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百年百部中篇正典:拂晓前的葬礼·小鲍庄》王兆军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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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兆军,1947年生,山东临沂人。1982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高中毕业后历任中学教师,复旦大学中文系学员,ZUI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干部,《报告文学》编辑部、中国新闻出版社编辑。20世纪80年代开始发表作品,198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小说《拂晓前的葬礼》《白蜡烛》《青桐树》《红地毯》《蓝羽毛》等,随笔散文《碎玻璃》《皱纹里的声音》等,报告文学《原野在呼唤》等。曾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等。

王安忆,1954年生于江苏南京,1976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现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上海市作家协会主席。著有《小鲍庄》《长恨歌》《雨,沙沙沙》《本次列车终点》《发廊情话》《叔叔的故事》《纪实与虚构》《匿名》等数百万字的小说和散文、文学理论作品。曾获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红楼梦奖、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2017汪曾祺华语小说奖”中的中篇小说奖等。

【编辑推荐】

《拂晓前的葬礼·小鲍庄》是“百年百部中篇正典”丛书中的一种:共收录王兆军的《拂晓前的葬礼》和王安忆的《小鲍庄》两个中篇小说。

王兆军的《拂晓前的葬礼》曾获中国作家协会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小说主要讲述了知青王晓云离开大苇塘村八年后,以大学生的身份重访当年下乡插队的地方,追忆自己从下乡插队到返城这一期间的生活和感情经历。作品成功塑造了田家祥、吕锋、田永顺等一批新时代农民形象,展现了王晓云的思想感情变化、知青“上山下乡”的基本面貌和农村社会生活的变迁。

王安忆的《小鲍庄》曾获第四届全国中篇小说奖。作品从多重视角讲述了小鲍庄上捞渣、鲍五爷、拾来、鲍仁文等几户人家的命运和生存状态,尤其是作为“仁义之子”的捞渣生前默默无闻,但在去世后,给小鲍庄带来了巨大变化。他死后被追封为小英雄,成为县里少年英雄的典型,家人也因此受到了照顾,搬进了宽敞的新房。不仅如此,捞渣的死还成全了鲍仁文怀揣多年的文学梦,成全了拾来和二婶的生活,也成全了文化子和小翠子的爱情……小鲍庄上许许多多的问题都随着涝渣的死有了转机。随之而来的便是封闭的生活状态和传统观念被打破,这对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小鲍庄来说犹如一场风暴。

【名人的书评】

中篇小说可以说是百年来中国文学ZUI重要的文体之一。它的容量和传达的社会与文学信息,使它具有极大的可读性。从《阿Q正传》到《小二黑结婚》,从《李双双小传》到《烦恼人生》,中篇小说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这一百年来中国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折射出这一百年来中国人精神生活的变迁。

《百年百部中篇正典》是中国当代著名文学评论家孟繁华教授从一百多年间的中国中篇小说作品中精选的ZUI具文学和社会价值的一百部中篇小说作品。丛书共30册,532.1万字,对1911年以来的中篇小说进行了全面而细致的梳理,并按照发表时间顺序编辑而成,是中国新文化运动以来DI一部系统研究、编选中篇小说的具有排行榜意义的中篇小说选本。丛书收入了鲁迅《阿Q正传》、萧红《生死场》、巴金《憩园》、沈从文《边城》、铁凝《永远有多远》、贾平凹《天狗》、王安忆《小鲍庄》、余华《现实一种》、格非《褐色鸟群》、苏童《妻妾成群》等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ZUI具影响力的中篇力作,展现了百年中国中篇小说创作所取得的巨大实绩。丛书中的大多数作品都曾荣获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小说月报百花奖等国内ZUI重要的中篇小说奖项。这些作品都具有鲜明的独创特点,已经成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百年百部中篇正典:拂晓前的葬礼·小鲍庄的书摘】

百年中国文学的高端成就

——《百年百部中篇正典》序

孟繁华

从文体方面考察,百年来文学的高端成就是中篇小说。一方面这与百年文学传统有关。新文学的发轫,无论是1890年陈季同用法文创作的《黄衫客传奇》的发表,还是鲁迅1921年发表的《阿Q正传》,都是中篇小说,这是百年白话文学的一个传统。另一方面,进入新时期,在大型刊物推动下的中篇小说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当高的水平上。因此,中篇小说是百年来中国文学ZUI重要的文体。中篇小说创作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它的容量和传达的社会与文学信息,使它具有极大的可读性;当社会转型、消费文化兴起之后,大型文学期刊顽强的文学坚持,使中篇小说生产与流播受到的冲击降低到ZUI低限度。文体自身的优势和载体的相对稳定,以及作者、读者群体的相对稳定,都决定了中篇小说在消费主义时代能够获得绝处逢生的机缘。这也让中篇小说能够不追时尚、不赶风潮,以“守成”的文化姿态坚守ZUI后的文学性成为可能。在这个意义上,中篇小说很像是一个当代文学的“活化石”。在这个前提下,中篇小说一直没有改变它文学性的基本性质。因此,百年来,中篇小说成为各种文学文体的中坚力量并塑造了自己纯粹的文学品质。中篇小说因此构成百年文学的奇特景观,使文学即便在惊慌失措的“文化乱世”中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艺术成就,这在百年中国的文化语境中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作家在诚实地寻找文学性的同时,也没有影响他们对现实事务介入的诚恳和热情。无论如何,百年中篇小说代表了百年中国文学的高端水平,它所表达的不同阶段的理想、追求、焦虑、矛盾、彷徨和不确定性,都密切地联系着百年中国的社会生活和心理经验。于是,一个文体就这样和百年中国建立了如影随形的镜像关系。它的全部经验已经成为我们ZUI重要的文学财富。

编选百年中篇小说选本,是我多年的一个愿望。我曾为此做了多年准备。这个选本2012年已经编好,其间辗转多家出版社,有的甚至申报了国家重点出版基金,但都未能实现。现在,春风文艺出版社接受并付诸出版,我的兴奋和感动可想而知。我要感谢单瑛琪社长和责任编辑姚宏越先生,与他们的合作是如此顺利和愉快。

入选的作品,在我看来无疑是百年中国ZUI优秀的中篇小说。但“诗无达诂”,文学史家或选家一定有不同看法,这是非常正常的。感谢入选作家为中国文学付出的努力和带来的光荣。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版权和其他原因,部分重要或著名的中篇小说没有进入这个选本,这是非常遗憾的。可以弥补和自慰的是,这些作品在其他选本或该作家的文集中都可以读到。在做出说明的同时,我也理应向读者表达我的歉意。编选方面的各种问题和不足,也诚恳地希望听到批评指正。

是为序。

王安忆《小鲍庄》

引子

七天七夜的雨,天都下黑了。洪水从鲍山顶上轰轰然地直泻下来,一时间,天地又白了。

鲍山底的小鲍庄的人,眼见得山那边,白茫茫地来了一排雾气,拔腿便跑。七天的雨早把地下暄了,一脚下去,直陷到腿肚子,跑不赢了。那白茫茫排山倒海般地过来了,一堵墙似的,墙头溅着水花。

茅顶泥底的房子趴了,根深叶茂的大树倒了,玩意儿似的。

孩子不哭了,娘儿们不叫了,鸡不飞,狗不跳,天不黑,地不白,全没声了。

天没了,地没了。鸦雀无声。

不晓得过了多久,像是一眨眼那么短,又像是一世纪那么长,一根树浮出来,划开了天和地。树横漂在水面上,盘着一条长虫。

还是引子

小鲍庄的祖上是做官的,龙庭派他治水。用了九百九十九天时间,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工,筑起了一道鲍家坝,围住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亩好地,倒是安乐了一阵。不料,有一年,一连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雨,大水淹过坝顶,直泻下来,浇了满满一洼水。那坝子修得太坚牢,连个去处也没有,成了个大湖。

直过了三年,湖底才干。小鲍庄的这位先人被黜了官。念他往日的辛勤,龙庭开恩免了死罪。他自觉对不住百姓,痛悔不已,扪心自问又实在不知除了筑坝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做法,一无奈何。他便带了妻子儿女,到了鲍家坝下ZUI洼的地点安家落户,以此赎罪。从此便在这里繁衍开了,成了一个几百口子的庄子。

这里地洼,苇子倒长得旺。这儿一片,那儿一片,弄不好,就飞出蝗虫,飞得天黑日暗。ZUI惧怕的还是水,*可做的抵挡便是修坝。一铲一铲的泥垒上去,眼见那坝高而且稳当,心理上也有依傍。天长日久,那坝宽大了许多,后人便叫作鲍山,而被鲍山环围的那一大片地,人们则叫作湖。因此别处都说“下地做活”,此地却说“下湖做活”。山不高,可是地洼,山把地围得紧。那鲍山把山里边和山外边的地方隔远了。

这已是传说了,后人当作古来听,再当作古讲与后后人,倒也一代传一代地传了下来,并且生出好些枝节。比如:这位祖先是大禹的后代,于是,一整个鲍家都成了大禹的后人。又比如:这位祖先虽是大禹的后代,却不得大禹之精神——娶妻三天便出门治水,后来三次经过家门却不进家。妻生子,禹在门外听见儿子哭声都不进门。而这位祖先则在筑坝的同时,生了三子一女。由于心不虔诚,过后便让他见了颜色。自然,这就是野史了,不足为信,听听而已。

鲍彦山家里的,在床上哼唧,要生了。队长家的大狗子跑到湖里把鲍彦山喊回来。鲍彦山两只胳膊背在身后,夹了一杆锄子,不慌不忙地朝家走。不碍事,这是第七胎了,好比老母鸡下个蛋,不碍事,他心想。早生三个月便好了,这一季口粮全有了,他又想。不过这是做不得主的事,再说是差三个月,又不是三天,三个钟头,没处懊恼的。他想开了。

他家门口已经蹲了几个老头儿。还没落地,哼得也不紧。他把锄子往墙上一撑,也蹲下了。

“小麦出得还好?”鲍二爷问。

“就那样。”鲍彦山回答。

屋里传来呱呱的哭声,他老三家里的推门出来,嚷了一声:“是个小子!”

“小子好。”鲍二爷说。

“就那样。”鲍彦山回答。

“你不进来瞅瞅?”他老三家里的叫她大伯子。

鲍彦山耸了耸肩上的袄,站起身进屋了。一会儿,又出来了。

“咋样?”鲍二爷问。

“就那样。”鲍彦山回答。

“起个啥名?”

鲍彦山略微思索了一下:“大号叫个鲍仁平,小名就叫个捞渣。”

“捞渣?!”

“捞渣。这是ZUI末了的了,本来没提防有他哩。”鲍彦山惭愧似的笑了一声。

“叫是叫得响,捞渣!”鲍二爷点头道。

他老三家里的又出来了,冲着鲍彦山说:“我大哥,你不能叫我大嫂吃芋干面坐月子。”说完不等回答,风风火火地走了,又风风火火地来了,手里端着一舀小麦面,进了屋。

“家里没小麦面了?”鲍二爷问。

鲍彦山嘿嘿一笑:“没事,这娘儿们吃草都能变妈妈。”此地,把奶叫作了妈妈。大狗子背了一箕草从东头跑来:“社会子死了!”

东头一座小草屋里,传出鲍五爷哼哼唧唧的哭声,挤了一屋老娘儿们,吸吸溜溜地抹眼泪甩鼻子。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咋老不死啊!你咋老活着,活个没完,活个没头。你个老绝户活着有个啥趣儿啊!”鲍五爷咒着自个儿。

他*的孙子直挺挺地躺着,一张脸蜡黄。上年就得了干痨,一个劲儿地吐血,硬是把血呕干死的。

“早起喝了一碗稀饭,还叫我:‘爷爷,扶我起来坐坐。’没提防,就死了哩!”鲍五爷跺着脚。

老娘儿们抽搭着。

队长挤了进来,蹲在鲍五爷身边开口了:“你老别忒难受了,你老成不了绝户,这庄上,和社会子一辈的,‘仁’字辈的,都是你的孙儿。”

“就是。”

“就是啊!”周围的人无不点头。

“小鲍庄谁家锅里有,就少不了你老碗里的。”

“我这不成吃百家饭的了吗?”鲍五爷又伤心。

“你老咋尽往低处想啊,敬重老人,这可不是天理伦常嘛!”

鲍五爷的哭声低了。

“现在是社会主义,新社会了。就算倒退一百年来说,咱庄上,你老见过哪个老的,没人养饿死冻死的?”

“就是。”

“就是啊!”

鲍五爷抑住啼哭:“我是说,我的命咋这么狠,老娘儿们,儿子,孙子,全叫我撵走了……”

“你老别这么说,生死不由人。”队长规劝道。鲍五爷这才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鲍山那边,有个小冯庄。庄上有个大闺女,叫小慧子。一九六○年,跟着她大往北边要饭,一去去了两三年。回来时,她大没了,却多了个两岁的小小子,说是路边上拾来的。她就叫他拾来,他就叫她大姑。于是,渐渐地,一庄子人都改口叫大姑了。大姑一辈子没嫁人,守着拾来过。大姑疼拾来,疼亲儿似的。拾来吃稠的,大姑喝稀的;拾来穿新的,大姑穿补的。只见大姑对拾来翻过一次脸,倒也不是为什么大事。拾来不知从哪翻出个货郎鼓,坐在门口摇着耍,大姑劈手夺回去,给了他一耳光子。多少好东西叫拾来糟蹋了,大姑也不心疼,也不知这货郎鼓是金打的,还是银打的。倒是有些蹊跷。还有一桩蹊跷事。有一天,几个媳妇姊妹坐在一堆晒太阳纳鞋底,拾来走过来,一头钻进大姑怀里,伸手就掀她的褂子前襟。大姑脸变了,推开拾来,站起身拾了板凳就朝家走,留下拾来呆站着。娘妇们逗拾来:

“想吃妈妈?找你娘去,这是你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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