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历代闺秀词话》孙克强杨传庆主编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孙克强,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导,中国词学会副会长,主要从事词学文献的整理与研究。完成三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清代词学理论研究”“宋代文艺思想研究”“清代词话考述”;二项全国古籍整理出版重点资助项目。出版有《历代词人词话》《蕙风词话广蕙风词话》《清代词学》《清代词学批评史论》《白雨斋词话全编》《龚鼎孳全集》等著作。杨传庆,南开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古代词学研究。发表论文多篇。
该书系学术界首次对历代女性词学作品的评论文献进行系统梳理汇编。全书搜集整理相关文献数十种,本书所收词话包括以下四类:1、原为整部的词话;2、整理者从历代闺秀词选中辑录的评语;3、整理者从诗话等文献中辑录的评论闺秀词的评语;4、整理者从历代词人小传中辑录的闺秀词人的的文献资料。本书所收女性词话以往多散见于各类词学文献,不为学界重视,使用起来也非常不便,此次系统汇辑,不仅在文献上力求全面,而且体例完备,除正文外,还在每种词话之前撰有有简要按语,介绍作者及版本情况。本书的出版对于中国词学史、女性文学、社会文化史等众多研究领域具有极高学术价值。
词学研究必备文献
前言詞話是古代詞學批評、詞學理論*典型、*主要的體裁形式。閨秀詞話亦稱女性詞話,其内容主要是記載閨秀詞人的身世,閨秀詞作的本事,以及對閨秀詞人詞作的評析鑒賞。閨秀詞話亦即女性詞學理論批評的主要載體。一閨秀詞話與一般詞話一樣有狹義、廣義之分。狹義的閨秀詞話指原著單本的詞話,廣義的閨秀詞話則是包括狹義詞話在内,還有從各種詞話、詩話、筆記、詞選等文獻中輯録出來論詞文字的彙編。唐圭璋教授所編之《詞話叢編》即爲廣義的詞話。本書即收録廣義的閨秀詞話。先説廣義的閨秀詞話流傳情况。歷代詞話、詩話、筆記中已經有許多女性詞話性質的文字。以宋代爲例,《後山居士詩話》(陳師道)、《臨漢隱居詩話》(魏泰)、《古今詩話》(李頎)、《竹坡詩話》(周紫芝)、《古今詞話》(楊湜)、《復雅歌詞》(鮦陽居士)、《碧雞漫志》(王灼)、《詩人玉屑》(魏慶之)、《苕溪漁隱叢話》(胡仔)、《春渚紀聞》(何薳)、《墨莊漫録》(張邦基)、《雲麓漫鈔》(趙彦衛)、《鶴林玉露》(羅大經)、《貴耳集》(張端義)、《藏一話腴》(陳郁)、《類説》(曾慥)、《宋朝事實類苑》(江少虞)、《侯鯖録》(趙令畤)、《墨客揮犀》(彭乘)、《能改齋漫録》(吴曾)、《齊東野語》(周密)、《癸辛雜識》(周密)、《浩然齋雅談》(周密)、《夷堅志》(洪邁)、《詩話總龜》(阮閲)中均有數量不等的記載閨秀詞本事或評論閨秀詞優劣的文字,這些文獻零星散見,説明此時閨秀詞並未成爲詞學家的獨立觀察對象。明代詞話中有關女性詞話的文字較宋代更爲豐富,楊慎《詞品》卷二集中排列“花蕊夫人”“王麗真”“李易安”“朱淑真”等詞話五則,《拾遺》集中排列“劉鼎臣妻”“易祓妻”“柔奴”“美奴”“李師師”“朱娘娘”“趙真真、玉娥”“劉燕歌”“杜妙隆”“宋六嫂”“一分兒”等十一則,將女性詞話集中排列的形式,説明明人已經注意到女性詞人詞作的特點,並有將女性詞話單獨分類的意識了。清代詞話中的閨秀詞話數量甚夥,雖然仍没有單本的閨秀詞話,但卻出現兩類特殊的閨秀詞話文獻,值得注意:其一,清代出現了一批輯録類詞話。所謂“輯録類詞話”即彙編歷代詞話文獻的詞話,如沈雄的《古今詞話》,徐釚的《詞苑叢談》等。這些輯録類詞話有意識地彙編了一些閨秀詞話,如《古今詞話》中就輯録了歷代有關女性的詞話,如唐代“杜秋娘〔金縷曲〕”,南唐“昭惠后創新聲”,西蜀“花蕊夫人〔採桑子〕”,宋代“李易安魏夫人能詞”,元代“衛芳華〔木蘭花慢〕”,明代“王修微〔如夢令〕”,清代“徐湘萍〔風流子〕”等二十餘則。可見閨秀詞話已經是詞話的重要内容,受到詞學家的重視。經過清代康乾盛世,天下太平,經濟發展,文教昌盛,詞壇繁盛,女性詞人更是蓬勃而生。道光年間人丁紹儀論“清閨秀詞”説:“吴越女子多讀書識字,女工餘暇,不乏篇章。近則到處皆然,故閨秀之盛,度越千古。即以詞論,王氏《詞綜》所采五十餘家,已倍宋元二代。余輯《詞補》,復得一百七十餘人,兹録其尤隽峭者。”(《聽秋聲館詞話》卷十九)這裏提到的“王氏《詞綜》”,是指王昶的《國朝詞綜》。《國朝詞綜》中已經大量收録閨秀詞。丁紹儀這段話有兩點值得注意:一是以江南爲代表的閨秀詞人創作繁盛,閨秀詞人的存在已經是不容忽視的現象;二是像丁紹儀這樣的詞學家已經將關注的目光投向閨秀詞人及詞作,述評閨秀詞的詞話也更爲豐富。數十年之後閨秀詞話大量湧現與這樣的詞學背景直接相關。其二,清代産生了大量的閨秀詞選,直接促進了閨秀詞話的繁盛。詞學史上*部閨秀詞選産生于明代,但是篇幅較小且流傳不廣。從清代初年開始,閨秀詞選次第産生,如《衆香詞》《林下詞選》《小檀欒室彙刻閨秀詞》《小檀欒室閨秀詞鈔》等,這些詞選多以“存人”爲目的,十分注意閨秀詞人的家庭出身和人生經歷;還有一些詞選從各種詞話、詩話、史傳、筆記、方志中輯録出來閨秀詞人的軼事及詞本事,這些文獻與詞話没有任何不同。例如《小檀欒室閨秀詞鈔》“黄媛介”條之下羅列了從《林下詞選》、張庚《畫徵録》、姜紹書《無聲詩史》、韓昂《續圖繪寶鑒》、陳維崧《婦人集》、朱彝尊《静志居詩話》、阮元《兩浙輶軒録》、沈季友《槜李詩繫》中輯録出來的記録和評論閨秀詞人黄媛介及其詞作的文字,這些文字已可以視爲關於黄媛介的詞話彙集。再來看狹義的閨秀詞話。狹義的閨秀詞話即專門載録女性詞的單本詞話著作,其産生的年代要晚得多。民國之前没有單本的閨秀詞話,但有一例外,清代乾隆年間李調元的《樂府侍兒小名》輯録了歷代文獻中有關歌妓的文字,但其關注點在侍歌,而不在女性。今日見到的*早刊行的閨秀詞話是民國初年發表的楊全蔭的《綰春樓詞話》。民國時期西學東漸,女性意識增強。民國時期單本閨秀詞話蓬勃湧現與時代背景有直接的關係。民國時期産生的閨秀詞話的作者身份各有不同,有詞學大師,如况周頤撰有《玉棲述雅》;有曲學名家,如莊一拂撰有《槜李閨閣詞人徵略》;也有不甚知名,甚至不署著者姓名的閨秀詞話。值得注意的是,民國時期的閨秀詞話有一批女性作者,如《綰春樓詞話》的作者楊全蔭,字芬若,江蘇常熟人,儀徵畢几庵之妻,其父楊雲史爲民國政壇名人,其母李道清爲李鴻章孫女,著有《飲露詞》,爲一代才女。《雙梅花龕詞話》的作者周壽梅(一八九七—一九七五),江蘇吴縣人,周蓉軒幼女,著名學者鄭逸梅(一八九五—一九九二)夫人,婚後從夫姓稱鄭周壽梅。鄭逸梅與夫人名中均含有“梅”字,故其書齋取名爲“雙梅花庵”。《香艷詞話》的作者胡旡悶,號凝香樓主人,廣東人,曾主編《鶯花雜志》,編撰歷代閨秀詩詞史料,並從事戲曲創作,是著名的女作家和學者。《讀閨秀百家詞選劄記》的作者楊式昭,青年時期積極參加革命,曾於一九二四年參加由孫中山支援,鄧穎超等組織的天津婦女籌組國民會議促成會*次籌備會。一九二五年楊式昭入南開女中高一乙組學習,一九二八年畢業於南開女中,是女中*批畢業生。同年入燕京大學法學院政治學系,一九三二年畢業。知識女性的介入是民國閨秀詞話的一大亮點。早在北宋末期,李清照曾撰《詞論》,開女性論詞的先河。民國時期女性作者撰寫閨秀詞話又有特別的意義,她們更瞭解女詞人的生活狀况、思想情感和創作心態,因而對女性創作有更爲深切的感受,對女性詞的優長和欠缺也有更明晰的認識。女性撰寫閨秀詞話的目的,可從清代女詩人沈善寶所寫的《名媛詩話序》得到一些啓發:“竊思閨秀之學與文士不同,而閨秀之傳又較文士不易。蓋文士自幼即肄習經史,旁及詩賦,有父兄教誨,詩友討論。閨秀則既無文士師承,又不能專習詩文,故非聰慧絶倫者,萬不能詩。生於名門巨族,遇父兄師友知詩者,傳揚尚易;倘生於蓬蓽,嫁於村俗,則淹没無聞者不知凡幾。余深有感焉。故不辭摭拾,搜輯而爲是編。”(《名媛詩話》)沈善寶指出女性學習不易,創作更不易,作品的傳播尤其不易。閨秀詩話、詞話的編纂撰寫正是要爲女性作家立傳,爲女性作品的傳播而努力。民國閨秀詞話的作者具有一定的西方女性意識,意欲爲女性詞人立言。二詞本是音樂文學,在唐五代北宋時期,“曲子詞”由歌妓配樂演唱,歌詞的作者卻多爲男性,正是所謂“男子而作閨音”。南宋的王炎云:“長短句宜歌而不宜誦,非朱唇皓齒無以發其要妙之聲。……長短句命名曰曲,取其曲盡人情,惟婉轉嫵媚爲善。”(《雙溪詩餘自序》)歌詞具有女性的性別特徵。唐宋以降詞學家喜好討論詩詞之辨,往往以男女性別差異形容詩詞風格不同,如清初人曹爾堪説:“詞之爲體如美人,而詩則壯士也。”(《峽流詞序》)論詞者將詞體比作女性,如葉燮説:“詞之意、之調、之語、之音,揆其所宜,當是閨中十五六歲柔嫵婉孌好女,得之於繡幕雕闌、低鬟扶髻、促黛微吟,調粉澤而書之,方稱其意、其調、其語、其音。”(《小丹丘詞序》)男性詞人作詞會自覺不自覺地染上女性色彩,舉例來説,在詞學史上曾有一樁公案,對一首詞的作者發生認識分歧,這首〔生查子〕《元夕》詞:“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黄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關於此詞的作者,有歸於歐陽脩,有屬之朱淑真。在論者的認識中,此詞中的抒情主人公無疑是女性,産生認識分歧的原因在於:歸於歐陽脩作,乃屬於“男子而作閨音”;屬於朱淑真作,則是女性詞人的“本色”創作。這兩種模式的確難以區分,從宋代至民國,此類作者之争的公案並不少見。直至今日,研究者對男子“作閨音”與女子“本色閨音”的探討仍然葆有熱情。論閨秀詞者已經注意到評析閨秀詞的特殊性,况周頤説“評閨秀詞,固屬別用一種眼光”(《玉棲述雅》)。况周頤還提出論閨秀詞的基本原則:“蓋論閨秀詞,與論宋元人詞不同,與論明以後詞亦有間。”應該説這是很有眼光的認識。
......
宋代閨秀詞話輯録卷一
妓答辭往時青幕之子婦,妓也,善爲詩詞。同府以詞挑之,妓答曰:“清詞麗句,永叔、子瞻曾獨步。似恁文章,寫得出來當甚強。”(陳師道《後山居士詩話》)妓獻子野詩杭妓胡楚、龍靚,皆有詩名。胡云:“不見當時丁令威,年來處處是相思。若將此恨同芳草,却恐青青有盡時。”張子野老於杭,多爲官妓作詞,而不及靚。靚獻詩云:“天與群芳十樣葩,獨分顔色不堪誇。牡丹芍藥人題遍,自分身如鼓子花。”子野於是爲作詞也。(陳師道《後山居士詩話》)王荆公家婦人能詩詞近世婦人多能詩,往往有臻古人者,王荆公家*衆。張奎妻長安縣君,荆公之妹也,佳句*爲多,著者“草草杯盤供語笑,昏昏燈火話平生”。吴安持妻蓬萊縣君,荆公之女也,有句曰:“西風不入小窗紗,秋意應憐我憶家。極目江山千萬恨,依前和淚看黄花”。劉天保妻,平甫女也,句有“不緣燕子穿簾幕,春去春來那得知(一作春去秋來)”。荆公妻吴國夫人,亦能文,嘗有小詞《約諸親遊西池》,句云:“待得明年重把酒。攜手。那知無雨又無風。”皆脱灑可喜也。(魏泰《臨漢隱居詩話》)盧絳夢女子唱〔菩薩蠻〕詞世傳盧絳夢女子唱〔菩薩蠻〕云:“眉黛遠山攢,芭蕉生暮寒。”此詞人能道之。楊大年云:“獨自凭闌干,衣襟生暮寒。”未知孰是。(李頎《古今詩話》)花蕊夫人詩東坡詞“冰肌玉骨清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繡廉一點月窺人,欹枕釵横雲鬢亂。起來庭户悄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屈指西風幾時來,不道流年暗中换。”世傳此詩爲花蕊夫人作,東坡嘗用此詩作〔洞僊歌〕曲。或謂東坡托花蕊以自解耳,不可不知也。(周紫芝《竹坡詩話》)慕容巖卿妻詞馮均州爲余言,頃年平江府雍熙寺,每深夜月明,有婦人歌小詞於廊廡間者,就之不見,其詞云:“滿目江山憶舊遊,汀洲花草弄春柔。長亭艤住木蘭舟。好夢易隨流水去,芳心空逐曉雲愁。行人莫上望京樓。”客有聞而録之者,姑蘇士子慕容巖卿見而驚曰:“君何從得此詞?”客語之故,岩卿悲歎,久之,曰:“此余亡妻之詞,無知之者。”明日視之,乃其妻旅櫬所在。(周紫芝《竹坡詩話》)聶勝瓊送别詞李公之問儀曹解長安幕,詣京師改秩。都下聶勝瓊,名娼也,資性慧黠,公見而喜之。李將行,勝瓊送之别,飲於蓮花樓,唱一詞,末句曰:“無計留君住,奈何無計隨君去。”李復留經月,爲細君督歸甚切,遂别。不旬日,聶作一詞以寄之,名〔鷓鴣天〕,曰:“玉慘花愁出鳳城。蓮花樓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陽關後,别箇人人第五程。尋好夢,夢難成。况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簾前雨,隔箇窗兒滴到明。”李在中路得之,藏於篋間。抵家爲其妻所得,因問之,具以實告。妻喜其語句清健,遂出粧奩資募,後往京師取歸。瓊至,即棄冠櫛,損其粧飾,奉承李公之室以主母禮,大和悦焉。(楊湜《古今詞話》)趙才卿〔燕歸梁〕詞成都官妓趙才卿,性黠慧,有詞速敏。帥府作會以送都鈐帥,命才卿作詞,應命立就〔燕歸梁〕,曰:“細柳營中有亞夫。華宴簇名姝。雅歌長許佐投壺。無一日、不歡娱。漢皇拓境思名將,捧飛詔、欲登途。從前密約盡成虚。空贏得、淚流珠。”都鈐覽之,大賞其才,以飲器數百厚遺,帥府亦賞歎焉。(楊湜《古今詞話》)京都妓傳〔擷芳詞〕政和間,京都妓之姥曾嫁伶官,常入内教舞,傳禁中〔擷芳詞〕以教其妓。“風摇蕩,雨濛茸。翠條柔弱花頭重。春衫窄。香肌濕。記得年時,共伊曾摘。都如夢。何曾共。可憐孤似釵頭鳳。關山隔,晚雲碧。燕兒來也,又無消息。”人皆愛其聲,又愛其詞,類唐人所作也。張尚書帥成都,蜀中傳此詞競唱之。却於前段下添“憶憶憶”三字,後段下添“得得得”三字,又名〔摘紅英〕。其所添字又皆鄙俚,豈傳之者誤耶?擅芳英之名,非擅爲之,蓋禁中有擷芳園、擅景園也。(楊湜《古今詞話》)蜀中寡婦聞詞蜀中有一寡婦,姿色絶美。父母憐其年少,欲議再嫁。歸家有喜宴,伶唱〔菩薩蠻〕:“昔年曾伴花前醉。今年空洒花前淚。花有再榮時,人無重見期。故人情義重。不忍營新寵。日月有盈虧。妾心無改移。”婦聞之,泣涕於神前,欲割一耳以明志。其母速往止之,抱持而痛,遂不易其節。(楊湜《古今詞話》)妓易〔朝中措〕字爲壽有時相本寒生,及登位,嘗以措大自負。遇生日,都下皆獻壽。有一妓易〔朝中措〕數字爲壽曰:“屏山欄檻倚晴空。山色有無中。手種庭前桃李,别來幾度春風。文章宰相,揮毫萬字,一飲千鍾。行樂不須年少,日前看取僊翁。”時相不直,憐其喜改易,又愛〔朝中措〕之名,厚賞之。(楊湜《古今詞話》)
......
点击进入阅读:精选《历代闺秀词话》孙克强杨传庆主编的书评文摘