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接骨木》赵晓梦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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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晓梦,笔名梦大侠,1973年生,重庆合川人。1986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已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草原》等上百种报刊发表作品200多万字,入选10多种选本,获得文学、新闻奖项60多个,出版诗文集《爱的小雨》《给雨取个名》《把门打开》《最后一个问题》《一夜之后》等5部。作为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全国中学生文学代表人物之一,1992年被西南师范大学特招入学。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四川省报业协会副理事长,四川省报纸副刊研究会副会长,《华西都市报》常务副总编辑。

【编辑推荐】

《接骨木》是诗人赵晓梦2015年的诗歌作品结集,分为“在下面”“原谅我”“幽篁里”“大风吹”“林荫道”“在人间”六辑,集中展现了诗人的创作近况。对于生命、生存状态、时令季节、故土、乡亲,几乎所有的生活元素成为了这部诗集的内核,而这些,并非游离于诗人之外的隔靴搔痒,而是实实在在的自我抵达。

【名人的书评】

赵晓梦在去年《一夜之后》之后,又是一本新诗集《接骨木》即将面世,这本诗集里的诗有不少我读过,感觉诗人对自己的故乡没有浅尝辄止,而是用心在深挖一口井,每一注清泉的涌出都有激越之处,你会在激越处触摸到诗人的心跳。——梁平

【接骨木的书摘】

红星路上的赵晓梦

/梁平

在成都,有一条纵贯南北的红星路,南北两端各延伸至磨子桥和八里庄,其间被划分为一二三四段。我在成都的15年,几乎就在这一条直线上走动,更具体的是在二段。原来路的两旁浓密的梧桐树,在一夜之间倒下,让二段85号我供职的单位与路对面四川日报那幢大楼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人头攒动,我时常可以在人群里,不期而遇我的重庆小老乡赵晓梦。

这是一个个头不高、满口重庆话、大学毕业就来到这个城市的成都人。说重庆话那是他的母语,说他是成都人,是因为迄今在他人生的生命线里,成都比重庆的刻度更长,重庆会离他越来越遥远。重庆人和成都人,在外省人看来,几乎没有区别。只有这两个城市的人,自己辨别得清清楚楚。巴与蜀,虽然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调整行政区划时不再同属一个省份,但是文脉相同,习性相近,重庆人在成都和成都人在重庆,都如鱼得水,没有太大的不适。赵晓梦从西南师范大学(现在的西南大学)中文系毕业以后,就进入当时炙手可热的四川媒体界,从名副其实的小记者干到了《华西都市报》的常务副总编辑。这其间,有得有失,得的是新闻界的认同和嘉许;失的是,那个在中学、大学写诗的赵晓梦蒸发了,诗坛几乎已经忘记了赵晓梦。忘记一个曾经写诗的人,写过、不写了或者写不出来了,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文学记忆里,有一批中学生因为写诗,其影响波及了整个校园:邱华栋、马萧萧、陈海泉、姜红伟、曾蒙……赵晓梦就是其中非常活跃的佼佼者。所以,他在诗坛的蒸发不能不说是一件遗憾的事。

赵晓梦在西师的时候,我还在重庆。尽管他和他们那些诗歌青年很少到市里来参加文学活动,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存在。茶余饭后,听到过很多他们在校园里有关爱情的讴歌、爱情的呕吐、爱情的寻死觅活,而这些都与诗歌相连,都是他们赋予诗歌的衍生物。这是他们在缙云山下的秘史,只要有人漫不经心地翻开,那真是绚丽斑斓、五味杂陈。我曾经说过,赵晓梦不当诗人可惜了。他的家乡是绵延的嘉陵江进入重庆的那座著名的钓鱼城,那是一座英雄的小城,一座写进世界战争史的小城。南宋的守城将军余玠,在这里终止了蒙哥挥师南下的浩荡,蒙哥军帐下的一口黑血,改写了中国历史,让这个小城一代又一代的原住民有了诗意的英雄情结。赵晓梦最初的少年梦与这个有关,梦有多远,舞台就有多大。那个被西师破格免予高考直接录取的大学生,那个一张娃娃脸标配的小个子男人,在北碚校园里,可以昂首挺胸“洋YY”地走路,不得了。从中学时代集结诗社、创办校园文学小报到参加各种中学生作文和大学生诗歌大赛,那些形形色色的奖杯、奖状,让赵晓梦头上有了“少年作家”“大学生诗人”的花冠。爱情接踵而至,赵晓梦盯准了同一个校园的戴氏学妹,在毕业以后把她“挟持”到了成都,诗歌不写了,却用诗意装点自己安居乐业的生活。

我从重庆到成都已经是新世纪初,我在红星路二段这边主持著名的《星星》诗刊,他在路的对面谋职著名的《华西都市报》。我和赵晓梦先是工作上有了交往,然后每期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星星》诗刊一出炉,他可以近水楼台,不花钱享受赠阅。每每读到精彩处,他会给我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成了我值得信赖的第一个读者。直到有一天,他事先没打招呼,突然给我邮箱发来一组诗,并附上留言,大意是多年不写诗了,心血来潮,也心有忐忑,不知能不能过《星星》的法眼。老实说,由于他写诗停笔时间太久,那组诗确实没有通过。

但是以后的交往,更多的话题自然就是诗歌了,而且每次见面,总有诗歌的新鲜话题。记得从2014年开始,赵晓梦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恢复和找回了诗歌的感觉,写作激情喷射,一发而不可收拾。《星星》开始发他的诗,《诗刊》《人民文学》开始发他的诗,全国各地文学刊物到处都有赵晓梦的名字。去年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他复出后的新诗集《一夜之后》,这本诗集还原了赵晓梦诗人的面目。今年初春我去台湾,在台北一家简文版书店,看见大陆很多熟悉的作家的著作,书架上我的《深呼吸》旁边摆放着他的《一夜之后》,两个朋友在海峡那边也靠得那么近,有点欣喜。当时我正想拿手机拍一张照片发给他,结果台湾媒体采访我,镜头对准,话筒递过来了,稀里哗啦回答了记者一通问话,采访结束就随团离开了那家书店,留下小小的遗憾。回来以后,我把这个遗憾转告了晓梦,他哎呀了一声,一笑而过。然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对我说,最近感觉是找到了写故乡的矿藏,想写的太多,写不完呐!

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一个写作者,最忌讳的是见子打子,见什么写什么,没有自己的企图和方向;最困难的是找不到自己的写作路径,冥思苦想不知道写什么,有什么可以写。能够找到自己写作路径的人,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难怪赵晓梦在去年《一夜之后》之后,又是一本新诗集《接骨木》即将面世,这本诗集里的诗有不少我读过,感觉诗人对自己的故乡没有浅尝辄止,而是用心在深挖一口井,每一注清泉的涌出都有激越之处,你会在激越处触摸到诗人的心跳。

红星路上的赵晓梦,是优秀的职业报人,尽管现在纸媒的压力很大,压力却没有压住他诗意的澎湃。只在夜深人静时写诗的赵晓梦,在这个城市也出没诗歌的场合,但总是来去匆匆,总是迟到。如果说娃娃脸是他的标配,迟到也是标配,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标配,能在很多场合可以看见他拿出烟斗,填满烟丝,独自享受他的享受。这使我想起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一句名言:“如果天堂里没有烟斗,我宁愿选择地狱。”不过我每次看见他拿出烟斗就平添一种喜感,有快乐。我想说的是,赵晓梦就是赵晓梦,有标配的赵晓梦在红星路上,你不能擦肩而过。

2016年12月17日夜于成都·没名堂

大风吹

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已被

你抛弃在黄昏的长亭。这些送行的

变色绣球,终于瓜熟蒂落,拽住

风中送来的白马王子。一枚

尖锐的石头,划破夜晚的血管

在吐气如兰的瓶中静卧,等待抽屉里的洋葱

长出黄色森林。白鹿忍不住回头的恐惧

金黄色的树叶已铺满大地的宣纸

被大风追赶的一尾鱼,避无可避

索性接受陶瓷的求欢跃然于墙

在摧毁之前,为我举起火炬

我不得不放弃连根拔起的勇气

和小叶榕分享月朗星稀的夜晚。遥远的大海

在野狗的狂吠里清洗着惊慌失措的伤口,而我

在充满回忆的房间抵抗灰尘和水的侵略

等待众星聚集,送来飘着酒香的枕头

你的每一次触摸,都让我的骨头闪亮

粉红色的绣球一味地谦卑低头,拱手让出

夜莺攀爬天空的楼梯。阳台渴望黎明的晨曦

送来雪山草地,送来温暖如初的奶茶

天空像着了火的马厩,奔逃的乌云带不走

蓝色的眼泪。白鹭栖息丛林,天鹅密切注视着

湖水漩涡中挣扎的同类。风暴为鸟留出的林荫道

渐渐看不清。绣球之上,夏天正在燃烧

当星辰坠入黑暗,夜晚再没有一点声音……

2015年5月10日

鸟鸣涧

那把冰凉的铁锁不停生锈

柴门已经掩饰不住夜的难产

在羊蹄甲的春天到来之前

一只鸟,用力站住脚,不让光明推倒

当水草扎进石头的肉里

岸边沉睡的木头惊醒过来

树叶悬浮在灿烂的阳光里

多么像一只海底沉船

置身这铜镜般的溪涧里

我和鸟都习惯让眼睛先适应黑暗

就像昨天夜里,面对门后的深渊

我站住脚跟,不让光明从背后冲过来

把我推倒。我不确定,广阔的黑暗里

有没有贫穷、疾病、离别与重缝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鸟鸣过的地方

细沙正在摇晃鱼的操场

2015年5月15日

天鹅湖

似乎所有等待都是为了

黑色森林安静下来。午后的

风扶着叶的杯子,哪怕一滴阳光

也不让它从杯中倾泄

泛着绿光的草挡住湖的视线

你的歌声刚好拐过来。隐隐约约

湖水悄悄挪动着你的扶椅——

城堡竖起耳朵监听着整个庄园

一颗躲在枝头偷窥的桃子

被阳光的大手扇红了脸

晴朗的天空下,一艘无人驾驶的船

悄悄接近失去翅膀的天鹅

隔岸观火。当人世的喧嚣沸腾起来

天鹅的歌声突然停下来

2015年5月17日

转角

这是黄昏的第七日

突然伸出的手,犹如摇晃的菖蒲

试图握住第十四步楼梯

转角处的苹果

夜晚拒绝着夜莺,也拒绝着

练习的琴声。隐隐约约

天空的转角处出现一个漏洞

绣球没能接住,这么多倾泄

而下的秘密。故国的石头

一本书的封面,在河流的拐弯处

破坏了诗歌原来的分行。蓝色的湖水

最后都回到了密林深处

在这五月的石榴花枝头

积攒着太多的尘埃

风从楼梯的转角处吹来

让鸟的嘴唇失去耐心

我担心,这被雨击落的叶

真能在病毒的仓库里转运成珠

真能在新年的问候里

长出洋葱的绿荫,在青花瓷的梦里

悼念白鹭湾遗失的黄昏。还有马匹

手掌的迷香。即使喷泉交出广场的乐队

我也不会交出守护茶杯的竹椅

——我要用它来勒住夏日的琴声

2015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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