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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程,湘西人,苗族,现居东莞。原写诗,近两年开始小说创作。作品散见《诗刊》《诗选刊》《作品》《山花》《星星》《民族文学》等多家刊物及《中国年度诗歌》《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一诗歌卷》《文学中国》《十年诗选(2000一2010)》《感动大学生的100首诗歌》等多种选本。主持《行吟诗人》。长诗《南方行吟》在《新京报》整版发表后曾引起强烈反响。出版诗集《行走的歌谣》《南方行吟》等四部,长篇小说《东莞梦工厂》一部。获广东省青年文学奖、东莞荷花文学奖、东莞文学艺术奖等。东莞文学院签约作家。
《湘西童年》以一个儿童、少年的成长经历和视角,讲述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和八十年代早期,在神秘色彩浓厚的湘西山村发生的系列故事和轶闻传说。小说以小主人公刘平和他的父母家人为主线,辐射开去,所描绘出来的实是那个年代整个湘西山村的人间烟火和大地苍生,并且透露着历史转折期一个时代的社会风貌。在这个“没有童年”的机器和数码时代,那曾经如此生动、苍凉的童年格外令人追念。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都已成为记忆里不可抹掉的一部分,让一路跋涉的生命变得丰富而坚韧。或许我们的童年不一样,但人类的基本情感是一致的。那些朴素的美好和忧伤,那些清贫的欢笑和泪水,让我们的心灵无法平静。那只飞走了不再回来的小鸟,何尝不是一去不复返的童年。但纵使时代更迭,人事代谢,回望的目光依然如此深情和温暖。面对这些故事,犹如面对烟雨幽微中时光走廊的黑白照和命运墙,我们仿佛与那些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生命对视和对话,渐渐读懂不同时代命运的偶然和必然,区别和沿袭,以及人性的复杂和单纯,价值的悖反和根性。思索的翅膀从书页问静静起飞……这是部散文体长篇小说,既可从头至尾按时间线索阅读,又可单篇阅读,翻到哪篇读哪篇。其中的人情风物,有着典型的湘西韵味。文字风格真挚、纯粹、凄美、诗意、疼痛、温暖、怀旧……
太阳落向山巅。你看不到它在动,但又分明越滑越快。一种属于山村夜晚的神秘气息,即将从四面山头雾一般升起,直到将整个山村笼罩。我和哥还有堂哥马灯、堂弟疤子赶着猪,往村子里走。哥和马灯挑着一担柴,我和疤子扛着一小根树枝,走在河边的沙石路上。拐过一片废墟和古树参天的回龙庵,还没过花桥,一抬头,就看到了村子中间小坡上那棵黄杨树。看到黄杨树就等于看到了家,因为我们家就是黄杨树后面那排青瓦屋,黄杨树就像是给我们家站岗的守护神。瞧,它看着我们,向我们打招呼呢。我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脚下也有了劲。哥走在*前面,柴刀在屁股上随刀匣子一起啪哒啪哒响。我走在他后面,疤子在我后面,马灯走在*后。在我看来,哥好像很有力气,他的那担柴比马灯的要大,但也不见他喊累,我只扛着一小棵树枝,都有点吃力,肚子又饿,想把树枝扔了又怕人笑话,只巴望快点回到家。:“哥,快到家了。”哥说:“嗯。”实际上我们还是在村外,村子又大,回到黄杨树后的家中还要一阵。我还有点怕爬那个小坡。要说我们村子,叫梁家寨,位于湘西凤凰和麻阳两县交界之处,也是湖南和贵州交界之地。寨子四面环山,三条小河在东面汇成一条,不知流去了哪里。村子在靠近山脚的地方,依着山势,由高到低地布局,在村口看去,层叠的青瓦、错落的吊脚楼或疏或密,就着地势铺开。村子中间有片突起的小坡,我们家就在小坡下面,因为地势较高,在东面和西南面村口,一眼就可以看到。我有次问母亲:“为哪样我们要住在这里,不住下面弄子呢?爬坡真辛苦。”母亲说:“不是想住哪里就住哪里的,人家先占着呢。”母亲告诉我,我家原先还不住在这里,是住在后面小坡顶上,那就更辛苦。因为发了一次火,才搬下来了。风水先生说,后面那个小坡是个“烟包火”,平时有河对面曾家湾坳上的一个水塘镇着,那水塘一干,这边就要发火。我不知道这有没有道理,反正小坡顶上确实发过几次火。,我又说:“哥,你说爹和妈收工了没有?”如果母亲和父亲收工了,我们回到家里就感到踏实和温暖;如果还没收工,我们心里就有点没着落。“应该收了吧。”“可是屋顶还没出烟子呢。”“可台色冈0冈0回来。”这时疤子说:“也不知我爹和我妈回来了没。”马灯说:“妈肯定回来了,爹一定又放套子去了。”疤子和马灯是大伯的儿子。疤子和我差不多大,马灯和哥差不多大。他们上面还有三个哥哥,*的都是后生了,很少和我们在一起。疤子是因为爬上楼,去拿摊在楼上晒簟里的苕片吃,一脚踩空,从楼上掉了下来,脸碰在下面的猪槽上,砸了一条口子,留下一道疤,就叫疤子了。马灯是因为大伯喜欢给他剃光头,一颗脑袋亮闪闪发光,“马灯”的称呼就取代了原先的名字。大伯当着生产队长,在队里算是一个威风人物。他喜欢放套子套野物,收工后常常找个野物出没的地方,放一两个套子,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