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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1956-1993),1956年生于北京,新时期朦胧诗派的主要代表。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顾城1987年5月29日赴德参加明斯特“国际诗歌节”,其后半年间于欧洲讲学及参加学术活动,到访瑞典、法国、英国、奥地利、丹麦、荷兰、芬兰等国家。其间的发言演讲总是令人耳目一新,同年12月参加香港现代文学研讨会,接受新西兰奥克兰大学亚语系聘请,于1988年1月初移居新西兰,任职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以后的两年半中讲授中国古典文学、当代文学,并一度兼口语课,在大学假期曾应邀赴美讲学。1992年3月应德国DAAD学术交流基金会邀请,赴柏林从事文学创作;1993年3月获伯尔基金继续在德写作,其间先后赴法国巴黎、西班牙巴塞罗那、德国法兰克福、美国参加文艺活动,以中国哲学、艺术为主题,贯通古今,向西方世界宣传中国文化艺术。至1993年10月辞世,在六年多的时间里,不断地写诗、撰文、讲演、对话,与国际友人交流。
《英儿及其他》收入目前所能找到的顾城所有小说作品,按体式分两辑:短篇小说24篇和长篇小说1部。包括短篇小说《伯乐不乐》《不速之客》《长鼠阿古》《传承》《想象力》等等。《英儿》以男女情爱为主题,文笔唯美,值得阅读。
1.《英儿及其他》为顾城小说作品全编;2.二十二年来《英儿》完璧呈现,极大限度还原作品原貌;经顾城姐姐顾乡做了详细、严谨的注解,配有几百幅顾城绘画作品,从而从侧面展示了顾城海外生活的真实细节,展现出一个真实、立体的顾城,一个“诗人顾城“之外的顾城。3.采用全翻开装帧形式,非常方便阅读;4.用纸考究,装帧新颖,图文并茂,值得收藏;
5.本书为《顾城海外遗集》小说卷,诗歌、哲学、散文、访谈与对话、演讲答问等6个主题共计9册陆续推出。
《顾城海外遗集》系列其他已出版图书:因为思念的缘故(套装上下册;顾城海外遗集-诗歌卷)
生生之境(顾城海外遗集-哲学卷)
编后记本卷收入目前所能找到的顾城所有小说作品,按体式分两辑:短篇小说,24篇,和长篇小说,一部。顾城短篇小说分作两组:*组,前14篇是写于80年代的小小说,除《长鼠阿古》《传承》《想象力》三篇,都曾发表过,有的还刊载过不止一次。上世纪80年代,文学探索成风,顾城这些小说可说是那个探索时代的产物,写得自由开放。《偶见》记班车上所见路边小脚老太捡拾冻鱼,《劣等生》特写一个孤单的孩子,在空教室里扬眉吐气的一瞬;《夏日》记录“文革”之初,一个孩子在家里遭遇一个意外事件时的惊讶。这三篇作品,我称它们为“见闻速写”,和同时代同类小小说类似,撷取生活片断,显示一种现实感悟、生命体验,读来总能让人心念一动。*组里另外的作品与它们不同,或许更有顾城个性吧——幻想的角色,虚拟的场景,虚构的情节,还有一种调皮的语调,我称之为“想象情景”。譬如《不速之客》,不过2000字,却感觉像读了卡夫卡一部长篇小说《审判》;《关于佛佛同志》非常奇妙。这些长短不拘的虚构情景,都有一些时代面影或作者经历在其中(如《无毒蛇》里说那个“*能接上木棍的人”,《阿尔斯先生走上讲台》里的粉笔子弹,《长鼠阿古》里的男孩和姐姐等等),却又完全超出生活现实,每篇读来,让人觉得好玩,不禁会心一笑。如一种想精想怪的成人童话,也如一篇没有寓意的寓言,和他一直喜欢写作的寓言诗、童话诗一个路数。但以小说定体,顾城有充分的文体自觉。第二组8篇,是顾城出国后的作品,写作时间从1989年到1992年,个别篇目曾经发表过。这些作品,《亨米》一篇,以快活酣畅之笔、纵跳幻变描写,虚构一个教授的课堂体验,很是好玩;其余各篇都是见闻故事,且相对完整、讲究。同期,顾城专心创作了不少回忆性散文,同样讲述生活故事和人生履历,他何以单将这一组视为小说?——我仔细比对本丛书“散文卷”的回忆性文字,这一组小说和它们的主要差别,就是情节、场景与角色,有虚构的内容,有一种诗意的虚幻感。顾城把他经历过的事、接触过的人、做过的梦,自由组合,重新创作,构成一个似真如幻的新境界。如镜花水月,物、事、人一件件、一个个清晰逼真,却不尽是它们本来的样子。以《思忆朦胧》这篇为例,顾城存稿里有前后两稿,但都不完整:1992年4月的初稿,大致以顺叙方式,平铺直叙两个青春期男女孩做邻居的朦胧情感,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画画、打乒乓、看朝鲜电影、讲昆虫的故事,以及部队大院进出,显然有顾城本人的经历;带着个上小学、说话口齿不清的弟弟,不过十三四岁的姐姐,穿一件暗红格格衣服,大概有顾城姐姐的影子,或真有一个邻家女孩,在顾城的诗里闪现过。至于大人们打麻将、要赶在男孩子父亲落发之前出国,只在这故事里见到。这个故事,两个月后,顾城重写一遍,第二稿却写得非常讲究,叙述人称从第三人称的“他”“她”,改换成“我”对“你”讲述,时间顺序被拆散,梦境和现实交叉,完整的故事情节,被截成一场一场情景、对话,读起来捉摸不定,奇异绚烂。大为变样,也煞是好看。另一篇《母亲》,简练精巧,一段从北京的家到重庆的旅途,印在列车玻璃窗上的几个字迹,“他”和姐姐出门的场面,把妈妈年轻时候和此刻对比,轻灵地穿插、跳跃,加上纯净的行文,读来让人爱不释手,文中故事都是顾城及其家人的事情,但结尾那一顺笔,说“他”抵达了嘉陵江边自己的出生地——其实,顾城并不出生在重庆。《厂外》《皂角》《梁和》也是如此。《侃山》《有心》是另一种俏皮、别致的片段,见得出顾城多样的试验和探索。1992年底,顾城在德国自编一本散文、小说合辑的《梦魇集》,因为大量稿子留在新西兰家里,该集未编成。这里整理出来的《在世》《有念》两篇,只是其中部分,另外一些篇目,编进了“散文卷”,读者可以对读,感受其中差别。1993年11月,因顾城夫妻猝然离世,媒体渲染得沸沸扬扬,《英儿》一面世就是三个版本,它们是华艺出版社*版*次印刷(以下简称“华艺初版”)、*版第二次印刷(封面增加“珍藏全本”字样,简称“华艺珍版”),和作家出版社第1版第1次印刷(以下简称“作家版”),三个版本版权页上标明的印数分别是0001~50000册、50001~150000册、0001~11000册。印象里,北京街头许多书摊底下还有不计其数的盗版书出售。同年12月,台北圆神出版社推出繁体竖排版《英儿》(以下简称“圆神版”),为“圆神丛书”第136种,印数不详。四本书放在一起,封面不同、开本有别、厚薄不一——圆神版除插页外有510面,把华艺版、作家版两本摞起来,才和它一般厚,却还小它一圈。其实,翻开内文,也有同有异。同一部稿子,怎么会有差异?差异何在?收入这部“海外遗集”的《英儿》又有什么特异之点,在此权作交待。对照上述四个版本,仔细校订文字,我注意到如下不同:不同之一,是篇目上有别。华艺初版书前有一篇顾工先生的《寻找自己的梦——代序》,原是他1992年的一篇发表文章,讲顾城写诗的历程;圆神版有一篇曹又方女士写的《爱与生与死的寓言——序顾城〈英儿〉》,文章很长,讲述顾城与她的交往,用了10个小标题、25面篇幅分析顾城的性格、生活观、女人观、爱情观、生死观,直至猜测顾城之死的“真相”。另外,华艺版书后有一篇刘震云“代跋”《恶梦与惊醒》讲到该书书稿来源;作家版书后有一篇“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出品人”写的《爱的宽容》,也讲到书稿的来源。两篇后记性质文章的两个标题,相互对照,是不是见得出两家出版社某种犹疑、矛盾的心态?这些篇目,只是顾城作品的附着物,并不打紧。对比正文,其篇目上也有差别:和作家版对照,华艺版“上篇英儿没有了”少一篇诗:《鬼进城又进城》。作家版列入目录、正文标明“暂不发表”的《魔鬼》《魔石》两篇,华艺版未见,在圆神版目录里取消,在其正文《气功》篇末、第145面小字注明:“魔鬼魔石(暂不发表)”。华艺版“下篇英子手上有一个苹果”比作家版少两篇文章:《英儿给两个人的信》,共九封,写于199□年3月24日~11月24日;《牧场》,一篇大有意味的男女对话、白牛黑牛特写。特别要提一提,华艺版目录没有单列“篇外你叫小木耳”辑名,正文第266页,直接排在《尾声》一篇之后,给人感觉,它们是下编的组成部分,却是尾声之后的余绪。并且,这一组文字也较作家版少了两篇:《星期六上午》《孤独,是一样的》。因为没有“你叫小木耳”的分辑,它*后那篇《后记》仿佛成了全书的“后记”,这很容易让人迷惑。而作家版有分辑处理,还在后记末尾标上了写作时间:“一九九三年五月初稿于柏林一九九三年八月二稿于朗根布鲁荷伯尔小屋”朗根布鲁荷(口头语Langenbrooch,书面拼写为Langenbroich,通译朗根布依希),位于德国北威州山区的小城,是德国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因里希伯尔(HeinrichTheodorBll,1917.12~1985.7)终老之地,伯尔小屋(Heinrich-Bll-Haus)即在此。1993年3月,顾城在完成德意志学术交流中心(DeutscherAkademischerAustauschDienst,简称DAAD)为期一年的邀请创作后,申请得到海因里希伯尔基金(Heinrich-Bll-Stiftung,简称HBS),继续在德国写作,他们夫妻俩在柏林*少搬过两次家,也跑出柏林,进驻过伯尔小屋。据顾城1992年年底的德国巡回讲演记录,《你叫小木耳》初稿在当年11月初即已写出,顾城到处向朋友们推荐、夸赞,有时还请谢烨自己上台朗读。作家版多出两篇,这个初稿、二稿时间还都跑到第二年夏天去了。在篇目上,华艺版比另外两个版本多出来的,是正文*后的《回家——顾城*后一首诗》,它本不是《英儿》的组成部分,应是华艺版编辑以其为顾城未发表*诗作,顺带收入,——其实,这一篇很难讲是顾城*后一首诗,读者不妨注意“散文卷”中那份顾城手稿。三个版本的不同之处,还有插图及其插图方式。华艺版书前印有6幅顾城夫妻在海外的彩照,未说明来源;书中分别在第12、48、90、156、194、294页后插顾城手绘图7幅(不占码),其插图位置讲究,有图文对应关系;作家版未收作者相片,在书前编序号、加图名,插顾城手绘图22幅,包括了华艺版的全部7幅,但次序全不相同。比如*前头的两幅“英之像(小姐家家)”和“*好雷米图”次序是相互颠倒的,华艺版“英”在前,作家版“雷”置前。圆神版插图很奇怪,书前插顾城、谢烨、英儿(特别注明“本名李英”)单人照、合照,及与家人、朋友合影黑白照片21幅,图片说明颇带感情,并注明了提供者。但注明“作者提供”的3张未必属实,——作者似未给华艺版、作家版照片,作为一部小说,顾城一直在努力虚拟化,要和现实脱钩;书里带有作者标准像性质的顾城、谢烨个人照,都从香港《明报月刊》《九十年代》“转载”,效果很差,作者怎么可能另提供穿睡衣的生活照给出版方?何况,在书中《给晓南的信》里,“顾城”说:“英儿把每一张有她的照片都拿走了”。书内第41、185、443、508页插入顾城手绘图4幅,其中“好事好商量”、“灯火化鱼图”见于作家版,是“激流岛话画本”里的作品;标注“无题”的一幅是激流岛话画本的“大傻子提亲”,不见于作家版;“剩人图”另有来源,图注说:“顾城生前送出的*后一本书,作了一幅小画,题为‘剩人图’,可以感受他当时心情之颓丧无奈”,在我看来,那幅信手画在书上的草疏王八走的图,带有画意的“剩人图”三个字,及并不随意加盖的印鉴,怎么打量也感受不到“颓丧无奈”,大概是为配合前言里将顾城判定为“一个憎厌生活推崇死亡的人”“当然是一个对生活无能的人”的结论?面对“激流岛浴血记”“极其血腥暴力和残酷的”谜团,被惊呆了的“研究者”不由自主找来顾城作品里关于斧子的描写,比顾城还顾城地渲染动机、心理乃至预言、谶语,——“人是多么盲目和轻信,并且昧于事实的啊!”——这4幅顾城画,前三幅做了上篇、下篇、篇外的辑封题图,印得小小的,一点都不能展示顾城原作的舒展自由,估计也不由“作者提供”,不过从顾城朋友或别的书里找来,聊作装饰罢了。不同之二是文字有改订,且称得上是大差别。以全书开篇的“本书指南”为例,不到2000字的篇幅,华艺版和作家版之间的文字改订(不含标点符号)有24处,其中有些可能是手民之误,也可能是作者自改,如本篇*末一句:“*后的疑问是:英儿是不是在用这件事呢?”“用”字,华艺版写作“利用”,该词用起来显得作古正经,可不是顾城的语言习惯;华艺版第十段里“英儿终于感动了,她反省到自己的个性和布尔乔亚生活的虚伪”一句,“反省”一词,圆神版作“反醒”,“个性”一词在作家版与圆神版都改成了“小性”,我可以肯定顾城原稿就是“小性”,而“反醒”是台湾出版物的文字规范吧?但一些词序的调整、文字的补充和删改,可以确认是作者自己改订的:第四段写顾城和雷的冲突,华艺版这一句“顾城却感到他正在滑向社会的途中,他把理想寄托在一直与他通信的英儿身上”,到作家版将*个“他”改为了“她”,表示这“滑”动的应当是雷,而不是顾城;如第十三段华艺版“他和英儿离开家,在另一个山谷住了一个冬天”,作家版、圆神版都在“山谷”后补加了“(绿荫谷)”。这样的文字改订,各篇或多或少,很普遍,比照三个版本——尤其是华艺版和作家版,学习写作的读者,可以从中体会遣词用字、字斟句酌的妙处。《英儿》一书,以男女情爱为主题,有不少直露的性爱描写,大概出于出版规范的考虑,三个版本都做了删节处理,但三个版本的删节程度并不相同。华艺初版删节*多,如上篇《*个月》《“我爱你了”》《在玻格家》三篇里各有字数不等的数节空格,在华艺珍版、作家版、圆神版都作了还原;但《断章》《错乱》两篇里,淘空字词的一百多个空格,以及标注“此处删除1200字,暂不发表”、“此处删除300字”的段落,恐怕和性无关,都未曾补足。华艺珍版之所以在初版基础上重排,给自己标上“珍藏全本”的概念,原因在此;而这些文字从何处补足,不得而知——总不会是顾城提供的罢?圆神版的文字变动,译名和大陆不同,将“新西兰”统改为了“纽西兰”,“萨特”改为“沙特”,“沙特阿拉伯”变成了“沙乌地阿拉伯”,将“堂吉珂德”规范为“唐吉诃德”,改《呼啸山庄》主角译名“西刺克励夫”为“西斯克里夫”,还让“度假”成了“渡假”,“捶腿”变成“垂腿”——这“垂”得邪乎哈!——,有些方言词,如《断章》的“鼓楸”给改成了“鼓弄”,等等……多半是出版人自行擅改的。由作者修改者,更值得关注,全书各处出现的“顾城”、“G”统改为了“林城”,各处出现的“C”(英文“谢”的拼法首字母吧?)统改为“雷”,——估计是电脑自动替换,所以在上篇《引子》结束处,出现了“是林城写给一位叫做雷的人,我猜就是雷了”这样雷人的句子;各处的“B城”也替换为“柏林”。这样的替换,既在形式上拉开了作者(顾城)和书中人物——虚构了林城——的距离,可同时也贴近了这故事发生的场景,一个真实存在的柏林。作者缘何如此?不同之三,篇章结构调整。华艺版的“引子”和“尾声”与作家版的同一内容,在文字和结构上都做了大调整。华艺版全书只有一篇“引子”,起自“我见到C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戚容。”止于“这是一个被打开的盒子。”对照作家版,有少量字词改动,但位置在“本书指南”之后,上篇之前。作家版则是作为上篇的“引子”处理的。华艺版下篇的“尾声”因为没有“篇外”的单独构成,等于夹在“下篇”中间靠后,让读者莫名其妙——我*次读到这里就很诧异。作家版把它一拆为三,做相应改订,其*节(题下诗“那鬼非常清楚”起,至“他是魔鬼,也是魔鬼之风中飞舞的叶片。”)加标题《一夜之后》移至上篇末尾;文字做了些有意思的修改:开篇“看完这些字,我就蒙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对G和他的故事,我没法说出我的感觉来,”改成更简练的“看完这些字,我就有点儿梦了,对G和他的故事我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第二段开始的“生活中是无奇不有的,但这件事太超乎常情了。‘一个疯子’,人人都会这样说。”改成“生活中是无奇不有的,但这件事实在有点儿违背常情。‘他有点儿疯’,人们会这样说。”第三段两句“他简直不是人!我这样想。”改成了“他不太适合当人!我这样想。”原本剧烈、*的情绪缓和了些、委婉了些。这样一来,上篇构成了一个首尾呼应,一段探访故人的叙述包裹着忏悔、回忆、场景和书信的片断,一个相对完整的整体。华艺版下篇“尾声”的第二节,起“天快亮了”至“这个孤立的礁屿……”,在作家版里近乎原样移到下篇开端,补写三行诗,作了第二个“引子”。这是一个绝妙的调整,前承上篇结尾,“一夜之后”,“我”翻过纸袋子里一些篇章,到“天快亮了”,沉思默想,走进G和C以及英儿存在过的小岛,开启下篇那些“叙述性的小说和随笔”,及另一些书信。华艺版“尾声”仅有第三节在作家版保留为下篇“尾声”,增加了两行题下诗,改动也不小。第二段后半截“他固执地阻隔了自己。我不得不为他惋惜。因为他毕竟是我遇到的少有的,一个有先天才能的人(一个神经病)。”另起段落,补写了两个小段:(前接“甚至在他*后的文字里,也含着这种装饰成分。”)他固执地阻隔了自己、毁灭自己。令人惊异的是,他和雷都清晰地看到了这个致命之处。在*后的日月里,G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用现实利害来解释这件事甚至借助道德,他要把英儿划到自己的感情之外去。他*可怕也是*软弱点是,始终不愿意承认别人的情感。他害怕自相矛盾,为了避免这个矛盾,他情愿一了了之。“一个神经病!他有点儿可怜。”我不得不为他惋惜,因为他毕竟是我遇到的少有的,一个有先天才能的人。华艺版“尾声”结束处倒数第二段,“在那个昏蒙的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岩石湾回转的山路上。我并没有走多远,那片竹子在路边绽开,对面山谷绿蒙蒙的叠嶂起伏,独一无二的鲜花大树触目地红着。这时G停住脚,对英儿说:”也改写补写几句,别为两小段:在那个昏蒙的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岩石湾回转的山路上。我并没有走多远。G就在前边,好像采些花草给木耳,哄他。花一摘下来,那片竹子就绽开了。对面山谷绿蒙蒙的叠嶂起伏,独一无二的鲜花大树触目鲜红。这时G停住脚,木耳不见了,他对英儿说:我必须说,这些文句的改订补写,非常棒。这样调整,使下篇也自成完整篇章。(未完,见书“编后记”)
引子
我见到C的时候,她已没有了戚容,事情已过去多年,我上学时纷纷扬扬的传闻已归于沉寂。那时我在B城准备我的博士论文,C和她的丈夫就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沿树林只消走上一刻钟。每天散步我们经常来往。C那时候刚刚开始学习电脑打字,我正做这方面的论文,无形中也就成了老师。C的丈夫G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他不拘走到哪儿都戴着一个烟囱形的帽子,有时还是牛仔布做的,使人想到那是一节裤腿,走到街上于是总会引起笑声,特别是那些德国的女孩子,经常会失声大笑起来。G在B城的时候,算是一位诗人,可是他不参加任何文人雅士的聚会,也不爱看电影,几乎没有什么城市人的爱好。我所知道的他的*爱好,是借一块磨刀石给那些有时来看他的朋友们磨刀。他一看见那些迟钝的菜刀,就要感叹:“你们这些学工的呀!”他自称是个木匠,在北京好多大学里干过活儿,我知道也讲过课。他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好像只上过小学。他也给我讲过他在草滩上放猪的事,那是他喜欢的事。他是放猪放成诗人的,评论家都这么说。也有另一种说法,说他成为诗人是因为C,C和他原来住在两个城市,他们是在火车上遇见的,后来C花了四年时间,柔和地拒绝他的求婚,这就不免使他思情万端,愤世嫉俗起来,写出大量情深意切而又语词颠倒的篇章,从而变成了一个诗歌流派的重要诗人。后来他的经历变得更加奇怪,如果说早年他的异常经历,历史、时代还要负责任的话(这也是评论家的普遍说法),那么后来,他的经历简直就无可推诿地要归咎他自己了。他在B城令他的朋友们*迷神迷窍的,是讲他的海岛。他是1988年初登陆那个岛的,当时C夫人还带着才五个月的贝贝。他们在那儿开始了一种现代的原始生活,喝雨水、锯木柴、烧陶碗、采贝,据说还养过鸡。养鸡、追鸡一节还被一个什么人写了,连照片一起出现在美国电脑网络杂志上,在我的计算机里也显示过。G在B城永远做出一副思乡的样子,不是思念他那个有着几千年文明史的文化古国,而是思念那个他住了五年的小岛。“真想一抬腿就回去了。”他这样对我说了几次。但是,到了真正归期来临时,他却没有使用那张返程机票,只是在B城搬了个房子。我去他家的时候,他神色警醒,站在一大堆他乱写乱划的字画中间。我问他:有什么可帮忙的吗?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含混地咕噜着:“以后,你们就帮助C吧。”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