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泛沧海》耿彦钦 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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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耿彦钦,生于1962年的燕赵女子,自1981年大学毕业就在文化宣传部门工作,终日游走在现实和自设的精神世界。每次走过繁华,内心却是一片蛮荒。她决心在现实中变成一粒尘埃,让世人忽视她的存在;让心情成为平湖,不起半点微澜。而在心中,却要做厚土,在宽阔的心怀,成长出挺拔参天的大树;让心海翻卷起惊涛骇浪,呼啸成海一如草原上的苍狼。于是,她用文字来修饰自己的世界,书写被掩饰的精神追求,借助中长篇小说《别为堕落寻找理由》、《谁让政治含情脉脉》、《院校激情》、《剑胆琴心》等,讲述自己浓到化不开的心绪。

【编辑推荐】

这是一部反映1895-1945年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一部长篇小说。“泛沧海”是一首在太湖岸边流行的曲子,但喜欢这首曲子的人,却生在一个特殊的年代。“抗日”是太湖岸边世代耕读的章氏一家三代人的*主题:第一代人参与甲午海战、马关谈判,第二代人参与“五四运动”、亲历“九一八”,第三代人则坚持八年抗战,一家三代20多口人,男女老少,心怀国恨家仇。全书主角是章氏三兄弟(家海、家湖、家河)、和他们的家人、爱人、朋友、乡亲们(如湖匪玉凌秋、江水谣、革命志士杜扬等)命运的悲欢离合。全书充盈着苍凉悲壮的史诗感,谋篇恢宏,剪裁缜密,结构紧凑巧妙,情节起伏跌宕,文笔凝重典雅,是近年来长篇小说创作中的佼佼者。

【名人的书评】

1.抗日题材长篇小说。2.从甲午战争到抗战胜利,半世纪沧桑风云;家族往事映衬历史大事件。3.作品以我国晚清、民国时期的著名文化界、实业界人物(张謇、秋瑾、章太炎等)为原型,讲述中华儿女在求富、自强、追求民族独立道路上的艰难求索。

【泛沧海的书摘】

清光绪二十年,春节刚过,阳光暖洋洋的,走在江南的阳光下,就像有一双女人的小手,脉脉柔和地抚摸着脸颊,酥软洋溢,舒服极了。太湖孤山岛有一座乾隆年间修建的老房子,老房子的山墙修得又厚又高,任你有什么飞檐走壁的本领也不可能翻越上去。脊檐的曲线流畅飘逸,就像飘在云端的水墨画。正是上午,一束光线从木格子窗户里照射进来,均匀地洒在身材婀娜、眉目清婉凌厉的玉凌秋身上。她是太湖湖匪“秋水帮”首领,年仅十八岁。江水谣深邃透明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师妹,时刻等待着她的召唤。玉凌秋麻利地将秀脚往长凳子上一踹,小快刀往方桌上一拍,亮着金质小嗓说:“大年初五,在太湖水道劫下江南头名举子章家海——”说完,将羊脂玉笛往头顶一举说:“动手信号,听我一曲《泛沧海》。章家祖训大年初五一大早,苏溪古镇已经春雨霏霏了,运河两岸的垂柳朦胧出浅浅的新绿,氤氲着岸上的白墙灰瓦封火脊,远远看去,如水墨画般渲染着江南的淡雅、飘逸和含蓄。街河岸,一个普通的石库门楣上,镶嵌着隶书砖雕“耕读传家”,它日复一日,平和低调地对视着不断变幻的运河图景。走进窄小的石库门,是豁然开阔的门厅,门厅上方是一组组精致的吉祥砖雕,显示着主人平生的愿望和殷实内敛的秉性。他们恪守“耕读传家”的家风,读圣贤书,耕百年田,种千年桑,行万里商,以敏锐、开放、执着的姿态,走出苏溪、闯进上海、走向世界。此时,石库门内的男丁们列队走进家祠。列祖列宗的牌位有序排开,案几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樟木箱子,箱子里盛着章家蚕丝和参加世界博览会获得的一等奖证书。这是章家籍以扩大蚕丝生意、走向广阔世界的通行证。站在祖祠外面的阮氏望着高高的门槛、望着门槛内儿子孤独一排站立在祖宗面前,心里泛出一阵酸楚。她觉得,无论怎么说,她都比不过和她比肩而立的周氏嫂子,周氏的夫君还在,周氏有三个儿子、而且个个聪慧过人。而自己呢,夫君早逝,只有独子。她不敢和妯娌站在一起,这样会增加她内心无限的痛楚,但是,她又无法逃避这种必须的比肩,这就是现实。尽管大伯子章如山从来没有让弟媳妇一家受过半点委屈。周氏将油布伞往阮氏头顶举了举,油布伞上的雨珠儿掉下来,几滴掉在周氏棉袄上,几滴落在了阮氏鞋尖上。阮氏几分不满地看了一眼周氏,跺了跺小脚。周氏只当没看到,轻言细语地说:“这雨下的就像扯不断的蚕丝。”正当壮年的章如山带领他的子侄神情庄重地面对祖宗画像齐声朗诵:勤俭修业、明敏鼎新、厚德格物、经世济民。家训朗诵完毕,长子章家海上前一步,郑重地盖上樟木箱,高举头顶,深施一礼。章家海的弟弟章家湖、章家河,堂弟章家水随之施礼,然后转身跟随章如山走出家祠。周氏在祠堂门口迎着丈夫和儿子们说:“祖宗保佑你们一路顺利。”妹妹章家溪一副公子打扮,她身穿长衫,头戴瓜皮小帽,精神亢爽地走出闺房,低头跟在兄长后面往外走。堂兄章家水拽住章家溪说:“家溪,你穿一身不男不女的衣服,要学花木兰呀?”章家溪一甩袖子,小声嘟囔说:“水哥不要多嘴。”章家水撇撇嘴说:“打扮啥样也变不成公子,还是安心做绣娘吧。”章家溪揶揄说:“你虽是公子,丰神气相却是女子。当太监都不用装小嗓子的。”章如山突然站在女儿面前,虎着脸说:“不像话,赶紧把衣服换了,老老实实跟你妈学女红去。”章家水趁机说:“大伯,别为难妹妹了,她的心思哪是女红啊。”章家溪抢白说:“是不是关你啥事儿?”章家水听罢,神情沮丧地说:“当然不关我事儿。我知道,章家水从来就不是你们大屋里的人。”章家溪说:“水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心胸小的像针眼儿,压根就不像章家的男人。”章如山上前打了章家溪一掌:“说什么呢你,家水就是你亲哥哥——”章家溪捂着脸,用惊讶的眼睛看着爹爹问:“爹,你打我?”章如山说:“不许你这样和阿水说话。”章家水撇嘴“哼”了一声,嘟囔说:“让你说我。”二哥章家湖过来拉住妹妹劝说道:“家溪,告诉你不要和他计较偏要计较,让爹生气了吧?”章家溪赌气说:“是水哥说话阴阳怪气。”章家海安慰妹妹说:“妹妹可以和大哥、二哥、三哥计较,就是不要和水哥计较。晓得了?”章家湖不满地说:“大哥,就因为家水是叔家的孤儿,爹妈才偏他,不然就他那神经兮兮的小样,我早收拾他了。”三弟章家河却说:“水哥从小没了爹,怪可怜的,我们就让着他吧。”周氏说:“还是三儿最懂事儿。你们兄弟几个路上要互相照应,别招惹是非。”章家水的母亲阮氏拉着儿子,对章如山说:“大哥,我舍不得让儿子去学水师。”章家水挣开母亲的手说:“妈,我跟着哥哥弟弟出去长见识,有什么不好的。”阮氏舍不得地说:“你一双写字画画的手,怎么能摸枪动炮呢?”章家水不耐烦了:“整天写写画画,更不像男人、更被人笑话了。”章家海拍拍章家水的肩膀说:“弟弟一双丹青手,让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哪个笑话了?我觉得,男人当兵有种,能写会画有情。挺好的。”阮氏偷偷往章家水手心里塞了两个金元宝,小声说:“妈拦不住你,在外面别委屈自己啊。”章家溪拽住妈的胳膊央求说:“妈,你和爹说说让我去上海读书呗。”周氏亲亲地说:“妈就你一个闺女,不想在家陪妈呀?”章家海对母亲说:“妈,有机会也让妹妹出去读书吧,私塾里的东西不够人读的。”周氏对章家海说:“你们是男孩子,家溪是女孩儿,不一样的。家海,那进京赶考的证证可带好了?”章家海拍了拍胸脯说:“贴着心呢,放心吧。这次恩科会试,孩儿定考个状元回来见您。”周氏摸摸章家海的脸,疼爱地说:“没人让你得状元,考个进士及第也行啊。章家几代耕读经商,缺的就是朝廷给的功名利禄呀。”章家海自信地说:“妈,儿子一定能为章家谋个大功名。”周氏笑着掏出一个荷包递给章家海说:“家海,这是梅庄梅姑娘绣的梅海荷包,你看这针脚多细密,手艺多精致。梅家说,等你考完回来,就答应办婚事了。”章家水踮着脚伸长脖子过来看伯母手里的荷包。阮氏阴着脸把章家水拽到一边说:“看什么,那是章家海未婚媳妇绣的,和你没关系。”章家水辩解说:“没关系就不能看看了?我喜欢荷包上的梅海图。”阮氏恨恨地说:“喜欢也是白喜欢,轮不上你看。”章家水小声嘟囔说:“那也说不定呀。”章家海抚摸着荷包,从心里喜欢绣工精美的梅海图,可是他却摇头说:“我还没见过梅姑娘呢,办什么婚事?”周氏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没成亲哪能见面呢。我打听了,梅姑娘模样俊,打小跟妈学女红,心灵手巧,聪慧过人。”章家海哄着妈说:“行啊妈,等你儿子金榜题名时,咱就洞房花烛夜。”周氏笑了:“妈妈等着你的喜讯。你们小哥几个,都要好好用功。”章家河说:“妈放心,我和水哥到了江南水师学堂一定好好读书,广方言馆的外文功课也不会落下。”周氏慈爱地说:“家河最乖了。”章家湖拎着两个行李箱说:“还别说,多亏这几年在广方言馆学外语,不然我到了法国连话都不会说。”章家海说:“是父亲想得长远。”章家湖说:“这回,咱家的恒信丝就要随我走出苏溪,走向欧洲了。另外,我还带了太湖西山的碧螺春、宜兴的紫砂壶、景德镇的瓷器,都是洋人喜欢的,也是最赚钱的物件。”章家溪笑着说:“二哥,你真是个买卖精。在法国开杂货铺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去给你当老板娘。”章家湖说:“好,等二哥安顿好了就给你写信。”章家水催促说:“别啰嗦了,赶紧走吧,不然路上遇到湖匪就麻烦了。”阮氏赶紧“呸呸呸”,责怪说:“你这孩子,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章家海安慰说:“婶,说说而已,没事儿的。放心吧。”章如山拎着一个小皮箱过来说:“走吧孩子们。”一家人从石库门里走出来,周氏和章家溪、阮氏站在街河岸上,依依不舍地看着远行的男人们跳上自家的商船。船上的男人和岸上的女人都挥着手,心儿随着哗哗的流水,泛起层层涟漪。送走丈夫和几个儿子,周氏拉着章家溪来到佛堂,说:“家溪,跪下给你爹和哥哥们祈福平安吧。”章家溪嘴里嘀咕着说:“妈,你一天三拜八叨叨,菩萨都烦你了。”周氏耐心地说:“好话要时时说,好事要天天做。菩萨最慈悲,不会烦的。”芦苇荡里有人吹奏《泛沧海》章家的商船沿着古运河航道缓缓驶出苏溪古镇,走过十几里水路后,前面便是绣乡梅庄了。商船行走在绣乡古镇的河道里,风雅俊朗的章家海手执苏绫折扇站在船头,悠闲地欣赏着沿河两岸的风景。白墙青瓦、水阜沿廊,花桥卷门、雕窗画坊、酒肆茶幌诉说着梅庄的恬淡和繁盛。章家湖凑过来,对章家海说:“大哥,这就是梅庄,没过门的嫂子会不会在桃堤柳岸目送情郎呀?”章家海白了弟弟一眼说:“我又没见过人家。送不送的我怎么知道?”章家水说:“伯母说了,梅姑娘长得端庄秀气,是当地出名的绣娘,肯定很好看。”三弟章家河兴奋地说:“大哥,我等着秋后放假的时候,就回家闹你和嫂子的洞房了。”章家海摸摸三弟的小帽说:“别老想着闹洞房,到了水师学堂好好读书,俗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章家河笑着说:“知道。”章家湖指着一处“若君绣坊”叫道:“大哥你看那儿。”众人顺着章家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河岸廊下悬挂一幅四时风景扇面“寻梅烹雪”,一位身穿蓝梅裙裾的女子,正对河而坐,静默地刺绣。章家海被岸上的风景吸引着,不由得高声吟诵道:“真是‘一夜春来柳如是,两岸风雅梅若君’啊。”低头刺绣的女子便是梅若君,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转身抬头清爽地“哎”了一声,穿过梅红柳绿望去,隐隐看到一位风华少年从眼前飘然走过。章家海循声望去,只见岸上女子清雅静美,甚是好看,他送上一个灿烂的微笑,挥挥手,随着船儿飘然而去。章家水感叹说:“寻梅烹雪?好图画、好景致啊。”章家海说:“家水不仅有一双丹青手,还有一双发现美景的眼睛。”章家湖说:“呵呵,说白了,家水就是一个好色之徒。”章家水一梗脖子说:“谁是好色之徒呀?”章家湖笑道:“家水你好没情调。丹青就是色彩,你喜丹青,难道不是好色之徒?”章家河对章家水说:“二哥是开你玩笑呢。”章家水嘴一撅说:“他说我好色之徒,就是骂我、欺负我。”章家湖挽了挽袖子说:“我欺负你干嘛?我欺负家河也不欺负你呀。”章家河笑着说:“二哥也就说说,他才不会欺负我们呢。在私塾学堂,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不都是二哥挺身而出保护你?”章如山喝道:“你们几个在船头招摇什么?都给我坐船仓里面来。”章家海拉住几个兄弟说:“走走走,回仓里面去。”章家的船很快穿过梅庄,前面就是太湖的万顷荻塘了。初春的荻塘残存着去冬的芦苇,飘逸着轻盈的芦花。风儿拂过,泛起无边的金色波浪,而新长出的芦笛碧绿亭亭,秀美娇嫩。船驶进荻塘蜿蜒狭窄的水道,湖鸟扑棱棱飞过货船,胆大的湖鸟落在船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章如山坐在船舱内,望着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深邃的眼睛里又闪现出当年和父亲、弟弟驾船闯上海贩丝的经历。那次他们遇上湖匪,父亲为了保护两个儿子坠湖身亡,弟弟为了掩护大哥挡住了湖匪的飞刀。父亲死了、弟弟死了,只有自己凫水潜进芦苇荡活了下来。每次想到弟弟为自己而死,想到父亲为家族殒命,他就伤心、就痛心。荻塘是他不愿面对但又必须面对的水路。这次带着四个子侄过芦苇荡,自然更加小心。章家海看着两岸起伏的芦苇,听着船外啾啾的鸟鸣,坐不住了,他对父亲说:“爹,我到船头去看看风景。”章如山阴沉着脸说:“太湖水道绵延几十里,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还没看够啊?”章家海笑着说:“太湖每天都是新的,我天天都想看。”章如山嘱咐道:“你们哥几个警觉着点,这是太湖,经常有湖匪出没。”章家湖不以为然地说:“爹,他湖匪劫财呀还是劫色呀?我们船上又没女子,也没带什么银子。劫的哪门子船呀?”章家海说:“爹,春天万物竟发,湖里风景这么好,我就看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也不等父亲答应,径直走出船舱。章家海扶着船舷探着身子、伸长脖子对着湖鸟儿吹口哨,湖鸟儿也唧唧的冲他叫起来,躲在船舱内的章家湖看大哥专心致志逗鸟,冲着鸟儿投出一颗石子,鸟儿受了惊吓,扑楞楞飞走了。章家海对冲舱里喝道:“小二,给我滚出来。”章家湖笑呵呵地走出船舱,对大哥说:“你对一只鸟儿钟什么情啊?”章家海指着飞走的湖鸟说:“那鸟和我卿卿我我,我为什么不能钟情?”章家湖调侃说:“大哥呀,有本事和梅家小姐卿卿我我,和一只鸟儿亲热,你以为它是鸟人啊?”章家海说:“鸟儿也懂人语。”章家湖神秘地说:“大哥,听说太湖里的女湖匪妩媚妖冶却心狠手辣,有时候还能变成湖鸟诱骗男人呢。”章家海摇头说:“我听说那女湖匪虽然长得青面獠牙像个母夜叉,却是菩萨心肠。”章家湖摆摆手说:“咱俩的观点总是冰火两重天。”章家海叮嘱弟弟说:“家湖,法国讲自由主义,你去了可不能随心所欲啊。”章家湖说:“大哥,章家祖训都刻到我骨头上了,到天涯海角我都记着。”章家水走出来,探究地问:“大哥二哥说啥呢?”章家湖瞥了一眼章家水说:“说章家祖训呢。”这时候,芦苇深处传来悠扬悦耳的笛音,笛声在芦苇荡飞扬着,时而昂扬飘逸、时而温婉悠长,让寂静的万顷荻塘顿显生机。章家海侧耳细听,赞叹说:“此乐妙哉。”章家湖问:“这是什么曲子?”章家海说:“昆曲曲牌‘泛沧海’。想必这吹笛人定是飘逸俊美,书生意气、才华横溢的少年。三弟,拿我的洞箫来,看我与他同奏一曲。”章家河在舱内应声:“好嘞,拿来了。”章家水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哼,吹吧,把湖匪招引过来就不吹了。”章家河不以为然地说:“这么优美的笛声,怎么会招来湖匪呢?”章家河将洞箫递给大哥,章家海从缎筒中抽出洞箫,叉开双脚,站立船头,让细小的春风吹起他飘逸的牙色长袍。他深吻了洞箫,吸一口气,随着芦苇荡中的音律昂首吹奏。此时此刻,玉笛、洞箫合奏的“泛沧海”在芦苇荡回响着,引得水鸥和鸣、飞鹭起舞、鱼沉雁落、芦苇婆娑。整船的人沉浸在“泛沧海”的美妙世界之中……就在章家海沉溺于笛箫合奏的曼妙时刻,从水道两边的芦苇荡里突然冒出十几条小船,将章家的船团团围住,还没等章家海回过神来,十几个湖匪跳上货船,小匪过江雁夺过章家海的箫管,马明军、江水谣等人麻利地将章家海和章家水架上小船。只听江水谣扔下一声:“十天之内拿五万两银子赎人——”便打个响哨,瞬间消失在茫茫荻塘中。仅仅几分钟,一场劫持便发生、发展并结束了,令章如山思虑不及、反击不及、躲闪不及,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湖匪太狡猾了。”章家湖愤然抄起长枪说:“爹,我到芦苇荡救大哥和家水去。”章如山双手一拦说:“胡闹,湖匪是有备而来。”章家河在船舱转了一圈,慌张地说:“爹,恒信丝和获奖证书不见了。”章如山诧异地问:“不见了?”章家河对爹说:“爹,回苏溪召集乡团剿匪吧?”章如山蹙了蹙双眉,压低声音说:“不,继续去上海。”又一阵玉笛响起,是昆曲曲牌“平沙落雁”。笛声充满了闲适和满足的情绪,只是缺了洞箫和鸣。听着笛声,章如山嘴角轻轻一蔑,喊了一声:“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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