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黄金奇案》高罗佩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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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罗佩(1910—1967),本名罗伯特·范·古利克(RobertVanGulik),荷兰汉学家、东方学家、外交家、翻译家、小说家。作为荷兰职业外交官,他通晓英、法、德、汉、阿拉伯、日、藏、梵文等15种语言文字。高罗佩一生著述颇丰,涉及语言、宗教、民俗、美术、文学、音乐等众多门类。他*为人知的成就,是将狄仁杰的故事翻译成英文,并据此以英文创作了推理侦探小说“狄公探案”系列小说,现已翻译成29种文字,在38个国家出版,“狄公”由此成为西方人眼中的“中国福尔摩斯”。

陈海东,先后在吉林大学中文系和上海外国语大学对外汉语系讲授语言学教程,职称副教授,现任职于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参考阅览室主任,副研究馆员。著有《汉语史话》等多部专著。

【编辑推荐】

本书是《大唐狄公探案全译·高罗佩绣像本》之一种,一个地方官吏的非正常死亡,牵出跨国走私黄金、扰乱社会经济秩序的大案要案。书中处处设悬,处处惊心,一个个看似独立的案件在主线索上既游离又缠绕,失踪案、杀人案、军火案,案案勾结;佛门弟子、巨商富贾、烟花女子、独居处士,谁无隐情?zui令人惊讶的是书中还设置了一个类似基因变异的人物,似从古老的《山海经》中走出——既渊源流长又亮人眼眸。更有那冤死者的鬼魂,游荡在县衙大堂内外……当狄公揭开谜团,让读者为之一振时,作者笔锋一转,那谜团重又露出诡异的笑脸。

【名人的书评】

高罗佩“狄公探案小说”的背景是久远的初唐社会,但讲述方式却是现代的,中国传统文化被浸润在小说的情境中,服饰、器物、绘画、雕塑、建筑等中国元素以及其中所蕴含的中国文化,在不经意间缓缓流动着,构成一幅丰富多彩的中国图画,没有丝毫的隔膜感。小说创作的灵感来源于公案小说,但叙事却完全是西方推理小说的叙事,在整个案件的推演、勘察过程中,读者一直是不自觉地被带入情境中,抽丝剥茧,直到*终找出答案。这种互动式、体验式的交流方式,是高罗佩探案小说的成功之处,也是至今仍为广大读者喜爱的原因之一。

【黄金奇案的书摘】

《狄公案》是中国众多公案小说之一种,但是,随着高罗佩20世纪40年代对《武则天四大奇案》的译介以及之后“狄公探案小说系列”的成功出版,“狄公”这一形象不仅风靡西方世界,也使中国读者看到“中国古代犯罪小说中蕴含着大量可供发展为侦探小说和神秘故事的原始素材”,认识到“神探狄仁杰”,“虽未有指纹摄影以及其他新学之技,其访案之细、破案之神,却不亚于福尔摩斯也”。在西方对中国总体评价趋于负面的20世纪50年代,“狄公探案小说”不仅满足了普通西方读者了解古代中国社会生活的愿望,也在一定程度上让西方世界重新认识了传统中国,扭转了西方人眼中古代中国“落后”“野蛮”的印象。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高罗佩对传播中国文化着实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因此学界给予他很高的评价,将其与理雅各、伯希和、高本汉、李约瑟等知名学者并列为“华风西渐”的代表人士。

高罗佩是20世纪*为著名的汉学家之一,其语言天赋惊人,汉学造诣“在现代中国人之中亦属罕有”。高罗佩“狄公探案小说”的背景是久远的初唐社会,但讲述方式却是现代的,中国传统文化被润化在小说的情境中,服饰、器物、绘画、雕塑、建筑等中国元素以及其中所蕴含的中国文化,在不经意间缓缓流动着,构成一幅丰富多彩的中国图画,没有丝毫的隔膜感。小说创作的灵感来源于公案小说,但叙事却完全是西方推理小说的叙事。在整个案件的推演、勘察过程中,读者一直是不自觉地被带入情境中,抽丝剥茧,直到*终找出答案。这种互动式、体验式的交流方式,是高罗佩探案小说的成功之处,也是至今仍为广大读者喜爱的原因之一。

为了让读者能原汁原味地读到高罗佩“狄公探案小说”,体味到高罗佩笔下的中国文化和社会,我社邀请著名西方通俗文学研究大家黄禄善教授组织翻译了这套“大唐狄公探案全译·高罗佩绣像本”,以飨读者。

我社推出的“大唐狄公探案全译·高罗佩绣像本”以忠实原著为原则,译文更贴近于读者的阅读习惯,且完整保留了高罗佩探案小说创作的脉络,力图打造一套完整的“高罗佩探案小说”全译本。

“大唐狄公探案全译·高罗佩绣像本”共计十六册(包括十四部长篇,两部中篇,八部短篇),其中收入了高罗佩手绘的地图及小说插图一百八十余幅。书中的插图仿照的是16世纪版画的风格特点,特别是明代《列女传》中的形象。因此,插图中人物的服饰以及风俗习惯均反映的是明代特征,而非唐代。此外,小说中涉及大量唐代官职、古代地名等信息,虽经译者考证并谨慎给出译名,但仍有存疑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愿我们的这些努力,能使这套“大唐狄公探案全译·高罗佩绣像本”成为喜爱高罗佩的读者们所追寻的珍藏版本。

北岳文艺出版社

2018年1月

…………

正是以上历史学、考古学方面的惊人成就,让高罗佩发现了《武则天四大奇案》等中国公案小说的价值,并选择性地翻译、出版了《狄公断案精粹》。在该书的“译者前言”,高罗佩指出,多年来西方读者所理解的中国侦探小说,无论是厄尔·比格斯(EarlBiggers,1884—1933)的“查理·张”系列小说(CharlieChangseries),还是萨克斯·罗默(SaxRohmer,1883—1959)的“傅满洲系列小说”(FuManchuseries),其实都是“误判”。真正的中国侦探小说是《武则天四大奇案》之类的中国公案小说。这类小说早在1600年就已经存在,时间要比爱伦·坡“发明”侦探小说的年代,或者柯南·道尔(ConanDoyle,1859—1930)“打造”福尔摩斯的年代,早出几个世纪。而且这类小说多有特色,主题之丰富,情节之复杂,结构之缜密,即便是按照西方的标准,也毫不逊色。然而,由于一些文化传统的原因,迄今这类小说不为广大西方读者所知。他呼吁西方侦探小说作家应该关注这一被遗忘的角落,积极改写或创作以中国古代清官断案为主要内容的侦探小说。1鉴于和者甚寡,1950年,他亲自操刀,尝试创作了以狄公为侦探主角的《迷宫奇案》,以后又费时十七年,将其扩展为一个有着十六卷之多的狄公探案系列。

而且,也正是以上历史学、考古学的惊人成就,让高罗佩在创作这十六卷狄公案时有意无意地融入了较多的中国古代文化元素。“漆画屏风”“柳园图”“朝云观”“紫云寺”“红阁子”,这些书名关键词本身就是一幅幅色彩斑斓的风俗画,给西方读者以丰富的中国古代文明想象;而小说中的许多故事场景,如“迷宫”“花亭”“半月街”“桂园”“乐苑”“黑狐祠”“白娘娘庙”“罗县令府邸”,也无疑是一道道风味独特的精神大餐,令西方读者一窥东方建筑。此外,还有许多与案情有关的主题物件,如竖琴、棋谱、毛笔、画轴、香炉、算盘、绢帕,也不啻一件件极其珍稀的古文物展示,勾起了西方读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无限向往。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狄公探案”蕴含的道家思想和诗化手段。在《迷宫奇案》,故事刚一开始,高罗佩就描绘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太原府狄公后裔。他头戴黑纱高帽,身穿宽袖长袍,胸前白髯飘拂,举止谈吐不凡。正是他,讲述了狄公当年在兰坊县任上所破解的三桩命案。之后,故事套故事,小说中又出现了一个鹤发童颜、双唇丹红、目光敏锐的道家隐士,他于狄公断案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指点迷津。由此,狄公锁定了余氏财产争夺案的真正凶犯。同样高贵、脱俗、飘逸的道家隐士还有《项链·葫芦》中的葫芦老道。同传说中的道家神仙张果老一样,他骑着一头长耳老驴,鞍座后面用红缨带拴着一个大葫芦。小说伊始,在松树林,他不期而至,给不慎迷失方向的狄公指路。接下来,还是在松树林,他协助狄公击退了凶狠歹徒的袭击,让狄公得以完成公主的重托。末了,依旧在松树林,他再遇狄公,自报真名,细述身世,并赠予其大葫芦,然后语重心长地留下嘱咐:“大人,现在您*好把我忘了,免得将来还会想起我。虽说对于未知者,我只是一面铜镜,会让他们撞头;但对于知情者,我是一个过道,进出之后便了事。”

显然,高罗佩在暗示读者,狄公之所以能屡破奇案,是因为有“高人”相助,而这“高人”并非别的,乃是他所信奉的“清静无为”“顺应天道”“逍遥齐物”的老庄哲学。事实上,现实生活中的高罗佩也是一个老庄哲学推崇者。在《琴道》的“后序”,高罗佩曾经谈到自己的抚琴体会,认为其秘诀在于遵循老子说的“去彼取此,蝉蜕尘埃之中,优游忽荒之表,亦取其适而已”。接下来的正文,他进一步明确指出:“我认为道家思想对琴道衍变有决定性的优势,或者说,虽然琴道的产生及基本观念源于儒家,但内涵却是典型的道家。”3此外,在《中国古代房内考》中高罗佩也有类似的说法:“道家从自己与自然的原始力量和谐共处的信念中得出合理结论,并固定下来,称之为道。他们认为人类的大部分活动,都是人为的,只起到疏远人和自然的作用,由此产生非自然的、人工的人类社会,以及家庭、国家、各种礼仪、专横的善恶区分。他们提倡回复到原始质朴,回复到一个长寿、幸福、没有善恶的黄金时代。”

……

然而,高罗佩并非不分良莠、一味地融入中国古代文化元素。也还是在他的《狄公断案精粹》的“译者前言”,高罗佩总结了《武则天四大奇案》等中国古代公案小说的五大“弊端”。首先,小说伊始即介绍罪犯,细述犯罪的经过和动机,从而丧失了故事基本悬念。其次,崇尚神鬼等超自然力量,法官能潜入冥王地府与受害者对话,动物、炊具也能上法庭做证。再有,故事冗长,情节拖沓,动辄数十章,甚至数百章。再有,出场人物过多,难以分清主次、理清线索。*后,惩罚罪犯过分,残忍地诉诸暴力。

以上“弊端”,高罗佩在创作狄公案时已经剔除。整个谋篇布局,仍沿用西方古典式侦探小说的创作模式,并突出运用了许多行之有效的创作技巧。譬如阿加莎·克里斯蒂式的“高度悬疑”,几乎每卷都有这样的设置。典型的有《紫云寺奇案》,故事一开始,读者就被置于紧张的悬疑之中而不能自拔。漆黑的寺庙外,隐约现出一块溅洒鲜血的石头;一对男女鬼鬼祟祟,借着微弱的灯笼光线朝井边拖拽尸体。他们是谁?为何要弃尸古井?被害者又是谁?但未等读者找出答案,新的悬疑接踵而至。从古董店买来贺寿的紫檀木盒,莫名其妙地留有求救纸片。一夜之间,国库五十锭金变成一堆铅条。而原本是两个无赖之间的争斗命案,凶手却要费事地剁下受害者的头颅?并且,狄公的得力助手两次险遭杀害,衙役们已是一死一重伤。直至*后,罪犯一一被擒获,狄公细述案情,所有谜团解开,读者才恍然大悟。原来百年寺庙早已成了藏污纳垢之地。而《朝云观奇案》的悬疑设置更有特色,整个故事情节集中在一个密闭时空,命案迭起,案中有案。狂风暴雨夜,狄公一行人前往百年道观借宿。倏忽间,对面塔楼现出一男与一残臂裸女相搂的身影。此前,已有三个年轻女子在那里蹊跷身亡。紧接着,戏班子又有伶人“假戏真做”,险些酿成大祸。狄公循迹调查,又遭人暗算。更不可思议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前任住持玉镜讲道时突然“仙逝”。之后,现任住持真智又坠楼暴毙。种种蛛丝马迹,指向道观一个辞官修道的孙太傅。然而他为何要谋害数条人命?又能否逃脱法律制裁?如此悬疑,一直持续到小说结束。

又如柯南·道尔式的“科学探案”,这一技巧的运用集中体现在小说主要人物形象的提升和重塑。在高罗佩的笔下,狄公已经不单是那个为政清廉、刚正不阿、体恤民生,只凭聪明才智断案的青天大老爷,而是融博学、勤政、亲民于一身,依靠仔细调查和缜密推理破案的“科学”神探。他手下的几个随从,马荣、乔泰、陶干和洪亮,也一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性格描写窠臼,变成有血有肉、智勇兼备的破案搭档。作为一方父母官,狄公不但熟悉辖区具体政务,还擅长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和实际需求。尤其是,他深谙犯罪心理学,勤于现场勘查,善于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破案线索,并层层剥茧抽丝,缜密推理。在《漆画屏风奇案》第五章,高罗佩以十分细腻的笔触,描述了狄公如何在沼泽地查看一具女尸的情景:

狄公重新掀开裹盖女尸的袍服。除了那袍服外,女尸一丝不挂,一把短剑从左侧乳房直插胸部,露出剑柄。剑柄周围有一摊干涸的血。他继而细看那剑柄,发现质地为白银,上面镂刻了美丽的花纹,不过年代已久,呈现出黑色。他断定,这把短剑是一件稀世古董,只因那个乞丐不识货,在盗窃耳环和手镯的时候,没有将它拔出带走。他摸了摸那只乳房,表面冷而黏湿,接着又抬起她的一只胳膊,觉得还有弹性。看来,这个女人被害的时间不过几个时辰。他想着,这安详的神态,简便的发型,裸露的胴体,赤裸的双脚,都说明她是在床上熟睡时被害的。1

这段描写,与柯南·道尔在《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中描述福尔摩斯现场勘察爵士死因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高罗佩没有无限拔高狄公,而是描写他有时也会被假象蒙蔽而犯错,也会因怀疑自己判断有误而心虚。此外,他还有七情六欲,不但娶有三房夫人,还看见美丽、善良的女人就动心。《铁针谜案》中暗恋郭夫人便是一例。小说描写了狄公邂逅这位容貌端庄、知书达理的仵作妻子后的种种爱慕心理。当获知她同样以铁针杀害了自己无恶不作的前夫后,狄公陷入了矛盾,欲绳之以法又心中不忍。郭夫人跳崖自尽后,狄公一夜未眠,“他感到非常疲惫,想过平静的退隐生活。但随之他明白,自己不能这样做。退隐意味着不想担当任何责任,而他却有太多的责任”1。这也令人想起英国侦探小说大师埃·克·本特利(E.C.Bentley,1875—1956)在《特伦特绝案》中所描写的那个“已食人间烟火”的大侦探特伦特,他在推断门德尔松夫人杀害自己丈夫之后,选择了悄悄离去,因为门德尔松敛财堕落,消除他等于消除了罪恶。

再如约翰·卡尔的“密室谋杀”。所谓密室谋杀,是指罪犯在一个完全封闭、看似无法出入的空间环境内所实施的谋杀,往往产生一种独特的惊悚、神秘的效果。高罗佩似乎谙于这一技巧,在大部分卷册都有展示。《红阁子奇案》中的举人李琏和花魁娘子秋月先后“自杀”,显然是一种密室谋杀,因为两人均死在卧室,房门紧锁;而《朝云观奇案》中的前任住持玉镜“讲道时突然仙逝”,也是与密室谋杀不无联系,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凶手没有任何作案机会。*令人玩味的是《迷宫奇案》中的丁将军被杀案。高罗佩先是在第八章,透过狄公的视角,描述了十分密闭的案发现场:

狄公迈步跨过书斋门槛,举目环视。书房很大,呈八边形,墙上高处有四扇小窗,窗纸莹白,阳光透过窗纸,漫入室内甚是柔和。窗户上方,有两个小孔,供通风之用,均有栅板相隔。除了窄门,书斋墙上再别无其他开启之处。

书斋中央正对门放着一张乌木雕花大书案,只见一人身穿墨绿锦缎便袍软软地伏于书案之上。此人头枕弯曲左臂,右手伸于书案之上,手中握有一红漆竹制狼毫,一顶黑色丝帽掉落于地,灰白长发暴露无遗。

接着,他又借陶干和丁秀才之口,说明了凶手不可能自由进入案发现场的缘由。一是房门乃进入书斋的*通道,墙壁、书架上的窗户和挡有栅板的通气孔洞以及窄门,均未见暗道机关;二是丁将军先亲自开锁进入书斋,丁秀才跟着进入下跪请安,其时管家就站在丁秀才身后,直至丁秀才起身,丁将军才将房门合上,而平时书斋房门总是紧锁,*的钥匙也由丁将军随身携带。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法破解的密室谋杀案,狄公通过仔细调查和严密推理得出了答案。原来杀死丁将军的是他手上执握的那管珍贵的狼毫。之前凶手将狼毫作为寿礼送给了丁将军,但狼毫内藏有浸透毒液的飞刀,上有弹簧,用松香封住。丁将军初次写字时,自然要烧掉狼毫笔端的毛刺,于是松香受热,弹簧启动,飞刀弹出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外,还有盖尔·威廉(GaleWilhelm,1908—1991)的“女同性恋描写”,也对高罗佩的狄公案创作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尽管小说没有出现任何女同性恋侦探,但出现了相关人物和细节描写,而且这些描写往往与案情的发展有关,甚至成为案情侦破的关键。仍以《迷宫奇案》为例。在该书的第二十四章,高罗佩几乎用了整整一章的篇幅来描绘女同性恋李夫人的外貌以及看见黛兰时的异样神态:

黛兰看那李夫人,面相周正,但五官略嫌粗大,双眉稍浓……黛兰燃旺灶内余火……顷刻厨房香味扑鼻……然而李夫人只吃了半碗便放下碗筷,将手置于黛兰膝头……角落里有两只水缸,一冷一热……黛兰提起热水缸盖……快速褪去衣裤,舀了几桶热水倒在盆内。待其舀取冷水时,猛地听得身后有异动,旋即转过身去……李夫人边说,边盯着黛兰。黛兰顿时觉得十分惧怕,忙俯身捡取衣裤。李夫人走上前来,霍地从黛兰手中夺走下衣,厉声问道:“你怎么又不沐浴了?”黛兰惊得忙赔不是。李夫人猛地将黛兰拽到身边,轻声说道:“姑娘何须假正经!你这身段甚是漂亮!”

当然,像盖尔·威廉的《我们也在漂浮》(WeTooAreDrifting,1934)一样,高罗佩如此不厌其烦地细述女同性恋性爱的目的是给接下来的情节高潮做铺垫。果真,李夫人求爱不成,便凶相毕露,并丧心病狂地用白玉兰之死来威胁黛兰。只见她将布帘一拉,梳妆台现出白玉兰的血淋淋头颅。正当李夫人的尖刀刺向黛兰之际,窗外跃入了彪形大汉马荣,眨眼工夫他便打落了尖刀,又将李夫人的双手绑定。至此,白玉兰失踪案告破。

立足西方古典式侦探小说创作模式,选择性融入中国古代文化元素,一切以故事情节生动为准则,高罗佩的十六卷“狄公案”就是这样成为早期西方历史侦探小说的成功范例,同时也赢得世界千千万万读者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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