰中进取的少年心。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先贤教诲,张佳羽今日以文章呼应之。
——著名作家、甘肃省作家协会主席马步升
张佳羽的想象像雨水一样充足,其文字像禾苗一样生长。她讲故事的方式在今天这样一个越来越成人化表述的少年作家群体中,独特瞩目,并略显另类与孤独。她告诉了我们一个新的青春文学世界——独立、独特、极大的想象力与隐秘的未来。
——《凤凰周刊》主编、图书策划人师永刚
佳羽这部长篇写得真好!语言鲜活,情节曲折,把青春成长期的烦恼和思索与高考的考验,有机地纠结在一起,然后以敏感的心灵和词汇,把成长季节的诸多烦恼、困境及难以言说的苦衷,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这是青春小说,也是成长文学,更是一个时代的新生命的缩影。从中,我发现了90一代的智慧,找到了阳光明媚的生命的元素。
——著名作家、评论家,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谭旭东
第一章高中,我来了
1.一叩高中门
2011年夏天。
两山夹一川的金城,各种排量的汽车出奇的多,尾气排放得格外密集,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粉尘。没有几块清爽的阴凉处供人消闲。
我疯长的浓发像一根根鸡丝面条,紧紧地交错在一起。大半个头被覆盖着,动不动就抖出豆大的汗珠。
恰恰是这种蒸笼天,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定格在这里。
这一年,我别了猪鬃(初中),站在虎头山(糊涂点)上遥望高中。
其实我并不知道高中是个什么概念,只想快点初中毕业。心里什么都不想,就愿意无忧无虑地和要好的同学疯玩儿。不敢欺瞒,我们确实有些看够了老师加压的脸。
毕业班的冲刺,仿佛在迎战强大的敌人。
老师的眼神,好似逼急了的战斗指挥员,射着凶狠的蓝光:“不考进重点高中,就是失败!我教了三年课,没黑没明地付出,没有把你们扶上去,我的脸放在哪里?我的名誉放在哪里?我今后还怎么在讲台上混?你们说话啊,有没有决心?”
战斗员并非拉稀的货,想索要出一句慷慨激昂的表态,也就是所谓勇字当头,斗志摩云,不拿下制高点死不瞑目之类的豪言壮语,教室里的反应并不热烈。
我的同学出言慎之又慎,回应稀里哗啦。
老师的失望从头到脚,软得跟面条似的。
我就想:有必要营造非死即生的气氛吗?天下老师同一理,教就教出高分生,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一逼不要紧,各地接连传来学生因成绩不良而发生跳楼事件,这还不足以警醒教育界吗!老师的任务,不是绑架在升学率上,而是平日把教学安排的内容完整地传授给学生。这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在于学生渐进式的消化理解。这个过程因人而异,有快有慢,即先知与后知的微妙关系。不能只承认人的大脑发育有早熟与迟熟之分,却不落实接受教学实践的先后差异。
这不等于精神恍惚者的呓语吗!
刚过完农历年,离中考还有四个月的距离,老爸就约了高中校长,一起畅谈我的“光明前景”。
校长曾是老牌的语文老师,对有写作特长的学生略有偏爱。看过我发表过的文章复印册和出版的小说《风公主》,欢喜满眼飞。
“这样的学生到我们学校,我很感荣幸。”他认真地打量我一遍又一遍,目光密密的,就像用一把千刺梳梳着我,每一个拐角都不放过。在他面前,我的优点和缺点都无处藏身。又像用一根量才尺,从上到下地丈量着,看我的才气到底有没有他期望的那么高。梳罢,量罢,他脱口而出:“小才女!”看得出来,校长是真心欣赏我,言语里没有含糊的字眼。
很快,他督促学校给我发放了科技创新专业录取通知书(因为这所高中没有文学创作这个独立分项的专业,它的特色,就是开设了一个科技创新班。校长说出版的书籍也可模糊归类为科技创新成果)。
校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有了这张专业录取通知书,等于我的一只脚已踏进高中校门了。
我比其他同学幸运,优越感写得满脸都是。
我想唱歌。
螃呀么螃蟹哥,八呀么八只脚,两只大眼睛,一个硬壳壳。一个螃蟹八只脚,两只眼睛那么大的壳,两把夹夹尖又尖,走起路来么碾也碾不着。两把夹夹尖又尖,夹着哪个甩也甩不脱……
我唱螃蟹,我是螃蟹吗?
对,我是螃蟹,我要夹住心仪的高中,让你甩也甩不脱。
离中考一个月时,各初中都组织学生观摩片区的高中,通过实地感受和了解比较,确定自己报考哪所高中。那天巧了,我去的这所高中,恰好有一大拨与我一样的初三生来校探底。校长西装革履,温文尔雅,满堂君风。
他站在灯光聚焦的大礼堂讲台上,大背投打着优美的幻灯,以彩图演示的方式,逐一展现学校的新容。
他讲着讲着,神采飞扬地朝坐在最后排的我指了指:“同学们,同学们,今年与你们一起来报考咱们学校的,还有一位知名的小作家,她叫风羽奇飞,现在就坐在你们身旁。”
唰!所有学生顺着他直直指向我的指头,齐刷刷地回头望我。
那一刻,我多么荣耀,多么幸福。我对自己的感觉真好。
“我希望有更多的有才的同学报考我们学校,我们这里环境宜人,师资力量强悍,高考升学率相当不错!”校长振振有词,情绪高亢。
他的偏爱让我迷失了对自己的正确判断,我几乎认定我就要上这所高中了。有特长多么有优势。我对自己说。
接下来,我有些忘乎所以,放松了中考前最后玩命的冲刺。
班主任如何劝导我,我都不理解她的婆婆妈妈。我甚至怀疑她在妒忌我的好运气,故意给我找麻烦。我很排斥她的“严格”,甚至有些“敌对情绪”。
我把心思的偏重点,挪到了几个写作大赛上。我认定那才是我应该做的正事。中考成绩,哼哼,那是别的同学的法宝,让它在我这里见鬼去吧!
我要骑在成绩的头上,拉屎拉尿,要它见了我就怕我,远离我,不来骚扰我。
我要集中精力在几个作文大赛上逞威风,彰显我的才能。
2.一张失去光彩的喜报
初中校园里,老师赞赏最多的报纸,就是《语文报》。据老师讲,这个老牌报纸影响了几代人。《语文报》组织写作大赛,我理应当仁不让参加。这也是对我写作能力的一次检验。
我到底写得怎么样?是骡子是马,拉到赛场上遛遛。可这个弯遛得分明太大了,一出圈就绕宇宙画弧。
但我不怯。愈是刺激,愈想突破。玩的就是心跳。
我在中考最为紧张的阶段,居然才思如流,胸中万马奔腾,丛生的离奇古怪的故事井喷而来。我不能压制它们的呼唤,前前后后写了短篇小说《地上的界碑》《天上有朵飘雪的云》,短篇童话《快乐世家》。
5月末,我以童话《快乐世家》拿下影响久远的《语文报》举办的第二届“语文报杯”原创文学大赛单篇金奖,以八个中华语文网头条隆重推荐拿下“十佳文学博客”奖,以上百篇已发表作品加一部个人文集加五篇得力的新作,综合实力比拼排名后,拿下“全国十佳文学少年”奖。
也就是说,这个大赛设立的三个大奖,我全部包揽。
这的确是个开门红!
6月末的一天,一张红哈哈的喜报寄到了收容我三年的初级中学:
喜报
金城市朝阳中学:
贵校风羽奇飞同学在我社举办的第二届“语文报杯”原创文学大赛中荣获“全国十佳文学少年”殊荣。专此向贵校表示热烈祝贺!
语文报社
2011年6月
这张喜报并没有在师生中激起太多喧哗。因为它的脚步姗姗来迟。
6月18日至20日,三天中考一晃而过。
全班照了张初中毕业合影,就永远走出了初中校门。打打闹闹了三年的我们,各自回家等待高中录取放榜了。
我突然觉得历史与现实是那样重复和老旧,一点新意都没有。古装戏剧里反反复复地上演放榜的喜与悲,轮到今天的我们,同样坐等着“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四大喜事的后一种感受。
《语文报》的喜报真是不赶趟,它在我们离校之后,踏进初中校门的。它有点备受冷落。
校长即便要在全校宣读一下据此获得的荣光,因小主不在,物是人非,意义显然寡淡。
只是我的语文老师分外挂念我的去向。毕竟,我是他教学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得意门生。他很珍视这张喜报,却苦于它的爆炸性能量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挥。
毕业班的离去,让它丧失了光彩,退避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好坐在学校的冷板凳上,等待主人传奇式的出现。
3.在上海遭遇滑铁卢
初升高这个时段的暑假特别长,近乎两个半月。别人焦虑我镇静。
7月14日,我在老爸的陪同下,第二次坐火车去上海参加第三届鲁迅青少年文学奖现场决赛(第一次是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第十一届“中国少年作家杯”全国征文大奖赛在上海颁奖,我的童话《北贝坡传奇》获一等奖)。
这次,又经过初赛、准决赛两关晋级,进入最后一锤定音阶段。从全国各地挑选来的实力选手近四十人。
我毫不畏惧。参加这个大赛的想法,就是拿下这次大赛的最高奖——一万元奖金。我以为这个奖就是为我设的,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信手即可拈来。
我甚至在初入上海的不眠之夜,豪放如李白,看什么都新鲜。
走在街上,这就是中国第二大城市啊!看见“阿拉阿拉”讲上海话的女子,我就想近前看看,是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恰似一朵轻云刚出岫”那样的妙人?
我觉得自己霸气得近乎粗鲁,像许文强携阿力到了上海滩,要开辟一片我行我任性的新天地。
去外滩,外滩是什么滩啊?是洪湖水浪打浪那样的歌剧滩吗?
去就去。哪里繁华上哪里,我应待在繁华处。
嚯,一条江卧在眼前。爸爸说这叫黄浦江。
江水悠悠又幽幽,悠悠的是浩浩史,幽幽的是华灯夜,到处流光溢彩。
江浪拍岸,千番轰响,终归太没骨气,爬不上几处台阶。
游人始终在高处,江浪被踩在低处。
江风吹来清凉,也没吹冷我激荡的情绪!
江轮破浪,哪有我的情趣放荡!
夜光丽照,哪有我的心情大好!
我欢呼着,奔跑着。
有人不长眼,撞了我,我的目光很凌厉: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是即将到来的鲁迅文学大奖的捧杯者!也可能是女鲁迅再世!也可能是现代李清照!
我可以撞别人,别人就不许撞我。
上海的热加上我的过度兴奋,连续两夜没有休息好。房间里的空调无休止地吹,终于穿透我的玉体,吹出了空调病。
而丁是丁卯是卯的现场决赛,掐着秒倒计时,一刻也不能更改。
选手个个瞪大眼睛,跃跃欲试,比赛热度剧增。
精神状态出了问题的我,临场表现得头昏脑涨,思路拥堵。
天啊,这玩笑开大了吧?
天生我材必有用,有用用在刀刃上。
嘿嘿嘿,此时不用,何时用?
用啊,文思泉涌上哪儿去啦?
用啊,信心百倍翻倍在哪儿啦?
越急,思路越疏不顺,理还乱。
时间咔咔咔地向前走着,它才不管你是东家葫芦西家瓢。
我把手中的笔快捏断了,头一次感觉下笔好沉重,字字力千钧啊!
我到底在试卷上写了什么?连场上的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这是我吗?掐一掐脸蛋,是我,疼。
写啊!
写了,东边日出西边雨……一山放出一山拦……不识庐山真面目……唯见长江天际流……
乱吧?乱。
这就是当时的思绪,糟糕透顶。
我恨自己,恨得眼泪快要掉下来。
写作以来,头次遭遇滑铁卢。
不管别人满意不满意,至少自己不满意。自己不满意,别人怎么满意?
当然,我恳切希望别人不介意我的自我感觉,评委们也都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辨不出好坏来,让我变得至高无上。
我甚至想到请齐天大圣来作法,用七十二变蒙混过关;或者弄个阿拉神灯来,让阿拉精灵帮我实现愿望。
交卷后,我有些心虚。
我渴望别的同学和我一样,也带着空调病上场“决斗”。
但未必老天爷会准许我的低级想法兑现。
17日,颁奖。
聚光灯下,我眼前发黑,主办方将这个最为实惠的大奖颁给了上海的一位高三女生。
我只得了一等奖的红皮证书。我的愿望落空,难堪得有些愤怒。
老爸也一脸的失落,但还是伸出手为夺得万元大奖的女孩热烈鼓掌。他不像我缺乏涵养,大喜大怒,喜形于色。
大赛一落幕,参赛选手享有的优待全部结束,三天免费住房到期,各路英雄好汉纷纷退房。谁要想多住几天,就得自己掏Money。
我和老爸原本计划好拿到万元大奖,好好在上海游玩几天,大奖化为泡影之后,所有计划都不得不取消,树倒猢狲散。
我的心情算不上懊恼,但多少有些怅然不快。尽管客观理由找了一大堆,主观上自己还是对自己的才能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赶快回家看中考结果。”老爸说。
胜者为王败者寇。战绩不佳,只好自我封口,连提一条建议的资格都没有了。
仰头看银色的飞机在云里出没,我很想乘坐一次。我的屁股还从来没有坐进过机舱。享受一下那只铁鸟的服务,该有多好!
阿爸,阿爸,阿爸爸,可不可以呀?我在心里祈愿着。
老爸的脸色没有一丝波动。他缺乏对大赛失利的我的一种宽容,自然就不会对我的眼神有一丝半点的会意。
我还能坚持什么呢,坐上咣咣当当的火车,决然返回故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回到金城一查,我的分数考得令人汗颜,比评估分差了一大截。
老天啊,又跟我开玩笑!你干脆让我当崂山道士吧,传授我穿山术,我入在地缝里,别见人得了。
爱面子的老爸脸耷拉下来,灰溜溜地躲在人后,长长的马脸上不再挂有半点女儿写作的卓越带给他的自豪。
先前联系的高中今年报考的人出奇的多,录取分数线一调再调,越调越高。这是比跳高吗?层层加码,一下比上年抬高六十多分。
这个情况出人意料。
老爸急忙去找校长询问情况,夸我“小才女”的校长对说情者甚为反感,拒见。
老爸吃了闭门羹,那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让他暴跳如雷。
老爸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走回家,掮着一副没有表情的脸。见到我和老妈,只是摇了摇头,言外之意,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