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消失的曲声》(泰)曾心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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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曾心,原名曾时新,泰名坚盖?塞塔翁,生于泰国曼谷,祖籍广东省普宁县。毕业于厦门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后在广州中医学院深造,任中国医学史教师。出版著作:《杏林拾翠》、《名医治学录》(与叶冈合著)、点注《评琴书屋医略》(与黄吉堂、周敬平合著)。1982年返回出生地。自1988年起,曾出版小说、散文集《大自然的儿子》,散文集《心追那钟声》,诗文集《一坛老菜脯》,微型小说集《蓝眼睛》,文论集《给泰华文学把脉》《曾心文集》《曾心短诗选》(中英对照),小诗集《凉亭》(中英对照),《玩诗,玩小诗——曾心小诗点评》,《曾心自选集——小诗300首》等13部。现为厦门大学东南亚华文文学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泰华作家协会理事、世界作家交流协会秘书长、“小诗磨坊”召集人、厦门大学泰国校友会秘书长、泰国留学中国大学校友总会办公室主任。

【编辑推荐】

曾心的作品中往往会发现各种文学体裁有意或无意地在互相作用、渗透和影响。曾心写叙事散文,力求情、景、议融合的同时,喜欢用白描,并掺有一些情节,虽不完整,但增加了吸引力。写小说,写到关键处,我也喜欢用白描,甚至用散文笔调营造环境、人物、情节的氛围。写评论,在抽象思维的基础上,我也喜欢用形象思维,使语言有些情趣和文艺色彩。写诗歌(六行内小诗),注重抒情,营造意象,必要时也用内视性的“议”,使诗自觉地从生活中升华起来,甚至还用上了微型小说“最后打击力量”的欧?亨利式的结尾。

【名人的书评】

曾心的作品《消失的曲声》处处能体现一种“圆”的“学说”。他觉得地球是圆的,太阳是圆的,星球是圆的,一切生灵的眼珠子都是圆的。“圆”是完满的象征,*美丽,*极致。因此,他的做人和作文也往往以“圆”作为圭臬,将故事讲得完满,讲到极致。

【消失的曲声的书摘】

洋媳妇拾趣深夜,我正在明亮的霓虹灯下阅读司马迁的《史记》,突然,接到在日本留学的洋媳妇的传真,说她明天(三月二十二日)从福冈搭六四九次班机,到达曼谷时间是二十点二十五分,而且用中文签上自己的名字:西蒂。也许她生怕我忘记她的名字,还写上我孩子的名字:小坚。我看了她的签名,不禁笑起来,觉得洋人学中文可不容易啊!尽管她的签名,一笔一画地认真写了,但还是漏东错西,如“蒂”字,漏掉在草字头下的一点;“小”字,正中间的一画是向左勾的,她却向右勾。但对她这种肯学中文的精神,我还是十分赏识的。接到传真,我立即摇醒正在打鼾的老伴。老伴得此消息,再也睡不着了。她在打算做什么好吃的请媳妇,时不时问我:“做这种菜好,还是那种菜好?”我只是支支吾吾,因为自己脑子里正在想另一件有趣的事。去年,在东洋留学的儿子小坚,要与新西兰的留学生西蒂订婚。我与老伴坐飞机到达日本福冈,到飞机场迎接我们的,有孩子和未来的洋媳妇。她披着过肩的金黄色长发,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双眼皮比黄种人的双眼皮大,淡蓝色的眼睛。订婚那天,来了许多同学,还有藤野教授。他们有时说日语,有时说英语,有时还夹着一两句中国话。西蒂那天的打扮,大大出乎我俩的意料,她穿的并不是西方女人展露乳沟的性感服装,而是一套中国式的红旗袍,胸前还绣着一朵大牡丹,梳的是额前有刘海儿的发型,看去既窈窕,又含蓄,具有东方人的风韵美。在订婚仪式中,孩子和媳妇俩跪在我与老伴跟前合十礼拜。我与老伴共同把一条镶上钻石的十字牌的四铢重的金项链挂在媳妇的颈上,她抬起头用不纯正的中国话高兴地说:“谢谢!爸爸,妈妈!”然后想了一下,又说出一句话,“假如今后我与小坚离婚了,我会把这条项链还给你们!”我思想毫无准备,听了这话,好像傻了似的,不知如何对答,幸亏我的儿子也喝过“洋墨水”,懂得洋人的风俗,马上在旁代我们回答:“当然啰!”这件事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想起它,总觉得西洋人那种敢袒露内心的真情的性格,也有可爱之处。这次西蒂单独到泰国来探亲,因为我的孩子正帮助藤野先生搞一项重要的科研,抽不出时间和她一起来。我们全家到廊曼机场接她。她与我老伴见面,高兴得互相亲吻起来。我把一串茉莉花环挂在她的颈上,她合十敬拜说:“谢谢!爸爸!”然后拿到鼻上一闻,用普通话说,“啊,好香呢!”我赞许说:“西蒂,你的中国普通话讲得很不错了!”“不行!不行!”她边笑边摆着手说。我记得,第一次见面,她手里拿着小字典。要讲一句中国话,她得先查字典,然后按字典的发音,合拼成一句话。因此,这次我问她:“带字典来了吗?”她天真地回答说:“带来了!这次还带了两个呢,一个是英汉字典,一个是日汉字典。”我笑着纠正说:“字典不叫一个,而是叫一本或一部。”她忙答:“是!我忘了!”到了家里,她从日本带来的礼物,每人分给一件,全家皆大欢喜。她还特意给我与老伴每人十万日元。第三天傍晚,我们和西蒂到博大超级市场买东西。我推着车,凡要买的东西都一一放进车里。等我推车到结账处,西蒂马上把自己选购的东西从车里拿出来。我要把她的东西一起结账,一起付钱。她忙摆着手势说:“No!No!这是我买的东西!应该我付钱!”在泰国逗留期间,晚上,她要我给她补习中文。当然,我满口答应了。可是她问我:“教一个钟头收多少钱?”我思想毫无准备,傻了片刻才回答:“不收钱!不收钱!”她却很认真地说:“爸爸!你不收钱,我就学不懂了!”我疑惑地问:“为什么?”她说:“不收钱,就会不认真学,不认真学,就学不懂嘛!”结果她硬要按在日本教中文每小时五千日元付给我。每晚,她是准时上课,也准时下课的,一分钟也不差。有一次,我多教了半小时,她一定要多付给半小时的钱。按她们西方的习惯,我推也推不掉,只好都收了。我想,收了这些钱,等她返回时全买成礼物送给她。第二天一早,西蒂就要返回日本了。我把儿子、女儿、媳妇、女婿、孙子都叫齐,在家里开了个饯行的晚会。围坐在席上的家族,有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头上的毛,有黑毛、红毛、白毛。我半开玩笑说:“我们的家是个不分国籍、不分种族的大家庭。”西蒂莞尔一笑,跷起大拇指说:“Good!是个家庭联合国!”这句有趣的话,博得席上所有的人,不管是黄皮肤的脸、黑皮肤的脸,还是白皮肤的脸都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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