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我认识了一个索马里海盗》邓安庆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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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邓安庆,1984年生,湖北武穴人。曾游荡于多个城市之间,从事过广告策划、内刊编辑、企业培训、木材加工、图书编辑、互联网等不同职业,现居北京。已出版《纸上王国》《柔软的距离》《山中的糖果》等书,在《人民文学》(海外版)、《花城》、《读库》等杂志都刊登过作品。邓安庆擅长描述日常生活的肌理,在年轻读者群体中影响颇深。《我认识了一个索马里海盗》是作者首部中短篇小说集。

【编辑推荐】

本书是作家邓安庆首部中短篇小说集,是作者继《山中的糖果》《柔软的距离》之后首次直面城市青年的游走生活。书中包括《我认识了一个索马里海盗》《毕肖普之夜》《消失》《你说今晚月光那么美》《光明的道路》《凤招》《碧珠》《拯救》8个中短篇小说。8个小说真切雕琢8场情感历险,是8次前途未卜的冒险之旅。

我们用尽所有时间和不同的人相遇,在发现那个*重要的人之前,所有相遇都是徒劳。可一旦发现了,所有的相遇就变成了*珍贵的经验。

【名人的书评】

邓安庆擅长用非虚构的笔调书写虚构的故事,这让他笔下的故事非常真实又值得玩味。《我认识了一个索马里海盗》包含了作者8个创作于不同阶段的情感故事。8个故事没有惯常爱情小说中大起大落的叙述笔调,更多是对于青年人内心生活的剖析。邓安庆入木三分地刻画出那些北漂、沪漂等在大城市漂泊不定的小城青年,以及那些跟故乡越来越疏离却也在城市中找不到自己位置的青年人。他的叙述冷静、节制,并不做道德审判,却能让人在这些克制的文字中感受出作者文字中的悲伤与欢乐。

【我认识了一个索马里海盗的书摘】

跋:每当写起小说时

有一天早上我忽然做了一个梦:下了好大的雨,我便躲进了我们村头的小店,这时候一个女孩也躲了进来,我激动地快要站起来。她是我*早的暗恋对象,初中时我们是同学,还做过同桌。不过,人家是校花,很难接近,平时也从来不会跟我说话。她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了很好的高中,当然也顺利地上了很好的大学。我们虽然是同一个垸的,可是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都没有碰过面。在梦里,我可算碰到她了。我向她打招呼,她瞥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看门外的瓢泼大雨。她那个高傲冷漠的眼神,真是把我伤到了。我心里好生气,手团一起,“她有什么呀?我干嘛这么低三下四的?她为什么看不起我?”这些一连的追问在我的内心中轰炸,却冲不出我的口。

醒来的时候,窗外阴沉沉的。心里的那种憋屈感依旧还在,那么鲜明那么真实,让我有立马想去写的冲动。我立马起床,打开电脑,那些句子想都不用想,就自动流淌出来。我倒不是要还原梦中那些纤毫毕现的场景,毕竟醒来时,在梦里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一下子觉得有些滑稽。我是被那种“刺痛感”抓住,它像是一粒种子,飞速地在我脑海中转换成一个场景:淅淅沥沥的雨,烟雾缭绕的小店,哗哗啦啦的洗牌声,氤氤氲氲的田野,“我”坐在一角,潮湿的空气中是无所事事的风,此时她闯了进来,她冷淡的面孔,滴着雨水的伞头,还有那熟悉的神情……然后接下来,故事该怎么进行下去呢?

一般写小说,往往会有个事先的酝酿和构思。比如说这个小说大概多少字,有哪些人物,每个人物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会是怎样的性格,相互之间会发生哪些事情……总之,在下笔之前,脑海中大概有一个构思好的“行程图”。然后开始写的时候,*稿完全是写梗概,比如说“1986年,夏宇在北京开车时,在一个小巷子撞到了王慧丽。王慧丽受伤。(这个时候,要写当时的天气,注意还有小卖铺的那个老板,另外在第四章的时候要有个呼应的细节。到时候要注意。)”括号里是写梗概时,提醒自己真正开写时要注意的地方。*稿写时,完全不用考虑字词的选择,语句的节奏,写到高兴的地方,可以由着自己的兴致细细写一番。

有了*稿后,心里有底了,再也不怕盘桓在脑海中的构思飘走,或者没有动力开写。第二稿,是正式开写。“那是1986年的夏天,夏宇他开着他的桑塔纳,准备去东直门接赵开霖。刚下过雨,空气难得湿润起来。车窗大开,蝉鸣声一浪一浪。他哼着《甜蜜蜜》,心想赵开霖今天会穿什么衣服……”开始在梗概上添加心理描写、环境描写,人物的心理描写,渐渐随着词汇语句的增多,节奏感也慢慢出来了。找到了这个节奏感后,写作时会顺利很多,它自带韵律,让你的思维随之兴奋起来,一句接着一句,带出小说的段落;一个段落接着一个段落,小说结构也慢慢呈现出来。由于之前梗概在,写的时候不至于迷失方向。当然很多时候,写作的乐趣在于未知,在于写着写着突发奇想,感觉小说沿着不是自己原来预设的另外一个方向走,这时候是迷人的,也是危险的。很有可能,你掌控不住了;当然另外一种可能,它能带着你往前走,走着走着又看到了另外的天地。

有了完整的小说梗概,又找到了叙述的节奏感,心里就不再那么慌了。慢慢来,慢慢写。那真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舍不得一下子离开。我记得在写一个四五万字的中篇时,上午出门忙事情,中午睡个午觉,下午两点开写。因为不是一口气写很多,不会趁着性子来,往往头一天写了五千字,嗯,打住,不写了,虽然脑子里很兴奋,有很多的场景和对话都在那里蹦跶,但是不准写了,出门,散步,看看路人,或是看看视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想正在写的东西。兴奋时,往往有写作的快感,一泻千里,语句像是要跳起舞来,往往会忽略掉很多需要注意的细节。此时,停下来,脑子里清空,慢慢恢复了冷静,这时候可以好好想想明天要写什么,要注意到那些方面,要准备查一些什么资料。好了,这些弄好后,第二天开写时,很容易就会进入创作的状态。就这样希望自己始终是冷静的,又带着节制的热情,一章章地往下走。

第二稿写完,整个小说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心里就更不用慌了。把它扔到一边,冷它个三五天好了,该干嘛干嘛,只要不想写作。再次看稿子,心态上会把自己从“作者”移向“读者”——还是严苛冷酷的读者,带着要挑刺的心理,“这个比喻句什么鬼,真的很烂好吗?!”“这一段实在是太笨了!你是不是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在偷懒?”另外一个卑微的我,开始逐句逐句修改,“他走在路上,看了赵开霖一眼。嗯,这个‘看’是不是太普通了?瞥呢?瞅呢?路上当时的光影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树呢?他除开看,当时周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好的闲笔呢?说好的不要让小说太紧绷呢?”这个讨厌的家伙,老在耳边聒噪,可是你还不得不听他的。

小说写完,会在怯怯地在QQ上问室友:“写完了,要看么?”他会说发来。稿子发过去后,躲房间找各种事情做,扫地看书听音乐,实在忍不住了,就去上卫生间,这样会路过他房间,看他有没有在看。终于等到他Q上说:“看完了。”我故作从容地来到他房间,也不问,装作很淡定地抠指甲,默默熬到他开口评价为止。有时候也会迫不及待扔给其他朋友们,“你们慢慢看,不急的。不要在乎我的感受,有什么说什么?”我的那些严肃而认真的朋友们啊,他们真的会有很多批评在等着发射给我,不论多滚烫,我也得接着。

批评在我看来,往往有两种,一种是承认你这种写法,并在你这个写法的脉络上,看你完成得如何,哪些是没有达到的,哪些是完成得漂亮;一种是不认同你这种写法,意见会是通过否定你这种创作手法,来阐发自己心目中小说该是什么模样,应该如何写。这是朋友的,当然还有自己的。比如说,如果这篇小说不是我自己写的,而是另外一个人写的,同样的内容,你会想看吗?换个说法是:你是自己小说的目标读者吗?我的回答:我很多时候不是的。的确,我喜欢的那些小说,我常常是写不出来的。我写出来的,往往是我只能尽我自己的能力去达成的结果。可是离我心目中好的小说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当然,也有自己偏爱的小说,那些小说往往是别人忽略的,就像是自家几个孩子,那几个长得好看的经常有人夸,自己却会觉得是啊是啊好看是好看我却无所谓,反倒是那些受到冷落的小家伙,自己暗暗喜欢得不行。这种偏爱的心理是怎么来的呢?就像上面说的,心目中有自己喜欢的小说标准,当自己的小说离那个标准很近时,会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然这个标准在别人看来是不在乎的。比如说我非常喜欢厄普代克,当我自己觉得写的小说有他小说的质地,哪怕是非常少的一些,也觉得是很高兴的。另外一种情况是,小说中偷放了我自己的私货,它如此隐秘地潜藏在文本之中,只有自己知道,或者与此相关的人了然,这个时候也是开心的。比如说生命中重要的那个人,往往会成为写人的凭据。当你写一个人物,她就出现在那里。有时候你用了她全部,成就小说中的那个人;有时候你挪借用了她的一点,给一个人物“画龙点睛”。她散布在文字之中,有时明显,有时隐晦。因为熟知,所以趁手。

这是有计划的写,还有那些灵感袭来的奇妙时刻,比如文章开头那个梦,它突如其来击中了我,像是一个无形的力量借助我的手来书写。什么梗概啊、语句啊、节奏啊都不用管啦,那个无形力量都给你准备齐全了,你写就是了。这真是写作*美好的时刻,一切得来不费吹灰之力似的,等到写完一个字都不用修改,它就那么光彩照人地立在那里。这样的时刻,可遇不可求,多少年才会来那么一次。回到那个梦的书写,当我要考虑故事怎么往下发展时,忽然笔下走进来一个我之前从未构思过的人物,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跟“我”打招呼,嚯,故事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发展的方向,它那么顺利地往前冲,一切障碍一切桎梏,都统统冲开。写着写着,忽然心里响起一个声音,“该结束了。”敲下*后一个标点符号,无形的力量宣告小说的完成。有时候好不甘心,那种酣畅甜美的感觉怎么能这么快就结束了呢?要不要再继续往下写?可是无形的力量板着脸说:“不行!”真要强写了,发现自己果然是没有心力了。无形的力量,已经走远了。

灵感来袭,当然不止于梦里,有时候就是在不经意的小事之中。有一次下楼去取快递,电梯里一个女人跟同事吐槽:""你知道他有多奇葩吗?每回一到下雪,他都要去买一支雪糕站在雪地里吃。""多好的小说碎片,人物、事件、场景、动机,都包含在这个细节之中,要做的就是像胖大海一样,把它扔到水中,从一个硬核泡开成蓬松的一团。有时候喜欢给路上陌生人命名,比如说桥上女人就叫她何玉英,“她走在天桥上低头想事情”,而桥边上抽烟的男人就叫他张宇恒,“他抬头瞟了何玉英一眼,何玉英没理她,继续走路”,此时我站在桥下,希望他们能发生点事情,结果何玉英和张宇恒各自在各自的世界,我决定回去在小说里让他们发生点什么。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没有灵感降临的,等待自己的常常是重重困难。坐地铁的时候,脑子里盘桓着三个小说的构思。怎么开头,怎么铺展,怎么刻画人物,怎么生发细节。一切熟极而流地往下走,仿佛已经看到文字哒哒哒地出现在文档上。忽然间,我感觉特别倦怠:这些都太熟悉了,写起来驾轻就熟,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在等着我。我一下子觉得没有想写的欲望了。有时候是经历了上周写小说时的几度崩溃,这周要开始写书稿*后一篇,内心会有些后怕。凌晨五点醒来,一天都在压力之中,中午煮饭炒菜,公园散步,晚上又煮饭炒菜,刷锅洗碗,终于一切忙完了,坐下来了,打开文档了,准确开写时看到随便一个综艺节目开始,想都没想就点开看,连看了好几集。我知道一晚上我算是废了。

有时候坐一天在那儿想,小说该怎么开始,怎么铺展,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正开写,脑中只有零星片段,但说来也奇怪,一旦文字开始流动,人物开始依次出现,思路就逐渐打开了,整体的语速、语调都确定了,小说脉络和人物关系也知道走向了,可以用“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来形容。等到开始了有了头绪,慢慢找到了感觉,渐渐地人物你来我往,事情依次发生,矛盾此起彼伏,忽一人停顿下来,独自走到某处,想起诸多事情,往事涌上心头,此时他得以反观自身,不禁百感交集。每每写到此,都觉得十分动人,我称它为“小说的凝神时刻”。我相信作者创作到此处也愉悦,前头情绪铺垫到位,此刻可以尽情挥洒。

*后,我想说人生的未来真是不可限量,不是指世俗层面,而是有很多小说在等着你把它写出来,现实生活轨迹很单调,而书写的世界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光亮。每想到此,我都感觉很小说回馈给自己的实在太多太多。

今天我在东关花鸟市场遇到了我的前同事葛翠玲。我们曾经在一家超市里一起干过收银员,还经常一起吃饭,如果不是她先离开的话,我们恐怕现在还能在一起逛逛街——而现实的情况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热情地邀请我去她的家坐坐,“反正也不远,就在后面的小区,走两步就到了。”我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就跟着她去了。出了花鸟市场,往东穿过一条小巷子,再左拐进一个铁门,她的家就在小区家属楼的三层,不大,一室一厅一卫,估摸六十平米。葛翠玲拉着我去看她放了一张床就占满了的卧室,又看狭窄的卫生间和装着小浴缸的洗澡间,*后来到客厅。客厅中间搁上一个双人沙发,一个小圆桌,沙发后面是装了抽烟机的厨房。靠墙一个大花盆,在这个逼仄的客厅里看起来颇为突兀,盆子里的发财树长得很健壮。葛翠玲把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吊兰放在沙发边的窗台上,转身去厨房打开碗碟柜拿出热水器和茶杯,“真不好意思啊,平时没有什么客人来,这些东西几乎都没有用过。”

这个房子是她和她的老公于明去年贷款买下来的,家里凑了几十万,夫妻两个又借了些钱,终于把首付给缴了,“剩下的三十年我们就是房奴了。”她把泡好的红茶端给我,自己也坐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客厅,“屋子漏水,你看那墙角上的水渍,叫于明去跟楼上的人说说,他倔得跟牛似的,就是不肯去交涉。隔音也不好,隔壁小孩天天又是哭又是叫的,大半夜吵得人睡不着觉,叫于明去说一下,他照旧是不管不顾。这段时候我身体不好,本来工作就不好找,于明就让我在家里歇着。我哪里敢歇啊?房贷那么多,想一想都睡不好觉。”我问她身体怎么了,她又起身拿热水器给我茶杯续水,“老胸闷,喘不上气,站一会儿就很累,就只好在家歇一段时间。去医院也看了,开了一堆药,又花了不少钱。”

“那于明呢?今天不是星期天吗,怎么没见他?”

葛翠玲站在客厅的中央,环顾四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就在这个客厅,也许在卫生间,也许干脆不在这个家里,而是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街上,当然也可能不在这个城市。”对于我惊讶迷惑的神情,她抱歉地笑了笑:“我真的很难向你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天来,我一直都想找个人说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整个儿事情真是太奇怪了。”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我连忙把她拉到沙发上,拍拍她的肩头,“你跟我说好了,别难过。”

她靠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她身体的微微发抖,她又一次环顾四周,“你相信一个人会凭空地消失掉吗?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一下子就不见了,你相信吗?”

“我在魔术节目上看过。”

“不,这个不是魔术,于明哪里会这个?”

“你是说于明消失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会消失,但是他也会回来。”

我搂着葛翠玲的肩膀,不由担心地说:“会不会是你*近身体不好所产生的幻觉?也可能是医生开的药有致幻的副作用。”

葛翠玲坐起来,很坚决地摇头,“没有,真不是我的幻觉。”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恭喜发财”的十字绣,想必是葛翠玲闲在家里的作品。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小桌上,吊兰伸展的叶脉上笼着一抹光。

“真的真的不是我的幻觉。还是从头跟你说吧。半年前,我们刚把屋子简装修了一下,就搬进来住了。他每天要去公司上班,我给他做好早饭,再准备好中午饭让他带到公司去,晚上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晚饭也已经做好了。剩下来的时间,我打扫屋子,洗衣服,拖地,空闲下来我就去菜市场和花鸟市场逛逛。于明的工资不高,他在那家公司工作了五年了,才涨过两回工资。我们搬到这里来后,他们公司的业务扩大,升了他的职,让他当了项目组组长。职务升了,工资也涨了几千,我那个高兴的啊,如果这样干下去的话,有了点儿钱,或许我们能要个孩子。我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的。”

“是啊,有个孩子好啊。记得我们在超市干的时候,你还说过想要个女儿呢。”葛翠玲向我笑了笑,又要起身给我续水,我说不用了。

“可是于明不肯要。也不知道为什么,升了职,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开心,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怎么会?他脾气是公认的好啊。我记得当初我们一起爬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是他给我们背包扛行李的。你大姨妈来的时候,冲他发火,他都笑眯眯地哄你。”

“是啊。”她叹了一口气,抹了抹头额,“那时候他完全不是后来的样子。有一次,我早上煎的鸡蛋煎老了,他就发火,说我故意的。我说怎么会,鸡蛋老一点嫩一点有什么关系。他就闷头不说话,把装鸡蛋的碟子打到地上去。我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我也不敢问他。那段时间他总是在加班,晚上也是很晚回来。好容易等他回来了,问他吃了没有,他也不理我。他这样搞得我很想发火。凭什么啊?嫌弃我不能挣钱?我是不想挣吗?他一个大男人,闹什么别扭?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过了两天,他又变得好些了,我做什么他吃什么,也不发牢骚。我想他压力大才这样的,心里就原谅他了。他气色看起来不好,晚上睡觉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已经很久……”她咳嗽一下又接着说下去,“没碰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心中升起的念头让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玲儿,作为你大姐,我不知道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当然我希望我的话是错的,*好是错的!”葛翠玲抿着嘴巴盯着我看,我把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听你这么一说,于明他不会是……”

“有外遇?”葛翠玲点点头,伸手撩了撩吊兰的叶子,“我也这样想过,而且曾经很确信他有外遇。有一天他很晚才回来,说是很累,就去泡个澡。我在床上等了一个小时,他还没出来。平时他洗个澡很快的,顶多半个小时就洗完了。我就在卧室里喊他,他不答应,我就去洗澡间看是怎么回事。浴缸里水放满了,干净的衣服也在椅子上,人却不见了。我又去客厅看看,也没有人。他不会出门了吧?看起来不大可能,门要是打开的话,会有吱呀的声音,我没有听到;再说他不可能光着身子出去吧。我心里有点儿发慌,总感觉不太对劲儿。再等了一个小时他还是没出现,我又去浴室看了看,还是没人,衣服也没有被动过,我就把浴缸的水给放了。我坐在床上又生气又害怕,我对这个我以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感觉是越来越陌生。一晚上我在想他会不会是偷偷溜出去找他的情人去了,我一直有这个怀疑。他冲我发火,不跟我那个,现在又跑出门,不是找他情人还能干什么?”

天花板突然砰的响了一声,葛翠玲和我都吓了一跳。过了一小会儿,传来小孩的奔跑声,葛翠玲松了一口气,“是楼上的,这个楼太不隔音了。我再给你续点水吧。”说着起身去厨房烧水。又是砰的一声,这次我没有那么紧张了。我听得见小孩的脚步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叩击声。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轻微地摇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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