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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修礼,一九五一年生,土家族,贵州省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政法委员会退休干部。贵州省法学会会员,贵州省写作学会会员。常年在报纸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
《冯家大院》叙述了一个家族发展的历史,再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黔北农村的时代变迁。在具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的四棵大楠木作证下,黔北浓郁乡土人文历史、人民的小康生活、国家的巨大变化、时代的变迁史,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作者把一片片散碎的生活珠玑,串成几代人骨肉深情和至亲好友的故事,把一个个历史性的情感过程融入人生的奋斗、创业和崛起之中,组成一曲曲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生命大咏唱。
历史回音岁月如歌——读冯修礼《冯家大院》并序
冯祖尧
细细阅读《冯家大院》,感慨良多。
没想到修礼停了20多年的笔耕今又重启,且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便将近二十三万字的纪实小说《冯家大院》奉送于读者,让人惊喜!
知名文化人黄先荣先生曾赠人哲语:“退休之人,选择圈子很重要,与有诚者、有趣者、有志者为伍、为群,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土壤,以获取别样的收获”。修礼正是这样的收获者。每个人都有梦想,不论是稚嫩的孩童,还是银发的老人,都期望自己梦想成真。进入晚年写一本书,不管世人怎样评论,都是值得称道的事,何况文学从不为所有人存在,而只为他需要的人存在。
《冯家大院》的故事,似一首起起伏伏的歌,花开花谢,潮起潮落。这一串串精彩的故事,穿越着时空的记忆,再现沉淀的历史,发出铿锵的声音,这是当今的正能量,需要家庭传承,需要社会传递。故事读起来亲切感人,仿佛与作者相对而坐,听他娓娓道来那些或大或小的事和物的兴衰与荣辱,慢慢体会“蹉跎”之内涵与韵味。
《冯家大院》是一部家史。作者把一片片散碎的生活珠玑,串成几代人骨肉深情和至亲好友的故事,把一个个历史性的情感过程融入人生的奋斗、创业和崛起之中,组成一曲曲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生命大咏唱。传承良好的家教家风是作品的重笔:“盐巴客”的善良、“村长”的骨气、“鸭客”的勤劳、“二哥”的忠诚、“三哥”的拼搏、“四哥”的智慧、“老五”的执着、几妯娌的笑和、家庭的团结以及小辈子们融入新时代、敢于走南闯北的创业精神,让读者获益、钦佩。你听“父亲”的做人箴言:“人在台上莫去捧他,要有骨气;人在台下莫去整他,要有善心”;“人莫要贪财,是你的谁也争不去,不是你的争来也守不住”;“人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好一辈子穷”……多么富有哲理的言语!
《冯家大院》是一部家乡史。无数个细碎的个人故事、家庭故事、地方掌故,才能构筑宏大的国家历史。新田这个边远山区大山下的小寨,靠纯厚、善良和无私凝聚起来的简单生活,从未停止过对命运的抗争。从这个角度讲,作品对家乡的发展历史写得巴实、贴切,作者不刻意追求语言的精致和浮华,而是用近乎白描的手法,以散文式的语言去触摸生活细节,亲近与自己、与亲人、与他人、与万物对话。以“村长”敢于承受“两上两下”的政治命运为主线,苦苦带领百姓实现“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的奋斗目标。
作品的另一特色是充满乡土气息,用了大量的家乡方言,显示语言的鲜活感,生动形象而又简练传神。诸如:“偏二”“跑蹬”“巴巴纠”“死明瞅眼”“鼓精饱胀”“打下水糍粑”等。作品还记叙了许多饶有趣味的风土人情,如立新房子、唱花灯、结婚等场合都要举行隆重的土家风情仪式。立新房子时说的“福示”;“高楼大厦高高建呀,天下太平百安。抛梁粑粑撒下来呀,金银财宝堆成山。华堂琅琅读书声呀,儿子儿孙做高官哟。”这些风土人情的描述,让人仿佛置身于黔北的乡村之中,感受到浓浓的乡愁,这些记述更是对地域文化的一种传承。
《冯家大院》是一部浓缩的时代变迁史。从“民国”时期人心惶惶的“拉兵派款”到新中国成立后清匪反霸、农业合作化、人民公社“大跃进”、特殊的“生活困难时期”、“四清运动”、“文革”、知青上山下乡直至改革开放、新农村建设等都有或详或略的记述,通过个人的命运折射出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变迁。让读者倾听那载着历史缝隙的生活之音,为读者带来了“启闸”效应,打开了历史的记忆之门,便将快要尘封的往事活灵活现浮现在眼前,像秋风中的柳絮,飘飘浮浮,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我和修礼不仅是老乡、校友、同事,更是知心朋友,从发小开始交往至今,肝胆相照,萧疏鬓斑。杜甫诗云:“行色秋将晚,交情老更新”。我们都是性情中人,有不少共同经历,都没有任何背景,也无人身依附,全凭自身的努力从农村大山深处走出来。修礼是一个直率、公正、刚毅、执着、热情、充满活力的人,做事总是风风火火,兢兢业业,原则问题坚持己见,从不随波逐流。为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毫不气馁地写了十二次申请才获批准,却只申请一次便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凭能力、凭政绩、凭人品在仕途上都应走得更好,但总是阴差阳错,不如人意,他能坦然面对,光明磊落。这种阅历编写了他做人的底线和“倔强”的性格,这种性格反过来铸就了他的“命运”。
人生最智慧的事情,就是在命运不佳的那一刻,不破罐破摔。修礼选择了信奉“水的精神”,转“败”为胜,他的智慧具有星云大师所云的大度:“能够舍去的人,一定是拥有富者的心胸”。他定会站在人生的第二起跑线上,把自己的晚年生活演绎得丰富多彩。有句名言说得妙:“人生有时需要欣赏自己,带上自己的阳光,照亮自己的心灵。”是的,只要面对太阳,就永远看不到背影。作为知心老朋友,我接受了修礼真心诚挚的嘱托,写下以上粗浅的文字,权且为序。愿《冯家大院》流入读者心中,愿修礼继续带上自己的阳光,再出更多佳作!
二〇一六年六月二十二日深夜毕
作者系务川人,曾任务川自治县三届副县长,现为贵州省写作学会常务理事、遵义联络处副主任。
夜深人静,金鸡破晓。太阳缓缓地从东边的任家山上露了出来,大地苏醒了。位于冯家林寨子右边的四棵古楠木树清晰可见,十多人才能合抱的树干粗壮、高大而挺立,枝繁叶茂的树冠翠绿欲滴,像一把宽大无比的伞撑在冯家林上空。寨子的左边是一排高耸入云的古柏树,像一个个威武不屈的侍卫,保卫着冯家林这个拥有几十户人家、上百号人口的冯家林寨子。寨子的前面是一条直通务川县城的公路。寨子后面的小山堡上,是一片竹林,一笼笼竹子郁郁葱葱。
寨子中有一栋两丈八尺八寸高,四立三间宽的三层楼木瓦房。堂屋地面用细砖一块块平整拼接而成,堂屋两边是清一色木料装修的三层木地板楼房,每层木楼都有精雕细刻的窗花。打开堂屋的两扇大门,便是能容纳上百人聚会的细錾石块铺成的休闲厅(过去称“跑马厅”),休闲厅里雄伟屹立的四根圆柱跃入眼帘。这栋建立在公路边的正房是寨子中最高大的、最宽敞的木瓦房。正房后面老屋基上又是一幢一丈八尺八寸高的木瓦房。正房与后房之间的左右两边是厢房,相互连接形成四合院。正中央是一块能摆几十桌酒席的院坝。院坝里的周边有花红树、石榴树、枇杷树、柿子树、椒子树点缀,使四合院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高大的正房,小巧的厢房与精致的后房构成的四合院里,住着四代同堂、人丁兴旺的冯氏大家族,这就是冯家大院。这里生活着我公(指爷爷)冯祖福房系代代繁衍生息的冯氏宗亲。
冯氏宗亲族系,起源山西太原,起祖江西始平。因无文字记载,不知始平在江西省何处。冯氏宗亲的住房堂屋香火(神龛)供奉灵位上,右边写着始平堂上历代昭穆考妣位,中间是天地国亲师位,右边是古今应祀历代社稷忠烈位。
冯氏宗亲的字辈是二十个字辈轮回:
天元方时应;
仕春国鼎全;
祖仁修圣德;
万世发科名。
二十个字辈,均系一代代口头传授以及各亲房老人仙逝后撰写的经单簿流传至今。
冯家大院,位于贵州省务川县丰乐区新田乡新田村新田村民组,与新田乡人民政府所在地、新田场相距两百多米。我以冯家大院为背景,以回忆式的记叙方法撰写的纪实文学,真实地再现了我的公冯祖福、爹冯仁发、叔冯仁友、大哥冯修孝、二哥冯修弟、三哥冯修忠、四哥冯修信、老五冯修礼,“圣”字辈的儿女们,以及祖、仁、修、圣、德五辈人的至亲好友们那些难以忘怀的故事。
天亮了,漫天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洒。高大的楠木树上,寨子里的房子上,大院门前的公路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花花的雪。
冯家大院后面的厢房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老人打开门站到院坝中央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仰视天空,雪花飘落得满身都是,他享受着第一场瑞雪兆丰年的快乐!
他就是我的公冯祖福,头上包着青丝帕,身穿一件蓝布长棉袄,脚穿一双船形的棉布鞋,一副慈祥的笑脸,土家人的装束、土家人的汉子模样。
他走进屋去收拾着担子,准备去赶庙坝场。厢房的堂屋里有一副担子:一根扁担两只竹编包篼,还有一杆十六两秤和三个大小不一的打煤油的提子。包篼里一只装的是盐巴,一只装的是煤油。都是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品。这副包篼担子从新中国成立前一直挑到新中国成立后,从只卖盐巴,到新中国成立后,既卖盐巴,又卖煤油、土烟、鸡蛋等小杂货。
新田和庙坝两个村都属于务川县丰乐区新田乡管辖的两个村,两村相距十二里路,都在遵义至务川的公路线上。是每逢旧历二、七赶新田场(赶集市),每逢旧历一、六赶庙坝场。这天是冬月十六,下着雪,是庙坝场的赶场天。公挑起担子上了路。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喊着:“称盐巴喽……!”声音是那么悠扬婉转,那么亲切自然。
“盐巴客,称斤盐巴、打斤煤油。”离庙坝不远的冯家寨公路边居住的冯仁禄,跷起脚一跛一跛地走过来了。按辈分他应该喊叔,但公卖了一辈子的盐巴,方圆十里的人们都敬重他的为人,都称呼他为“盐巴客”。所以,喊的人多了,也就远近闻名了,喊真名冯祖福的反而少了,“盐巴客”已就成了人们对他的尊称了。
“要得。”公放下担子,迅速拿起那杆十六两秤称盐巴,又用一斤的提子轻轻地从桶里打起满满的一提煤油,笑呵呵地对冯仁禄说:“这一提煤油一点泡泡都没得,包你满斤满两。”
“大叔,我啷个不相信你呢,周围团转几十里,哪个不晓得你盐巴客是个踏实人呀。”冯仁禄拖着那条儿时因病而残疾的腿,一跛一跛地转身走了,公继续喊着“称盐巴喽……”又上了路。庙坝,顾名思义有庙有坝。庙坝场在一个小山堡上,那里有很宽很平的一个大坝子,坝子中央有一座庙,坝子四周围都是高大挺拔的古柏树。坝子里十分荫凉,哪怕是大太阳天,赶场的人也不会被太阳晒着。
中午时分,赶场的人有的牵着一头牛,有的拉着几只土山羊,有的背个背篼,有的抱着一只大公鸡,有的甩着空手,三三两两地来到坝子里。卖东西的在庙宇周围摆起摊子吆喝,甩空手的四处游逛。猪市上的“偏二”(中介人)一会儿将手伸进卖家的长衣袖里,用手指打哑语问价钱,一会儿又和买家在长布衫的隐避下用手指比画谈价钱。“偏二”在买卖两方周旋,生意谈成后,“偏二”悄悄收买家的钞票又悄悄地递给卖家。这种暗箱操作,“偏二”究竟从中提取多少中介费,谁都不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三方都乐。公将包篼担子放下,摆在庙正门的阶沿坎上的那个老地方,打开两个包篼盖,白生生的盐巴与黑乎乎的煤油刚一露面,便围满了称盐巴和打煤油的人群。
“盐巴客,称斤盐巴。”“盐巴客打斤煤油。”一时间,喊称盐巴的、打煤油的声音接连不断。包篼里的货物只有七八十斤,很快就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