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鲍参军诗注补正繁体竖排精装》朱晓海撰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4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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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朱晓海,一九五〇年出生于台北,曾任台湾清华大学教授兼系主任,北京大学、南京大学客座教授,现为台湾清华大学荣誉教授、兼任教授,研究专长为先秦两汉思想史、六朝文学与文学理论等,在汉赋、六朝文学、六朝文论、《文心雕龙》、《文选》等领域发表论文逾百篇,已出版《汉赋史略新证》、《习赋椎轮记》等专著。

【编辑推荐】

鲍照是六朝颇具影响力的诗人,其诗寓意幽深,遣词用字专走偏锋,不避危仄,自清以降,不解、误解之处俯拾皆是。历代选本收录鲍诗,以赏析、评论为主,鲜有词句义疏可采。清末钱振伦始全面注解鲍诗,民国黄节《鲍参军诗注》据之补注,当代有钱仲联《鲍参军集注》、丁福林等《鲍照集校注》,亦未臻完善。本书取黄氏之书为据,补阙正讹,辨明是非,着意于词句微旨之剔抉,并附专篇论文以为参考,著者之学识、学养自不待言,俱在其中。

【名人的书评】

鲍照是贫农出身,而且是家中*的男孩,养鸡种菜,苦哈哈一生,似乎是摆明着的事,但他心有不甘,于是学着识字、读书去了。他虽然自视为凤凰,可是在外人眼中,也只是只麻雀。这就导致了他这辈子摆落不掉的悲哀。其实,别把凤凰太浪漫、神话化。他渴望的就是富贵权名,够俗滥的,然而也正因此,他的诗及背后的心绪波动始终与芸芸众生一致,不会因岁月淘洗而褪色。

【鲍参军诗注补正繁体竖排精装的书摘】

前言

鮑照是六朝頗具影響力的詩人。聯句不計,其詩見存兩百首。蕭統《文選》、徐陵《玉臺新詠》、郭茂倩《樂府詩集》、王士禛《古詩選》均收録鮑照詩,以致李善、五臣、吴兆宜、聞人倓注解上述相關各書時,都曾著墨於那些篇章,唯相較於鮑照見存的詩作數量而言,實止一臠。暨清代末葉錢振倫先生以前,未曾有人全面注解鮑照詩。有清諸名家涉及六朝詩的撰著固然均曾論及鮑詩,但它們乃以賞析、評論爲主旨,雖間有涉及詞句的義疏可采,整體而言,與注釋判然兩途。似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卷十八《宋三》,選録鮑照詩六十七首;卷十九《宋四》選録鮑照詩四十一首;《補遺》卷二選録鮑照詩二十首,但通觀此二編,陳氏僅於《擬古》之七“秋蛩扶户吟”之“扶”曾訓釋:“扶猶依也。”同治七年(一八六八),錢氏於鮑集之注解息硯,篳路藍縷,功在士林。由此稿未刊,或可臆推:尚有筆墨俟後增入,是以黄晦聞先生補注其中的詩,於癸亥年(一九二三)末竣工。黄先生乃廣東同鄉名宿簡朝亮(一八五一—一九三三)之弟子,舊學根柢篤實;本身又是詩人,有《蒹葭樓詩》傳世,於舊詩之體會頗深,曾徧注魏室三祖、曹植、阮籍、謝靈運諸家詩集,惜世無完美,此編不免瑕瑜相間。錢氏哲胤仲聯先生在兩位前輩基礎上增補。仲聯先生書香門第,畢業於享有盛譽的無錫國學專校,然而《鮑參軍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七九)詩這部分,除了少數幾處,餘者了無諟正、發明;繁引宋本,列異同,而鮮辨是非。至於自鄶而下,以胥鈔掩其蒙昧,徒然禍棗災梨。是以筆者均舍之,取黄氏之《鮑參軍詩注》(臺北:藝文印書館,一九七一)爲據,補其闕,正其訛。

有明張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行世後,劉漢訖楊隋諸名家的文集大致已臻完帙,黄先生戛戛僅取詩爲之注,他曾説明原委:

世變既亟,人心益壞……惟詩之爲教,*入人深……余職在説詩,欲使學者繇詩以明志,而理其性情,於人之爲人庶有裨也?

筆者固然不敢認同以詩濟世的理念,但於黄氏具别裁心識這點,實擊賞仰止。近代,趙幼文《曹植集校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一九九八)、陳伯君《阮籍集校注》(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七)、顧紹柏《謝靈運集校注》(臺北:里仁書局,二○○四),以及上述錢某之撰則將黄氏割棄的各家其他文類作品悉數納入。假使那些部分的注釋詳備高明,猶可爲之詞:爲了便利有意通盤學習曹、阮等著作者,偏偏闕、誤、浮、疏滿紙,如俛拾地芥。蓋二千多年來帝國流風餘沫所被,凡事以多、大爲尚,故終難辭買菜求益之譏。由此,也愈見黄氏治學境界不同流俗。

誠如黄先生所言:“余注謝康樂詩既畢,念鮑參軍詩難讀,視康樂過之。”這究竟是爲避免孝武猜忌而寫的“鄙言累句”,還是劉宋普遍風尚影響所致,業無從分判。鍾嶸顯然不采信沈約之説,故曰:其“不避危仄,頗傷清雅之調,故言險俗者多以附照”。鮑詩不“雅”,從詩作用典有限,而且不時近乎白描,灼然可見。其不“清”則是“危仄”的直接後果。“危”相對於“平易”;“仄”,側也,相對於“正常”。*要緊的乃鍾嶸説他“不避”,直言之,刻意爲之。鮑照刻意爲之的方式不外四類:一,將過往習用易解詞彙中的一個詞素,以同義或近義詞取代。如以“藻志”取代“美志”。二,某些詞彙前人雖已使用過,但極冷僻,他將之重拾,從使用量的比例上而言,這仍是種廣義的新變。如“昌風”,以見存史料來説,僅陸雲於《答孫顯世》中用過,與“豐水”對仗,百餘年後的他翻出來使用。三,有的已經是罕用或未曾用過的詞彙,他還要變動一下,就愈滋困擾了。如以“羽姬”代替“仙姬”。四,純屬自造,以訛爲巧。如從《毛詩》中的“崇朝”獲得靈感,弄出“窮光”這種瑋辭。這自然導致鮑詩的意義晦澀,動輒需迂曲解碼。劉勰曾痛評“近代辭人率好詭巧”,“厭黷舊式,故穿鑿取新”,以致劉宋文壇的特色在“訛而新”。鮑詩可謂個中翹楚。避熟就生本爲創作必有且應有之現象,而且生、熟猶同一光譜,並無刻板的區隔線,但不容否認,避熟就生這傾

向發展到劉宋,有些過分之嫌,鮑照則走火入魔,是以於鮑詩之耕耘,時逾百年,世經四代,誤解、不解之處俯拾皆是,遑言如何串講?筆者研讀鮑詩積年,此感尤深,然迄今仍有數句不詳所云。唯冀假我數年,或蒙天啟,終克悉數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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