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梨园外史》潘镜笑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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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编辑推荐】

《梨园外史(精)》是一部长篇章回体小说,全面记录道光至民国时期的伶人轶事。作者化为书中的作剧先生和观剧道人,在描写上对梨园界发生的事件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夸张,根据当时的社会实际情况以小见大地反映了社会全貌。文中人物性格鲜明、语言浅显易懂,描述既符合基本事实,又注重艺术情节的连贯,具有一定的戏曲研究价值。又因作剧先生罢笔向佛而去,《梨园外史》止三十回,留下了无数的遗憾。附录《观剧生活素描》十部,为观剧道人陈墨香半生观戏搜集的趣闻轶事,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梨园外史》未曾书写的空白。

【名人的书评】

【梨园外史的书摘】

天地是一个大梨园,梨园是一个小天地。上下几千年,纵横数万里,男女贤愚悲欢离合,哪一个人,哪一件事,能逃得出梨园内扮演的光景?虽说有久暂之分,但从有识的眼光看来,富贵功名不过石火电光,酒色财气也如梦幻泡影,比那梨园子弟优孟衣冠又相去几何?!上下几千年,纵横几万里,既有史册记那过去的陈迹,梨园这一部分也有些奇奇怪怪的话柄,岂可就任其湮没!这就是观剧道人和作剧先生写这部梨园外史,不能不费一番笔墨的原因了。观剧道人久住北京,是汉朝太丘长的后裔。他父亲位至公卿,遇着国家大乱,勤劳王事,竟以瘁疾身亡。道人自此便抱了个不愿为官的主义,每日只在家闭户读书。但他父亲存日,曾说看戏这件事虽是小道,却能增长人的知识,所以道人对于吃喝嫖赌一概不为,闲来只到戏园中走走。有一天,看了一出新剧,觉得穿插紧凑,情节新鲜,问起朋友,方知是作剧先生的手笔。道人便去拜访这位先生。见面之后,方知这位先生是东吴名家,和晋代河阳令是千百年前的同族。这先生满腹文章,一身仙骨,也是喜欢看剧,认识了许多梨园人物,才给他们编了些新奇剧本。两人谈了一日,甚是投机,便订了交。从此以后,时常会面。这目闲暇无事,二人同往南下洼子窑台品茶。这南下洼子,在宣武门外迤西往南,一片旷野,荒冢垒垒,多半是妓女埋香之所。这个地方,除了吊古的幽人和调嗓的伶界之外,人迹轻易不到。这窑台先前原是烧窑的所在,后来荒废,改了一座小小的茶坊,后面盖了几间茅屋,就是茶主人老王的住家。他带着妻儿,卖茶度日,儿子小王帮着他忙,沏沏茶水,两个女儿也还不大。那时节生活简单,倒也无忧无虑。当日,道人和先生走了进去,老王见是主顾,少不得过来周旋,见道人是白净长脸儿,带着一副茶力克眼镜,真如玉树临风,庄严华贵。先生是黄白净长方脸儿,目光炯炯,须黑且清,好像天马行空,卓荦不群,衣裳虽不华丽,气象极其清高。老王知道决非俗客,连忙让座,沏了一壶上好的香片,小心伺候。只听先生说道:“这儿倒还清雅,比着新新世界、城南游艺园强得多。”道人道:“是的,那种地方,原是士女的媒合所,我向来不愿意去的。”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北京的风俗,本是极淳朴的,想不到如今竟会沾染上海的淫风。就拿梨园说吧,日注重听戏,后来改了捧角。二三十年前还捧的是老生,如今专捧旦角,还不是一个凭据么?”道人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以为伶界一门,不但关系于社会,并且影响于政治。前清公伯王侯,往往粉墨登场,以须眉而装巾帼。就是民国的达官贵人,很有几位与旦角呼兄唤弟。久而久之,他们耳濡目染,也尽量作阉然之媚与龋齿之笑,好像都带着几分女性。人材如此,天下安得不乱!”老王虽然是个粗人,听了这番议论,也觉得津津有味。老王正在出神之际,忽的背后有人把他衣服扯了一下,不由得吓了一跳。回身一瞧,原来是他八岁的大女儿,手里拿着一支桃花,笑嘻嘻地说道“爹呀,你瞧这花儿好不好?”老王道:“好。是哪儿来的?”女孩儿道:“我到南边花园去玩儿,三大爷送给我的。”老王知道是岳云别业的门房李三给的,也就不言语了。屋子里面嚷道:“麻丫头,快来吃饭吧!”女孩子听见她妈呼唤,连忙答应飞跑进去。道人和先生见此光景,知道天色不早,付过茶钞,起身待走,忽的回头看见台上供着一尊火神,却没有胡须。先生问道:“这明是火神爷,怎么没有胡须?”老头抢着说道:“先生们不晓得,这内中有个原故。当初同治年间,宫内失火,这位火神到宫中护驾。主子见他相貌狰狞,用手一揪,就把胡子揪了去了。二位不要笑这地方窄狭,这位神道实在显应的很。”二人听了哈哈大笑。道人道:“这真是齐东野人之语,不足为凭。我记得《江西通志》载着景德有个姓童的窑户,烧窑不成,下在狱里。他有个十七岁的儿子,叫做童宾,跳火而死,窑才烧得,把他父亲救出狱来。后人敬他是个孝子,塑像供奉,作为窑里的火神。所以大凡窑里的火神,是没有须的。”二人一路说着,就扬长去了。从此之后,窑台一带,时常有这两位的踪迹。老王见他们和蔼可亲,伺候得越发殷勤。有一天,老王说道:“我有一件事,要向二位先生领教。”先生道,“什么事?”老王道:“近来的物价,样样昂贵,我一家大小五口,单靠着卖几碗清茶,实在有些支持不住。我这儿的茶座,每天早起,不是梨园行的老板们吗?我的男孩子小王,天生一副哑嗓,这碗饭是吃不上的;我想叫我两个女孩子学戏,不知道可办不可办?”先生道:“这件事我绝端不赞成。为什么呢?女孩子靠着唱戏发财,固然是有的事,但是引起社会上一般人的贪欲,因此有拐卖女孩的,有戕贼女孩的。出了一两个刘喜奎,鲜灵芝,遂使平白无辜的女孩子受罪的何止千万!道兄,你说是不是呢?”道人道:“从人道主义这方面说,无怪你要反对,但是依我说,这件事也未尝不可办。老王的女儿,是他自己亲生的,拐骗一层当然提不到。至于学戏不成,加以毒打,把女孩子糟蹋死的果然也有,但是如果教师的性格温和,或是老师来家就教的,断不会发生这种惨史。我还有一层思想,中国女子往往倚赖男人的多,自食其力的少,实在是一宗大病。唱戏也是一种艺术,如果女子专门注重艺术,不以色相惑人,何尝不是自立之道?”先生连连鼓掌,说道:“你这番议论高明得很!”便对老王说道:“王掌柜,你一准叫你女儿学戏去吧,只是教师一层,你得要仔细选择不可大意。第一要品行好,第二要脾气好,第三要能耐好。三样并起来说,总是老年人为宜。若拜少年人为师,就算他是个红角儿,能耐未必真好,就算他能耐好,肚子宽,但他既是个红角儿,断没工夫细心教授。再者少年人好色的多,万一那个人品行不佳,把你的女儿祸害啦,拐跑啦,这不是害苦了你吗!新近有个二十多岁唱花旦的,是杠头的女婿,只为教坤角教出肚子来,弄得自家女人同他离婚。你总该晓得?”老王连声称是。过了几天,老王便同茶座儿里的梨园界的人商议。有那老成的答道,“你这麻丫头,只可学个花脸,那个小的,倒可以本来面目学个旦角。”老王遂由他介绍了两个教师。那个教花脸的,叫做屈兆奎,小名儿叫狗和尚,是戏班里多年的碎催,能力颇看得过,年纪在五十以上。这教旦角的,实在一时请不着有年岁的人来,只好找了一个二路青衣,叫唐秀亭。虽只二十七八岁,为人却甚老成。二人与老王见面之后,听了听两个女孩子的嗓子。大的声音宏亮,小的声音娇细,知道都是能够得上学戏的材料,自然一口允许。当时议定每天多少钟点,几年出师,上台后如何酬师。双方同意,立了一张字据,就请岳云别业管门的李三签字作证。从此这两个教师常到窑台尽心教导,不必细表。掉过笔来再说作剧先生,他是某部里的一个闲曹,浮沉冷署,十年未迁一官。平常人处了他的境地,少不得要搔首问天,牢骚满腹。他却处之泰然,绝无怨天尤人之意。他常说:“凡关于世界物质上的事情,全是虚幻,只有个人的精魂,必须修养。”又说:“天心仁爱,人必当以仁爱为心,各以能力救济社会,方合上天生人的本意。若徒为个人身家利益计,便是虚度此生,辜负天意。”持论如此,他的胸襟如何就可想而知了。他住家在西华门的南面租着三间屋子,净几明窗,大可容膝。门外一片空场,场的西面,排列着七八棵的老树,虬枝攫人。空气清洁,倒像中央公园的缩影。那天清早,先生正在场上散步,忽然西边来了一辆人力车,车上坐的,正是他同衙门的吴劲侯。即忙迎上前去,劲侯早已下车,说道:“你的地方真不好找!车夫又是生路,我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此地。如今见着了你,我就不怕啦!”先生笑道:“我袖里的阴阳有准,知道你銮舆下降,所以特地在门外亲迎。”劲侯道:“胡说!”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大门就在客堂中坐下。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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