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少年曹操》涂晓晴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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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涂晓晴,江苏扬州人,作家、编剧。著有《曹操是怎样炼成的》《蓝蓝与外星人》等作品。

【编辑推荐】

成为刘备和孙权要靠出身,而身为太监之后的曹操是怎样炼成“战争、政治、艺术”上的三绝奇人?放养时光中的少年曹操有哪些疯狂行动和英雄本色?惹下命案后的他如何被解围?为什么闹到了被逼退学的地步?又是谁为他指点迷津,帮他走过“独木桥”?曹操鲜为人知的少年生活和精彩内心到底如何,且听涂晓晴细说曹操的成长史和心灵史。

【名人的书评】

在三国所有生灵中(包括山川草木鸟兽虫鱼),我*喜欢曹操。你说他是个人吧,好像既委屈了他又亵渎了人,他老是涨破人的规范。意境上,他像颗钻石,有48个剖面,面面发光,聚焦着*杰出的恶、善、智、毒、狠、义……以及我想象力不及的形容。只要稍微转动一下,你就看见另一个曹操。一个生灵,能把这么多水火不容的品质聚集一体,而且还活得云朵般从容,星辰般耀眼,火焰般烫手。这是什么生灵?留待后世考究。

感谢涂晓晴女士的作品《少年曹操》,让我享受阅读并激发联想。与杰出创造相匹配的,*好是杰出的欣赏。

­——著名作家,《三国》编剧朱苏进

天才十分,雄心万丈。柔情满腔傲骨,辣手左右佛心。横槊扫天下英雄气短,短歌行往来儿女情长。千年并无双,曹操只一个。如是豪雄,而今何在?终为土灰,譬如朝露。

——《三国》中曹操扮演者陈建斌

【少年曹操的书摘】

第二章意气少年

三年守孝期满,曹嵩时来运转,曹操随父亲从故乡回到洛阳。他那带着野花香的裤管和沾满泥土的鞋子,能否适应洛阳的等级森严与势利虚伪?太监们滥杀无辜的鲜血染红了洛阳,废弛了太学。曹操和同学们成为“被废掉的一代”,荒芜了学业。他究竟荒诞到了什么样子,闹到了被迫退学的地步?

得报深恩斯人逝

重回洛阳,为曹嵩父子的人生掀开新的篇章。回洛阳的路上,曹嵩一直在揣摩没有一点消息的种暠,究竟出了什么事,这次圣旨跟他有没有关系?

公元163年正月,官至司徒的种暠已病入膏肓。早在年前,就收到了曹嵩的《防务论》。曹嵩在奏折中引经据典,证明现代国防之重要。文章字字真切,句句切中当代国防时弊。

有着西北戍边经验的种暠掩卷感慨,曹腾不愧是“文章太后”培养出来的“文章太监”,由他教育出的儿子在文章上已然人凤,若稍稍假以时运,不愁不能飞上青云端。

按种暠的性格,当年连举荐他的曹腾都敢冒犯,不太可能以恩报恩。可面对为朝廷举荐可用之才,他跟曹腾一样绝不怜惜溢美之词。种暠在病榻上给皇帝上奏推荐曹嵩,附上《防务论》:已故大长秋曹腾一生忠敬诚恳,相信他的儿子会像他一样心系朝廷。阅览曹嵩奏疏多遍,以其能力和见地,定能胜任帝国边防及皇城防务。

沉湎于色、恼于政务的刘志,要不是种暠拖着病体拄着拐杖当朝上奏,早已忘了在金乌巷九号,跪地传达给他曹腾遗言的曹嵩。种暠还特意挑选了皇帝三年前去曹家的同一天,经种暠提起,令刘志唏嘘不已,时光真快,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算算曹嵩应该已在回来的路上,种暠深感支持不了多久,三月底再次拖着病体上朝,力谏曹嵩任司隶校尉,刘志这才勉强给种暠面子,要朝臣们讨论讨论,没想到意外发生:反对曹嵩任职的是曹腾曾经的部下和对手,徐璜、唐衡等太监们。同意的竟然是文武官员,且群情激越,好像不让曹嵩任职,就如同端了他们的饭碗。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与这几点有关:一,举荐人种暠官至司徒,是士大夫们的“自己人”;二,直到现在,朝中还有超过四成的官员,曾经直接或间接得到曹腾的举荐;三,曹嵩虽出身太监之门,但毕业于太学,参与表决的官员至少有六七成都出自那里。

局面一冷一热,刘志却不会左右为难。他才真正因为感激曹腾旧恩,给了种暠顺水人情。

种暠从下朝回家便卧榻不起,家人问他为何要为一个无名小辈颇费心思。种暠没有解释,他在思念曹腾。虽已被世人公认为德行完满之人,但自比曹腾,仍有很大差距。其在司徒任上,为朝廷推荐一大批人才,其中就有名将段颖、文武双全的皇甫规以及对曹操的人生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桥玄。榜样的力量可以至极发挥,受过厚恩的他,选择了*好的报答方式,决心将曹腾的美好品质贯彻到底。

推荐完曹嵩,得报曹腾大恩,不再有遗憾。四月初,安安稳稳当了三年司徒的种暠离世,享年六十一岁。历史记载,由于种暠做官清正,为人贤良,不但全洛阳为之举哀。他曾经工作过的并州、凉州的老百姓听说他去世,家家戴孝,人人含悲。匈奴更是为他举行国祭,单于亲自遥祭哭丧。每次入朝觐见皇帝,都要去西郊拜祭他的墓地,且都哭得声泪俱下。

唉,人臣如种暠,则国无忧,民可安矣。

有得到就会有失去,曹嵩当初因为借机告诉刘志父亲留下的遗言,拒绝太监们入顺帝故居探看,却因此埋下了祸根。

鸠占鹊巢怎奈何

到达洛阳的曹嵩本来要回金乌巷九号居住,没想到此地已经成为工地,四周被木栅栏围挡。抬着木料拎着砖块的工匠不停出入,留下看家的两个老奴已不知去向。

历史虽沉闷,却也时常来点幽默,开几个玩笑:顺帝趁曹腾忙于他和皇后的婚事,偷偷派将作大匠刘舫将故居围起来修缮、扩建一番,给了三个月没回家的曹腾大大的惊喜;现任皇帝刘志乘曹嵩不在,将之据为己有。

皇帝赐给司隶校尉曹嵩一所新宅,地址在洛阳东街三十二号。大小三四十间房屋,四个院落布局严谨,瓦顶砖墙,回廊相连,青砖铺地,刮风下雨不会湿鞋不用打伞。

曹腾遗言*条就是世代保留金乌巷九号,曹嵩连看都没看,也不愿要,辗转找到将作大将署。那些官员早就按照唐衡等人的授意准备好给他回话,既然朝廷给了新宅院,原先的金乌巷九号就必须收回,开辟成“顺帝故居”,供官员缅怀瞻仰。

借口冠冕堂皇,曹嵩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被怀恨在心的唐衡带了一只眼的道士蛊惑刘志,说那里有帝王之气,不能任凡人居住,刘志出生诸侯之家,自然看重天意,毫不犹豫地霸占了去。

每年六月六晒书是曹家*忙碌的日子,甚至要请街坊当帮手。如今,这一景象再也看不见了。那摆满四间屋子的书简总共拉了二十八车到朝廷图书馆,把曹腾一生的学问和对顺帝的悼念都拉走了。

曹嵩很沮丧,当晚,跪在寓所的席子上,对着曹腾的灵位,说明不能坚守的理由。

等待了数日,曹嵩领着全家搬到粉刷平整一新的洛阳东街三十二号。将曹腾的灵位放在大厅北墙前高出人头的神龛上,带着全家祷祝一番,算是安定。洛阳东街全部用麻石铺成,整齐而讲究,两边百年古木比比皆是。数十家官宅群聚于此,从光武帝迁都洛阳近二百年来,多么高档的马车和多么闻名的官员都经常出入这里。非官即贵的邻居对彼此还有另一层意义:交替上演宦海悲喜。

三十二号的主人,前后历经了或权或贵的历史名臣十几位。*近的是梁冀幕僚裴旌,他本人随同梁冀被腰斩弃市,家人遭流放,此宅空置多年。宅子既大又讲究,美中不足的是座南朝北,是遭人厌弃的“背宅”。

曹嵩稍微安顿家人,得知有他今日全赖司徒之功,凄惶赶往西郊墓地祭拜,跪地捶胸而泣。

朝会上,打扮一新的曹嵩面见皇帝刘志,跪地接过印绶,朝堂上响起赞叹和祝福。上任后熟悉工作,执掌一千多禁卫军,主管洛阳治安,和地方屯兵及边疆防务等工作。总的来说,很忙碌。年俸两千石,且不论折合多少斤粮食多少万钱。令他欣喜的是,曹操可以用他的官职级别入学,而不用搬出已故曹腾的名望撑门面,忝着脸硬挤进太学。曹嵩掌权,陆续有士大夫前来拜贺走动,但这并不能改变邻居对曹家门庭的看法。对门洛阳东街三十一号,便是太仆袁逢家。

袁逢名义上只有袁基和袁术两个儿子,实际上还有庶出子袁绍,因东汉法律庶出男子不能担任正职,就想办法将他“死”继给五岁早夭的叔父袁成,洗刷庶出身份。这一歧视性规定,成了一部小妾和庶子们的血泪史。日后的公孙瓒、袁绍的儿子袁谭等,都在庶出问题上饱受屈辱。

侍女生的袁绍的身份“漂白”,却不能得到小他一岁的嫡出弟弟皇室公主生的儿子袁术的认可。袁术常找茬欺负“小娘养的”异母兄长,不惜一切时机地在其同学和朋友那揭穿他的身世,两兄弟为此闹得水火不容。

袁家世代根基深厚,和弘农杨家并为旺门大族,数百年来有“两多”:官吏多、驸马多。本就娶了皇家宗室之女的袁逢被太监袁安结援,认了同宗,官运亨通,名利双收。

这位新邻居不像金乌巷的居民们那么友好,且咄咄逼人,袁逢再三告诫袁绍、袁术等:千万不要跟对门来往。

由于出生带来的羞辱,将会给初回洛阳的曹操怎样的见面礼?

天子门生今朝始

曹操初次见到袁绍,是他和另外两个兄弟一起去上学。绫罗绸缎,穿着得体,拎着小木箱子,端坐在讲究阔气的马车上。对衣着打扮品位还未开窍的他,并不能体会袁绍眼睛中透露出的忧愁和傲气,只觉得这家孩子们的敞开式马车很气派,令他羡慕。

袁绍在后排坐定,很自然地朝对门站着的曹操看去:齐膝蓝布上衫,土色吊脚裤,灰土布鞋;看身高至少比他小三岁(实际小一岁);皮肤黧黑,似乎还带着牛粪的薰气和野蜜蜂的嗡嗡声;小眼睛眯缝,越发衬托得鼻梁高挺;*土的要算他头上两个小丫髻,跟女孩一般,时下京都男孩早已流行垂苏髻;目光浅显,充满野性,要是端一盆鹿肉从他面前走过,一定会看到他饿狼一样流着口水。

袁绍很为他的想法开心一笑,来一句:乡下野孩子。

袁术和袁基相继坐在马车前排位置。令曹操惊讶的是,这俩兄弟穿着更讲究。那高大的花骢马,还有恭敬端坐的马车夫,令他脑袋一热,笑嘻嘻地抬脚边跑边问:你们上哪?带上俺!

曹操说的每句话末尾音调上扬,中间含混不清。

人多有难以自制的恶习,哪怕他生长在颇有教养的家庭中。袁术从他的口音中就能分辨,这是个可以欺负的可怜虫,便毫不客气地对即将跨上马车的曹操怒斥:滚远点,小太监,别惊了我家的马!

坐在他身旁的袁基觉得袁术太过分,小声说:三弟,别这样……

袁基的话被袁术粗暴地打断:再说一遍,你该叫我二弟!(眼睛朝后面坐着的袁绍斜了一下,竖起右手拇指直往后戳)后面那个是外人,懂吗?

袁绍气得翻白眼,胸脯起伏地把头偏向一边。

转头说话的袁术丝毫没有防备,被曹操揪住就打。他们虽同年,但吃喝良好,体格健壮的袁术,怎么会容曹操占上风。二人扭打在一起,从马车里打得滚落到地上。袁基慌忙拉架,袁绍却在一边看热闹,还会在袁术挨打时喊几声好。

曹操和袁术一架打出两家长辈,曹嵩千赔不是万道歉地把曹操拖回家。袁逢鄙夷地目送他们父子穿过当街,再次告诫三兄弟:看见了?这就是太监的子孙——野蛮、粗俗。

袁绍不失时机地告袁术的状:是三郎(袁术乳名)先叫人家“小太监”的。

袁逢并不相信袁绍的话,转而看向袁基,袁基点头。袁逢*爱长得像极了他的袁术,对之偏袒有加:好了,下次别叫了,上学去吧。

被曹嵩责骂得满面愤恨的曹操站在家门口,眼看着三兄弟的马车远去,坐在后排的袁绍竟然转过身来朝他招手,这令他纳闷。

四月将尽,曹嵩的生活和工作都已落实,该送曹操入学。

洛阳太学是汉帝国的*学府,地方属国人口超过十万方可设立大学。如刘表的父亲在鲁国设立“鲁国大学”,曹操的家乡有“沛国大学”,这些学校差不多都是贵族子弟接受教育的专享场所,也是为朝廷输送人才的重要途径。

郡县可以有乡学,*等级也是*自由的是私学。由于开门授课者多为世之名儒,受到民间没资格上公学的士子们的追捧。私学学子们也有做官入仕的,但多半是因被某个官员看中,光凭实力实现做官梦想的凤毛麟角。各地都有游历于民间私学之间的“游子”,奔波游历于各地,借此拜师学艺扬名留声。

洛阳太学分小学和大学两个阶段,小学需从十岁入学,十五岁毕业。大学从十六岁开始,到二十岁结束,这就是所谓的“十年寒窗”。根据官家子弟的特殊原因,需要随祖辈、父辈迁居到任上所在地,也可以提前结束学业。太学课程采取片段式教学,如学完《论语》再学《尚书》,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个人掌握情况有选择地学习。或挑选喜欢的课程多学几位先生的课程,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对某一门学问有特殊研究和建树。

东汉的学年从正月十六开始,到腊月十五结束,春夏秋冬四季都有假期,每个假期平均半月。具体放假日期是三、六、九、十二月的后半月,加上春节半个月共有五个假期。频繁的假期,是教育者赠给少年学子们的*好礼物,尤其是春秋两假,相约交游、探秘、行侠、访友……无比惬意。

曹操的身份从前经学院博士的儿子,跳跃到司隶校尉家的公子。身份地位的突然改变,能为他洗刷身世耻辱吗?

生子因何不如己

时值五月,曹操九岁,不够入小学,倒可以进学前班“幼教院”待上一年。类似于幼儿园,没什么正规课程,听先生讲故事,做游戏,学些礼仪、简单的算术、书法等日常生活技能。

马车在幼教院门口停下,曹嵩拽着曹操的手臂前去办公署,跟先生和总长打招呼,总长看着比实际年龄矮小的曹操,狐疑地对曹嵩说“令郎年纪还小,不适合入学”。曹嵩尴尬地介绍曹操的实际年龄,才被允许交了四两黄金作学费。

洛阳太学的执行总长可以是高官或大儒,但正式的总长却是皇帝本人,有资格进入太学的学生便成了“天子门生”。

父子俩往里走之前,曹操身上穿着新做的酱色罩衫显然不太合身,带“鞋山”的鞋子也有点大,走起路来一掉一掉的。曹嵩低头小声交代:记住,无论他们说你什么,都不许打人。

曹操像一头就要进入奇异世界的小兽,瞪大眼睛左看右瞧,根本没听清父亲唠叨些什么,新奇又激动地点点头。

曹嵩离开,先生将以曾用名“曹瞒”字“吉利”的曹操带到教室里。孩子们每人坐在席子上,面前有一张矮几案,案上齐齐地放着笔墨纸砚。门口整齐摆放着十几双鞋子,曹操将鞋子脱下,怯生生地往教室里走,没想到一眼看到袁术,双方同时一愣,像两只结怨很深的猫狗,身体僵直。

袁术回过神来,又使出好揭人老底的功夫,得意地指着曹操跟同学说:你们看,他就是我家对门那个太监的孙子,嘿嘿……哈哈。

曹操再次受到无端的羞辱,没人告诉他应该用高贵的隐忍姿态与对手抗衡,或者用牧师般的容忍使对方自惭形秽。按照他的反应度和理解力,只有武力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任何人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曹操跨过几个学生,冲过去就把跪坐的袁术压倒,骑在他身上边喊“打死你!打死你!”边挥起拳头将袁术一阵暴打。

袁术被压在身下,无力还手,只得抱着头大叫:太监的孙子打人了!救命啊,救命!

曹操被先生拉到一边,像斗得正酣的小公鸡,胸口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敌视袁术。袁术捂着痛处咬牙切齿地瞪着曹操:有种放学别跑!

曹操不甘示弱,用谯郡口音大叫:跑的就是龟儿子!

先生很气愤地将袁术和曹操都教训了一番,把他安排在离袁术较远的位置入座。

曹操在幼教院的*堂课正式开始,同学中有几位日后闻名,跟他同年的袁术,比他小半岁的泰山人胡母班和东平寿张人张邈。

其他几个日后跟曹操有关联的人物,也在洛阳太学读书:袁绍比袁术长一岁,正在小学部一年级。日后同朝为官的,大多数不是同学就是校友。山阳高平人刘表,从鲁国大学毕业,正在太学的大学部深造。大学一年级的刘璋,就是日后的益州牧,弘农华阴人杨彪,已经在太学毕业,刚被举为议郎。

下课的钟声敲响,孩子们伏在席子上,拜谢先生。

待先生走出教室,屋内顿时炸开了锅。学生们像变戏法一样从袖口里、包包里、前襟里、席子下面、屁股底下拿出各式玩具。叠纸飞鸟、十八连环、解玲珑、泥偶、面塑、六子棋、跳跳棋、回型棋、泥做的蛤蟆,一拉底部的线就会发出响声的“拉喵”……初来乍到的人还以为到了洛阳西门城墙根下的玩具集市。

曹操看着各式玩具,激动得眼冒星光,好似落单多年后找到组织,禁不住一阵眩晕,激动得小心脏怦怦怦地跳跃。原来大都市里的孩子们玩得更高级、更有创意,不像在谯郡整天只能跟大自然厮混在一起,玩物多是鸟兽虫鱼。曹操并不知道,城里的孩子也会对他的“玩具”流下羡慕的口水。

放学后,袁术纠集袁基和袁绍三兄弟一起打他,曹操自然不服输。袁绍不想打又不敢不打,不然就会遭受袁术欺压,还会找袁逢告状,外加怨恨整个学期。

洛阳东西中轴线大街上火神寺门前,三对一群殴进行得如火如荼。曹嵩正好驾车经过,看到小孩打架,先没在意,忽然听到曹操那熟悉的谯郡口音,慌忙要车夫勒马下车。看见袁家三兄弟将曹操摁在地上狂扁,大喝上前阻止。三兄弟不敢恋战,放开曹操。谁知曹操死活拽住袁术,一昂头狠狠地咬住他的左手食指,疼得他号叫不止。曹操就跟老鳖一样咬住不放,任袁术怎么甩也甩不掉。

曹嵩狠命掰开曹操的嘴巴,带着深深血印的袁术跟着其他兄弟爬上马车落荒而去。曹嵩帮他整理好散乱的头发,拍掉灰土坐车回家。一路上都在痛骂,主要内容是“你独子一个怎么拼得过他家三个,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曹家可就绝后了”!

问题太严重,曹嵩让曹操跪在祖父灵前好好反省。上次被叫“太监孙子”的仇还没报,今天又在班上被他当众羞辱,放学还被痛揍一顿,曹操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倔驴一般跪地一言不发。天色将晚,情愿跪着,拒不认错。袁逢带着袁术前来理论,曹嵩点头哈腰地赔不是,曹操从灵位前起身跑出来指着袁逢大叫:我要杀了他!

袁逢没怎么听得懂谯郡方言,曹操转身跑到厨房拿出菜刀。袁逢这下明白了,吓得带着袁术灰溜溜地跑出去,从此两家断了往来。

在幼教院内,公子可没有公子待遇。不听话不好好学习,照样受体罚。从谯郡来的曹操这只颇有个性的“野鸟”,身体隔三岔五就会跟先生的惩罚工具猛烈接触。

他像条从小溪游进大湖的鱼,一下子失去方向,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假期不用上课,便跟小伙伴们去东市看人贩子卖奴隶,去西市买稀罕玩意儿,拿外国卖艺人逗乐,看稀奇的单峰骆驼,去老街买吃货。到小巷内招狗斗猫掏鸟蛋、和邻街孩子们巷战。去城北皇亲国戚居住地溜达,捉弄小贩,偷东西……

由于袁术的“揭穿”,并时常不断地提醒暗示其他同学。顶着尴尬身份的曹操,羞辱像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得他透不过气来,只能用一贯的调皮捣蛋怀念谯郡的平等自在。幼教院一共有五个等级二十四种惩罚方式,统称“二十四式”。曹操用大半年,几乎全部尝遍。先生每次惩罚他,他总是面带嬉笑,因此成为全院有名的“双厚”生。恨得先生下决心研究等级更高,惩罚力度更大的第“二十五式”,专门用来对付上课不听讲,下课鬼点子多的他。

如同切开一块质地上乘的玉石,露出的却是劣等石材。幼教院的先生有的曾教过曹嵩,他们因曹操而烦恼时,总要提起他的父亲。曹嵩很守规矩,功课也用工,成绩好得没话说,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

曹操会假作疑惑地回答:谁知道呢,也许我是捡来的。

幼教院把情况反映给曹嵩,曹嵩直叹气,人生憾事——生子不如己。曹操让他如此头疼,邹氏乘势羞涩地问:要不,再生一个?

三年守孝生涯,几乎让他断绝欲念。按说正常男子结束孝期应该干柴烈火才是,他反而一直萎顿下去。邹氏不提这事,都快忘了男人本分,丈夫责任。他飞速地看一眼邹氏,好像没什么大怨,自然地岔到别的话题,到晚依旧分席而卧。辗转难眠的邹氏彻底认为他“那方面”出了问题。

新官上任,各项事务庞杂,没多少心思考虑曹操的教育问题。曹嵩并不担心,有那么严格的先生,还怕教育不出好学生来?

他想错了。

一场潜伏在宫廷和朝廷之间的暗流,即将涌出地面,卷进数百无辜者。越是与权力中心靠得近的官员,越是受到干扰。

这场政治风暴,对曹操的小学时代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又是如何“成就”他早年纨绔、浪荡、不务正业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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